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解剖尸体的时候都发生过哪些印象深刻的事?

  第一次解剖尸体是在《局部解剖学》课上。

  解剖学在实验楼1楼上课,教室暖气不好。当我趴在不锈钢的大柜子上上课,上到第三节课的时候,我才知道那个不锈钢的长方体大柜子是可以打开的,而里面,就是尸体。

  记得,我前一节课瞌睡,直接趴在上面睡着过一小会儿...

  第一次解剖时,有点不适应。一是,福尔马林气味太大,很难忍受;二是,一想到我们的课本下面就是尸体,就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谢谢那些对我的医学生涯做出重要牺牲的人们!默哀...

  解剖尸体的时候,8个学生一具尸体,每次2把手术刀。我们组是一具中年男尸,体型偏胖,很完整。真的很完整,以至于,到学期末,我们把他解剖完毕,竟然不知道他是怎么死去的...

  全身皮肤完整,各脏器完整。到底是怎么死的呢?莫非是急性心梗,或者脑出血?

  真正解剖尸体的时候,其实大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可能是之前做动物实验的时候,已经有太多的小动物做完铺垫了。有时候,有的小组解剖的比较慢,以至于傍晚的时候,偌大的实验室就剩下没有几个人了,尸体数目比学生都多,但也没有什么可害怕的。

  有时候静下心,你会觉得他留给你的,你下辈子也报答不完。当心里坦然的时候,你会觉得即便遇到鬼,也会是好鬼....当找不到某根神经的时候,好几次,我祈盼那个尸体能自己动一动,告诉我那个神经在哪里...

  学期中的时候,有一次路过学校法医鉴定中心,看到做尸检,就凑过去看。竟然是我们的老师在做,顿时震惊了!尸检,真的和解剖尸体完全不一样(不想描述了...)。家属在门外等候着,一脸严肃又害怕又复杂的表情,至今仍能清晰浮现。

  我觉得这件事情给我留下了一些阴影。后来上伦理课或者讲述医疗纠纷的时候,每当说到尸检,我就会想起那个情景:那天,天真的很冷,尸体,就在台上那么躺着...

  我挺庆幸我后来在医院里面定在了儿科。

  在医院第一次抱着死亡的新生儿宝宝给家属看的时候,我努力的想让孩子展示出一副笑脸。最后,勉强成功了。爸爸妈妈哭成了泪人。我站在旁边,不知所措,最后,也哭了...我不知道为什么....后来,我们一个护士把我拉到一边了。再后来,上级医生批评了我;后来的后来,这种事情,再也没有发生过。

  我觉得我对尸体已经有一定的免疫力了。

  高中开始接触到尸体

  而真正意义上的解剖还是大学局解课开始的

  意外说不上

  只是学校里一直有一些仪式性的东西让我至今印象深刻且受用

  比如上下课前后各小组集体鞠躬感谢大体老师;所有课程结束帮助整理并献花祭奠;课程中联系大体老师家属探访慰问;清明节扫墓……

  我至今还记得我的第一位大体老师是一位因为结肠癌去世的退休老干部,写的一手好毛笔

  记得在第一次开箱前【这么描述真的好么……

  老师播放了台湾慈济大学制作的大体老师纪录片,全班女生全部哭成泪人

  生命的价值不在于形体,而在于你做了什么——我想这就是大体老师们最棒的人生展现吧。

  局解课因为去的晚,分到一个两岁左右先心病手术失败的小女孩,两臂外展着 并不是标准的解剖学姿势,前胸20cm左右的切口仍是未拆线的样子。做颈部的时候都要哭了,神经太细太细,血管太细太细。左颈颈阔肌打开后直接一片血肉模糊,组织混在一起呈黑红色,基本做不出结构。站一下午眼睛都要瞎了,但在整个过程里,丝毫未有恐惧。她作为大体老师存在,她是个不幸手术失败的孩子,她是我们这些医学生切实了解深入认识人体结构的标本…无论哪一个身份,都不存在恐惧一说。想起一句话“死去的人远没有活着的人可怕” 。另外,大体老师实际上比我们身上干净得多。当心无戏谑,心怀敬意的时候,解剖尸体其实是万分纯粹的一件事。

  补充:开胸后发现这个小女孩是右心,纵隔内结构基本全部反转,腹内各肠管也较之正常有明显异常。能来到这个世界,你真是勇敢的存在。

  长,慎点

  1. 在学校是大二才动手解剖大体,大一的时候参加了学校的社团,叫做医鸣警人,致力于宣传器官遗体捐献。以在小区摆摊发传单的方式向社会大众宣传;大部分过来的人都问,你们是卖器官的吧?少部分人说别理他们,是骗子;极少部分人说,你们说的很有道理,为医学为延续生命都很有价值,但是我不会捐。七天的活动,只有一个学生过来说,他理解我们,觉得我们很辛苦,考虑以后会捐献,并留了联系方式,那一刻,我一个184高160斤的北方汉子,心中一种情绪翻滚,直达眼角…中国传统入土为安的思想导致了我们解剖课的时候,16人一位大体老师(我们称遗体为大体老师),而欧美学生人均两位,甚至可以在新鲜的大体上模拟手术。

  2. 到了大二,轮到我们上局部解剖课,第一节课,我们团队带领全年级学生宣誓尊重大体,并默哀,之后开始解剖,我的大体老师是一位老爷爷,我至今不知道他姓甚名谁,只知道他将生命的最后一点温暖融进了冰冷的福尔马林里,静静的躺着,供我们学习与操作。

  3. 一开始解剖,我们学校条件还算不错,解剖床两侧都有抽风系统,但是一打开教室的门,扑面而来的福尔马林味道呛的人直流眼泪,泡了大体的福尔马林有一种类似刺鼻的熏肉的味道,第一节课后,大家都感到很恶心,吃饭时感觉嘴里也是大体的味道,夏天的广州,一出汗汗水混合着空气里的甲醛,流在脸上,很疼。后来做的多了,早晨起晚的时候,可以一边看同学操作,一边赶紧吃一个面包,然后继续操作。

  4. 现在开始回答问题,难忘的地方有以下:第一,解剖的第一步是分离全身的皮肤,当背部的皮肤分离完开始颈部时,在枕骨下方进刀,刀片划过头皮,切断头发,戈登戈登的声音让我头皮发麻内心焦灼,然后把那一小块头皮撕下来的时候,我整个人都不好了,有一种,倒着撕手指的肉刺,一直撕到手背的感觉(自行脑补),然后中午睡觉做了噩梦……第二件,与第一件类似,是解剖手部的时候,由于泡了福尔马林,人体的皮肤像皮带一样坚韧,手指的皮肤本来就厚且硬,用力,再用力,从侧面划破手指,用力,划到指尖,用力,划过指甲覆盖的指尖,那一刻我想到了满清十大酷刑,想到了红岩…诸位都有被东西戳进指甲的感觉吧,对,全程就是阿妹在我耳边嘶吼着:在我心上用力的开一枪……和我一起解剖手的姑娘,那时好像懵了,抓着我说,我们把老爷爷的手指切开了,我们把老爷爷的手指切开了!我在写这段的时候,胳膊上的毛毛们起立站好,瑟瑟发抖………第三件事,自认为是西北糙汉子,内心足够强大无畏恶心,但是,隔壁床的小伙子解剖腹部时,手底下没控制好,划开腹膜的时候切破了肠子,满腹腔的黄色液体,是的,满腹腔…他拿了个桶来,然后徒手,一捧,一捧的把那些黄色糊状物捧进桶里,那时候,我感觉胃内的压力骤然升高,就像高压锅上的塞子一样跳跃翻腾,那种恶心的感觉不亚于我第一次看两女一杯,记忆犹新…第四,由于我们解剖课上时间远远不够,大家都加班加点的自觉去解剖,而且常常弯腰一个姿势十几二十分钟不动,累的要死(自从上过手术才知道,跟外科比起来,那都不算事),每次回宿舍,靠在阳台上,累的连喘气的力气都快没有了,然后点一根烟,半血复活。圣诞节那天,大部分人都去过节了,装逼心理作祟,我去了解剖室,那天陪我过节的是教室远端的零星学霸,和十二具大体老师……晚上在校园跑步,南方刚下过雨的校园湿漉漉的,倒也清爽,唯独解剖楼附近雾气弥漫,跑到那附近,隐隐觉得后背发凉,脑中一个声音大喊,傻逼你快往回跑啊!!!遂返,吓尿…第五,解剖肺的时候我吓坏了,再不抽烟了,我对自己说,整个肺像是在煤渣里滚过一样,在右肺门的地方,有一个鸡蛋那么大的肿块,当时不知道是什么,现在看,估计是个中央型CA…

  5. 说个轻松的吧,大一上系统解剖学,生殖系统,上课的时候男生们心照不宣的往后坐,然后上课的表情都是一副我的老师姓苍,何人堪与之战的表情…女生们坐在前排认真的记着笔记…结果实验课,一水箱的JJ和蛋蛋,一水箱你懂么,漂浮着的沉着的,你要抓吗via via……(sorry朴树叔叔!),女生们一人一个JJ把玩,对着课本的内容,一会撇弯下,一会捏捏蛋蛋,我当时都惊了,暗自记下了最凶残的几个女生,日后见面叫声姐………

  6. 我们大学男女混住的~我对门就是女生宿舍…据说是因为阴气重,所以才要男女混住,各位看官别激动,你要知道医学院的女生是可以手拿着JJ和你讨论人体结构的……医生眼里……只有带把和不带把两种生物,咪咪是用来区分正反面的…恩

  7. 估计也不会有人看到了,这是我在知乎答第一次答这么长的,谨以此,向那位不知名的大体老爷爷致敬,同时缅怀下医学生的年轻时光。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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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居然有这么多评论和赞,本以为不会有人看到的,谢谢大家喜欢~ 对于评论我都看了,统一回复下~

  1. 除了各别上不敬天地下不敬鬼神的人,绝大多数医学生对大体都是很尊重的,我们团队举办过征文比赛,内容为你想对大体老师说的话。然后在对大体老师的“感恩纪念周”活动上宣读了前几名的文章,很多同学眼角有泪滑过。在向社会大众做宣传的时候,很大一部分人是不接受的,一边说着痴线一边飞似的逃开。有一些老人接受(老人们都比较和蔼,而且很容易沟通,点个大大的赞!),分分钟后他们的子女们就会过来把我们轰走,他们会认为我们是在“教唆”老人搞捐献从中牟利等等。在街上发传单时,路人们像看一群猩猩一样,一边还指指点点,一些人拿上传单,走不出五米就扔了,外联部的同学辛苦拉赞助打印传单,看见传单被揉成团丢弃后胸中血气翻涌的感觉啊,难以言表。

  2. 各位校友~~你们好呀~~╮( ̄▽ ̄)╭

  3. 我发现评论区里面有个词出现的频率很高,叫做男女混住(☆。☆) 这是为什么呢??请点击百度视频。。“天啊他们学校男女混住”。

  4. 附上两张当年团队感恩纪念周活动的照片,感谢我的大体老师,向您致敬!

  

  4月15日下午,在苏州大学医学院人体解剖实验室内,100余师生胸佩白花,向一具人体骨架标本鞠躬,向这位“捐躯”医学界的老前辈———杨汝杰教授表示敬意和怀念。杨教授生前创立了苏州医学院寄生虫教研室,为江苏血防事业做出重要贡献。1986年,73岁的杨教授患肺癌时,立遗嘱捐献遗体作为医学教学之用。其骨骼被完整保留制作成骨骼标本,直立讲台已20年。

  这些大体老师都是大德大善之人,各位切莫拿猎奇的眼光看待他[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