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晨宇水仙文】《笑面》07.
07.
壳姗姗来迟,托管班的老师有些埋怨壳的迟到让她加了班,壳谢过了老师,牵着绒绒的小手,半跪下来,给他整理好褶皱的衣角。
“绒绒,男孩子出门在外最不能忘的是礼貌,其次便是仪态”壳刮了一下绒绒的鼻尖,笑道:“你看看这小衬衣乱的。”
绒绒伸手展平了壳紧锁的眉间,孩子的话通常最单纯了,壳和绒绒在一起的时候,也最放松。
“阿哥,你是不是又有烦恼了?”绒绒的小手顺着眉毛,自眉间向下滑,戳了戳壳的脸颊。
“是因为飒飒哥哥回来了吗?”绒绒一针见血,被壳狠狠地瞪了一眼。
转而,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轻声向绒绒道歉,揉了揉绒绒的脑袋,起身牵着他的手上了车:“你想不想见见飒飒哥哥?”
密码锁被打开,两个人一高一矮进了小别墅,窗帘是拉着的,月光从缝隙当中倾泻而入,飒突然想起来这房子好几年没人住了,电费水费都没交,应该都落了一层灰吧。
没想到炸顺手开了灯,灯就亮了。
飒愣了愣,房间里没有灰没有蜘蛛网,不像是一直没人住的样子。
“诶?这是……谁收拾的?”飒问。
炸将一袋子菜放到厨房,摇摇头,手指划过桌面,完全没有灰。
“说不定是公司叫的保洁。”飒将衬衣脱掉扔在一旁,又脱了裤子,大摇大摆地在房间里晃悠,最后被炸抓住,套上了一件大睡袍,“炸炸,我要次饭!”
炸弯着腰给他系上腰带,然后把它他抱到沙发上,电视播着海贼王,飒记得它看过这一集,于是拿着遥控器往后拨。
他的房子挺大的,也挺空的,屋子里唯一一个沙发,只能坐下他一个人,飒整个人陷在里面,毛毯盖了一半身子。
飒最后还是关了电视,他心里的事太多,没什么心思看。
他闭上眸子,父亲的脸庞便久久挥之不去,他所谓的“父亲”,叫翩翩,是一个比他大了26岁2个月零7天的男人。
飒在记事起,身边就有一个影子,这个影子挥之不去,避之不及。
他的名字叫卷,是同一日出生的“哥哥”。
再遇到壳的前26年里,飒日日和他生活在一起,他的话很少,近乎是没有,经常远远地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和卷在一起的时候,飒觉得自己就在照镜子,极其亲切,极其陌生。
一个和他长相相同,声线相似,就连脸上的痣都相同的人。
他让飒从心底感到害怕。
这个影子,是这个疯狂的科学家最自豪的杰作,他掌握了将人体无限制克隆,并且体质相同的人。
他在伦理道德的边缘走着,顶着人的面皮,可笑的让人害怕。
门有被打开的声音,飒回过神,慢慢睁开眼,向玄关那处看去,不知道是谁进来了。
转而,一声甜腻腻地:“飒飒哥哥!”闯入飒的耳朵里,就看见一个小家伙小跑过来,抱住了飒飒的大腿。
飒飒顺手揉了揉绒绒的脑袋,转头看去,壳正站在走廊旁,盯着厨房里的炸。
炸还没有注意到壳,可能是厨房噪音比较大。
飒抱起绒绒,起身走到厨房门口,绒绒这才注意到厨房里的炸哥,咦了一声,小脑袋里已经脑补出一场,移情别恋出轨抓包的戏码了。
紧接着绒绒狠狠摇了摇头,都是一家人,问题不大。
“炸——哥——”绒绒看着壳和飒两个人僵持挺久,一直看着炸,便开口喊到。
炸转头,看见那三个人站在他面前,尤其是壳,盯着他的模样像极了要约架。
炸走神了,他们三个很像一家人啊。
“绒绒,你怎么来了。”炸笑着从飒怀里抱过绒绒,刚想贴贴,就被绒绒一巴掌推开了脸。
“不要,你不刮胡子,扎死了。”绒绒嫌弃地撇了撇嘴。
炸也无奈的撇了撇嘴:“竟然嫌弃哥哥,小家伙长胆子了。”
总是这样。
因为三年前的事情,所以炸总是不能在飒和壳面前抬起头来,因此,也一直在一旁和绒绒打闹,以掩饰尴尬。
靠在墙上的壳盯着炸看了一会儿,眸子转向飒,有些失落:“如你所愿,我被停职调查了。”
飒转头看向壳:“你带着绒绒来找我,干什么?”
壳耸耸肩:“收拾东西。”
飒有些疑惑,环顾四周,这是自己家啊,他收拾什么。
不顾几个人的疑惑,壳转身上了楼,飒这才意识到,这三年以来一直帮他打理房子的,是壳。
……这又是什么卖可怜的戏码。
飒跟着上了楼,壳熟练地从储物间里拿出行李箱,卧室的架子上摆着两瓶好酒,壳揣进了行李箱,衣柜里有几件西装,壳叠了整齐也放进去,还有一床被子,洗漱用具……
飒无语了,壳是住在他家了吗。
“我有时候加班很晚,回去怕吵醒他们,就来你这睡了……”壳环顾四周,起身去拿钢琴上的那个相框,“比较心安。”
照片上是两人的合照,飒笑得很开心,壳也是。
相框是木质的,上面有划痕,相框上的玻璃也有裂痕,都聚集在了壳那一侧。
斑驳,狰狞。
壳有意遮挡,飒也识趣地不闻不问,他们两个真的结束了,飒不会心软。
“怎么会心安,我可是这个房子的主人,你不怕我化成鬼魂来找你。”飒靠着墙站住,看着壳将相框放进行李箱,然后拉上拉链。
“之前你一直在我家里住,我回了家才是真的不安。”壳耸耸肩,在飒面前站定。
四目相对,不知道是谁承受不住谁的冷漠,也不知道是谁承受不住谁的赤诚。
“你……和炸正式在一起了?”壳现在依旧记忆犹新,飒依偎在他怀里,和他开玩笑聊着天,或者在他每日回家以后献上的一个缠绵的吻,以及因为做饭而糊掉铲子,可怜巴巴地来找他撒娇,让他做顿好饭吃。
可是现在换了人,当初的一切都没了。
飒没有理他,打算下楼。
壳伸手拉住了飒,抿嘴沉默半晌,开口:“我是炸的哥哥,他……他的事情我有权……”
话到嘴边,壳又犹豫了:“你替我转告他,我们三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大可不必如此尴尬,我并不在意……”
“壳sir,这样犹豫地支吾说话,可从来不像你的风格。”飒叹了口气,轻轻推开了壳的手,转身下了楼。
直到人走远了,壳才收回被飒甩开的手,有些烦躁地捋了下头发,拎起行李箱下了楼。
“绒绒!我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