钗头凤陆游范文

  钗头凤陆游篇1

  关键词:《钗头凤》 薄 恶 错

  据宋人周密《齐东野语》记载,《钗头凤》是陆游和前妻唐婉邂逅沈园时所作的一首题壁词。因其感情真挚,用语典雅,韵味隽永,历来为人们所传颂,也成为编撰宋人词集的必选之作。全词共有六十字,分上下两阙:

  红酥手,黄g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碰掮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学者对这首词的研究,有对词作的考证,也有人物关系的分析,其中牵涉到对《钗头凤》中若干词义的理解。在这些研究中,由于对词义的解读存在一定分歧,导致对《钗头凤》一词内容理解的差异。以万献初(2008)《陆游〈钗头凤〉韵读的音义考析》为例,就不乏一些不同于前人的新解。我们认为,词义的产生都有其时代性,特别是某一时期文人口中喜闻乐见的常用语和习惯表达,往往都有特定的含义。对于诗词这种在唐宋时期广泛存在的文学体裁,对其词义的考察,也应该突破单篇作品的局限,将之扩展到同时代的其他作品中作全面综合的分析。基于此种考虑,笔者重新考察了《钗头凤》中有争议性的四个词语,分析如下:

  一、“薄”并非“短促”

  万献初(2008)引用周密《齐东野语》中关于两人“伉俪相得”的记述,指出这是欢情浓厚的表现,所以此处与情感厚薄无关,将“薄”解释为“短暂、迫促”,因为东风强劲而使欢情短促。

  首先,“欢情”与陆唐二人情感厚薄无关是对的,以《钗头凤》以及后来《剑南诗稿》中一系列的“沈园诗”为证,陆游与唐婉两人感情的深厚是不容质疑的,所以“欢情”指的是两人在共度的日子里所激发出的那些欢乐的心情,但这种欢情并没有维持多久,很快两人就经历了“人伦之变”,唐婉“弗获于其姑”而被迫与陆游分开。在陆游的《剑南诗稿》中,也常用“欢情”二字。如:

  (1)劲酒少和气,哀歌无欢情,故乡不敢思,登高望锦城。(卷六《醉中眉山旧游》)

  (2)欢情寂寂随年减,俗事纷纷逐日生。(卷七《出朝天门缭长堤至刘侍郎庙由小西门归》)

  (3)明月吹笙思蜀苑,软尘骑马梦京华,欢情减尽朱颜改,节物催人只自嗟。(卷十二《三月二十一日作》)

  (4)欢情老去年年薄,困思春来日日添。(卷八十一《春日杂兴》)

  例(4)是一个很规范的对偶句,“欢情”和“困思”相对,“薄”和“添”相对,这里的“薄”不可能理解为“短暂、迫促”,而是“微弱、减少”义。例(2)、例(3),都是指“欢情”随着年华逝去而逐渐减少,变得微弱。“欢情”在唐宋诗词中,常见的是和“薄、减、少”组合,反映的是“欢乐的心情”由多到少的一个变化过程,有前后的对比。如:

  (5)病久欢情薄,乡遥客思孤,无心同落帽,天际望归涂。(唐?李群玉《九日越台》)

  (6)年年老去欢情少,处处春来感事深。(唐?白居易《仇家酒》)

  (7)老去欢情少,逢人强自夸。(宋?陈棣《春日偶成再次韵》)

  (8)会短别日长,愁多欢情少。(宋?刘敞《寄隐直》)

  细读《钗头凤》词中“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可知与唐婉分开后的这几年,陆游满怀愁闷、离群索居,早已远离了昔日的欢乐,所以“欢情薄”当是指欢情逐渐减少而微弱。

  此外,从分析“薄”字词义的角度来看,“薄”固然有“靠近、迫近”的动词义和“紧迫、急迫”的形容词义,但并没有发展出“短暂、短促”的含义。万献初(2008)所举的两个例子,《战国策?韩策二》“吾得为役之日浅,事今薄,奚敢有请”,《汉书?严助传》:“王居远,事薄遽,不与王同其计”,都是强调事情的紧急程度,但是紧迫并不一定短暂,目前我们还找不出以“薄”表示“短暂”的其他用例,因此将“欢情薄”理解为“欢情短促”并不合适。

  二、“错”不当为“错综复杂”

  历来《钗头凤》诸注本对此三字基本理解为“错误”义,但万献初(2008)却将此字解释为“错综复杂”义,理由主要有两个方面:

  第一,“错杂”义古来常用,而“错误”义是新生的口语义,不合全诗古雅的韵味。在唐宋诗词中,“错”字表“错杂、交错”义的确常见,但“错误”义用例也不少,在陆游本人所著的《剑南诗稿》中,就可以看到一些这样的例子:

  (9)历尽风波知险阻,平生错羡捕鱼郎。(《荆门冬夜》)

  (10)飘零自是关天命,错被人呼作地仙。(《赴成都泛舟自三泉至益昌谋以明年下三峡》)

  (11)芋}豆饭元堪饱,错用人言恨子威。(《书怀》)

  (12)闲放无忧穷有意,傍人错羡此翁{。(《春村居杂赋绝句之一》)

  (13)风扉久呕轧,错认橹声长。(《闲趣》)

  (14)黄菊芬芳绝世奇,重阳错把配枝。(《九月十二日折菊》)

  (15)志士山栖恨不深,人知己是负初心,不须先说严光辈,直自巢由错到今。(《杂感》)

  (16)三千界内人人错,七十年来念念非。(《夏日之一》)

  (17)劳生常羡髑髅乐,死时却悔生时错。(《对酒怀丹阳成都故人》)

  宋代之前一些注疏文字和诗词中,也常见“错”表“错误”之义:

  (18)梓慎、裨灶,古之良史,犹占水火,错失天时。(《三国志?刘a传》)

  (19)又以慎灶犹有错失,太史上言亦不必审,其理诚然也。(沈约《宋书?礼志一》)

  (20)李季节著《音韵决疑》,时有错失。(颜之推《颜氏家训?音辞》)

  (21)今之所解,或取声韵假借,或推传写错误,因随所见而通之也。(《荀子?非十二子》杨注)“伤疾堕功灭苦”未详,或恐错误耳。(《荀子?臣道》杨注)

  (22)错料一生事,蹉跎今白头。(岑参《题虢州西楼》)

  (23)流俗多错误,岂知玉与珉。(李白《古风》)

  (24)仰面贪看鸟,回头错应人。(杜甫《漫成二首》)

  (25)自从一见黄龙后,始觉从前错用心。(吕严《参黄龙机悟后呈偈》)

  (26)令人错认钱塘城,罗刹石底奔雷霆。(齐己《观李琼处士画海涛》)

  可见,“错”作为“错误”释义,魏晋南北朝时期已经出现,唐宋诗文中使用比较常见,并非宋代新生,也不限于口语。此外,万献初提到口语词有碍全诗古雅的韵味,对此我们也不能认同。蒋绍愚《唐诗语言研究》中将唐诗中的词语分成了三类:古词语、口语词和诗文用语。口语词是诗文用词中很重要的一部分,唐宋诗词作品中几乎都有口语词。陆游《晚兴》“造物闵怜君会否,放教折臂老新丰”中的“放教”,《满江红》“料也应、红泪伴秋霖,灯前滴”中的“料也应”,《恋绣衾》“说道去多时也,到如今真个是行……你嚎早收心呵,趁刘郎双鬓未星!”中的“也、个、呵”都是口语词,所以,从“错误”是口语词的角度而否定其作为《钗头凤》用语的资格,是行不通的。

  第二,万献初认为,陆游对两人的感情,或者对母亲的干涉,都不会冠以“错误”来加以评价。胡云翼《宋词选》、朱东润《中国历代文学作品选》、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所编《唐宋词选》均未对“错”字作注,应该是将“错”字理解为“错误”义而无需作注。唐圭璋主编《唐宋词鉴赏辞典》中,杨杰鉴赏云:“究竟谁之错?自己乎?唐婉乎?陆母乎?命运乎?当初乎?今日乎?”对于“错误”的归咎其实是很难落实的,结合上文“一怀愁绪,几年离索”,两人离别几年之后再见,万般愁绪集结心头,欲语而又不能,如明代毛晋《汲古阁书跋?放翁题跋》所言:“放翁咏《钗头凤》一事,孝义兼挚,更有一种啼笑不敢之情于笔墨之外,令人不能读竟。”对陆游来说,此情此景,是不愿意去追究孰是孰非的问题,对于两人的感情,对于母亲的干涉,陆游确实不会以“错误”去评价他人,但言谈中却透露出对过往之事的追悔,这个“错”字一唱三叹,可以看作是对往事和现实处境的无可奈何。

  三、“宫”是王宫还是佛寺

  对于“宫墙”的理解,最常见的说法是“宫殿之墙”。绍兴是古代越王宫所在,宋高宗也曾以此地为都,所以此处“宫墙”为“宫殿之墙”,暗喻唐氏如宫墙柳可望而不可及。持论者以朱东润《中国历代文学作品选》为代表,唐圭璋《唐宋词选注》、胡云翼《宋词选》亦同。另一说为山阴县东南二十五里的龙瑞宫。赞同者有孔镜清《陆游诗文选注》、刘逸生《宋词小札》。还有一说指陆游在成都时经常宴游的故蜀燕王宫。吴熊和(1982)《陆游词本事质疑》一文曾提出《钗头凤》实为陆游在蜀时的赠妓之作,与唐氏无涉,其中质疑的一点就是“宫墙”二字。绍兴沈园在禹迹寺旁,不会出现宫墙,所以提出了燕王宫之说。

  陆游的同乡,明代绍兴人徐渭曾为自己所居的“一枝堂”撰写对联“宫墙在望居三卜,天地为林鸟一枝。”徐渭《自为墓志铭》:“既而有慕于道,往从长沙公究王氏宗,谓道类禅,又去扣于禅,久之,人稍许之。”在《徐文长自著畸谱》也有记载:“二十八岁,自潘迁寓一枝堂师季长沙公。”“季长沙公”即季本,为王阳明的弟子,卸职还乡之后借住在禹迹寺西林精舍讲学,徐渭因慕其学而往从之,可知徐渭的“一枝堂”也在禹迹寺内。高利华(2011)《陆游是“伪作”吗?――兼谈文本中“宫墙”诸意象的诗词互证》一文引用这首堂联证明自唐宋到明代沈园内都是可以望见宫墙的,否定了吴熊和“疑是陆游蜀中游冶诗”之说,并推断此宫是禹迹寺西南唐浙东节度使董昌所建“第四宫”。

  无论是古越王宫还是唐董昌“第四宫”,究竟是否留存到陆游所在的宋代,其实并不可知。据《宋史》记载,宋高宗在建炎三年(1129年)金兵南渡后,仓皇之中逃到越州(绍兴),并辗转于明州(宁波)、定海(舟山)、温州等地,到绍兴二年(1132年)定都临安(杭州),才有“(正月)己未,修临安城”的记载,可见绍兴作为临都的时间非常短暂,期间高宗还四处逃窜,那么绍兴在此期间到底有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宫殿,也是一个疑问,所以宋高宗以绍兴为都,也不构成绍兴有宫墙的充分证据。至于龙瑞宫,来源于陆游《春游》诗注:“予年十四,始到禹祠、龙瑞”(《剑南诗稿》卷75),南宋《嘉泰会稽志》有记载:“宫正居会稽山南,峰嶂遒。大抵龙瑞尤宜烟雨中望之,重峰叠t,图画莫及,故邦人旧语曰:‘晴禹祠,雨龙瑞。’”从地势来看,龙瑞宫掩映在重峦叠嶂之中,从沈园是很难看到所谓“宫墙柳”的。根据上文的分析,我们认为,此处的“宫墙柳”并非是指宫殿之中的柳树。沈园中本来就有柳树,《剑南诗稿》中收入的《沈园(之二)》有诗为证:“梦断香消四十年,沈园柳老不吹绵。此身行作稽山土,犹吊遗踪一泫然。”此乃诗人晚年游历沈园所作。所以我们推断此处的“宫墙”是实景的描写,应和禹迹寺相关,很可能就是指寺庙的围墙。在唐人的诗句中,可以见到以“宫墙”表示佛寺之墙的例子。如:

  (27)井甘桐有露,竹迸地多苔,幡映宫墙动,香从御苑来。(无可《安国寺静居法师故院》)

  (28)塔劫宫墙壮丽敌,香厨松道清凉俱。(杜甫《岳麓山道林二寺行》)

  (29)昔人曲水咏觞处,茂林修竹空宫墙。(程俱《同许干誉步月饮杏花下》)

  程俱在“宫墙”下自注:“兰亭今为佛宫”,此佛宫即始建于北宋至道二年的天章寺。游国恩、李易合编的《陆游诗选》,程千帆主编的《中国古代文学英华》都认同这种说法,也认为“宫墙”就是指的禹迹寺一带的墙。

  四、“恶”是否有“凶恶”义

  对于“东风恶”,一种理解认为“东风”暗喻陆游的母亲(朱东润《中国历代文学作品选》),指东风无情(唐圭璋《唐宋词选注》),表示“对破坏美满姻缘的制度表示强烈的抗议”(胡云翼《宋词选》),这里的“恶”通常是贬义,有“凶恶、险恶”之义。另一种理解认为“恶”是表示事物程度的“甚辞”,相当于“太、甚、极、深”诸义,“东风恶”就指春风强劲,没有贬义(李汉超《陆游钗头凤若干问题质疑》)。从宋代文人的诗词作品来看,“东风”是一个出现频率很高的用词,“东风恶”在诗词中很常见。如:

  (30)春寂寞,长安古道东风恶,东风恶,胭脂满地,杏花零落。(康伯可《忆秦娥》)

  (31)岸芷汀兰曲曲春,v蓑青箬老江澹倚舡三弄东风恶,吹断巫山片片云。(王志道《渔夫》)

  (32)晓起东风恶,晴岚忽变昏。船随山共走,雾与水相吞。(巩丰《晓起甘蔗渊》)

  (33)无情最是东风恶,l却梨花一片云。(吴惟信《闺怨》)

  (34)人来认海棠,却讶枝条弱,G不胜春,生怕东风恶。(洪适《海仙》)

  (35)深红落尽东风恶,柳絮榆钱不当春。(苏轼《次韵田国博部夫南京见寄二~》)

  (36)伤心二月东风恶,愁向苔阶看落英。(吕浦《梅边稿》)

  (37)忽然东风恶,一夜吹石裂。(孙觌《梅仙潭》)

  (38)东风恶,一片梅花吹落。(吴潜《谒金门》)

  (39)一春长是为花愁,甚夜夜、东风恶。(辛弃疾《一落索》)

  (40)昨夜东风恶,芳径满香泥。(张元干《前调》)

  (41)一天飞絮东风恶,满路桃花春水香。(朱淑真《鹧鸪天》)

  (42)春寂寞,长安古道东风恶。(康与之《忆秦娥》)

  (43)叹西园,已是花深无地,东风何事又恶。(周邦彦《瑞鹤仙》)

  有时候也用“春风恶”。如:

  (44)明朝卷地春风恶,但见v叶栖残红。(苏轼《月夜与客饮酒杏花下》)

  (45)常愁春云低,谁料春风恶。摇扇无定响,折干时闻落。(梅尧臣《春风》)

  (46)薄暮春风恶,黄尘涨远山。(张浴读⒋汉笠蝗张际椤罚

  从以上例子可以看出,“东风恶”“春风恶”似乎已经成了诗人描述春天天气变化,或者春花凋零的一种固定表达,意思就是春风强劲,“恶”字并没有贬义。在出现“东风恶、春风恶”的描述时,往往跟落花一类事物相联系,这正与后文的“桃花落”相呼应。此外,在宋代崇尚礼教孝道的社会风气下,陆游是不会以“凶恶、恶毒”来批评自己母亲的,至于能从“恶”字看出诗人具有反抗封建礼法制度精神的看法就更属穿凿了。

  参考文献:

  [1][宋]陆游撰,钱仲联校注.剑南诗稿校注[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5.

  [2]万献初.陆游《钗头凤》韵读的音义考析[J].文学遗产,2008,(2).

  [3]蒋绍愚.唐诗语言研究[M].北京:语文出版社,2008.

  [4]胡云翼选注.宋词选[M].北京:中华书局,1962.

  [5]朱东润.中国历代文学作品选中编[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

  [6]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所编.唐宋词选[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2.

  [7]唐圭璋主编.唐宋词鉴赏辞典[M].合肥:安徽文艺出版社,2000.

  [8]唐圭璋,潘君昭,曹济平编.唐宋词选注[M].北京:北京出版社,1982.

  [9]孔镜清选注.陆游诗文选注[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

  [10]刘逸生.宋词小札[M].北京:中国青年出版社,2011.

  [11][明]徐渭撰.徐文长逸稿[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

  [12]高利华.陆游《钗头凤》是“伪作”吗?――兼谈文本中“宫墙”诸意象的诗词互证[J].学术月刊,2011,(4).

  [13]高利华.陆游《钗头凤》词研究综述[J].文学遗产,1989,(2).

  [14]游国恩,李易合编.陆游诗选[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57.

  [15]程千帆主编.中国古代文学英华[M].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1984.

  [16]李汉超.陆游《钗头凤》词若干问题质疑[J].辽宁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1982,(4).

  钗头凤陆游篇2

  【诗词注释】 红酥手:红润白嫩的手。黄酒:黄纸封口的官酒,在此借指美酒。东风:喻摧残爱情的势力。离索:离散。:湿润。鲛绡:丝绸手帕。锦书:书信。莫:罢了。

  【作者介绍】 陆游,字务观,号放翁,越州山阴(今浙江绍兴)人,出身官僚地主家庭,素有“平生万里心,执戈王前驱。战死士所有,耻复守妻孥”的壮志,但仕途坎坷,请缨无路,报国无门,临终留下“但悲不见九州同”的遗憾。

  【写作背景】 陆游一生有两大悲剧,一是仕途上的悲剧,二是婚姻上的悲剧。他初娶表妹唐琬为妻,伉俪相得,琴瑟甚和,却不合母亲的心意,被迫离异。后陆游再娶,唐琬再嫁。数年后,陆游春游沈园时与唐琬相遇,感事而发,作了这首词。这次相遇给陆游留下了终生不灭的印象,40多年后陆游重游沈园,仍然感慨万千,又有《沈园》诗两首来表达自己的心情。

  【赏析品读】 这首词仅有60个字,却蕴藏着极富感染性的情感魅力,如泣如诉。

  词的上片和下片前三句都直接写唐琬,表达了对情投意合的前妻的爱怜和思念。以红润白嫩的手突出人的姣美,以斟酒的细节突出人的柔情。人还是那个人,春光依然那样美好,可是人事大变,已非昨日了。即使苦苦相思又有什么用呢?拘于伦理礼法,见面纵有千言万语也只能以泪洗面,这无声的哭泣更能表现唐琬内心的挚情,而陆游的心情又是怎样的呢?

  词上片的后半部分追忆往事,表达了作者极端痛苦悲愤的心情。几年的离愁别恨化成满怀愁绪郁积胸中,现在又见旧人,悔恨交加,思绪万千,三个错字相叠而出,既写出了被迫与爱妻离异后的怨恨愁苦,又是对逼他离婚的封建势力的控诉。比起唐琬对陆游的缠绵思念来说,陆游的悔恨感叹更显得悲壮。没有这样伤心的经历,定写不出这样伤心的词来。

  词下片的后半部分述说现实,表达作者面对现实的矛盾和无奈。从词中可以看出他们饮酒的地方应是沈园某个池边的冷落亭阁中,桃花凋零飘落,恰如唐琬被痛苦折磨得越来越憔悴一样。尽管面对现实作者内心痛苦愧疚,尽管彼此山盟海誓仍在,旧情难以割舍,但在大错已经铸成无法补救的情况下只好作罢。“莫,莫,莫”表达了作者恸不能言的凄楚心情。

  【试题在线】

  1、对这首词理解不正确的一项是( )

  A、上片前三句是回忆往昔与唐琬共同春游的情景。

  B、“宫墙柳”暗喻唐琬如宫墙柳一样可望而不可即。

  C、下片前三句写诗人于沈园重遇唐琬时的情景。

  D、“锦书难托”是说书信无法相通。

  2、三个“错”字和三个“莫”字分别表达了词人怎样的感情?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3、对这首词风格鉴赏正确的是( )

  A、豪迈奔放B、婉约细腻

  钗头凤陆游篇3

  我最初知道沈园,是在大学读书时。那时老师讲到沈园的题壁词《钗头凤》,初感这是一首境界凄美的好词。约在1961年冬,长影演员话剧团在全国巡回演出《钗头凤》,红遍大江南北。在哈尔滨演出时,同学们看后反应强烈,有的同学说,何时能到沈园一游呢?话虽是这样说,同学心里明白,这只是说说而已,在那个封闭的年代,远游沈园谈何容易?

  转眼二十多年过去。1983年6月,我和全国新闻记者团一起,到绍兴采访轻纺工业发展的经验。一次午饭后,我等几人相约去看沈园,却吃了闭门羹。只见破旧的两扇园门上链上了一条铁链,中间一个大铁锁锈迹斑斑。透过门缝向里望,衰草遍地,断垣残壁,景象衰败。几人怅然而归,大失所望。

  2000年4月,我和几位朋友到绍兴,又去沈园。景色大变,园中亭台水榭修葺一新,桃李争荣,垂柳拂烟。陆游题诗的粉壁墙前,人头攒动,有人在抄词,有人在默念,有人在拍照,人们沉浸在《钗头凤》这首词的情境里。

  又过五年,在西湖畔,不知哪位友人提起了沈园,大家竟兴致勃勃,背诵起《钗头凤》来。及至游沈园,一位同行者抄录全词,行在路上边走边吟,如醉如痴,我感到十分惊讶,这词的魅力何以如此之大?归来后,我找来几个版本的陆游传,研读他的身世和诗词。这期间,对陆游和《钗头凤》原词与和词的一些争议,也有了别于往昔的认识,这可算做是旅游触发的所得吧。

  陆游生于1125年,正是金兵开始南下的战乱岁月。他21岁时娶妻,伉俪相得,琴瑟和谐,其乐融融。怎奈其妻难得母意,数遭谴之,陆游无奈,但“未忍绝之,则为别馆,时时往焉”。后为其母发现,遂至仳离,泪洒青衫,两情远隔,然昔日恩爱,萦怀不忘。这是两人的婚姻悲剧,在他们的感情世界里,留下了终生不可磨灭的创伤和痛苦的记忆,恰如“孔雀东南飞”,举手常劳劳,二情同依依。

  后来,其妻另嫁文士赵士程,陆游再娶。

  陆游31岁时,春游沈园,与赵士程夫妇不期而遇。其前妻语赵。赵遣仆人给陆游送来酒肴,以尽礼节。有文章称,是其前妻亲送,实为违时违礼之想象,不足采信。意外相逢,近在咫尺,远在天涯 ,往事如昨,触绪难抑。陆游心中沉寂多年的感情潮水,此时奔流翻腾,他面向粉壁,挥笔写下了千古绝唱《钗头凤》,以抒长恨――

  红酥手,黄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这首词状物写情,委婉缠绵,陆游把他怀有百年之期却一朝被迫离异的痛苦和“山盟虽在,锦书难托”的一腔忧思与愤慨,挥洒壁间。这沈园一见,即成永诀。一时之作,留下终生之悲。

  据传,陆游前妻在辗转相传中,读到这首词,百感交集,和词一首――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栏,难、难、难。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瞒、瞒、瞒。

  如果说陆游原词,以爱、恨、悔交织的心情,展现了凄怆酸楚的内心世界,这首和词,则是无可奈何的独言独语的自白、自怨自弃的倾诉。这两首词,熨帖吻合,语言纤丽却又深沉,各说各话情却专一。才思纷呈,幽怨绵绵,堪称珠联璧合,并为千古绝唱。据言,沈园邂逅不久,多愁善感的陆游前妻郁郁而亡。

  不过,令人遗憾的是,这首和词断非陆游前妻所作。试想,在程朱理学占统治地位的世风中,她怎能违背“三纲五常”、密意通情、不遵妇道?她作为再嫁之妇,若写这等情词,恐为家庭难容、众人所指。她也绝不会以唱和之词,招动满城风雨,自毁名节。她也不能不顾及后夫赵士程,否则后夫赵士程情何以堪?

  倘若仔细推敲原词,足以认定这是他人假托之作。词中写到:“欲笺心事,独语斜栏,难、难、难。”再如:“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瞒、瞒、瞒。”既然是欲笺心事而不能,只能“独语斜栏”,发出“难、难、难”的慨叹,她怎能又赋词唱和?而下半阙写到“怕人寻问”,不得不“咽泪装欢”,为的是“瞒、瞒、瞒”。这明明是第三人设身处地,状其心境,写其心思,述其满腹哀婉、难言之苦。这第三人的文笔词采实为超群,令人叹服。

  再者,所传的陆游前妻的和词,从未在宋代和元代人的著作中出现,它最早出现在明代人所著的《古今词统》中,并没有署名。明代与南宋陆游逝世相去200来年,如是其前妻所作,宋代时便应有记载,绝不至于200年后突然出现,而且又无任何证据。

  再说“唐婉”。唯在宋末明初周密所著的《齐东野语》中,称陆游“初娶唐氏”,但未言其名。在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有人指陆游前妻是“唐婉”,这种认定也是毫无证据,这是大胆的假设、臆测的认定。现当代学者、红学家俞平伯等多人认为所谓“唐婉”答词《钗头凤》,是虚拟假托之作。这是可信的求是之论。这首词的作者实为无从考据的“无名氏”。这并无损这首词的文学性与经典性,流传至今的一些无名氏作品,并不因其作者不详而减弱人们对其作品的喜爱与推崇,它们同样是我国文学宝库里熠熠生辉的瑰宝。

  近百年来,以《钗头凤》为题材的戏剧、电影、电视剧等断续出演。出自文艺创作规律,有更多的想象与虚构。剧中陆游前妻为谁,是“唐婉”、“李婉”,还是“周婉”,已经不重要了。我们不必拘泥于史实,求全责备,只要演绎出动人的剧情便好。

  陆游的《钗头凤》流播于世,在南宋末年和元、明四百多年,无人质疑。清朝以来,吴骞、许昂霄、关衡照和当代夏承焘等学者,竟然揣度、推测《钗头凤》可能是陆游49岁后入蜀所作,而且是“属意他人”,似是艺妓杨氏。笔者查阅、比较有关资料,对此不敢认同。解开这个扣子并不难,细读陆游诗词原文本即可。有什么比陆游原文本更可信的么?况且陆游在晚年的诗、文中写得清清楚楚,何必舍陆文之真,去作揣度、推测、穿凿,而愈发扑朔迷离,难以自成其说?

  研读陆游晚年的诗词,可以窥见陆游在力主抗金、收复河山、亲赴前线的艰难困苦中,虽然远离家乡,但他对前妻的深情,对婚姻悲剧的痛惜,始终不能释怀,正如李后主的名句“离恨恰如春草,更行更远还生”。只是陆游深埋心底罢了,他一旦老而还归故乡,当年的记忆和现实的痛楚便流入笔端。他多次忆及沈园题词,具体而微,真实可信。

  陆游65岁又被罢官后,回到山阴鉴湖三山家中。68岁那年,他去沈园,触景伤怀,情不自禁,吟诗一首。他在序言中写道:“禹迹寺南有沈氏小园。四十年前,尝题小词一阙壁间。偶复一到,而园已三易其主,读之怅然。”小园易主,故人早亡,他已垂垂老矣,百感交集。他在诗中写道:“林亭感旧空回首,泉路凭谁说断肠?坏壁醉题尘漠漠,断云幽梦事茫茫……”

  1199年,陆游75岁,贫困,多病。他又去沈园后,写了《沈园》两首。

  其一,在斜阳和凄厉的画角声中,他思往事,忆旧游:

  城上斜阳画角哀,沈园非复旧池台。

  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

  其二,回首四十年,柳树已老,不见绵绵柳絮,联想自身行将作土,犹来凭吊,泫然泪下:

  梦断香消四十年,沈园柳老不吹绵。

  此身行作稽山土,犹吊遗踪一泫然。

  陆游进入耄耋之年,步履维艰,自不能再去沈园,但他“晚岁每入城,必登寺眺望,不能胜情”。

  陆游83岁时,曾夜梦重游沈园,醒来慨叹唏嘘,写出两首七绝。

  其一:

  路近城南已怕行,沈家园里更伤情。

  香穿客袖梅花在,绿蘸寺桥春水生。

  其二:

  城南小陌又逢春,只见梅花不见人。

  玉骨久成泉下土,墨痕犹锁壁间尘。

  陆游当年题壁《钗头凤》,既要抒发对前妻之情,又免得为前妻招惹麻烦,故尔当时没有署名。因这词写得好,“观者多疑是古人”,所以陆游84岁在《禹寺》中写道:“绍兴年上曾题壁,观者多疑是古人”。然而陆游是山阴的名门望族之后,人们又称其为“小李白”,他的笔迹终为人们所识。陆游同时代人陈鹄的《耆旧续闻》、刘克庄的《后村诗话》,宋末元初人周密的《齐东野语》,都有陆游题壁词《钗头凤》和本事的记载。

  笔者梳理,所引陆游原作,已构成完整的证据链。足以证明,陆游的《钗头凤》是写于沈园,寄情于前妻,断非49岁后入蜀所作,亦非“属意他人”。

  钗头凤陆游篇4

  漫步沈园的石径,带者放翁的诗意,吟哦神思间,我踱进了典雅秀逸的孤鹤轩,萧挺撰写的一幅楹联才气横溢,夺人眼目:“宫墙柳、一片柔情付于东风飞白絮;六凸阑、几多绮思频抛细雨送黄昏”。这使我想起了戏剧《钗头凤》和电影《风流千古》,想起了周密的《斋东野语》、陈鹄《蓍旧续闻》等古籍的记载:原来陆游结缡的发妻是他的表妹唐琬,婚后琴瑟甚和,情深意笃,但他母亲不喜欢这个媳妇。后来陆游另娶,唐琬也改嫁赵士程。

  绍兴乙亥(1155)年,三十岁的陆游春日踏青,与唐琬在沈园巧遇,赵氏夫妇设酒肴殷勤款待,陆游非常伤感,醉酒后在沈园的残壁上题写了一阕《钗头凤》:“红酥手,黄滕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杯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悒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这首词少时背诵过,尚能记得。据闻唐琬读罢情动肝肠,依韵和了一首,有“世情薄,人情恶”之句,陈鹄在《蓍旧续闻》中说“惜不得全阕,未几,怏怏而卒,闻者为之怆然。此园后更许氏(后又为汪之道宅。一笔者注)。淳熙间其壁犹存,好事者以竹木护之,今不复有矣”。

  我想,既来沈园,应去看个究底,记得《历代诗余卷118引夸娥斋主人说》中是有明晰记载的,如今我已淡忘,于是便去寻那块残壁。行至园中南隅,见一块青砖墙壁上果有两块黑底白字的勒刻,唐琬的和词与陆游的《钗头凤》比肩并列,历历在目:“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栏。难!难!难!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妆欢。瞒!瞒!瞒!”壁上陆词笔势飘逸,唐词娟丽纤秀,虽为后世补壁修葺,倒不失风雅。伫立壁前,细一琢磨,绍兴原是古代越国的都城,宋高宗时一度以此为行都,故有“宫墙”之称。陆游以柳喻琬,乃因此时她已嫁作他人妇,有如宫禁里的杨柳,可望而不可即,而“东风恶”句,正是对破坏美满姻缘的封建礼教表示的强烈抗议。唐琬的“雨送黄昏”、“咽泪妆欢”,亦是对棒打鸳鸯、夫妻离散之后旧情缱绻、伤心欲绝的泣诉,读来令人肝肠寸断。若说两阕《钗头凤》是沈园之魂,孤鹤轩的那幅楹联当是沈园的一双凤目了。

  在新建的陆游纪念馆里,我意外地发现陆游之于沈园,有一种解不开的情缘,而这种沈园情结,几乎困扰了他的大半生。至开禧乙丑(1205)年岁暮,八十三岁的陆游某夜梦游沈园,又写了两首绝句:“路近城南已怕行,沈家园里更伤情。香穿客袖梅花在,绿蘸寺桥春水生。”“城南小陌又逢春,只见梅花不见人。玉骨久成泉下土,墨痕犹销壁间尘。”

  钗头凤陆游篇5

  城南小陌又逢春,只见梅花不见人;玉骨久成泉下土,墨痕犹锁壁间尘。

  ―― 陆游

  无此等伤心之事,亦无此等伤心之诗。就百年论,谁愿有此事?就千秋论,不可无此诗。

  ――《宋诗精华录》陈衍

  那一天,当他凝望着身边这个温婉动人的女子,亲手将家传的凤钗插上她的发髻时,海誓山盟已成多余。

  那一天,当她故地重游,瞥见沈园墙上那个深爱的男人为她留下的词时,千言万语终成叹息。

  陆游、唐婉。二十年前,他们是青梅竹马的表兄妹。

  出生在书香门第的陆游自幼饱读诗书,雅善词律。表妹唐婉不仅善解人意,也是当时小有名气的才女。从不谙世事的少年到情窦初开的青春,他们相伴走过兵荒马乱的日子。冬去春来,时间渐渐拉近了两人的距离。花前月下,他吟诗,她抚琴;小桥流水,她采莲,他勾画。诗行里,音律间,渐渐弥漫着缠绵的情愫,从此只羡鸳鸯不羡仙。

  终于,他用一只凤钗将她娶进了家门。昏暗的烛光下,红色的嫁衣映衬着她白皙美丽的脸庞,仰头、颔首、浅笑、低眉,她的一举一动在他满含爱意的眼里都是那么诗情画意。她用兰心蕙质、温婉贤淑编织了一张柔情的网,将他环抱在自己的温柔之乡。依旧是他吟诗,她抚琴,他勾画,她采莲,从日上三竿直至夕阳西下,一日又一日,流年平淡却满溢着琴瑟相和的浓情蜜意。他想一辈子这样陪着她,守一进屋,生三五子,功名利禄只是过眼云烟。

  可三年后,因为“无后为大”,因为“八字不合”,因为“疏淡母亲”,因为“无心功名”,因为这些莫须有的罪名,作为孝子的他不得不遵从母命,离开深爱的她。那只曾被他用来与她写词作画的笔,今日提起来却似有千斤重,这一纸休书啊,他怎能狠心着墨。一边是含辛茹苦抚养自己长大的母亲,一边是如胶似漆许下山盟之约的爱人,他心如刀割却无从选择。强忍着悲痛,他大笔一挥,从母所愿,在历史上写下一个大大的“孝”字。可感情岂是一纸休书就能够剪断的,一对痴男怨女终日牵挂彼此,忍受着相思的煎熬。后来,他为她安排了一处秘密住所,远远地逃离母亲,在那里他们过着更加闲云野鹤的生活。无奈好花不长开,好景不长在,陆母还是知道了此事,并大为震怒,无情地将二人拆散,继而做主帮陆游娶了王氏为妻,而唐婉也嫁作他人妇。

  红烛高照时,他再无心思端详身边的妻子,闭上眼,唐婉的一颦一笑在脑海中挥之不去。窗上的大红喜字是那么刺眼,他默默地吹灭蜡烛,让黑夜将自己的心事掩藏。

  之后的陆游,收拾起满腔的幽怨,在母亲的督教下,重理科举课业。埋头苦读三年后,二十七岁的他只身离开了故乡山阴,前往临安参加“锁厅试”。他凭借扎实的经学功底和才华横溢的文思博得了考官陆阜的赏识,被荐为魁首。同科应试获取第二名的恰好是当朝宰相秦桧的孙子秦埙。秦桧在第二年春天的礼部会试时,硬是借故将陆游的试卷剔除。他的仕途在一开始就遭受了风雨。

  佳人不再,仕途重挫,郁郁不得志的陆游回到家乡,迷惑了人生。于是出入于酒肆,放浪于街头,他吟诗作对,吞噬韶光。

  绍兴二十年,因当朝宰相秦桧迫害,礼部会试陆游再次失利。忧愁的陆游独自走进沈园,这个此后让他寄情半生的地方。徜徉于园中小径,远远的,他好似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形,如此纤弱,如此曼妙,这个女子就是唐婉。他愣在那里,一动不动,心中埋藏已久的往事似清风拂过,尘土散尽,露出磨灭不去的印记。偶然间抬眼的唐婉也看见了远处的陆游。带着期待,带着遗憾,带着不甘,二人渐渐的走近,走近,走近……如今,已无执手,唯有泪眼相看。无数次在梦中出现的场景如今真实地摆在眼前,而一瞬间的悸动之后,却只剩万语千言如鲠在喉。她朝他浅浅微笑,客气地寒暄,然后提起千斤之重的脚步,慢慢从他身边走过,渐行渐远。他呆呆地目送着她走进湖上的一座楼榭,与一男子相对而坐,不断回味着她的微笑和只言片语。

  她差人送去一杯酒,邀他相坐,他得知那位男子正是她的夫婿,黯然离去。伤情处,高城望断,灯火已黄昏。

  六年的思恋和如今的物是人非禁锢了陆游的心神,脑中当年和唐婉葳蕤年华的记忆扶着陆游的手,挥洒于沈园白墙之上――千古绝唱《钗头凤》。愁情永远是红绳,系于两人心头。因为相连,所以铭记;因为交织,所以情殇;因为相隔,所以断肠。那头的唐婉,因为这六年后的陆游,心中已被埋藏的情愫破土而出,今朝的悲喜堆叠往日的思绪,虽知破镜,虽知难圆,虽知又与何人说,但终难冲出情网,编织《钗头凤》,以念陆游,随后香消玉殒。这一沈园,这一偶遇,无情地告诉两人,有一种再见,永不再见。这时,落寞的陆游因为秦桧的病死而又受朝廷重用,赐进士,赴北伐,终成宝华阁侍制。但此时的唐婉与陆游天上人间。

  红酥手,黄藤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杯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悒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钗头凤》陆游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阑。难!难!难!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瞒!瞒!瞒!

  ――《钗头凤》唐婉

  浪漫诗篇

  钗头凤

  梁启超曾赞陆游“亘古男儿一放翁”,而一首《钗头凤》却演绎出了放翁的儿女情长。他说“错!错!错!”,他说“莫!莫!莫!”,他对唐婉一生的痴情和悲痛只剩下这六个字的无助与无奈。一个传世的爱国诗人,一个伟大的抗金英雄;一个痴情的丈夫,一个温柔的男人,这是何等的落差与极限。在陆游身上,它们委婉而伤感地融化于一颗心,让后人倾羡于唐婉的美丽,让后人品尝两首《钗头凤》中的伤情。

  “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柳七执红牙板,写流水小爱;“香囊暗解,罗带轻分,漫赢得青楼薄幸名存”,少游持木折扇,显放荡不羁。这些文人墨客为文学史勾勒出一个姹紫嫣红的年代,让后人沉醉于他们的潇洒和文采。但当我们读到陆游和唐婉的《钗头凤》,心弦才真真切切地被拨动。虽相隔近千年,爱却是不变的主题。这对被所谓的教条、世俗拆散的伉俪,漫延几千年,感动着整个民族。他们让诗词史上多了一行简单悠远的文字,清新脱俗,缠绵悱恻,告诉我们浪漫不一定要驻足万花丛中,多年的笔,只为一个女子而挥洒, 虽结局凄惨,也一样浪漫。

  倘若当年的陆游与唐婉双宿双飞、厮守到老,那么他们是幸福的;而事实大相径庭,造就了这般绝唱,我们是骄傲的。无需崇拜普希金的为爱战死,无需惊羡罗曼?加里的为爱自尽,因为早在它们之前,我们就有一位狂放而温柔的诗人,在书房,在军帐,在沈园,用尽半生精力只为写一段名叫“唐婉”的篇章。

  原来古人也可以浪漫,原来古人比我们浪漫。“玉骨久沉泉下土,墨痕犹锁壁间尘。”这是陆游梦中的沈园;“也信美人终作土,不堪幽梦太匆匆。”这是陆游最后一次驻足沈园。因为唐婉,陆游记住了沈园;因为沈园,陆游可常想起唐婉。凄惨的故事在沈园到达高潮,美丽的故事在沈园开始蔓延。

  钗头凤陆游篇6

  一

  话说南宋时,绍兴有一富户人家姓唐,男主人名唐闳,其女唐琬聪明伶俐,12岁善诗文,18岁时琴棋书画皆通。唐闳有个妹妹嫁到陆家生下陆游,陆游和唐琬成了表兄妹。

  陆游20岁时娶了表妹唐琬,这对亲上加亲的夫妻恩爱有加。但是,眼见陆游对科举取仕没有上进心,陆母忧在心里,渐渐地开始不喜欢这位儿媳,加之他们婚后三年没生育,惹得陆母更不高兴。陆游母命难违,只好用一纸休书将唐琬休了。

  两人分手后,各奔东西。公元1153年,陆游28岁,到杭州参加省试,取得第一名。恰巧这一年秦桧的孙子也参加省试,主考官陈子茂不畏权势,公平批卷,把陆游的文章列为第一名,令秦桧大为不满。第二年在礼部复试中,秦桧暗中插手,使陆游榜上无名。

  二

  公元1162年,陆游37岁,宋孝宗继位时,秦桧已死。宋孝宗听说陆游是个人才,亲自召见陆游,并夸赞他“力学有闻”,赐进士位。陆游开始参加国家的军事工作,受到朝廷的重用。

  后来由于官场上关系复杂,陆游受到排挤。1172年,47岁的陆游到四川去做地方官,他与好友范成大在蜀过着饮宴、看花、斗鸡、听歌的生活。1O年间,与范成大一起写了很多诗篇,体现了他的爱国主义思想。在他62岁时,写了一首题为《书愤》的诗来表现他的思想与抱负,抒发出他的感慨与悲愤:早岁那知世事艰,中原北望气如山。楼船夜雪瓜洲渡,铁马秋风大散关。塞上长城空自许,镜中衰鬓已先斑。出师一表真名世,千载谁堪伯仲间。

  1178年,孝宗下诏让陆游去临安面圣。从此,陆游结束了在蜀地的生活。在临安,他高兴地写出“小楼一夜听风雨,深巷明朝卖杏花”的名句。

  1202年。陆游在临安做编国史的工作,一年之后退居山阴,那时他已经77岁,在绍兴镜湖边过着农家田园生活。

  三

  陆游休了唐琬之后娶了王氏,唐琬则另嫁本郡公子赵士程。在1155年春暖花开的季节,陆游去沈园闲逛,偶然间碰到唐琬与赵士程同游沈园。赵士程大度地让唐琬留下表哥聚餐,并买来黄酒和陆游共饮。唐琬走后,陆游在沈园的墙上写下一首《钗头凤》,以表达他对唐琬的感情,同时将他多年来四处漂泊、郁郁不得志的心绪借助对唐琬的思念一并表达出来:

  红酥手,黄藤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后来,唐琬读了陆游在沈园墙壁上为她写的《钗头凤》后百感交集。她用同一词牌来和陆游的词,来回答他对她的爱,同时倾诉她愁肠欲断的心情: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栏。难!难!难!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瞒!瞒!瞒!

  与陆游分开后的日子使唐琬痛苦不堪,天长日久忧郁成疾,不到一年便离世而去。

  四

  18年后,时年49岁的陆游到沈园看到当年所写的《钗头凤》仍在。64岁那年,他再到沈园,此时《钗头凤》的墨迹已被风吹雨打去。

  68岁时陆游又去沈园思念唐琬,回想往事,感慨不已:“枫叶初丹槲叶黄,河阳愁鬓怯新霜。林亭感旧空回首,泉路凭谁说断肠。坏壁醉题尘漠漠,断云幽梦事茫茫。年来妄念消除尽,回向蒲龛一炷香。”

  公元1200年,陆游已经75岁了,他在沈园的墙壁上作了《沈园》两首绝句。他在《沈园》二首诗序中写道:“禹迹寺南有沈氏小园,四十年前尝题小阕壁间,偶复一到,而园主已三易其主,读之怅然。”

  (一)

  城上斜阳画角哀,沈园非复旧池台。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

  (二)

  钗头凤陆游篇7

  关键词:永恒;《钗头凤》;撼人爱情

  不能不感叹陆游,不仅因为他的“一树梅花一放翁”,更因为他的《钗头凤》背后的撼人爱情!

  不过想不到的是,90后的学生也被这首诗感动得稀里哗啦,文学课上由比较陆游和唐婉的一唱一和的《钗头凤》上升到了对真爱的探讨,有个同学竟然说,得不到真爱的人生是可悲的,亵渎真爱的人是可恨的……

  确实,《钗头凤》很感人,感人的不仅是诗歌本身,而是诗歌产生的故事背景,不亚于《牛郎织女》《白蛇传》《梁祝》《孟姜女》――中国的四大爱情传说。那么这背后究竟是一个怎样动人心魄,风流千古的爱情故事呢?说来话长。二十岁时,陆游娶妻唐婉,本来是情投意合,才子佳人的天作之合,可陆游的母亲就是不喜欢唐婉,双方被逼无奈,到了执手相看泪眼的地步,最后陆游只得把唐婉休掉了。类似的爱情悲剧,在古代诗歌《孔雀东南飞》,现代小说《寒夜》中都上演过。

  十年后,三十一岁的陆游,满怀忧郁的独自一人漫游山阴城沈家花园。正当他独坐独饮,借酒浇愁之时,突然他意外地看见了唐婉及其改嫁后的丈夫赵士程。自己曾经的爱妻,而今已属他人,好像禁宫中的杨柳,可望而不可及。诗人百感交集,而唐婉也旧情难忘,在征得现任丈夫赵士程的同意后送来一壶酒。陆游深感其情,悲从中来。“怅然久之,为赋《钗头凤》一词,题园壁间。”不愧为风流才子,刷刷就瞬间成文了。这首墙壁上的诗其内容为:

  红酥手,黄滕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碰掮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相传,唐婉看到这首诗歌后,泪如雨下,感慨万端,亦提笔和《钗头凤?世情薄》词一首。其内容也摘录如下: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乾,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栏。难,难,难!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瞒,瞒,瞒!

  不久唐婉就一病不起,在忧郁中死去。笔者忽然恍悟《红楼梦》中林妹妹为什么会死去,是因为宝哥哥没娶她,两人没能长相厮守。也许在痴情人眼里,对方就是自己的全世界。

  后来陆游转战川蜀,劳碌奔波,但从来没有忘怀过自己的结发妻子。二十岁结成夫妻,份短暂,却是情定终生。三十一岁沈园重逢后,此后漫漫几十年陆游都是念念不忘,眷念不已。

  他六十三岁,“偶复来菊缝枕囊,凄然有感”,又写了两首情辞哀怨的诗:

  采得黄花作枕囊,曲屏深幌闷幽香。

  唤回四十三年梦,灯暗无人说断肠!

  少日曾题菊枕诗,囊编残稿锁蛛丝。

  人间万事消磨尽,只有清香似旧时!

  他六十七岁,陆游重游沈园,看到当年题《钗头凤》的半面破壁,触景生情,感慨万千,又写诗感怀:

  枫叶初丹桷叶黄,河阳愁鬓怯新霜。

  林亭感旧空回首,泉路凭谁说断肠。

  坏壁醉题尘漠漠,断云幽梦事茫茫,

  年来妄念消除尽,回向蒲龛一炷香。

  他七十五岁,陆游住在沈园附近,“每入城,必登寺眺望,不能胜情”,写下《沈园》诗二首。

  其一

  城上斜阳画角哀,沈园非复旧池台。

  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

  其二

  梦断香销四十年,沈园柳老不吹绵。

  此身行作稽山土,犹吊遗踪一泫然。

  ……

  确实太为感人!元好问的那句“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原来可以是这样演绎。是什么原因让诗人一辈子都无法释怀,一辈子一往情深呢?堪比《长恨歌》中“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啊!究其原因只能是真爱永恒了!

  沈园重逢已经是夫妻分离后的十年,在四十多年以后,陆游还是无法自拔,七十五岁的他带着初恋般的纯情和新婚般的悲情写了《沈园》二首。四十三年了,就连那些曾经点缀满城春色的沈园杨柳,也苍老得不再逢春开花飞絮了;那曾经斑驳陆离的文字已经完全褪去了残迹;如果有轮回,唐婉已得超生,也都成为年已四十的半老徐娘了;他自己这把老骨头,也是年过古稀,即将化作会稽山的泥土,但是割不断的情思,还是使他神差鬼使地来到沈园寻找遗踪,泫然落泪,并且写下了那么美丽的千古绝唱:“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

  在这个即将走到生命尽头的老头子心目中,唐婉依然是临水姣花,就像曹植《洛神赋》中“翩若惊鸿”的凌波仙子。只不过,这美丽的幻影是那样的昙花一现,惊鸿一瞥,在很久前就如烟如雾如尘般消失了,只是那美人梳妆的桥下,人面不知何处,绿波依旧东流……

  这样的爱情只能让读者泪湿青纱。在现代的社会,比谁谈的朋友多,比谁是情场高手,比谁玩得转,只求曾经拥有,不求天长地久,许多人已经不知道何谓“爱情”了,更不用说那海枯石烂,地老天荒了。今天恋爱,明天分手;今年结婚,明年离婚,已经是比比皆是,见怪不怪了。甚至“小三小四小五”婚外恋,包二奶,一夜情,天亮后就分手等流行词语也象“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了。

  《上邪》中“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的海誓山盟已经象是远古的神话;《菩萨蛮》中“水面上秤锤浮,直待黄河彻底桔。白日参辰现,北斗回南面。休即未能休,且待三更见日头”的比翼连枝也好像已经成了过期的传说。

  这样的时代,这样的快餐爱情,在陆游和唐婉面前,真是一次洗礼!不管时事变迁,昨是今非,不管变质的爱情有几个三年之痒、七年之痛的冠冕堂皇的借口,《钗头凤》背后的撼人之爱,不能不让人相信,在生命之限处,爱也在申辩自己的永恒价值!

  天若有情天亦老,虽然生命脆弱,爱情之花也容易凋谢,就像唐婉的那句“雨送黄昏花易落”,可事实证明,短暂的爱也能千古,人类的爱情本身也是可以永恒的,它将永远是诗歌中长盛不衰最美丽最感人的主题。

  参考文献:

  [1]袁行霈.中国文学史[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3.

  [2]唐圭璋.全宋词[M].北京:中华书局,19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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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钗头凤陆游篇8

  所以,有时甚至会认为,陆游一生渴望征战沙场,是否为了逃避心中那个永久的伤痛。人,在忙碌的时候,会暂时忘却痛苦。只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在独自漫步沈园的时候,还是会被无尽的悔恨与回忆击倒,还是会流下那不轻弹的英雄泪,才会明白,他永远都忘不了那个人,那些事……

  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

  四十年后,鬓如霜的陆游再次来到沈园。见园林萧瑟,人去台空。回首往事,空生怅然。上穷碧落,下至黄泉,谁诉衷肠?生者肠已断,逝者却无闻。生离比之死别,哪个又更痛苦一些?“十年生死两茫茫”,可这四十年的凄凉却也无处言说。

  此身行坐稽山上,犹吊遗踪一泫然。

  原来无论时光飘零多少年,一念到她,还是会潸然泪下。

  为什么陆游忘不了唐婉?为什么唐婉忘不了陆游?是另娶的王氏不好吗?未必。只是“曾经沧海难为水”。是改嫁的赵士程不好吗?不是。只是“除却巫山不是云”。

  只是错、错、错啊。

  是错位的人生,是错乱的年代,是错误的选择,让他们错过了一生一世!

  也想过“莫、莫、莫”,也想过“瞒、瞒、瞒”,但却是“难、难、难”。是想莫再提,莫怨恨,莫相思,但那阕《钗头凤》暴露了所有的心思,瞒,也瞒不住。

  会想,若是陆游与唐婉之间没有那么多阻挠和困扰,若是他们能执手偕老,那会怎样?在那些阴雨连绵,杜鹃清啼的夜晚;在那些号角哀鸣,秋风飒飒的黄昏,半生征战的陆游身边若有温柔的唐婉相伴,他的一生是否就会不同?他是否就会活得快乐一点?

  玉骨久成泉下土,墨痕犹锁壁间尘。

  无论如何,《钗头凤》见证了他们的爱与情。

  谁还在吟唱那阕《钗头凤》?当岁月在墙上剥落下印迹的时候,我们听见了绍兴古城中的这阕爱情绝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