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宗故事：六祖惠能，国恩寺宣讲佛法

　　

　　唐睿宗延和元年，正值公元712年，慧能病中思念家乡，回到新州国恩寺小住，并让门人起造报恩塔。

　　这一年晚些时候，唐玄宗登基做了皇帝，又把延和元年改为先天元年。

　　第二年夏秋之交，慧能病势忽然转重，自知不久于人世，便把随侍十大弟子，统统叫来跟前，讲解佛法，传授最后心要。十大弟子是：法海、志诚、法达、智常、志通、志彻、志道、法珍、法如、神会。

　　十弟子被唤，先后来到慧能大师面前。大师病中，虽然面容苍白，可是神色安祥。见弟子们陆续来齐，便缓缓开口道：“十位弟子过来，你们和别的弟子不一样。我去世后，你们应当各去一方，另立山头。我现在教导你们，怎样才能在将来开讲佛法中，不失掉我的根本宗旨。关于这点，关键是举说五蕴、十八界、十二人的‘三科法门’，同时不要忘了动用三十六对概念。还有言行出没，离开两法，讲说一乘佛法，要紧的是不要脱离佛性和相状之间的关系。假如有人前来请教佛法，你们的回答应该运用成双的语言，相对的概念，这样才可前后贯穿，把生灭、有无，以及心念等等，全都扫除尽净。此外，再没有其他吩咐了。”

　　弟子们见老师病中，不忘传法，虽说心里难受，可却全都埋在心里，并不声张。他们深知，这样做的目的可以让老师获得病中的安宁，有利于疾病的疗养。

　　慧能见弟子们肃静无声，侧耳聆听。便就对刚才所说的“三科法门”、“动用三十六对”，作了一番解释：“弟子们，你们听仔细了。所谓‘三科法门’，指的是蕴、界和入。‘蕴’是五蕴，‘界’是十八界，‘入’是十二入。什么叫王蕴？五蕴就是色蕴、受蕴、想蕴、行蕴、识蕴。什么叫十八界？十八界就是六尘、六门、六识加起来的总和。什么叫十二入？十二入就是外六尘、中六门。”

　　讲到这里，慧能有点上气难接下气，便就歇在那里。弟子们见状，都让老师歇着，别再说话。慧能那里肯依，等静了静神，又讲说开了。弟子们既怕老师身体不好，但又不忍拂他心意，坏了传法大事，便就恭敬不如从命，听将下去。

　　“有了上面的大概念，现在我再为你们讲什么叫六尘、六门、六识。所谓六尘，就是外界的色、声、香、味。触、法。所谓六门，就是你们身上的眼、耳、鼻、舌。身、意、所谓六识，就是从人们自有法性上生起的眼识、耳识、鼻识、舌识、身识、意识。人们的自性，包含了世界上的一切事物，名叫‘识藏’。要是人们用心思考问题，就会转变六识，因而叫做‘转识’。由法性生起六识，然后走出六门，缘于六尘，这样三个六加起来，就是十八界。如若自性受到邪念障蔽，就会生起十八种邪；假如自性澄明端正，便就生起十八种正。所以，十八界如被恶念支配，就是众生；如被善念所用，就是佛。被恶念支配还是被善念所用，由什么因素决定呢？当然由自性清澈还是蒙尘决定。”

　　说到这里，慧能挥一挥手，示意弟子们暂时散去，明天再来。弟子们听完说法，法喜充满，可是看到老师病容满面，不禁又忧上心头，真是悲欣交集。

　　

　　第二天一大早，十大弟子盥洗已毕，鱼贯来到慧能大师病榻前。慧能早就起身洗漱，坐在那里了。

　　施过了礼，十弟子恭立合十，随侍慧能身边。慧能静一静神，精神似乎还可以，面色看上去有点灰。

　　慧能接续前一天的话题，弟子们聚神聆听：“你们各位，昨天我对大家讲了三科法门中的五蕴、十八界、十二人。今天再为你们说说三十六对概念。三十六对概念里，外境无情对有五对，语和言对、法和相对有十二对后性起用对有十九对，三者加起来总共是三十六对。”

　　缓一缓气，慧能对这些各别的概念，又作了疏解：“外境无情对，是讲外界没有感情的事物有五对：天和地对，太阳和月亮对，黑暗和光明对，阴和阳对，水和火对。

　　“语和言对、法和相对，是讲语言和事物，以及它们的相状有十二对：语和法对，有和无对，有色和无色对，有相和无相对，有漏和无漏对，色和空对，动和静对，清和浊对，凡和圣对，僧和俗对，老和少对，大和小对。

　　“自性起用对，是讲自有佛性有没有被迷悟遮盖而生起作用的十九对：长和短对，邪和正对，痴和慧对，愚和智对，乱和定对，慈和毒对，戒和非对，直和曲对，虚和实对，险和平对，烦恼和菩提对，常和无常对，悲和害对，喜和嗔对，舍和悭对，进和退对，生和灭对，法身和色身对，化身和报身对。”

　　讲到这里，慧能歇在那里，一来让身体恢复一下，二来让弟子们有个记忆温习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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