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为什么游牧民族会有“贱老”和娶后母、寡嫂的风俗?

  古人也有类似的理论,最典型的就是春秋时期管仲在《管子·牧民》中提出的“仓禀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

  意思就是,只有粮仓充实了人民才会懂得礼节,穿衣吃饭的需求都能满足才会明白荣辱。换句话说,温饱了才能奔小康,小康了才谈得上精神生活。

  有了这样的理论,让我们来看看为什么中原的汉人,相比游牧民族,会有那么多伦理道德和行为规范。原因就是——我们相比于游牧民族,率先实现了“温饱”,甚至在某些时候,我们还能够“吃得太饱”!

  众所周知,汉族是农耕民族,大多数汉人世代都以务农为业。农耕的生活方式,让粮食得以实现大批量的集中生产,也让汉人从游牧民族的“逐水草而居”的流浪生活转变为“择一地以终老”的定居务农生活。

  人们开始聚居在土地肥沃、气候适宜的地区,并在其上开辟耕地、种植作物,将越来越多的森林和草原变成农田,也建造起了稳固的长期住房。

  务农需要共同劳作和互相照顾,也需要定期耕种,对于耕作的需求又促使人们驯化和蓄养“六畜”,形成村庄和城镇……就这样,形成奴隶制社会的条件成熟了。随着生产力的发展,奴隶制社会又被封建社会所取代。

  不难看出,农耕让人们逐渐摆脱了颠沛流离和饥寒交迫,在能够满足基本温饱之后,“吃饱了撑的”的人们开始发展出秩序、道德、伦理和法律,形成一系列的社会规范。

  农耕技术高度依赖于家族中的长者传授,在这个前提下老人就相当于一部厚重的生活宝典,因此社会养成了尊老爱幼的习俗,此后又逐渐演变为“孝道”,甚至成为历代朝廷官方倡导的主流意识形态。

  这就是中原农耕文化下的汉人,形成尊老爱亲的传统美德的原因。

  一切为了省资源

  然而,其他少数民族就没有那么幸运了。这些少数民族由于生存环境多半是草原、荒漠,条件恶劣,不适合农耕,因此他们没有形成农耕的经济形态,取而代之的是畜牧业。

  游牧民族通常逐水草而居,居无定所的他们十分缺乏生存资料,经常饥一顿饱一顿,没有稳定的食物来源。对于资源匮乏的他们来说,生活的要义就是节省资源,尽量养活自己。

  衣食足而知荣辱,要是衣食有虞,人就会降低自己的道德底线,变成一个时刻在精明地计算“投入产出比”的商人。游牧民族急需一种以最少的资源消耗来养活尽可能多的人口,并保证人口质量的生活方式。

  在这种逻辑导向下,人的生命被迅速放到了“生产力”的天平上,人们下意识地考虑人的生产能力,以生产能力的多寡来决定资源分配的多少。

  此时,生命的价值并不是平等的,生产能力高的人,价值就更高;生产能力低的人,自然是没有价值的人。在不考虑体格、智力、地位等其他因素下,不同生命阶段的人的生产能力是有明显差异的:

  生产能力最高的当属青壮年男子,他们年富力强,既能放牧又能打猎,可以拿起武器参加战斗,还可以和女人一起生出一串串活蹦乱跳的孩子。

  其次是育龄期的妇女,她们可以成为妻子和母亲,为家庭提供衣服和食物,也可以抚养孩子和生育孩子。甚至有些部落中有对于“处女”、“母神”、“巫女”的崇拜。

  他们相信女性有神秘的力量,这种力量让她们能够生育,也能让大地丰产、牛羊肥壮、与神明交流。

  再次是孩子们,虽然他们目前没法承担成年人的生产活动,但还是可以指望他们去照顾生病的牲畜,或者帮助母亲做一些内务、照看弟妹之类。并且孩子总会长大,长大后的孩子就是新一代的青壮年男子和育龄期妇女,他们是部落和民族的希望。

  最后是老人。老人虽然富有知识和经验,但因为年老体衰很多事情做不了,甚至可能多病成为家庭和部落的拖累。

  基于这些价值排序,游牧民族会有选择性地分配资源,将有限的生存资料倾向于价值最高的青壮年男子和育龄期妇女,分到老人手里的资源就少得可怜。长此以往,就形成了“贱老”的文化。

  而老人们由于生长在这种文化之中,也会自然地认同“老了就没有资格被尊重和爱戴”的集体潜意识,也会主动压抑自己的需求。

  这种情况也并非游牧民族才有,在日本关于“弃老”的电影《楢山节考》中,就有“老人到了70岁以上,就要由孩子背到“楢山”参拜。

  其实就是被抛弃在那里自生自灭,最后饿死。这是古代多灾多难、资源匮乏的日本常见的情形,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不能浪费的子宫

  相应的,游牧民族对于生育也十分重视。为了用最少的资源养活最多的人口,游牧民族鼓励生育、赞美生殖,不放过任何一个生儿育女、制造下一代的机会。在这种文化氛围下,女性的子宫就成了必须抓住的稀缺资源。

  在当代,把女性视为“生育机器”和“繁殖资源”是不可思议的事情,虽然在一些落后保守的地区,依然存在这种思想和习俗,但也会受到主流文化的批判。

  认为他们此举是将女性的价值简化成子宫的价值,是践踏女性人权、侵犯女性尊严的恶劣行径和阴暗心理。

  然而,这只是衣食无忧的文明人对于人性的一厢情愿。在缺吃少穿的游牧民族眼里,凡是人类,就可以是一种资源:男人是战斗和放牧的资源,女人是生育和家庭的资源,孩子是预备的资源,老人是知识和技能的传播者……

  这种文化下,女人的子宫及其生育能力,就变成了不能浪费的东西。而游牧民族多骁勇善战,频繁征战的结果就是战死沙场的男性太多,留下了太多寡妇。

  如果按照汉人的礼教标准让寡妇们都守节,就是对她们子宫的浪费。这在当时简直是不可容忍的行为。

  在作家张承志的中篇小说《黑骏马》中,蒙古族牧羊女索米娅惨遭性侵并且怀孕,她并没有选择堕掉这个“罪恶的胎儿”,也没有保留证据去控诉她的悲惨遭遇,而是以“草原民族独有的价值观”,生下了这个孩子,并以一个母亲的爱心将女儿养大。

  她的选择令深爱她的知青白音宝力格困惑和痛心,但这对于她这个地道的蒙古女人来说实在是太平常的事情。

  蒙古族作为游牧民族,没有汉人那样强烈的贞操观念,在他们的眼中,孩子就是部落的下一代,是宝贵的人力资源,而母亲则是生产资源的资源。

  在古代,蒙古族甚至有“转婚”的习俗,兄弟、父子之间是可以娶寡嫂和后母,共享一个处于育龄期的健康妇女的。

  这一习俗的目的就是保证女性的子宫不被“浪费”,尽可能多地生下孩子,为族群补充人丁。如和亲的王昭君,就先后嫁给了匈奴单于父子。

  看完了蒙古族的奇异民俗和背后的原因,我们也领略了文化的多样性和不同文化的魅力。要知道所有的文化习俗都是特定自然、历史、社会、经济等大环境因素影响下的产物,都有其合理性,我们要多去了解和尊重多元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