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照知乎上的部分回答整合整合我眼中的《调音师》
在豆瓣上,《调音师》的类型标签是喜剧/悬疑/惊悚/犯罪。因而比之《死侍》系列和《美丽心灵》,其解读也另有角度。所以本次我不一一梳理情节点,仅仅比照知乎上的部分回答,再次检查影片中的证据,并进行整合。
01
阿卡什的视力
第一个问题,也是最简单的问题,阿卡什(男主)最后有视力吗?
回答是有。最明显的是最后一幕用拐杖打飞易拉罐的镜头。我仔细看了两遍,从拐杖甩出后的力度,和易拉罐滚出去的距离,都证明他是故意的,而非不小心打到。
第二个证据是服务生拿着兔头拐杖问:“先生,这是你的吗?”,他没有伸手摸,而是低头,说:“是的。”没有摸和低头两个细节,前者可以说是右手摸了但没在镜头中表现,后者,如果拐杖碰到他了,那么本能反应确实是低头(就正常人而言,盲人我不确定)。但综合来讲,这第二个证据是不够确凿的。
第三个证据,阿卡什在对苏菲(女主)的叙述中,说是西米(女反)开车想撞死他时,一只兔子跳到挡风玻璃上,造成其惊慌,车辆侧翻、爆炸,死亡。但如果他真的瞎了,他怎么知道是兔子而不是别的意外?而且他的拐杖头是一个兔头的形状,这就更证明了他确实看到过兔子。
——还有网友说更早的证据,是他在上厕所时打开窗户“看”驶过的火车,以及坐在床上抛硬币(虽然并没接住,但实话我也不一定能接住.)。
这些证据在总体上的指向,是阿卡什一开始确实失去了视力,但后来有所恢复。
但也有另一种说法,阿卡什从一开始,失去的就只是一只眼的视力。证据是片头片尾的兔子只有一只眼是瞎的,以及他发现自己时镜头特写,只有一只眼是异常的,另一只异常程度较轻。
但这里我的疑问是,如果他一开始看得见,那他的演技飙升的也太快了。而且在几次生死危机的时候都没有暴露,包括与曼诺拉(男反)在家中搏斗、器官贩卖危机、被西米打死的危机。
尤其最后一点。在出逃前,抛硬币和看火车的证据已经出现了,但他依然遭到了西米的偷袭,并差点窒息而死。如果他真的恢复了哪怕只有一部分的视力,也不该是这样毫无反抗力的结局。
有一种说法是,此前他一直戴着白色美瞳(装盲道具),所以看不见,也无法反击。我没戴过,不确定戴上这个后是完全看不见,还是看得到轮廓。
总体来讲,影片最后显示,阿卡什确实恢复了视力。但我个人不倾向于他的视力是自行恢复的说法。
也不太可能是到达伦敦赚了钱后做的手术。可行性姑且不论,他怎么到伦敦都是问题。他对女主的说法是,在一位朋友的帮助下。但此前彩票女问他中了奖要给谁打电话时,他说自己没有亲朋好友。
另外,影片开始于“说来话长,要来杯咖啡吗?”。而这一句其实是末尾阿卡什与苏菲在伦敦偶遇时,他说的第一句话。因而影片中的各个情景,其实都是阿卡什的叙述。
在阿卡什叙述的过程中,开车经过树的场景出现了两次。
第一次车开过了树,第二次却是停在树下(两者的色调差异我不知道是不是电脑问题)
因此最被认可的一种说法是,阿卡什告诉苏菲的结局是他编造的。医生没有下车,也没有被反杀,更没有出现那只救他一命的兔子。
——兔子撞到挡风玻璃后又跳走了,这显然不符合常识,也暗示阿卡什在说谎。
至此得出的结论是,阿卡什虽然劝说医生,但最终还是接受了医生的计划:卖掉了西米的肝脏,并用那笔钱做了眼角膜移植手术。
这也是我本人最认可的说法。阿卡什默认了医生卖掉西米的肝脏,做了眼角膜移植手术,并来到了伦敦,继续自己装盲的生活。
02
苏菲的为人
阿卡什最后用拐杖打易拉罐的镜头,说明他有视力。这一行为也说明他在借此发泄情绪,但他发泄的是什么情绪?
因为念念不忘的善良女友,竟然说出“你真该听斯瓦米(医生兼器官贩子)的话,拿走她的眼角膜”这种话。对过去美好记忆的顷刻覆灭而失望?
还是因为在他发出邀约后,她做出叹气、白眼的失望表情,说“明天就要搭飞机回去,会尽量过去”,却根本没有问什么时间开始。为自己的谎言被识破而气急败坏?
关于苏菲说“你真该听斯瓦米的话,拿走她的眼角膜”。一种说法是,阿卡什因此破灭了对人性的希望,觉得心心念念的女友不过如此。
还有一种说法是,他对此感到释怀。因为结合之前的推测,他确实卖掉了西米,可能为此受着良心的折磨。(注意只是可能)
从背景音乐上两种说法似乎都可以,可以说失望,也可以说舒缓。但第二种说法,良心不安毕竟只是推测。而且如果是释怀,打易拉罐的行为就不怎么合理。
说回苏菲说的那句话。
一开始看到说苏菲在阿卡什心目中纯真善良的形象幻灭,我是皱眉的。我个人并没有想到这一句话说明苏菲三观有问题。
从理性的角度,罪犯确实该交由法律审判。如果杀来杀去,只会带来混乱。但实际讲,生活在中国的我都没有瞬间意识到这一法治观念问题。生活在社会更混乱的印度的苏菲,又怎能对她强求?
即便阿卡什无视这一客观事实,仅仅在伦敦两年,就自以为是一个体面人,对苏菲的表现感到不满。但卖掉女人肝脏的他,也没有资格不满。但他依然愤怒地用拐杖打易拉罐,说明他也不过是一个伪君子罢了。
不过在先前的分野,苏菲到底有没有看出阿卡什在说谎?
我认为没有。首先,她“失望”的表情是发生在说拿走西米的眼角膜之前。如果她已经看出阿卡什有视力,她不应该再说那句话。
而且在之前的片段里,阿卡什盯着她的素描看、在电影院准确的拿到她手中的爆米花、身为盲人冰箱里却有丰富的食材,这些问题她全然没有怀疑。在看到小孩视频时,才确信他其实看得见。
所以那个表情,可能不是失望。她说尽量去却不问时间,也可能只是成年人互相心知肚明的敷衍——与之相对的,阿卡什也并没有告知时间,只说很高兴见到你。
然而我还是觉得那个叹气和笑容很僵硬。
03
不合理的地方
与之相对的,还有一些不合理的地方。
比如当苏菲接阿卡什电话来到他家,却发现赤身裸体的西米时。
在观看时觉得没什么问题,西米设计逼走了苏菲,阿卡什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境地。
但是倒回去想,她怎么知道苏菲要来的?
因此有一个说法是,西米真正的出轨对象是阿卡什。这其实是阿卡什为逼走苏菲自导自演的一场戏。
这一说法固然极颠覆而具有吸引力,但却不可信。如果要为自己的美好形象编造这么大一段故事,未免太没事找事了。
唯一合理的解释是:此前她在餐厅见过苏菲,还说她和阿卡什是男女朋友关系。从听到敲门的时候,就猜到有且只有苏菲来访一个可能。并且迅速想好对策,决定假装自己与阿卡什发生关系,断绝阿卡什的求助对象。
判断敲门者、果断假装外遇,诡计多端,但有些过于机智了。虽然只有这么说比较合理。
另一处不合理的是,当阿卡什的肾脏即将被割下拿去贩卖时。彩票女仅仅因为他说出自己胳膊上有湿婆神纹身,就决定先放过他。
虽然后面质问时,她先问的一千万再问的他怎么看到的,但是谁会无聊到相信砧板上的鱼说给你500倍的收益?
呃,虽然童话故事里都是这么说的。
心理学上的解释,如果一个恶人有信仰,那么她的信仰就会格外坚固——但这不意味着她会遵守种种向善的教义。
而湿婆神是印度教三大主神之一,拥有威力无比的第三只眼。阿卡什苏醒后,彩票女还一度认为他是湿婆神转世。
在无神论眼里当然奇奇怪怪,但现实就是如此荒诞不经。
04
其它记叙
还有猜测血型匹配的肝脏是阿卡什的,而不是是西米的。
证据是西米有糖尿病,糖尿病的肝脏是不能用的。依据是影片中西米问苏菲蛋糕是不是无糖的。但我查了一下,肝脏能不能用和糖不糖尿病没什么关系。
医生带上阿卡什一起走,更可能是想报答他救了自己一命,而非连他的器官也不放过。
这是我最认同的解读。
唯一的问题在于,医生的人性可信吗?
当阿卡什与西米被囚禁时,西米说他们就算拿到了钱,也不会放过他们。阿卡什回应到:“莫里还行,大姐说不好,但那个医生实在狠毒!”
此前在抓到西米时,阿卡什说医生抽她血是为了看眼角膜移植血型是否相符——然而眼角膜移植和血型有鬼个关系——此处并不保证阿卡什事先知道这一点。
因而最黑暗的版本,是阿卡什杀死了医生,独吞了100万美金。
在这一版本下,就必须接受阿卡什右眼视力逐渐恢复这一假设。此前我推翻这一假设是因为阿卡什在多次生死危机前,都没有表现出一个有视力的人应有的反抗。但如果是“逐渐恢复”,也不是不可以。
最主要的证据是,他在火车轰鸣的背景音中,还是听声辨位找到西米,并制服她。我不确定这是否是一个盲人应有的表现。
所以这部电影仍旧是一个开放式结尾。
阿卡什的视力必然是存在的,但他的视力是怎么来的,苏菲究竟有没有相信他的谎言,医生最后是死是活?
似乎每一种说法都有所依据,却又都有不太合理的地方。大概要是定死了,也就不叫开放式结尾了吧。
05
人物的补充
影片中大部分人物恶得很鲜明,写了四五个小时写累了,我也就不再多说。我只想再说说男女主。
女主苏菲。出场时大骂开汽车的人,不慎撞倒男主后又慌忙赔礼道歉。后者反映了她的善良,前面的叫骂则增添了她的真实感。
但同时她也被诟病为只看到自己愿意相信的部分。看到阿卡什正面朝向素描画(被问看什么时反应慌张)、在电影院中准确地拿到自己手中的爆米花、在他家中发现眼罩和丰富的食材,甚至听他讲到兔子救了他一命时都没有当面戳穿他根本看不到兔子。
虽然被讽刺为“舆论的傀儡”,但这难道不是现实吗?谁敢说自己从没被骗到过呢?
关于她最后一句“你真该拿走她的眼角膜”,骂的居多,也有说她爱憎分明的。至少对标我自己,我没觉得她的想法很反常。
而男主阿卡什,起初我也没觉得他装瞎有太大的问题。后来找影评时,才看到他借由残疾人的身份,享受着低租金、多小费、多敬意等福利。
最关键的,在两年后,他依然选择过装瞎的生活。
虽然贪图便利,但阿卡什最初的本质是善良。当目睹杀人现场,犹豫再三的他还是选择去报案。尽管因为发现局长就是凶手而作罢。
他多次的沉默、妥协,在电影中当然会被诟病,但放到现实,几个人敢激烈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