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横四海》：吴宇森这部经典之作的台前幕后
有人说：“男人要看一遍《纵横四海》，女人要看两遍。”
《纵横四海》也是我最喜欢的电影之一。
只是，吴宇森拍这部电影的时候，并不得意。
那时，他的《喋血街头》刚刚遭遇滑铁卢，不管是票房，还是影评，都一片惨淡，可谓不叫好也不卖座。
在这种情况下，吴宇森很失落。
因为，他为这部电影倾注了很多自身的经历和情感，是他生命中第一部最具个人特色的电影。
与他以往的电影风格不同，这部电影在义薄云天的“兄弟情”之外，还有物是人非的“反目成仇”。
正如电影的英文名《Bullet in the Head》（脑袋中的子弹），令人疼痛、癫狂又无奈、无助。
因为太过悲伤，观众们觉得看不到希望，所以并不喜欢，甚至觉得吴宇森骨子里是个抑郁的人。
这个评价，令吴宇森很沮丧。
此前，吴宇森因与徐克意见不合，离开了徐克电影工作室。
这是他离开后，执导的第一部作品。
他迫切希望证明自己的创作理念，为此花费无数的精力和时间，却只换来更大的质疑。
因此，吴宇森急需拍一部电影，来转变这种看法，证明自己对生活、友情、家庭，一直是充满激情的。
当然，也是为了安慰万分失意的自己。
这时候，还有比拍一部喜剧更合适的吗？
一部电影要想成功，三个要素必不可少：导演、编剧、演员。
导演吴宇森，暴力美学的奠基人，他的枪战片带着一种无可言喻的浪漫。
曾追随大导演张彻左右，吴宇森深受其刚猛强硬的电影风格影响，在他的电影中，“英雄主义”和“兄弟情”，一直是必备要素。
吴宇森曾说， “把张彻电影中的刀换成枪，就会很像我的《英雄本色》了。”
但事实上，当然没有那么简单，因为吴宇森的电影有着鲜明的“吴氏标签”。
其他导演的御用演员是俊男美女，他的御用演员是小白鸽，因此江湖人称“吴白鸽”。
所以，暴力不是良药，美学才是杀手锏。
周润发和张国荣，一直是吴宇森的好友。
从《英雄本色》起，三人的合作就很愉快。
吴宇森少年时期的梦想，是当一名演员。
但是，他觉得自己不够高大英俊，所以在做导演后，他就将自己对演员的幻想，集中在了周润发的身上。
作为一个崇拜英雄的男孩子，吴宇森少时的偶像，与大多数人并无不同：阿兰·德龙和高仓健。
他将阿兰德隆饰演独行杀手时的风衣和高仓健的墨镜，给了周润发，让他代替自己，成为了小马哥。
而张国荣，这个在吴宇森境遇落魄、经济拮据时，时常帮助他的善良友人，吴宇森待他如弟弟一般。
吴宇森遭遇失败后，周润发和张国荣找到他，希望帮助他一起拍一部快乐的电影。
同时，吴宇森也希望向自己崇拜的电影大师弗朗索瓦·特吕弗致敬。
于是，他选择了这位法国新浪潮电影的代表人物的作品《朱尔与吉姆》，一部讲述两男一女之间感情纠葛的故事。
两男，即周润发和张国荣。一女，则是二人的老搭档钟楚红。
《英雄本色》中，小马哥才是主场，吴宇森并未将过多的精力放在张国荣饰演的“弟弟”身上。
为此，他一直很遗憾。
而《纵横四海》，则是三个人之间的舞蹈，周润发和张国荣的魅力，势均力敌。
阿祖、阿占和红豆，他们是朋友、搭档和情人。
吴宇森希望它有着《朱尔与吉姆》的感情，《偷龙转凤》、《捉贼记》的喜剧和浪漫，《喋血双雄》的场景，他想拍摄一部欧洲风格的电影。
了解吴宇森的都知道，他本身就是拍喜剧片起家。
而且，他找来了喜剧天才高志森，担任《纵横四海》的编剧。
高志森的代表作品有《家有喜事》、《花田喜事》、以及《开心鬼》系列等，是香港贺岁片的票房保证。
于是，《纵横四海》的枪林弹雨中，被注入了轻松随意和喜剧浪漫。
吴宇森将拍摄地点选在了法国，因为他觉得电影的拍摄地，会决定一部电影的气氛。
为了赶贺岁档，时间很紧张，且成本不多，只有100万左右。
影片并没有全程在法国拍摄，在法国一个月后，剧组回到香港，继续拍摄。
于是，在电影的前半段，我们看到了高雅、迷人、浪漫，后半部分，则完全转变为典型的香港电影，节奏变得快速，动作场面增多。
吴宇森对这种前后风格的不一致，耿耿于怀，他也没想到《纵横四海》会在国内这么受欢迎。
我想，大概就是这种风格的多变，才会让影片既细腻动人，又紧张刺激，给人流光溢彩之感。
导演黑泽明曾经说过：如果动作场面没有人性，就是不好看的动作场面。
吴宇森的电影，动作从来都是为人物设计的，而不是取悦观众。
不管是看似放荡不羁实则有情有义的江湖浪子阿祖（周润发饰演），还是看似潇洒实则内心孤独，深爱红豆的阿占（张国荣饰演），吴宇森都为他们量身定做了自己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
所以，这些动作场面不仅塑造了人物，丰富了剧情，也富有感情内涵，其传递的信息远比动作本身更吸引人。
但正如吴宇森所说，这部电影的元素很多，但主题很简单，就是“互相关爱”。
周润发、张国荣、钟楚红之间的友情、爱情、亲情，才是电影最打动人心的地方。
每当听张国荣的《风继续吹》，我总会想起这三位可爱的演员，在影片中肆意挥洒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