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名字的故事——逃离

  《那不勒斯四部曲》之《新名字的故事》

  ——逃离

  “理解得越多,就越痛苦。知道得越多,就越撕裂。但是,他有着同痛苦相对称的清澈,与绝望相均衡的坚韧。”

  ——法国诗人勒内·夏尔

  Bad guy_BillieEilish,一边记录着自己内心的泛起的波涛,一边循环播放着这首歌作为BGM。

  在阅读完这本书之后,做了一些功课,查了很多篇书评,但是没有找到能够触动内心的文章,所以决定自己动手。

  很多人看完四部曲后的写书评都跟印在腰封上千篇一律的推荐语差不多,“两个女人跨越了60多年的战争和友谊,一本关于女性的史诗…”

  不能说形容的不准确,但把四部曲浓缩成这么乏味的几句话,真心觉得太浪费了,感觉就像把一瓶82年的拉菲,直接对瓶吹了,你问他味道如何,他喝完用手背抹了一下嘴巴说,感觉还行,挺解渴。

  看完了前两本,对我内心的冲击着实不小,所以决定每看完一本都把自己内心受到的触动以及当下的感受逐一记录下来。

  其实不太喜欢看欧美小说,一个是因为东西方巨大的文化差异,宗教信仰,哲学观等等因素,很多文学作品如果想深入探究其中的隐匿,就势必要去了解整个故事所处的时代背景,还有就是不能够精准流畅,原汁原味的翻译出作者的遣词造句,差之毫厘,缪以千里。

  所以当这部作品出现在畅销书榜单当中的时候,我并没有觉得自己会下单,可意外的是,我不仅下单了,甚至看到中途内心还存在纠结,既想一刻不停地阅读,又担心看的太快,会遗漏掉一些细微的东西……

  我被书中的故事迷住了,既担心沉迷其中,又心甘情愿沉沦下去。

  作者把黑洞洞的枪口对着我,我不知道他/她什么时候会开枪。

  我跟着人物一起担惊受怕,一起迷失、堕落、振奋、前行。

  在这本书里,你没有办法把自己代入到某个固定的人物身上,对号入座。

  因为作者把人们成长过程中,必然会经历的一些特殊时期所产生的共鸣,掰开了,杂糅到每个角色里,因此你觉得人物们经历的,那些事件的轮廓你都熟悉,亲手临摹过,感同身受。

  书中有太多细节,角色流露出的情绪,以及处于人生不同阶段的所思所想需要转化成文字被记录下来了。

  不见得有什么真知灼见,只是内心有一些澎湃的感受不吐不快。

  背景

  故事聚焦在两位女主角的故乡——意大利那不勒斯地区的一座破败,落后封闭又贫穷的小城镇,居住在这里的每个人都互相熟识,对各自的家庭情况如数家珍,了如指掌。

  小时候以为世界只有这么大,城区所有的一切,就是世界的全部。

  这里更像是一口井,人们只能透过走出去,又回来的人,来窥探外面的世界。

  他们的嘴巴和眼睛就是井口上的那一片天。

  外界的风起云涌,对他们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勉强维持捉襟见肘的生活。

  这里的居民,同时也是城区中的商贩,相互流通,交易,维持着城区内部的某种平衡。

  孩子们从出生开始,身上就带着父母赋予他们的阶级烙印,终生无法摆脱,并且会遗传,复制父母们的生存模式,循环往复。

  阶级,是永恒的枷锁,商贩的孩子永远都是商贩,鞋匠的孩子,一辈子都是鞋匠,门房的孩子终究会是门房。

  阶级是难以突破的牢笼,困住的不只是自身,还有绵延不绝的后世。

  城区中处于权力和财富顶端的两个家族,一个是索拉拉,一个是卡拉奇。

  索拉拉家族坏事做尽,是“莫拉克”黑社会组织的成员,在城区从事各种非法交易,开酒吧,放高利贷,剥削压迫,为所欲为,是城区的吸血鬼。

  整个城区的人都害怕曼努埃拉.索拉拉 手里的那个记账的红本子。

  人们暗地里咒骂臭名昭著的索拉拉家族,却又不得不谄媚地伸手去恳请他们施舍一些赃款度日。

  在贫穷面前,人们无能为力。

  堂.阿勒奇.卡拉奇拿着在黑市赚到的钱开了肉食店,洗钱,被杀之后,儿子斯特凡诺继承产业,变得亲民,友善,渐渐洗白,生意越做越大,甚至能跟索拉拉家族相提并论,不容忽视。

  可是一山不容二虎,城区中也绝不允许一家独大,两家之间互相制约,索拉拉家族一直处于上风。

  莉拉和莱农,就是在这样的大背景下成长起来的,鞋匠的女儿和门房的女儿。

  父辈们长年累月干的都是需要卑躬屈膝,才能得到一点施舍的活计,就是这点施舍,维系了所有家庭成员的温饱。

  膝盖和腰身弯曲久了,就很难再直起来了,跟自尊一样。

  童年

  她们在城区中的同一所小学读书,是同班同学,在家里都是不受重视的存在。

  两个人个性反差极大,一个是甜美可人的乖乖女,一个是黝黑瘦弱,不起眼儿的捣蛋鬼,鬼精灵。

  莉拉年幼时,总是独来独往,孤傲阴沉,难以接近,她似乎总是在思考,可又好像仅仅是在放空,黝黑瘦小的她总是穿着同一条破旧的裙子。

  她完全不似小学生的行为举止,吸引了好奇的莱农。

  记得莱农注意到莉拉是因为她在课堂上捣乱,故意把墨水乱甩到别人身上。

  从来没有女孩像她那样做过……

  那是调皮捣蛋的男孩子们的行为。

  莱农偷偷观察莉拉的一举一动,直到有一天,奥利维耶罗老师破天荒的夸奖了她,而不是“优等生”莱农……

  身为小学生的莉拉竟然会歪歪扭扭的拼写出一些老师不曾教过的超纲词汇,没有人教过她,仅仅是因为在某些地方无意中瞥见,那些字母就会在她脑海中移动排列组合成她想要的答案。

  被老师请到学校的莉拉的母亲,面对孩子的“早慧”,并没有喜出望外和自豪,而是表现出了担忧和迷茫,以她的文化水平,甚至判断不出这到底是好是坏。

  莱农看着老师把充满怜爱和赞许的眼光从她的身上移开,转而落到莉拉的身上,内心五味杂陈。

  她想扭住局势,她想重新获得老师的关注,她需要很多爱和关注。

  莱农的内心就像一个初生的婴孩,总是需要被抚触才能安然栖息在心室里,不然就会躁动不安,从讲话的嘴里趴出来,让她成为一个空心的存在。

  她观察莉拉,接近莉拉,她想知道为什么她会轻而易举地赢得老师的关注和夸奖,为什么在跟男孩子进行学科竞赛的时候,她总是能够大获全胜,而自己却绞尽脑汁也解不出来那该死的题目。

  一定有什么秘诀。

  莱农想近距离套取莉拉的方法论。

  她要跟她成为好朋友。

  为了想引起她的注意,为了让莉拉把自己视为玩伴,莱农硬着头皮,效仿莉拉去做一些她以前觉得异常可怕的事。

  莱农是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自卑、患得患失是她永远撕不掉的标签,父母、家庭、兄弟姐妹没有给予她丝毫慰藉以及情感和物质上的加持。

  在她战战兢兢地提出要继续上学、买新学期的书籍、想读报纸、换新眼镜等等一些正当要求时,父母的态度永远都是否定。

  他们对待一切跟钱有关的事情,除了愤怒、暴躁和拒绝就没有其他情绪。

  不管那是无理取闹还是关系到女儿未来命运的重要抉择。

  他们没想过要让自己的其中的一个有点可能性的孩子走出城区,去过不一样的人生,而是想着把所有孩子都推出去,仅仅是为了增加一点劳动力。

  莱农觉得他们既可怜,又可恨。

  莱农从小旁观父母在看到钱时,那种贪婪的举动和目光,小心翼翼地收好,比对待孩子的动作都细致轻柔。

  母亲一瘸一拐的身体,父亲面对权势做小伏低的态度……

  这些都让她感到厌恶,并且随着年龄的增长与日俱增。

  对于她来说,家庭家人,仅仅是有血缘关系的外人。

  “家人是家人,我是我。”

  这种感觉在她离开城区之后,越来越强烈。

  母亲是女孩们从小到大,能够长期近距离关注、模仿的唯一女性,她们的生活方式、态度、陋习、观念潜移默化地影响着她们。

  女孩们渴望成长,会在青春期时在意自己的外貌,偷偷用母亲的口红,偷穿母亲的衣服和高跟鞋……

  如果自己的母亲精致优雅,女孩们会感到自豪,把母亲奉为偶像和信仰,因为自己注定会成为跟母亲一样的人,甚至超越她。

  如果母亲粗鄙不堪,不体面,女孩们就会担心自己成为她的翻版。

  莱农的母亲,就是个让她厌恶,丑陋,不体面的存在。

  莱农担忧自己长大后,很有可能变成跟母亲一样的跛子,每天早上醒来,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检查自己的腿。

  莱农那时特别关注莉拉就是因为她的双腿很瘦,非常灵活,总是动来动去,一刻不停。

  那时候莱农就有一种信念,如果一直跟着她的话,学她走路的样子,那么刻在莱农脑子里,母亲的走路方式就不会威胁到自己。

  所以莱农决定跟着莉拉,盯紧她,即使她会很烦,即使莉拉会把她赶走。

  她羡慕崇拜那些有自己想法、能力卓绝、独立、强大、光鲜的人。

  她渴望成为这样的人。

  即使成为不了,她也要做他们身边最亲近的人,近距离感受他们释放出的炙热。

  莱农虽然资质平庸,但是她有她的生存处事之道,她懂得如何模仿别人,然后把对方行之有效的方法论据为己用。

  她一直在寻找能够做和她成为连体婴的人,她需要栖息在强者的羽翼之下,她需要被庇护。

  为了被庇护,为了被需要,她甚至可以去迎合别人,失去自我。

  在跟莉拉接触的过程中,莱农逐渐发现莉拉的与众不同,面对男孩子们的挑衅和欺负,莉拉从不畏惧也不会哭哭啼啼,她会利用身边触手可及的利器向对方发出攻击。

  她的每个动作都说明了一个问题:伤害她是没有用的,无论如何,她会变本加厉地还回来。

  年幼时的莉拉会保护莱农。

  她们一起讨论偷偷看过的图片电影、小说、还有在学校老师讲过的内容的时候,莱农觉得自己被点燃了,被激活了。

  莉拉的想法,她对莱农的引导启发,让莱农重新获得自信,赢得老师的关注。

  莉拉的头脑反应太快了,她能捕捉到非常细微的东西,给人致命一击。

  然而,莱农发现,自己掌控不住她们的这段关系,没办法收放自如,她越来越依赖莉拉,绳子已经落到了莉拉的手中。

  她需要不断地跟莉拉进行交流,她需要被她灌溉。

  青春期

  莉拉和莱农由跌跌撞撞的稚嫩孩童,过渡到了懵懂青涩的少年时期。

  成长中的女孩们分为两种,一种是幼年黝黑瘦小,身体发育晚于同龄人,但只要到了一定时期,她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逐渐显露出她的美。

  还有一种是小时候甜美可人,可随着身体发育,激素分泌旺盛,身材走形,五官被拉平,脸上长满青春痘,变得越来越普通甚至变丑。

  一个长开了,一个长劣了。

  莉拉是前者,莱农是后者。

  小学时期,因为容貌的先天优势,再加上个性乖巧柔顺,让莱农轻而易举的收获了很多关注,老师的夸奖,小男生们的羞涩幼稚的表白。

  那是莱农幼年的高光时刻。

  而莉拉就算再聪明过人,也没办法吸引太多人的注意力。

  她看起来脏兮兮的,身上总是有伤,嘴巴非常刻薄,总是给人起一些侮辱性的绰号,她一直在说一种粗俗的方言,夹杂着很多脏话。

  此时的莱农觉得自己身上,还是有莉拉没有的优势的。

  这个阶段两人之间的关系是稳固且平衡的。

  随着年龄的增长,莱农身上的女性特征逐渐显露,身材变得丰满,月经的造访让她觉得自己从身体内部开始蜕变。

  一方面,她享受着比莉拉优先成为女人的激动和兴奋,另一方面她又对自己产生变化的身材和形象感到担忧。

  有一天,莉拉偷偷告诉莱农,她的月经来了……

  此后,那个从小脏兮兮、黑瘦、刻薄,令人讨厌的不起眼女生消失了,耀眼的莉拉破茧成蝶,在众人记忆中的霸屏。

  莉拉身上逐渐散发出诱人而且危险的气息……

  人生的分水岭

  小学即将毕业,需要参加毕业考试,升上初中。

  奥利维耶罗老师对莉拉和莱农给予厚望,希望给她们补习,确保她们可以顺利升学。

  老师说服了莱农的父母,因为他们面对有知识的人,会产生一种莫名的敬畏,

  认为老师说的话是毋庸置疑的真理,尽管他们听的一头雾水。

  莱农家里的情况比莉拉家略好一些,至少双方勉强达成了一致:如果莱农顺利通过升学考试,他们就会继续供她读完初中。

  莉拉家因为她要不要继续上学的问题,产生了内战。

  他们家的处事方式简单粗暴,一直以来的家教是:对于蛮横不听话的女儿,父亲可以随意处罚。

  莉拉从父母那里遗传到了容貌和愤怒。

  哥哥里诺支持莉拉继续上学,并且跟父亲大吵一架,莉拉甚至被父亲扔出窗外。

  激烈的反抗,最终以父亲的武力镇压告终。

  莉拉有个很大的特点,越是强制,逼迫她做什么或者不要做什么,她越要反抗。

  她讨厌被一切空间、人、事、身份所束缚,家人、朋友、丈夫、情人……

  她觉得一切恒久不变的东西,包括思想、观念、物质、空间、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等等都是困住自己的牢笼。

  她要不遗余力的冲破这些界限,所以她不断地寻找突破口……

  而莱农刚好跟她相反,莱农渴望被重视,渴望被保护。

  这是她们之间的差异,也是彼此之间互相吸引、又相互排斥的诱因。

  莉拉渐渐感受到了金钱的价值。

  金钱就像水泥,可以加固我们的生命,可以防止我们的生命和我们最亲爱的人一起溃散。

  钱对于她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和概念,但是却可以让哥哥不再受制于人。

  里诺是莉拉最爱的亲人,她想帮助哥哥,得到他梦寐以求的东西。

  莉拉的想法是不再做鞋匠,仅仅是帮别人修补鞋子,他们要设计制作鞋子,并且打出自己的品牌——“赛鲁罗”。

  慢慢有了规模以后,就可以开店,雇佣工人,批量生产。

  里诺被莉拉为他绘制的宏伟蓝图所吸引,对她和未来前景深信不疑。

  莉拉的内心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而莱农对此一无所知。

  当莱农拿着莉拉年幼时写的小说《蓝色仙女》给奥利维耶罗老师看,想听听她的评价时,奥利维耶罗老师不答反问:

  “你知道什么是庶民吗?

  “当庶民是一件糟糕的事情。”

  “假如一个人想一直做庶民,那他的孩子、子孙,都会命苦若草芥,不值一提。”

  这段话其实蕴含了很多信息:暗示了当时社会阶级固化现象严重,读书是改变命运的唯一途径……

  还有……

  其实奥利维耶罗老师对莉拉和莱农的天资了如指掌,她早就知道莉拉天资聪颖,莱农资质平庸,二人差距悬殊。

  莱农的努力、听话,让她不忍心将她放弃,拉她一把。

  可老师万万没想到,莉拉会放弃学业,这孩子和她家人的冥顽不灵让她感到绝望,那一刻起,她决定彻底放弃莉拉,对她的才华视而不见,让明珠蒙尘,放任她成为一个庶民。

  奥利维耶罗老师是莉拉和莱农生命中的一个关键性人物。

  她更像是莱农的母亲,莉拉的后妈。

  她对莱农一家苦口婆心的劝说,以及后续的帮助改变了莱农的一生。

  也是她对于莉拉的放弃,不作为,同样在莉拉的生命中起到了推波助澜的反作用。

  如果她当时再据理力争,再坚持一下呢?

  莱农其实比莉拉要幸运很多,因为天赋异禀,她做任何事情注定要孤注一掷。

  她就像陨落凡间的小恶魔,她会吸食肉体凡胎的血液,他们会变得的虚弱,但不致命。

  当她席卷了整个城区,大获全胜之后,人们却还没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必须容许她不断持续的自我实验和裂变,以发展生命进程,否则她就会失去控制。”

  “她的处事之道像个农夫,笨拙而锐利,质朴而暴力。”

  殊途

  莉拉放弃升学,转而和哥哥里诺研究制作鞋子,她全情投入其中,使得莱农和她终究成为了两条平行线。

  她们因为目标不同而渐行渐远。

  没有了莉拉在学业和思想上的扶持,莱农很快萎靡不振,感到迷茫,成绩快速下滑。

  自己因为莉拉的远离变得无助和阴郁,而此时的莉拉却全身心的投入到了制作鞋子的过程中。

  莱农觉得自己被抛弃了,第三者是鞋子。

  安东尼奥对莱农的追求恰逢其时,虽然她并不喜欢他,甚至还有些看不起他。

  莱农用和安东尼奥恋爱来麻痹自己,他充其量只能算是,低配版莉拉的替代品,只是用来填空。

  她甚至不想公开他们之间的关系,莱农一边享受着安东的爱抚,可是又对这段不尽如人意的恋情感到厌恶。

  她和安东尼奥的恋爱,也可以说是弱者之间的互相取暖。

  处于青春期的青年,荷尔蒙分泌旺盛,躁动不安的内心和肉体都需要被呵护、抚摸、滋润。

  莱农会不自觉的关注身边的每一个异性,也会把他们幻想成自己的男友进行意淫,试试看会觉得恶心还是觉得还不错,也会轻易对接近自己的异性产生好感。

  安东尼奥完成了对莱农的性启蒙。

  女孩从青春期到走向婚姻的过程中,总会经历几个男孩或是男人,帮助她们完成蜕变。

  暗恋(尼诺)、初恋、性启蒙者(安东尼奥)、让她成为女人的男人(萨拉托雷)、过客般的男人教会女孩一些事情最后离开(弗朗科马里)、老公(彼得罗)……

  莱农总是这样,一开始怀着不单纯的目的接近对方,做好了随时抽离的准备,可在相处的过程中,她却越来越离不开对方,最后她反倒是成了那个难以割舍的人。

  她对安东尼奥就是如此。

  安东尼奥只能给予她肉体上的抚慰,精神上的缺失还需要莉拉来填补。

  那段时间莱农经常偷偷的窥视莉拉,跟踪她,想看看离开了自己,她会发生怎样的改变。

  莱农发现了莉拉经常去小学时期的图书馆借书。

  这这个发现让莱农感到震惊。

  她并没有彻底放弃学习,至少没有放弃阅读。

  莱农不知道是该为这个发现感到高兴还是沮丧。

  当莉拉和里诺把莉拉设计出的鞋子做成成品,偷偷拿给莱农展示的时候,莱农觉得自己被重新需要了。

  她们一起研究鞋子一起讨论,莱农才觉得找回了自我。

  两人讨论起分开的那段时间,各种的生活时,莱农惊讶的发现,自己在学校掌握的东西,莉拉也懂得,甚至理解的比自己更加深入透彻。

  如果说两人从幼年最初结识,让莱农觉得自己处处占上风,那么直到当下那一刻,她不得不承认莉拉的优秀。

  “我感觉到她似乎无论哪个方面都比我强,就好像上了一所秘密的学校。

  我也注意到,她在意的事情就是想向我展示出:我学的东西她都会。”

  但是她仍然需要通过跟莱农交流来验证自己自学的成果。

  莉拉需要通过跟莱农近距离接触,来检验自己暗自进行的实验,从而得出某种结论。

  莱农同时还是莉拉与外界勾连的重要纽带。

  而莱农则需要莉拉拿自己来做实验,

  她能从中获得提升,各取所需。

  在和莉拉的交流中,莱农察觉到了这一点,莉拉同样离不开她。

  “我用所有的时间去跟随她,到头来却发现是她跟随我,无论是我跟着她还是她跟着我,我都觉得自己比不上她,但离开她我又做不到,之后我会回过头来找她。”

  “我发现她的最弱之处,这让我觉得很不舒服,这种不舒服转化成了一种优越感。”

  莱农觉得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成功。

  “我走出了我们的城区去上高中,我和那些学习拉丁语和希腊语的男生在一起,而不像她只能和泥瓦匠、技工、修鞋的、卖水果、卖肉食的在一起。”

  一切都是因为鞋子

  栖息在莉拉体内的蝴蝶复苏了,她稚嫩青涩的外壳开裂,露出了长着翅膀,华丽蝶变之后的她。

  从那以后,莉拉好像发现了自己的美貌是个无穷无尽的资源。

  面对城区中从小到大玩伴的追求,她毫不犹豫的拒绝。

  “莉拉摇曳的身姿散发出一种东西,在长的男生都能感觉到那种能量,让他们昏聩,就像一种美逼近的声音,只有当音乐停下来,他们才恢复了神志,他们都带着迷惘的微笑,夸张地鼓起掌来。”

  一次舞会,让莉拉成为城区所有年轻人中的焦点,她像明星一样光彩夺目,让在场的男孩们全部恍了神。

  自此,莉拉迎来了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位追求者,居然是索拉拉兄弟中的其中之一马尔切洛。

  马尔切洛对莉拉的狂热的追求城区内人尽皆知,他甚至想帮助莉拉实现创立赛鲁罗牌子,前提是要她嫁给自己。

  面对城区最有权有势的富二代的追求,莉拉明确拒绝过,但由于攻势太猛烈,马尔切洛甚至争取到了莉拉父母的同意,莉拉父母完全招架不住马尔切洛大把大把的砸钱,他们联合起来逼迫莉拉嫁给索拉拉家大少。

  就连一直以来支持自己的哥哥里诺都有倒戈的趋势。

  他们不明白莉拉在坚持什么?苦日子还没过够吗?

  索拉拉家虽然名声口碑不太好,但毕竟控制着整个城区的经济命脉,经济实力,地位都是毋庸置疑的,而且马尔切洛又是一表人才,多少姑娘做梦都想嫁给索拉拉兄弟,从此过上阔太太的生活,全家人都能够得到庇护。

  就在大家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莉拉做了让大家大跌眼镜的事,她公开和肉食店老板斯特凡诺越走越近。

  可是事情并不像表面那样,莉拉不接受马尔切洛的求婚是因为她爱的是斯特凡诺。

  莉拉跟斯特凡诺私下达成了某种协议,她利用斯特凡诺摆脱马尔切洛,斯特给鞋店投资,帮助莉拉创立赛鲁罗品牌。

  然而,条件是,她要嫁给斯特凡诺。

  你看,这就是莉拉,她会不遗余力的摆脱束缚,用身边可以利用的一切人和事。

  虽然马尔切洛和斯特凡诺都不是结婚的最佳人选,但同等条件下,能帮助她实现品牌目标的前提下,斯特会顺眼一些。

  婚姻对于那个年纪她来说,只是作为一个赌注的筹码而已。

  她还没来得及感受恋爱的滋味,就被拖入婚姻的炼狱。

  她和斯特的婚姻,差点把她的一生葬送。

  斯特凡诺的伪装,色厉内荏,商人的唯利是图,莉拉的倔强,强硬,让彼此备受煎熬,他们都为自己的草率付出了代价。

  莉拉屈辱的婚姻,莱农卑微的暗恋

  (男权社会下,女性在两性关系中的遭遇)

  莉拉最终嫁给了斯特凡诺,盛大的婚礼当天轰动全城,她像明星一样光彩夺目。

  也正是婚礼当天,她发现了丈夫出卖了她,让她尊严扫地,颜面尽失。

  斯特凡诺把莉拉亲手缝制的鞋子卖给了他的情敌,马尔切洛。

  马尔切洛在婚礼当天穿着那双鞋子登堂入室……

  这个场景像一个巴掌,狠狠地扇在了莉拉的脸上,她似乎感受到从脸颊传来的,热辣辣的疼痛感。

  也许莉拉曾试图爱斯特,但是当她看清了他的真面目之后,她觉得他已经失去了和她结婚的那个男人,现在在身边的是一个陌生人。

  在莉拉婚礼结束后的那一晚,莱农内心五味杂陈,她无法想象莉拉已经优先步入了人生中的另一个阶段,那个阶段对于她来说还是个未知的领域,她不能跟她一起探索,今后的道路,她身边有另一个人会陪伴她一起走,他们会比她们更亲密无间无话不谈。

  以后她无法跟任何人比较,炫耀,或者膜拜对方掌握的新知了。

  莱农再次觉得自己被遗落了。

  在婚礼上见到了尼诺,那个她小时候暗恋的男孩,全家搬离了城区,在高中复又预见,他变得儒雅,博学,侃侃而谈,被周围的人簇拥着。

  莱农把尼诺奉为男神一般的人物,她渴望跟他交谈,倾听,仰视他。

  无数次在他必经之路上,假装偶遇,可当看到尼诺的女友时,莱农自惭形愧,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只能将自己对尼诺的感情藏在心里。

  莱农当时觉得自己很丑陋,很不体面。

  莉拉结婚之后比单身时更加孤独。

  妻子这个身份好像让她被关在玻璃容器中。

  她拒绝跟斯特圆房,换来的是殴打和强暴。

  莉拉婚后的遭遇折射出,整个时代对于已婚女性的蔑视从她们的丈夫开始。

  “我们从小看着父亲打母亲,在成长的过程中,我们都可以认为其他人绝对不能碰我们,但是父母、未婚夫和丈夫,只要他们想,随时都可以给我们一巴掌,这是出于爱,或是为了教育我们,不断地教育我们。”

  “对我来说,爱情不一定要带来快乐,也并不需要尊重,或许‘恶心’‘羞辱’都会从以后开始,当一个男人凭自己的心情随意驱使你、强迫你,只是因为你已经成了他的人,还会有爱情吗?还会有尊重吗?当一个女人躺在一张床上,被男人压在身下的时候,又会发生什么?”

  书中的时代背景下,男权至高无上,只要有了家庭伦理的束缚,男人就可以随意行驶他们驾驭统治女性的权利。

  从小被父亲统治,婚后被丈夫统治。

  突然想到了我国古时旧礼教认为妇女应该做到:“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这句话。

  莉拉的所做所为,暗示了她是男女平权的忠实拥趸者,她就像战士一样,用实际行动践行这一理念。

  她一个人对抗不平等,试图为女性独立争取一线生机,冲破世俗的束缚。

  女人在婚姻中,也有说不的权利。

  她们没有义务像仆人一样,伺候丈夫的生活起居,牺牲自己的睡眠。

  她们没有义务做他们随意发泄欲望的工具。

  她们没有义务成为丈夫的生育机器。

  她们也有追求自由的权利。

  她们渴望得到尊重,即使婚后也可以做光鲜亮丽的自己。

  在婚后的斯特眼中,莉拉不再是难以掌控的,只可远观的人,而是他所拥有的,任他不断索求的一种装在封闭容器中的珍贵气体,带在身边可以彰显身份。

  斯特爱莉拉吗?他爱的是莉拉带给他的虚荣。

  即使出轨被道破,得知莉拉瞒着自己跟尼诺暗通款曲之后,他仍不愿意离婚。

  在他的观念里,莉拉是他的妻子,永远都是,这一点毋庸置疑,就算到了坟墓里,他们都得葬在一起。

  离婚就意味着自己没能力驾驭驯服自己的妻子,这跟说他不行一样,让他身为男人的颜面扫地。

  莉拉对斯特的蔑视反映在生活的方方面面,她在用另一种方式折磨他。

  她婚后的所做所为,喜怒无常,让斯特身为丈夫,男人的颜面尽失。

  莉拉在不断地挑战着他的底线。

  鞋店如期开张,由卡拉奇家和索拉拉家联合注资。

  莉拉的婚纱照被展示在橱窗中揽客。

  在众人的注视下,她亲手毁了那张婚纱照,而莱农是帮手。

  这对于她来说一种仪式,她需要莱农的见证和参与。

  她期望这种破坏和撕裂作为一种装饰出现在店里。

  她仿佛在昭告世人,不合适的,虚伪的婚姻,理应被摧毁,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你自己。

  “我那么喜欢在她身边,了解她的意图,比她自己更早知道她想干什么。”

  莱农全程都在配合着她,从莉拉的一举一动,以及最后的成果,她猜度到了她那一刻的想法。

  “我一个人无论在做任何事情都没办法心情澎湃,只有莉拉触及的事情,才会变得重要。”

  莱农和莉拉有一个共同点,她们都需要被救赎,一个主动,一个被动。

  当莉拉被马尔切洛疯狂追求时,为了摆脱掉他,莉拉找到了斯特凡诺,

  当她如金丝雀般陷入到婚姻的桎梏中时,她把莱农拉回身边,让她在自己家中学习。

  以及后来,在海边度假时她和尼诺命运般的相遇……

  第二本小说的后半程,恩佐的出现,她主动握住了他伸出的手。

  莱农小学时被奥利维耶罗老师说服继续读书;

  感到无助堕落时,被动的选择了安东尼奥作为恋爱对象;

  当自己想放弃学业时莉拉款款而来,把莱农锁在自己家的屋子里,让她心无旁骛的学习;

  高中时期的老师给予她的鼓励和帮助;

  上大学时遇到的男生,带领她重拾自信……

  小城镇青年的困惑和忧虑

  随着莉拉结婚,她们俩一个在内心远离彼此,一个在距离上远离对方。

  莱农也迎来了人生中的另一个阶段,即将步入大学。

  高中阶段通过刻苦来弥补自己先天不那么聪慧的头脑,终于可以勉强进入大学。

  远离城区之后,莱农渐渐懂得自己和别人的差距根本上是来地域差异、原生家庭、从小所受到的教育、眼界以及家庭条件。

  外面世界的广阔,令她难以想象。

  她很难融入学校中的学生群体,她土里土气的口音和寒酸的穿着、不拘小节的行为举止、她的见识、她的阅读量等等迫不及待的向大家透露她的出身。

  她觉得自己衬衣里面很不得体,衣服下面是贫穷和失礼。

  她很难理解大家谈论的话题,她总是跟不上节奏。

  她只能拼命地背诵自己借来的书上的语句,把它们转化成自己的话,即使她还不太理解那些句子的意思。

  莱农迫切的想洗刷掉自己贫穷落魄的出身,她无法忍受当自己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大家用怜悯或者嘲讽的目光注视着自己。

  跟尼诺在一起,莱农不需要发表意见,只要附和、倾听,这让她不会露怯。

  他需要被跟随。

  尼诺是莱农渴望成为的样子。

  莱农爱尼诺吗?

  幼年时只是一种朦胧的暗恋,青年时期再度相遇也仅仅是带着青涩暗恋的余温,当她得知尼诺的优秀时,莱农误将崇拜当做了喜爱,她只是渴望成为像尼诺那样的人,尼诺对于她来说是梦想的化身。

  因为他距离自己最近,跟自己的成长经历又极为相似,所以莱农潜意识里觉得自己非常有可能成为像尼诺那样的人,她渴望和他相遇,倾听他的观点,这让她觉得梦想尽在眼前,触手可及。

  直到后来,尼诺爱上了莉拉,莱农对他的感情逐渐变成了嫉妒,嫉妒他夺走了莉拉的爱,他让莉拉坠入爱河。

  莉拉和尼诺

  他们真正意义上的交集是在加利亚尼老师组织的派对上,莱农邀请莉拉同去。

  这次派对对莉拉的冲击非常之大,这是她第一次离开城区的包围圈,走进陌生人组成的圈子里。

  她听到看到了人们的愉快地交谈,高谈阔论,谈吐得体,举止优雅大方,

  屋子的大气艺术的装潢,巨大的墙体书架,灯火通明,他们家里的书比城区所有的书加在一起的数量还要多,大厅里五光十色的灯光,伴着音乐微微晃动。男孩女孩们在跳舞……

  如果说莉拉在城区的新家是幢豪宅的话,那这里就是城堡,是宫殿。

  莉拉穿梭其中,目不暇接。

  她看到了被簇拥着的莱农和尼诺。

  那是她第一次看到那样的莱农,神采奕奕,侃侃而谈,她似乎有点陌生,她听不懂他们谈话的内容,只看到每个人脸上激昂的神情。

  这让她觉得自己被隔绝在外,让她觉得慌乱无比,就好像来到另一个星球,她听不懂这里的语言,没有人注意到她,她就像是个透明人。

  她觉得自己很混乱。

  她想赶快从这个陌生不适的环境中逃离出来,她快要窒息了。

  离开之后,她不断诋毁那个派对,说里面的人如何装腔作势,忧国忧民。

  她只能用这种方式来让自己回归清醒,派对的场景颠覆了她以往的认知,

  如果不这样安抚自己,就好像她会突然失去控制。

  莉拉的一反常态让莱农不解,那个对自己来说宛若灰姑娘穿上水晶鞋之后和王子约会的美妙场景,莉拉却避如蛇蝎,语言恶毒的诋毁。

  莱农没想到是,自己的私心把莉拉和尼诺,这两个完全没有可能性的人推到了一起。

  她成了他们的红娘。

  一个是自己梦想,一个是连体婴的另一半。

  尼诺让莉拉在嫁作他人妇之后,才相见恨晚的尝到了恋爱的滋味。

  而莉拉则叫醒了那个一直在装睡的尼诺,唤醒了他的真性情。

  尼诺一直以来都无法忍受父亲的轻浮,背着母亲搞的那些淫荡的小动作,却还故作清高,他根本就不配为人父。

  他装腔作势,明明文笔幼稚可笑,却还以作家自居。

  发表的作品只能糊弄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妇人。

  尼诺打心里唾弃他,甚至不愿跟他同处一个空间。

  他一直在故作老成,不允许自己幼稚,逼迫自己去研究那些他其实并不感兴趣的宏大命题。

  他不断的包装自己,他要让自己快速成长起来,做思想上的巨人,但同时他也是极度脆弱的,他用他的滔滔不绝,震慑别人,堵住别人质疑和发问的嘴。

  这是他整理自己思想的一种方式,也是他寂寞的一种表现。

  在莱农沾沾自喜,自以为足够了解尼诺,小心呵护着他的自尊心时,莉拉直接出手,把浓雾吹散了,露出了前面的悬崖,在尼诺失足下坠的时候,她奋不顾身的接住了他,然后,他们两人一起坠入深渊。

  他们在互相拯救。

  她激起了她的感觉,婚后的莉拉身体中的某一部分已经死掉了,是尼诺让它们复活,突破一切束缚,还有一种无法言说的乐趣。

  她试图通过尼诺来摆脱婚姻的束缚,就像曾经利用斯特凡诺摆脱马尔切洛的纠缠一样。

  莉拉仿佛有一种摄人心魄般的魔力,她会点燃别人的思想,蛊惑人的心灵。

  莱农觉得很不自在,她又一次失去了自己的领地。

  “我总是落在后面,总是在等待,而她总是去主动获取她想要的东西,让她充满激情的东西,她总是竭尽所能,根本就不怕别人的鄙视,讥笑和唾骂,也不怕挨打,总之,她应该拥有尼诺,因为她认为自己是爱他的 。”

  莱农被拖入这起婚外情事件当中,她的身心备受煎熬,一方面她觉得这种做法违背伦理道德,另一方面,她又为那两个人从此都离不开她而沉沦其中。

  尼诺为什么没有爱上莱农?

  莱农放弃了自己喜欢的东西去迎合尼诺的喜欢的东西,可尼诺需要的不是失去自我的盲从和迎合,他需要的是被引领。

  所以莱农一开始就会错了意,拿错了入场券。

  两个她十分珍爱的人相爱了,对他俩来说,莱农都成了必不可少的人。

  可是她又深深嫉妒着他们,嫉妒莉拉是因为她把自己给了尼诺,嫉妒尼诺是因为他占有了莉拉。

  她失去了两个她最爱的人,她还坚守着她的贞操有什么用,所以那天,在海滩上,她把自己给了尼诺的父亲,萨拉托雷。

  这是一种对他们俩的报复。

  他们三人互相洗劫,面目模糊。

  “关于我的身体,我身体的机械反应,别人身体的一部分第一次进入到我的身体里,我并不在乎那个人是谁,还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莉拉怀了尼诺的孩子,而尼诺渐渐被现实打垮,他被激情冲昏了头脑,他没有毕业,没有工作,还和一个结了婚,怀了孕的女人纠缠不清,她打破了他的所有节奏。

  她肚子里的孩子让尼诺害怕。

  让他感到害怕的还有莉拉的那些缺乏教养肆无忌惮的做法,她那种过于聪明的无知,还有她的那些惊人的,大胆的思想……

  尼诺完成了他的使命之后,离开了莉拉。

  仿佛他的出现只为了将莉拉带离婚姻的玻璃容器。

  莉拉在恩佐的帮助下,毫不留恋的离开了埋葬了她的童年和青年的城区,开启了贫穷,但是自由的单亲妈妈的生活。

  她的洒脱甚至让斯特凡诺的姘头,艾达敬佩。

  与此同时,莱农也迎来了人生的新阶段,她在大学遇到她的未婚夫,她再次有枝可依。

  在他们家人帮助下,莱农撰写的小说要出版了,没人知道小说的核心内容来自莉拉小时候写的那个《蓝色仙女》的故事。

  莉拉失去的东西,远远超过她从莱农那里夺走的。

  她们这一辈子,注定纠缠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