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工出卖妻子乳房到底羞辱了谁?

  这两天在民族地区出差,一直没有机会上网。今天刚刚回到成都,上网一看,新闻倒是不少,一条关于民工出卖妻子乳房的消息引起了不少网民的热议。现简要概括如下:据9月11日的《沈阳晚报》报道,两名中年男子因为被拖欠了近20万的工钱,找了很多部门都没有解决后,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他们才采取了在大街上公开叫卖妻子的乳房的“特殊手段”。

  中国人向来羞于谈性,往往是“谈性色变”——性更被很多中国人认为隐私的东西,即便是到现在开放了快三十年,也很少有人在公众场合公开谈性,更何况在公众场合公开“出卖妻子乳房”的大胆言论。我不相信,这两名民工思想开放到了可以随意拿自己妻子乳房来吸引公众眼球的地步。相反,我相信,要不是走投无路,这两名民工断然不会拿自己妻子乳房来公然示众。民工出卖妻子乳房,羞辱的不仅是民工自己,社会也应该为此感到羞愧。

  看到网络上那张举着“拍卖妻子乳房的广告”牌的民工照片——那张凄苦的脸也不像是为了取悦于大众吸引公众眼球而做作出来的,我的心就感到一阵刺痛。暂且不管这两名民工在法律上是否侵犯了他妻子的名誉权,是否构成了对他妻子的人身攻击,也不管在道德上是否违背了道德的伦理,那些批评甚至觉得这两名男子无耻的市民,他们能想到这些民工讨工钱的艰辛吗?正常的付出劳动却不能按时得到应有的回报,本该理直气壮要回的工钱,也被媒体贯上“讨”的帽子——民工生下来就低人一等,非要“讨”才能拿回本该属于自己的钱?

  因为职业关系,我采访过不少民工。他们说在城市里总是感觉低人一等:干的是最脏最累的活,拿的是最少最低的工资,不,应该叫工钱,这一字之差便把民工和城市的市民给区分了开来。即便如此,能顺利的拿到自己那点可怜的工钱,也成了进城民工们最奢望的事情。记得2004年底,我采访四川一个县级市交通局拖欠民工工资的事情,到现场后的一幕至今仍然让我心寒:一名5岁的民工小孩,摔断了胳膊却因为父亲的工钱一直被交通局拖欠而无钱医治,小孩痛得只能哭;另一方面,没钱支付民工工资的交通局,却在新的城区正在修建气派的办公大楼。虽然这是一很典型的事例,但是民工讨工钱的艰辛却让人难以忘记。

  民工为了城市发展作出了巨大的贡献,我想这一点肯定没有人反对。但是民工真正从城市的发展中得到了甚么?尊重还是理解?答案是没有,民工们受到最多的还是歧视和压迫。讨工钱是他们最无奈也最需要解决的问题,当卧轨自杀、跳楼秀等民工讨工钱手段被滥用甚至不成为新闻后,弱势的民工还能依靠什么来吸引公众的眼球呢?无疑用女人的身体特别是具有特定含义的“乳房”来讨工钱,最能让这个对民工讨工钱已经逐渐麻木的社会产生轰动效应。事实的确如此,从众多网友的热议就可看出,这两名民工达到他们吸引公众眼球的目的,却自己羞辱了自己,顺便也让有关的管理部门和冷漠的社会被羞辱一把。

  这次民工还可以出卖妻子的乳房,过后的民工还有甚么可以出卖?

  来源:中广网;作者:刘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