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辣椒】精神分析哲学法（四）- 弗洛伊德、拉康、齐泽克

时间：2023-08-07

　　红辣椒精神分析（四）

　　在红辣椒和粉川再进行片中第三次的心理辅导的时候，粉川也终于意识到了主体创伤——电影梦没有实现，导致无法没被符号化和被主体接受的“原质（the Thing)”，（符号界现实reality对自我理想的"击毙"，即阉割，形成了没有办法被符号化的剩余，按照拉康说，这个剩余是否定的否定的对象a，即欲望desire本体，也是主体存在的地方）。45分30秒粉川的形象突然转变成了小山内，说明小山内已经侵入了粉川的梦境。从电影院背后的蝴蝶开始渗入都有提示。这部分的置换，其实很有意思，我猜测今敏想表达对于符号界的“男性”主体都会面临人格分裂或者矛盾的冲突（因为男性承担起更多的社会责任，需要面对更多的不确定的他者）。也即是自我理想（ego-ideal），自我，理想自我（ideal-ego）之间的冲突和矛盾，在形成自我主体的过程中，很容易面临一个主体化过程之中的镜像“侵凌”。（拉康说，在我们每次面临人生事件的时候，比如恋爱，结婚，升迁，角色突然转变等，都会面临他者面孔的侵凌）。另外，这种焦虑也体现在不同的群体和角色中。从女性视角出发，面对“他者（Aterity)”的（这里指红辣椒）女性的焦虑。这种焦虑体现在红辣椒作为一个完全独立的存在，抗拒符号化对自身的异化，也即男性社会对当代女性的形象和性格特征等的塑造和凝视。小内川的焦虑主要体现在没有办法获得千叶的欣赏或者爱，同时他也意识到他所追寻男权社会的金钱和权力（这个在后面的类大卫雕像会说明），并不能获得千叶的认同（commitment）。回到粉川后，红辣椒意识到梦境被其他人入侵。时田也被彻底异化（alienation）。

　　45分50秒粉川的无意识也被侵凌，对象a，男性对性的缺失，也被放大。

　　48分30秒在冰室的梦境中，存在了一个裂缝，而这个裂缝代表了空缺和真正主体存在的地方，属于真正意义上的无意识，也即能指可以被充盈的地方。这里，镜子代表不同世界的连接处和镜像主体之间（inter-subjectivity）的关系，也即符号界和实在界的缝隙（在这个动漫中，梦境作为现实生活的想象的实在界也是另外一层“现实”的符号界，即欲望的显现。即真正“本我”存在的地方）。进入之后，首先映入红辣椒面前的是破败不堪的玩偶，预示着冰室的无意识已经被大他强行“洗劫”异化过。但是作为残留的是无数时田的人形玩偶，代表了冰室中的理想自我，即作为他者的时田形象。也即齐泽克说的占据他者的位置来充盈主体的空缺。

　　49分27秒小山内作为“崇高客体”的大卫形象出现，表明了，小山内对于冰室无意识的侵占，同时他的理想自我，作为男权主义的绝对代表。

　　50分43秒红辣椒发现了冰室被掏空的身体，冰室的无意识形成了可以被大他能指（链）占据的空缺的可能性，以类似“树藤”的血管预示了冰室的无意识被董事长占据。特别是，当红辣椒离开冰室身体的时候，周边的森林和树藤彻底地占据了冰室的身体和脑部意识。红辣椒穿过通道，（在这里“通道”暗示着不同“实在界的“符号界”的梦境“的连接），发现了这个幕后黑手作为树藤的董事长。（树藤和森林代表的能指含义是无限生长的可能性，同化和异化他者，代表了一种蓬勃的生命形式和控制他者的强迫症，并且可以吸收他人的营养，即控制他人的身体和（无）意识，这也是为什么董事长总是想用树藤去侵占红辣椒的身体和意识的主要原因）。

　　52分58秒红辣椒以为自身逃离了梦境，其实她仍然处在董事长的梦中。说明之前的红辣椒已经被董事长的触角操控了，这里没有给出这个画面，直接切换了。在董事长的家中，温室内的植物绿色和树藤，都代表了他在积极构建自身的范式（paradigm）。理事长这里有个意味深长的自白“我不允许自大的科技，侵入这神圣的地方，科技会毁掉他们的庇护所，这是硕果仅存的人道庇护所，这就是梦想，游行的全是难民，他们不甘愿的被赶出现实”。董事长的伦理和价值观基已经呈现，他把他自己当成了一个类似耶稣的救赎者一样，绝对的神圣的“大他”，解决被现实符号界（科技理性和资本主义产生的剩余的例外主体），即边缘人群，“难民”的问题。其实这个有点类似二战时期的德国，打着拯救德意志民族，进行各类的例外状态（the state of exception）的非常规的操作。董事长他自身的批判主要集中在：一个是之前对于“人性”狂妄自大的批判（尼采式的批判，一个大写的“人”，将自身作为了绝对的存在者。另一个是绝对理性的批判（科技，科技对于董事长来说也有限制的一层含义，因为人们的可感性和可理解性都在科技理性的范畴之内，康德的先验自我）。这两者其实是一个意思，就是有一个绝对absolute的”存在者“，不管是大写的“我”还是“绝对理性”，最后带来的极端问题就是毁灭，又回到了福柯的”人“的死亡。而对于董事长来说，梦境本身是全能的和欲望的实在界，可以彻底解放人性，而人在梦境中，因为想象的无限性能被符号化，从而人也可以获得“所谓”真正意义上的自由。其实这种自由也是有悖论的，就像康德说的，主体如果是没有限制的自由，主体也被自由给绑架，主体也就失去了自由，成为了欲望的奴隶。他又会回到一个绝对的内在性的主体之中，容纳不了他者。董事长所谓的公正，只是站在他的绝对的价值观这里的。这也是为什么董事长想极力消除掉红辣椒，最为绝对“他”性（Aterity）的存在，因为这个Aterity威胁了梦境作为单个主体无限放大的内在性的主体性（列维纳斯）。

　　54分钟千叶发现董事长可以突然站立的时候（这也是董事长获得一种自由的体现），并且以树藤脚的形式，预示着梦中梦（这也说明：意识形态幻象对主体的操控最厉害的一点是，它让你感觉不到梦境和现实的差别，并且会让你认为你是意识形态的幻象的“主人”（能动性的意识主体，这也说明这个动漫并没有给出在梦境中的冰室和时田真正的位置，并没有交代，而所谓的梦境中的呈现只是一种再现的“表象”）（其实小山内和董事长的梦境是融合的，因为他们在伦理和价值观层面是统一的，形成了一个合作的情况）。54分50秒在追逐的过程中，红辣椒将自己变成了狮身人面的斯芬克斯的形象，另外小山内将自己变成了俄狄浦斯。这也预示着“小山内”的悲惨命运，处于一种人格的分裂状态之中。俄狄浦斯情结又称“恋母情结”。是指儿童和母亲的二元结构的相互依存的关系，爱表达着认同和占有，恨主要体现在第三者出现的嫉妒，也即父亲。即这个二元关系始终受着三元关系的威胁，即自我，所爱的个体对象母亲，执法者父亲（禁忌的制度）三者，伴随爱与恨，及恐惧等等冲突矛盾的情绪。小山内是矛盾的，他对千叶满怀爱意，却又因为立场的关系站在了对立面上，即直接面对这红辣椒。也符合了他的主体性是多面和矛盾的，符合了俄狄普斯这个人物。而这幅画中的斯芬克斯和俄狄浦斯，是有一种复杂的情感的，就如同小山内的爱慕，扭曲而又执拗。在后面为了包庇喜欢的女人，违背了理事长，预示了最后的悲剧。影片中出现了两次斯芬克斯的画像，其谜语的核心和电影的主题契合。谜语的意指“什么才是真正的主体”“自我是虚伪的”，电影主题亦是如此。对自我主体的回归与接纳，不去直面的话，征兆是不会消失的，它总是会以各种方式回溯。

　　55分30秒理事长：“梦境是没有界限的，精神可以摆脱身体的约束，得到无限的自由”。直接回应了黑格尔的绝对精神以及欧洲意识论主体的宗旨，认为精神和意识是人类生命形式最高的形式。身体始终处于一个次要的位置。（这其实也预示着一种潜在的危险，一个绝对的“主体”意识和精神的诞生，对周边客观世界的异化和同质的潜在性）。55分50秒 - 1小时3分32秒红辣椒彻底被董事长和小山内捕获后，被关押在了小山内的梦境中。这里面有几个细节也印证了小山内的梦境是一个蝴蝶的表征形式，红辣椒被外化成了蝴蝶的形象，同时被钉在了桌上（这里有一种“虐待”和“掌控”的含义，就像拉康说的虐待是一个超我律令，为了同时掌控自我和他者，而获得的一种快感）。这里也彻底表明了，蝴蝶是小山内的自我理想的一种形式，并且通过捕获蝴蝶标本（死亡），也说明了他对这种‘美好事物’的霸占。这也和之前小山内的大卫雕塑和俄狄浦斯形象呼应，对于权力的追逐和对他者的绝对掌控，甚至毁灭作为“父亲”的董事长。正是千叶和红辣椒以一种否定他的形式而存在，他才会形成一个“征兆”，特别是红辣椒总是揭露他的主体性弱点，这也刺激了小山内想强行抹杀掉红辣椒的欲望。最值得注意的是他试图占有千叶的方式，他早就通过梦境知道了红辣椒就是千叶的事实，所以用一种类似“虐待剥皮”的手法，试图占据千叶的身体。千叶的女性形象才是小山内想追逐的，而红辣椒是被弃置的。

　　1小时04分15秒千叶的梦将粉川带到小山内的梦中，与此同时，董事长的从小山内的体内生长出来，也代表了他们的梦境是共享的。董事长的意图是占领千叶的无意识，而小山内由于对千叶的爱，试图阻止董事长。两者之间的矛盾，这也表明，爱作为一个真理范式，可以突破额外范式对爱的对象的占有。在进入粉川的梦的时候，粉川将小山内击毙（即对自我理想的认可），也渐渐说明了，通过一个英雄救美的任务完成，进入到了理想自我的状态（即符号界的自我认同）。

　　1小时09秒小山内的梦境中的自我出现在了研究室内，也间接表明了符号界和相较于梦境所处的实在界，即将融合的状况。其次关于小山内在他人梦境中的死亡，打开了一个符号界和实在界的通道。今敏这里做了一个假设，也死亡是发生在实在界的梦境中的，但是也带来了符号界的死亡结果，死亡在哲学里面代表了一个绝对的虚无，一个绝对的他者（aterity），一个绝对的实在界，一个绝对的“一”的回归。也就是说小山内符号界的自我，和梦境中的自我，因为死亡，要走向统一，在统一的过程之中，打开了符号界和实在界的虫洞。董事长也说“这个身体是我的，我不允许你擅自行动！”。说明两者的无意识是融合的（价值观和伦理观是一致的），导致了共同的一个自我理想，也就是一个“身体”。1小时11分08秒 - 1小时 12分58秒想象界、符号界和实在界融合之后，基本上就是资本主义的无意识达到了极致，人们都可以在场百鬼夜行的狂欢中实现自己的欲望，（这个欲望其实不是真实自我个体的欲望，而是在符号界资本主义阉割后的欲望的呈现，可以简单理解为资本、权力、科技、金钱、女色，等等）白领跳楼自杀，拜物教的异化形成的实体，女性外貌和资本划等号，科技对人类生活的掌控恨不得自己都变成手机或者电视，所有的神明都变成了类“拜物教”的形式等等。都可以总结为符号界的欲望的实在界的现实化的过程。这里再回到时田的梦境，因为时田是一个容易沉浸于自身世界之中。很少被符号化的现实世界影响，因此，他也没有变成资本主义范式欲望的客体。“过重的灵魂不需要节食”，现实生活中他没有控制自身这块的欲望，因此在想象的实在界之中，他不会被这个欲望给反噬。但是因为沉浸于自身（理想）的世界之中，所以，他很容易将自己想象成一个“超级英雄”类似一个符号界的科技天才。“从史前时代就在等的人”说明了时田对于千叶的爱，通过吞噬千叶来获得对爱的满足，但是他爱的是千叶的全部，这也是为什么他要去寻找红辣椒的原因，相比较小山内，他内心是接受作为一个整体的千叶而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