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面评论|《寄生虫》为何让你感到不适
□ 李晓亮
因观影“时差”,今年戛纳金棕榈大奖影片《寄生虫》,最近才引起大范围讨论。能得金棕榈,自不会差。不过,作者电影,观众观感,也会根据自身经历,差异明显。交口称赞应是多数,可也有认为过于直白而无趣,太过晦涩而难懂的。
媒体也各种声音:“《寄生虫》配拿奖吗”“《寄生虫》:一篇符号满溢的社会学檄文”“《寄生虫》的空间隐喻:别墅(地下室)与‘不存在’的穷人”“《寄生虫》口碑撕裂:它是拍给中产观众的‘激素电影’?”……
除非浅显直白商业爆米花,或有口皆碑,经典流传影史佳作,能获一边倒的评价,这种寓言性电影,众口难调,各说各话,几乎是一定的。去年同样是亚洲电影激烈角逐,李沧东《燃烧》、是枝裕和《小偷家族》,最终日影夺魁,今年终于轮到韩国。亚洲电影接连崛起,值得高兴。如今去年两部又被拿来比。不必踩一捧一,三部都是佳作。
《燃烧》和《寄生虫》各有各的好。都关注相似社会议题,也都是隐喻大师。不管《杀人回忆》《母亲》《汉江怪物》还是后来的不本土的《雪国列车》《玉子》,奉俊昊对社会现实的关切,对民意焦点的回应,一以贯之,并未有变。
这次几乎不算暗喻隐喻,从片名到内容,最直白明喻的空间对比“地下室、半地下室”与阳光豪宅;“地铁味儿”的阶层喻指;贫富品性刺目对比……所有一切,都是简单粗暴,功能性符号性东西,也像剧情逻辑的现实bug。导演或故意如此,标签化抽离,区别真实,又让你无时无刻不反思观照现实。
当然,符号对比之外,剧情细节又没那么非黑即白,而是晕染出一种灰色中间地带,无人绝对好,也没绝对恶。人性与世情,虚构与真实,混杂中和,虚实不分,善恶不明。正是这份模糊含混,让你不自在,充满不适感。好像刺中某种隐痛,提醒你正视平素疲于奔命之余,刻意回避不去也不愿深想的社会问题深层病灶。
这种逼着你看,强迫省思的致郁手法,是它争议性所在。不只是电影质量,而是你我不自觉被裹挟进,助推这波热议反思潮,银幕外的真实互动与电影虚构情节,混溶一块,难分难解,这才是你不得不承认的这部电影魅力之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