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18禁，还看泰剧——《禁忌女孩》
今天介绍的这部泰剧有点硬核。
还记得，小十君前阵子安利过《吹落的树叶》这部融变性、复仇、伦理、甜虐爱情于一体的泰式甜剧。
但即便再算上媳妇爱上婆婆的狗血伦理剧《过界的爱》。
两部加在一起，和它相比都是小Case——
《禁忌女孩》
仅凭第一印象，其实完全想象不到这部剧的原产地居然会是泰国。
猎奇带感的人设、阴暗吊诡的叙事氛围、介于真实和魔幻之间的故事走向，充满神转折的情节。
明眼人肯定都能看出《世界奇妙物语》的既视感。
如果刻意忽略剧中人物软糯的泰语口音，几乎就像是一部致郁系的现实主义日剧。
未成年性侵、校园暴力、学术抄袭、教育体制的痼疾，剧中挨个点名批判。
当然，本剧最大的看点就在于其融合了泰式恐怖片惊悚诡异的画风和日剧剖析社会议题的狠辣直白，可以说是双倍的快乐了。
话说回来，冲着这满满Cult风的片头，我都想给它打个好评。
尤其是主角一开场就披头散发遮住正脸的鬼魅造型，简直与贞子高度重合。
直到这个不知名的“她”拿起剪刀，齐刷刷地剪断刘海，这才露出漆黑如墨长发下，一双黑白分明的瞳仁。
接着，面无表情的“她”缓缓向观众走来。
好戏，正式开始。
01.校园七宗罪
“她”的名字叫娜诺。
一个来历不明，总是挂着无害微笑的转校生。
不仅人美声甜，而且是个盘靓条顺的软妹，再配上清清爽爽的日式JK造型，无论走到哪儿都是人群中的焦点。
转学之后没多久，生活就对“人畜无害”的她下手了。
因为相貌出众，她不断招来身边人的注视。
注视很快演变成嫉妒，嫉妒又逐渐发酵成无端的诽谤中伤。
各式各样的谣言满天飞，沉迷学习的娜诺突然就成了同学们口中的“荡妇”。
出于嫉妒，同桌们决定合谋把她骗去派对，并趁机给她喂下安眠药，打算坐实她荡妇的名声。
在强奸的过程中，饥渴难耐的男同学一时冲动，失手掐死了娜诺。
在场的众人一合计，谁也不想把自己的前途给搭进去。
那只好趁着月黑风高夜找了个郊区把娜诺埋了。
开场没多久，女主角竟然就无缘无故送了人头？！
更惊悚的还在后头。
昨晚明明已经“下线”的娜诺居然又出现在众人面前。
不但毫发无损，还若无其事地问道：“你们怎么不叫醒我？”
这话一出，原本就做贼心虚的两个女同桌立马被吓到冷汗直流。
为了防止事情败露，众人一不做二不休，又把剧情重演了一遍。
就在他们熟练地挖坑填坑时，堪比恐怖片的高能场景发生了。
“死人”娜诺睁开双眼，一边狂笑，一边掐住其中一人的脖子，所有人都被吓到几乎魂飞魄散。
即便如此，失去理智的他们还是不愿意收手，大喊着“去死吧！”用尽各种手段试图杀死娜诺。
到最后，面对无限复活的娜诺，所有人都陷入彻彻底底的疯狂。
他们不再是为了逃避罪责而杀人灭口，而是为了摆脱和逃出这个名为“娜诺”的恐怖轮回而杀人。
仔细一想，不断复活的娜诺对应的正是不断滋生、膨胀的恶意。
所以他们无论如何也杀不死娜诺，就像无法浇灭心中的恶意。
这则故事，还只是开胃菜。
接下来的故事才是一个赛一个的魔幻，讽刺力度更是层级递增。
比如“挚友”这一集，就把故事推向魔幻的最高潮。
故事先是借娜诺之口，无情戳穿了校园霸凌的真相——
当有一个共同讨厌的对象，你们之间的情感就会变得更加团结。
接着，为了报复所有对她诉诸暴力的同学，她悄悄在酒中下毒。
等到其他人中招之后，她又故意说出自己手中有一管解药，但只能救一个“幸运儿”。
为了抢夺这支解药，所有人都像是被刚刚释放出囚笼的野兽般扭打、撕咬成一团。
面对这恐怖片里才有的血腥场景，娜诺则忍不住露出更甜美的微笑。
很快解药就被某个人夺走，但这场“绝地求生”还没结束。
剩下的人都一致把他当做活体解药，争先恐后地啃食着他的血肉。
麻木、痛苦、扭曲、享受，甚至有人露出如饮甘泉般的畅快表情。
讽刺的是，在此之前这个班级还一直以团结友爱著称。
回忆起上学时吵吵闹闹的点滴时光，所有人都带着微笑。
多么温馨美好的同窗情谊，起码看起来是这样。
事实证明，这个友爱的大家庭不过是个“利益集合体”。
当个人利益与集体利益冲突时，集体瞬间就成了一盘散沙：
“你们说很爱彼此，刚刚不是你们在自相残杀吗？”
“所以这才是真正的你们。”
真相揭晓时，故事又再次从魔幻走向冷峻。
大家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像是经历过一场无比真实的噩梦。
似乎只有箱子上摆着的一支针筒和桌上的录像带，能够证明娜诺真的来过。
难道真的无事发生？
并不，这个集体原本团结、友好的幻象已经被这场突如其来的噩梦打破。
等有人再问起明年班级派对该在哪里办时，回应他的只剩沉默。
《禁忌女孩》作为一部单元剧，故事的结构看似松散，但是主题却始终如一。
连带着人物属性也存在某种映照——
抄袭成瘾的优等生、为了维护学校名誉而睁眼说瞎话的校长；
为了逃避惩罚而陷害闺蜜的小妙、过于偏执最后开枪扫射所有人的女老师，组成了教育制度下互相迫害的扭曲链条。
为了蹭社交网站热度，主动和娜诺营业假CP的阿韩，为了帮助男友阿韩解脱不惜杀人的小优。
以及一群带着面具，以集体名义煽动暴力的学生，共同构成一幅荒诞的校园浮世绘。
02.娜诺与富江
看到最后，我已经快要被娜诺的魔性笑声给洗脑了，可比笑声更诡异的还是这个以转学为业的神秘女人。
她不断地辗转在各大学校，可谁也猜不透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那么娜诺，到底是谁？
这个问题不仅一直萦绕在观众心头，剧里她身边那些倒霉同学也忍不住怀疑她的身份。
对于这一贯穿始终的谜题，她只给出一个暧昧的答案。
要想破解这个未解之谜，还得从两个角度谈起。
其一，她的形象。
“泰国版《富江》”，这是豆瓣评论区里最常见的短评。
不少敏锐的观众在故事开篇就察觉到了端倪：娜诺与伊藤润二恐怖漫画中的经典形象“富江”如出一辙。
不仅都拥有诱人美貌，而且发型相似，甚至是眼角那颗泪痣都被如实还原。
作为欲望的化身，没人知晓她们的具体来历。
只知道无论她们走到哪里都会受到狂热的追捧，总有男人心甘情愿做她们的舔狗。
无论是出于美貌，还是单纯的同性相斥，她们又总会招来女人的嫉妒。
两人一个可以无限增殖，一个可以无限复活，即使不停地遭受致命伤，也依然能够快速寻找下一个目标。
这让她们在美丽之外，更添了几分邪气。
其二，她的名字。
很有趣的是，泰剧向来喜欢在主角名字上埋梗。
就以《吹落的树叶》中主角诺拉（Nira）为例，这个名字源自泰语“Niranam”，意为匿名的人。
对此，分分钟就可以做出花式“阅读理解”——
改头换面或隐姓埋名之人、复仇者、迷失自我的人。
以上种种，恰好符合对诺拉人生中某一切面的诠释。
那么，泰语里的“Nanno”是什么意思？
“Nanno”其实就是“我”。
而以“我”为名，恰好说明娜诺没有所谓“自我”，而是个没有灵魂的虚无存在。
只要仔细观察，你就会发现无论遭遇什么事，娜诺从来不反抗、挣扎，只是逆来顺受。
正因如此，所有爱上她的男人也必然走向悲剧收尾，因为你无法占有“虚无”，最多只能换来恐惧和愤怒。
于是，就有人把娜诺比作“伊甸园里的毒蛇”。
认为是她勾引出人类心中的欲望，所以才导致其他角色的惨剧。
但我倒觉得这话不够精准，因为在她眼中其实并没有善恶的准绳，所谓“勾引”也就无从谈起。
她就像是一面镜子，发生在她身上的故事，纯粹只是人类内心阴暗面的映射。
假如非要给她安排一个富有宗教色彩的角色，充其量也应该是游走于地狱的但丁。
她亲眼目睹了人类七宗罪：色欲、嫉妒、傲慢、暴怒、贪婪，一路旁观那些充满罪孽的灵魂，并最终见证他们的自我毁灭。
03.真相与禁忌
坦白地说，《禁忌女孩》本质上依然是部复仇爽剧。
它遵循着泰剧的基本原则：二元化的善恶观、简单粗暴的反转、不加掩饰的人物属性。
它借用娜诺开挂一般的能力，试图描画出一个善恶终有报，罪恶无所遁形的乌托邦。
即便如此，这部剧还是大大超出我的预期。
别忘了，本片的宣传噱头正是“18禁”“暗黑成人向”，以及剧名中的“禁忌”二字。
奇怪的是，剧里惊悚成分并不算多，血浆的存在感也不强烈，有时候甚至还带点小清新和唯美感。
看得出来，它并不刻意追求感官上的刺激。
万一你吃惯了《鬼影》《致命切割》《厉鬼将映》《恶魔的艺术》这些重口味菜，说不定还嫌它过于寡淡。
那“禁忌”到底藏在哪儿？
只看表面的话，光是在对话中大大方方地提及“安全性行为”这一点，足以打败99%的国产剧。
与隔壁那个连“做爱”“破处”字眼都不能出现的《小小的愿望》剧组相比，本剧的尺度那简直是突破极限了。
如果止步于此，那岂不是网飞出品的所有剧都有资格被打上“禁忌”标签，这显然不合理。
必须揭开这层可有可无的皮囊，再往深处探究。
校园暴力、教育体制中的顽疾确实是本剧想批判的主题，不过这还不算终点站。
校园实际上只是个社会化的微缩景观，故事的落脚点在于“人性”。
而且本剧用长达十三集的篇幅印证了一则“歪理”：人性位于生态链底端。
有太多比人性更值得争取的玩意儿，比如美貌、攀比欲、爱情、钱财、仇恨、虚荣心。
说来说去，总之逃脱不出“欲望”二字。
不过贴心的编剧也不忘送上血淋淋的教训：但凡想追求超出伦理道德范畴的欲望，就一定会被反噬。
《禁忌女孩》就像是一本《解剖手册》，详细记载了“人性之恶”这种瘟疫的病理性——
传导性极强、传播速度之惊人、大多数人缺乏免疫抗体、治愈率极低。
笼统地看，剧中的“瘟疫”又被分为两种：平庸之恶、集体之恶。
说起平庸之恶，温老师无疑是代表人物之一。
从外表看，他衣冠楚楚、温文尔雅。
于公，他受学生们敬仰和爱戴；
于私，他认真地承担起“丈夫”和“父亲”的角色，被自己的女儿亲切地称呼为“爱豆”。
但所谓完美人设，迟早会有崩塌的一天，他也不例外。
他诱奸女学生、拿私密录像带威胁娜诺，龌龊肮脏的内心和温良可亲的皮囊形成了极大反差。
从中可以感知到某种带有凉意的真相：我们无法凭借外观评判一个人的善恶。
类似例子，多如牛毛——
臭名昭著的白银连环杀人案，凶手高承勇在小朋友眼中是个和善的小卖部老板。
《心灵猎人》中的杀人狂艾德则长着一张老实巴交、人畜无害的憨厚脸。
就像《杀人回忆》里小女孩所说，“他长得很普通。”
“他”可以代指任何站在阴影中的人。
说到底，人性之恶就像是房间里的大象，就算你拒绝接受，也无法抹消它的存在。
它会充斥在社会中每个角落，既可以附着在暴力的父亲、柔弱的母亲、无害的学生身上，也可以依附在衣冠楚楚的知识分子身上。
只要条件允许，每个普通人都可以成为它的容器
至于群体之恶，就以“魔墙”这个故事为例。
为了报复娜诺抢走自己的男神，小班在厕所墙壁上写下对她的诅咒。
没想到，第二天诅咒果真应验了。
后来，越来越多的人知晓了这堵魔墙的秘密，墙上渐渐涂满了各式各样的诅咒。
整个学院里就像突然传播着某种瘟疫，学生们要么疯疯癫癫，要么突然变成残疾，就连小班的男神也未能幸免。
直到此时，小班才后悔不已。
可惜一旦踏出迈向深渊的第一步，就不再有回头路。
最后，这所学校也喜迎Bad Ending。
面对小班的质疑，娜诺不止一次地反问：“到底是谁造成这一切？”
答案呼之欲出。
雪崩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这所学校中的每个人都难辞其咎，写在墙上的每一句诅咒都无异于加速自我毁灭。
不仅如此，剧里每一集都在用冰冷的语气抛出道德和人性的拷问。
如果，不用付出代价就可以收获鲜花和掌声，你会不会和他们一样选择抄袭？
如果，世上真的存在一堵魔墙，你会不会提笔写下某个名字？
如果，只有靠杀死其他人才能获得活下去的资格，你会不会动手？
倘若，以上某一个问题使你犹豫了，那我们与恶的距离其实就近在咫尺。
到底什么才算禁忌？
或许，真相才是最大的禁忌。
-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