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歌和桂纶镁在《南方车站的聚会》：我们有选择的机会多吗

　　「古装王子」胡歌把《仙剑奇侠传》里的李逍遥演绎得让人印象深刻——既豪爽又有情、调皮捣蛋又不失品格，再加上帅气的外貌和腼腆的笑容，深受大众的喜欢。

　　除了《仙剑奇侠传》系列外，胡歌又有《少年杨家将》、《伪装者 》等多部口碑很好的电视剧，而在2015年他主演《琅琊榜》的梅长苏，更是他演技的巅峰。

　　随后，胡歌开始涉足电影，然而都反响平平，毕竟电影不同于电视剧，在刚过去的2019年，他在电影方面有了一些突破。

　　去年，胡歌参演两部电影，一部是有吴京、章子怡、井柏然、张译、成龙等大伽云集的《攀登者》，另一部就是在第72届戛纳电影节上获得金棕榈提名的《南方车站的聚会》。

　　下面我们来聊聊胡歌开始在大银幕上「发光」的这部电影。

　　01

　　其实，不是聚会，而是交易。

　　潮湿的南方、火车站外的大雨、两个来路不明的人，一场聚会。

　　当「南方车站的聚会」在荧幕上跳出时，黑粗黑粗的大字打破了片名的诗意。

　　聚会本是美好事，至少两个人约好了一个时间，在同一地点等待，再迎来阔别重逢的欣喜。

　　但那次的「聚会」实在是讽刺——误杀了一名警察而被通缉的周泽农（胡歌饰），情知逃亡无望，唯一的希望就是希望把举报自己的30万赏金留给妻子（万茜饰）。

　　途中，他在野鹅塘结识了陪泳女刘爱爱（桂纶镁饰），刘爱爱答应他，抽去佣金后将剩余的钱全数交给其妻子。

　　这场交易，便从火车站的这次会面开始，说是「聚会」其实来会面谈这件事的。

　　02

　　边缘人对生的眷恋。

　　我特别中意电影的片名：《南方车站的聚会》。

　　车站意味离别，聚会代表相遇，离与合的反差令故事在开始已经有了吸引力。

　　再加上《白日焰火》的导演刁亦男擅长的黑色电影元素，借助大量形式表达出城乡龙蛇混杂、罪案丛生，挤满奔波者的市井世界。

　　画面直观最大的反差是明暗的运用。

　　电影的大部分场景是在黑夜中拍摄，当周泽农在筒子楼逃避追捕，光源聚焦的是他影子掠过的一面墙，人影随着奔走而放大，反映出他的穷途末路。

　　同样掩埋于黑夜之中的还有民工，几乎看不清他们的面目，唯一特写的是警察查案时逐一往他们脸上打灯，露出充满皱纹的脸，很有些黑色幽默。

　　享誉电影的黑色元素不限于此，作为去年戛纳电影节竞赛单元唯一入选的华语电影，留有大量解读空间：有血花四溅的暴力美学、「碎片画面」以及东方特色的加持，比如广场舞、京剧元素和略带惊吓的「瓶中女」唱机。

　　小艇上的一场感情戏，陪泳女刘爱爱撩动水花，翻身伏在周泽农的伤口上，观众还未完全反应过来，艺术情节便结束了。

　　他们之间有火花产生吗？——不免有这样的疑问。

　　一个是藏匿的杀人犯，一个是卑微得「为了钱做什么都行」，情感复杂的陪泳女。

　　茫茫黑夜之中，或许两个人的共同愿望就是生存。

　　水是生命之源，又象征着欲望，两个沦落人因为戏剧性的事故而相遇。南方的大雨，在此勾出了情感的波纹，表达了他们对生的眷恋。

　　03

　　我们有选择的机会多吗？

　　来自台湾的女主角桂纶镁曾分享刘爱爱对周泽农的理解：「就像导演说的，周泽农对我（刘爱爱）而言是一面镜子。突然在某一个瞬间看到一个同路人，两个人对于未来，好像你做什么都是徒劳，你没办法改变你的命运。」

　　周泽农与刘爱爱的同是天涯，在电影开始时已有提示。

　　见面之初，周泽农坐在火车站等刘买爱爱啤酒，看到她的袋子上有一块圆形铁牌，镜头刻意在此处驻留——上面刻着迎浪高飞的鸟。

　　这「高飞」意象再出现时，已是负伤的周泽农窝在小屋里，看见墙上有一张飞机冲上云霄的图像，镜头切向周泽农，他举起手枪，绝望、不甘和愤怒等情绪浓缩在一张脸上，是对自身遭遇的无声呐喊，这一幕相信这是最考验胡歌演技的地方。

　　野鹅塘上万籁俱寂，感性之夜，最突出的是天空的鸟声。

　　谁不想像飞鸟般自由自在？但像周泽农、刘爱爱以至城乡中大部分的边缘人，面对生活与命运总是不由自主，失去选择的机会。

　　整部电影中，我最喜欢的片段是周泽农的最后晚餐。他和刘爱爱走进餐馆，马上说：「别啰嗦，给我搞点吃的。」「吃什么？面，还是粉？」

　　周泽农一顿，不语。刘爱爱接道：「那就面吧。」

　　当周泽农能自由选择一件与逃亡无关的事情时，他却想不出来该选什么。

　　某程度上，选择作为其中一个命题贯穿了整部电影，如果我们是周泽农、刘爱爱，面对命运给出的题目，该如何选择？

　　周泽农从一而终要让刘爱爱举报自己，将赏金留给妻子；刘爱爱的内心有所动摇，先是有过背叛，最后还是动了恻隐之心，选择把赏金分给周的妻子，兑现了承诺。

　　两个漂泊者似乎都有选择，其实只能在没有选择中寻求仅有的选择——最后，他们都选择了「善」。这是俩人在命运上再一次的对照。

　　04

　　电影很接地气。

　　实力派主演胡歌与桂纶镁是吸引人进入电影院的一大原因，两人演技毋容置疑，为进剧组而提前准备，苦学武汉方言话更是敬业，唯一略为出戏的是两人自带的气质。

　　网友说：胡歌怎么落难也好，看上去仍像个贵公子。桂纶镁虽然演出了刘爱爱这号人物的复杂情感，但略为「干净」，不像个饱历沧桑的陪泳女，或许是两人之前的影视形象太深入人心。

　　饰演妻子的万茜、饰演重案队长的廖凡表现不俗，而最令人惊喜的是整部电影动用了数千名群众演员，包括廉租楼的居民和当地的小混混，很接地气。

　　导演还解释道：「你从外面找别人来演，他们会不高兴的。而且他们扮演得都非常准确。」

　　我们再聊回故事本身，周泽农藏匿时，刘爱爱问他：「你没想过跑吗？」「往哪里跑？」「往南啊，一直往南。」「我哪里都不去。找你，就是要把赏金留给屋里。」

　　冬天要来的时候，候鸟会飞向南方以渡过严寒。我们给电影一个浪漫的想像，许一个美好的愿望：南方车站的聚会，是我们下次聚首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