《只有芸知道》平平淡淡的爱,就是我要的爱

  贺岁档即将进入尾声,今年的贺岁相当“怀旧”——前有《两只老虎》葛优打响第一炮,后有冯小刚携《只有芸知道》温情加盟。这对老搭档曾经开拓了最辉煌的国产贺岁档,如今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再从贺岁档看到冯小刚的电影,已然不是喜剧了,他已经过了耳顺之年,想表达的东西可能太多了,无论是真挚的情感还是温柔细腻的风格,冯小刚都让这个贺岁档变得温暖起来。

  如果说刘轩和小萍在《芳华》中记录的是一代芳华对感情的坚守,那《只有芸知道》刻画的就是一段婚姻中最从容平淡的爱,让人心动不已,让人热泪盈眶。

  《只有芸知道》汇集的是《芳华》原班底(后者曾在2017年贺岁档上映,最终拿下14亿票房,有兴趣的读者可以戳链接重新回顾这部作品(《芳华》:谱一曲时代挽歌)),由冯小刚执导,黄轩、杨采钰领衔主演,徐帆特别出演;影片的卡司并算不上豪华,可这三位演员却献上了最走心、最动人的表演,可能他们传递出的温暖比流量大片要更多。

  影片主要展现了隋东风与罗芸一生的婚姻故事,一段相濡以沫的爱情,随着罗芸的猝然离世戛然而止,隋东风踏上了一段回忆之旅,去完成爱人的心愿,这个过程当中他发现了一个很简单的“秘密”,秘密背后是罗芸对他刻骨铭心的爱;影片是导演献给张述夫妇的礼物,后者是导演的挚友,这部电影就是为了纪念他们之间的爱情以及导演与其的友情。

  有人说《只有芸知道》的故事过于平淡了,假如不是冯小刚对光影的处理以及赵小丁精湛的摄影技艺,很难说这是一部出色的电影。实际上《芸知道》对剧本的处理是和影片想传递的那种“平淡感”相得益彰的,没有什么大风大浪、没有什么大起大落,真正的生活本身就是这样,日复一日的平淡,年复一年的轮回。

  而影片的插叙也让剧本的脉络足够清晰,观众在跟着隋东风的步伐一点点的寻找罗芸留下的秘密,这是一趟寻找之旅,也是一趟回忆之旅,开篇点出罗芸的离世,隋东风思念成疾竟然产生幻觉……这样的开头就像一篇散文一样,唯美且扣题,几个镜头就把隋东风对罗芸的爱表达得淋漓尽致,所以尽管冯小刚和张翎在剧本上没有打造什么看起来扣人心弦的情节,但导演对电影的处理及把握完全掩盖了这一“缺陷”,并且让《只有芸知道》具备了竞争年度佳片的实力。

  尽管这是一部温柔的电影,但细节之中仍然透露着冯小刚的黑色幽默与一些戏剧化处理。比如让人忍俊不禁的“Ta ma de”这个梗,就很容易让人看到那个接地气的冯小刚,骨子里还带着幽默感;以及餐厅中与持枪者产生冲突的戏份,也能把观众的心揪起来,这就是刚刚说的在平淡之中寻找冲突点,给人的直观冲击可能就远比那些距离我们很遥远的“奇幻冒险”要真实、要有感触。

  当隋东风回忆起与罗芸初见时,刹那间影片的基调就在往类似于顾漫《何以笙箫默》那样的“纯爱”故事发展,冯小刚对青春感的抒发早在《芳华》里就可见一斑,这一次在描绘两人之间的恋情时他也用了一些相似的镜头——比如对罗芸连衣裙以及腿部的特写,充盈着“冯氏青春片”的浪漫与唯美。

  其实用一个词去形容《只有芸知道》,那就是“干净”。冯小刚在片中几乎没有涉及任何“肮脏污秽”的东西,无论是环境上还是人性上,就像这部电影是一位纯洁美丽的少女,容不得半点玷污;这和摄影的关系密不可分,导演选择了在新西兰取景,赵小丁没有辜负这番美丽的风光,影片中出现了大量的纯景色镜头,空旷的草原、三两只牛羊、一望无际的海水、深夜中耀眼的极光……一切都营造出了一种静谧的氛围,也打造了一部年度最“干净”的电影。

  很有意思的是,赵小丁擅长用摄影技巧去展现一些东西,比如在隋东风和罗芸驱车离开奥克兰之后,只是用了一个延时摄影技术,就展现出了时间的变迁……这样的摄影技巧与导演的想法很完美的融为一体,所以《芸知道》的摄影可能是今年国产片当中最出色的。

  看完电影之后,有一瞬间你也许会疑惑罗芸的秘密究竟是什么?她几乎没骗过隋东风,也没瞒过他什么,影片中只提到了两次——一次是罗芸对着极光许下一个愿:她希望餐馆毁掉,因为她认为这种生活不是隋东风想要的,这个秘密最后是通过梅琳达之口告诉给了隋东风;另一次就是罗芸去世之后她的父母告诉隋东风的:她的心脏有问题,本来都活不过二十岁,可因为隋东风的陪伴,她又有信心多活了十几年。

  这个秘密看似普通,甚至有些牵强,但联系罗芸曾经对隋东风做过的,才能发现她有多爱隋东风——她在初见隋东风时就深深的喜欢上了她,可就是因为自己身体健康的缘故,她不愿耽误隋东风,所以才把他们的婚姻交给了赌注;可能从一开始她也知道自己的身体是不允许怀孕的,可是她仍然想为了隋东风坚持一下……然而爱情有时就是这样,真正来临的时候老天都在帮忙,隋东风在乎的也只是与罗芸在一起,剩下的都不重要。

  他们没有孩子,所以把所有的爱给了布鲁,这也是影片里最戳心的一个桥段——隋东风为了布鲁不再受苦,把他送进宠物医院度过最后的时间,这可能是一段年度最令人痛心,同时也是最佳的哭戏,黄轩在那一刻真的演出了生离死别的感觉,也让观众深深地被一条狗和一对夫妻之间的故事感动地潸然泪下。

  林太在影片中说了一句话:“半路留下的那个人,苦啊!”或许从一开始罗芸就知道隋东风注定会是那个半路留下的人;这个男人热衷的是自由且艺术化的生活,可为了她的幸福,为了她的生活能美满安定,隋东风十几年再没有碰过他心爱的笛子……当他最后从笛子里抽出那张字条时,可能他才能略微释然:他要替罗芸活好剩下的时光。

  那张字条没有告别、没有悲伤、没有哭泣,有的只是罗芸对隋东风平淡豁达的爱:好好过,你在哪儿,哪儿就是我的家。也许林太的结局会是隋东风的结局,与人温和、安然地走过暮年,最后在睡梦中微笑着离去,没有痛苦,只有安详……因为我要见到那个日思夜想的人了,这份苦,终究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