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一个不认识的人结婚了,他每晚搂着我不停的说爱我(完结)

  我结婚了,和一个我不认识的男人结婚了。我成了他的妻子,他成了我的老公。

  我们每晚躺在同一张床上,他就睡在我身边,侧着身,抱着我,他不停的说爱我,一遍又一遍。

  

  夏天的夜晚格外的燥热,我没开空调,依靠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华灯初上,我听见门被打开又被关上,空调被打开,冷风忽的一下吹了过来,房间瞬间凉爽不少。

  他的脚步声离我越来越近,他坐在了我的旁边,胳膊轻轻地落在我的肩膀,把我拥入了怀里,我抬头对上了一双深不见底的双眸。

  孙谨言温热的气息轻轻吐在我的脖子上,他在向我靠近,可我只想逃脱。

  “怎么不开空调?”

  他明明是嘴唇微微上扬的,可是语气却是冰凉的。

  我移开他的视线,有些不自在的向旁边移了移。

  他觉察出了我的排斥,却不生气,他的手又轻轻抚摸我的脑袋,“你吃饭了吗?”

  我摇摇头,他低头,冰凉的嘴唇在我额头留下印记,“那你等我一会”然后起身走向了厨房。

  他对我,就像是相恋已久的爱人,温柔,体贴。

  可是,我根本不认识他,但是却和他结婚了。

  我是月初才住进这个这个房子的,孙谨言的房子,除了我和孙谨言,家里还住了一个保姆李婶,孙谨言不在的时候,李婶负责照顾我,可我知道,那不是照顾,那是监视。

  我是被强迫着搬进来的,爸妈说顾依,你不要任性,家里养你这么大,你也该帮帮家里了。

  所以他们让我和孙谨言联姻,我像一个工具,丝毫不尊重我的意愿。

  但孙谨言明明是结婚当天才见到我,却无时无刻的扮演着一个情深似海的爱人,这让我觉得恐慌。

  我尝试逃跑,可是我身上没有钱,也没有手机,身边还跟着李婶,丝毫没有逃跑的机会。

  孙谨言总是睡的很晚,貌似他有很多工作要忙,深夜我觉得旁边的位置有轻微的塌陷感,他躬身,为我掖了掖被角,轻轻吻我的眼睫。

  我的眼睛感应到他的吻,轻轻动了动,却仍然紧闭。

  我不敢让他发现自己已经醒来,他躺下又侧过身,把我搂进怀里,又调整了下睡姿,“依依,我爱你,一直爱你”

  相对于夜晚,我比较喜欢白天,因为白天孙谨言不在家,我就可以自己待在房间里,阳光透过落地窗射进来,屋子里亮堂堂的。

  我喜欢坐在窗边,看太阳升起又落下。

  我没有了朋友,没有了社交,可我不觉得枯燥,因为这种孤独,在孙谨言给我的巨大的恐惧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住进来那天,我就知道我以后怕是没有什么好日子可过了。

  那天晚上,一直没有露面的孙谨言妈妈李婷来了,我缩在房间里,听着她和孙谨言在房间里争吵,后来有茶杯摔碎的声音,但很快争吵声逐渐减弱。

  我忍不住去窥听,因为我知道他们的争吵和我脱离不了关系。

  书房的门紧闭着,传出来低声的争吵。

  李婷低声怒吼,“为什么是她,赶紧和她离婚,让她离开”

  “你是害怕了吗?联姻,不是你当初梦寐以求的吗?”孙谨言的声音冷的彻骨。

  “她现在是我太太,她手里的股份很快也会是我的”孙谨言平静无波的声音滑入我的耳膜,我却忍不住发抖,原来他想要的是我手里的股份。

  更或者是利用我手里的股份,一点点吃掉我家的公司,心思如此歹毒,我爸妈却依旧喜上眉梢,双手把我送上。

  眼泪随着颤抖的身体滑落,我紧紧地捂住嘴,不发出一点哭声,我蹑手蹑脚地走回卧室,躺在床上,尽量平复自己的心情,李婷是什么时候走的我不知道,甚至我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我也不太清楚。

  迷迷糊糊之中。我只隐约感觉到有人轻轻吻了我的额头,替我掖好被角,又把我抱进怀里。

  然后我每一天都过得忐忑,我害怕孙谨言对我的好,但又不敢拒绝,我开始变得爱哭,诺大的别墅,以及那晚听到的秘密,都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每次一想到把我当物品交易的父母,以及孙谨言的监视,我都觉得自己这辈子完了。

  有时候我会睡着睡着就掉眼泪,孙谨言以为我是做了噩梦,轻抚我的后背小声安慰,他说,“依依,别怕,有我在”

  然后他紧紧将我抱住,我拼命挣扎,想挣开这个男人冰冷的怀抱,他不会知道,我的恐惧和不安,正是因为他在。

  孙谨言不但没有躲开,他反而把我抱得更紧。

  “乖,听话”

  怀抱越来越紧,我挣不开,也逃不掉,像极了我现在的处境。

  第二天早上我醒的时候,孙谨言已经穿好衣服,准备出去了,他西装革履,整洁笔挺的定制外套衬得他肩骨线条流畅锐利。

  他见我醒来,走到床前,弯下腰轻抚我的脸庞,“昨晚是不是做噩梦了?”

  我眼泪啪嗒啪嗒又开始掉了起来。

  他从旁边抽了张纸巾轻轻替我擦掉眼泪,“好了,不哭了,能告诉我梦到什么了吗?”

  他深情款款又小心翼翼的样子,真的是极尽世间所有温柔,我竟开始想,如果我们之间不是生意场上的利用,我想这样的男人,我也很难不心动吧。

  他给我盖上被子,被泪水黏在脸上的头发被他轻轻拨开。

  他声音中带着笑意,“小哭包一个。”如此宠溺的语气让我收住了眼泪。

  他生就一双多情的双眼,被他盯住的猎物都能乖乖溺死在他的眼里。

  我别开视线,紧闭双眼,我怕再看下去,自己忍不住沉沦在他的虚情假意中。

  但很快,我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孙谨言不在的时候,我会突然无缘无故的大哭,也会变得暴躁不安,我开始摔东西,拒绝吃饭。

  刚开始的时候,李婶会及时告诉孙谨言我的情绪,不管什么时候,孙谨言都会立刻回来安抚我。

  但他对我越是这样,我就越觉得他是为了我手里的利益,百般讨好我。

  我开始变得变本加厉,故意在他不在的时候大吵大闹,摔摔打打,让他来回奔波,可没多久,孙谨言不再赶回来了。

  他开始让我吃药。

  为了不让我情绪失控,他每天盯着我吃药,我不肯,他就吩咐李婶把药放进饭里。

  我吃了药就开始昏睡,有时竟能直接睡到晚上。

  我还有些迷糊地躺在床上,外面天已经黑透了,孙谨言见我醒来径直过来,俯下身抱住我。

  他呼出的热气扑在我的脸颊上,让我的脸痒痒的。

  “我们依依今天很乖呢”然后用指腹轻轻来回摩擦着我的脸。

  我受够了这样的虚情假意,决定试探一下孙谨言的底线。

  “你手太凉了”我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推开孙谨言的怀抱。

  孙谨言愣了片刻,随后收回手,显露出从未在他身上见过的局促。

  “对不起”

  可紧接着,他却莫名其妙地笑了一声,“真好,依依,你终于不再无视我的存在了,哪怕是抱怨也好。”

  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窗外皎洁的月光透了进来。

  月光照在孙谨言的身后,我只看得清他的轮廓。

  他此时,就像月光那么温柔,温柔得让我心碎。

  正当我开始放下戒备的时候,孙谨言放在一边的手机猛地冲破我的耳膜,我撇过头,看到上面的备注,“妈”

  那天孙谨言和李婷的对话又浮现在我耳旁,“你拿到想拿的赶紧让她滚”

  “嗯”

  黑暗扑面而来,我猛地抓起旁边的手机,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就像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哭声一样。

  我眼泪却止不住流下来,带着哭腔问他,“你到底为什么要和我结婚,为什么是我?”

  孙谨言看着我情绪失控,紧紧的上前抱住我,束缚住我的行动,然后安安静静地望着我。

  “因为你是你”

  他眼里是我看不透的情绪,他永远不会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可我真讨厌他这副假模假样温柔的样子。

  所以我开始计划逃出去。

  孙谨言不在的时候,我躺在床上不停的演练着,计划着。

  想要离开,我需要有自由进出的权利,所以我必须获得孙谨言的信任。

  似乎是一夜之间,我情绪不仅变得稳定,我还变得变得黏人。

  黏孙谨言。

  孙谨言是孙氏集团唯一的继承人,所以他很忙,非常忙。

  他总是早出晚归,有时还会出差,好几天不着家。

  但他在家时,看起来对我非常的好,但也总是暴露他可怕的控制欲。

  我不想吃饭,他就一把捏住我的下巴,一口一口地喂我。

  行为粗暴,但是语气却很温柔,“这么大的人了还要人喂,丢不丢人?”

  说完用手指轻轻刮了刮我的鼻子。

  从前这个时候,我总是恐慌战栗,但我此时就这么坐在他的腿上,笑眼弯弯,乖乖地让孙谨言喂我。

  我晚上常常翻来覆去睡不着,吵了他睡觉,他就把身子移过来,把我抱住,让我动弹不得。

  他半梦半醒,声音带着丝沙哑,“睡个觉都这么不安分,是想让我陪你运动运动吗?”

  从前这个时候,我总是害怕的全身颤抖,但此时的我,也会嫣然一笑,假装出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

  每天早晨,我开始像一个体贴的妻子一样,在孙谨言换衣服准备出门的时候,我走到他面前,踮着脚尖,帮他打好领带,然后扑到他怀里,紧紧地抱住了他,“晚上早点回来。”

  刚开始他愣了愣,有好一会儿没动,后来他突然回抱住我,脑袋轻轻靠上我的肩头,把我搂得更紧。

  然后他的身体却止不住地、轻微地颤抖。

  我有些疑惑,推开他,抬起头,他的眼尾红红的,眼眶湿润。

  “怎么了?”我忍不住问。

  孙谨言满脸委屈,眼里的欣喜隐藏不住,“依依,这是你第一次主动抱我”

  我愣了片刻,全然没想到他会是这样的反应,“因为你是我的老公呀,我想通了,既然结婚了,就该好好在一起”

  孙谨言眼底亮了些,轻轻揉了揉我的脑袋,“有你真好”

  看,原来一个人的深情装起来也可以无懈可击,配合他深情老公的戏码,对我来说轻而易举。

  不仅早上我会起床替他整理衣服,和他拥抱告别,晚上我也会坐在靠门的沙发上,等着孙谨言回家。

  我看着孙谨言脸上越来越多的笑容,我知道我快成功了。

  

  七点左右门被打开,孙谨言回来了。

  我跑着扑到他身上,把握好语气中抱怨与撒娇的比例。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啊,饿坏了吧”带着心疼的抱怨,我想没有哪个男人会拒绝。

  孙谨言很疲惫,可他看着我时,眼里还是有丝欣喜,他一把将我抱起。

  他的脚步很快,有些急不可耐。把我抱进房间后,用手肘将房门推至紧闭。

  粗重的呼吸打在我的脸上,“依依,永远不要离开我”

  下一秒,热烈地吻劈天盖地袭来…

  此刻,是讲条件的好时机。

  我主动搂住他的脖子,轻启朱唇,“谨言…”

  他停下动作,愣了愣,可能是听我第一次这么叫他,有点不太适应。

  盯着他的反应,我内心狂喜,看来这招对他来说是有用的,我语气更加软了下来,“谨言,把手机给我嘛,我在家无聊,想刷刷视频追追剧”

  我继续撒娇,带着些委屈的语气。

  “好,听你的”

  意料之外,孙谨言答应得很快。

  手机拿到了,现在该进行第二步了,我需要联系我哥,顾家里对我最好的人顾安。

  顾安和我不一样,他明明是哥哥,我才是妹妹,可是顾家从小的优待都是给他的。

  生在重男轻女的家庭里,我不过就是父母培养的一个工具,用来当做他们生意场上交换利益的工具。

  而顾安不一样,他是顾家的继承人,他从小就按照顾家的既定路线长大。

  只是顾安不像我,只会一味的隐忍,退让,小时候繁重的补习,大学的专业,联姻对象,顾家都想稳妥地为他安排好一切,所以顾安开始反抗,高考后他偷偷的改了专业院校,毕业后投身于其一直渴望的律师行业。

  现在他和朋友开了一家律师事务所,也算的上是青年才俊,所以他几乎不和顾家往来,但和我却联系紧密,他是我在那个家里唯一的温暖。

  为了把我送进孙家,顾家谎称要送我出国深造,进了孙家后我的手机被拿走,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再联系我。

  第二天一早,我依旧高高兴兴的帮孙谨言整理衣服然后送他出门,为了不让孙谨言的耳目察觉,我也只能用手机发些只言片语约我哥第二天见面。

  白天我依旧表现的和平常无异,心明明跳的砰砰快,一想到马上就要逃离这个魔窟了,就连孙谨言看上去都顺眼很多。

  孙谨言回来的时候我依旧坐在沙发上等他,见他回来我飞奔着奔向他怀里,替他脱下外套,又牵着他的手坐在沙发上。

  孙谨言显然是非常享受我现在对他的态度,他把我搂在怀里,脸上是掩盖不住的笑意。

  饭桌上我时不时的和孙谨言聊着我白天在手机上刷到的有意思的新闻,孙谨言一边点头回应,一边把扒好的虾放进我的碗里。

  我见时机成熟,开始开口试探,“谨言,夏天都快过去了,我想明天去逛街,买点换季的衣服”

  孙谨言夹菜的手顿了一下,“等我忙完这两天,我陪你去吧”

  看来他对我也还没有完全的放心。

  我放下筷子,语气委屈,“可是我今天在网上看到好多新款,人家也想穿的漂漂亮亮的,让你看着也高兴啊”

  孙谨言抬头看向我,我眼泪汪汪,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他开始妥协,“依依,你别哭啊,你要是想出去逛逛就去吧,我让李婶陪你”

  我见有戏,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餐桌底下,我脱下拖鞋,赤裸的脚丫轻轻滑过孙谨言的小腿,孙谨言全身僵了一下,不解的看向我。

  “可是我想买的不太适合被别人看到,只有你能看”说着我害羞的低下头。

  孙谨言心领神会,掩盖不住的情绪翻涌而来,几秒之后,我一阵天旋地转被横抱进卧室。

  “好,都依你”

  我看着孙谨言欺身而进,由衷的笑了,至少我的计划更进一步。

  第二天我顺利地出了门,没有人拦着我,也没有人跟着我。

  孙谨言果然说话算话。

  我哥已经早早的等在约好的地点,见我走过来,他连忙起身,颁着我的肩膀来回打量,眼里满是焦急和担忧。

  “依依,你还好吗?”

  对于久违的关心,我开始产生莫名的委屈,想要点点头告诉他我很好,眼泪却又先了一步掉了下来。

  我哥抱住我,轻轻拍我的背,声音低缓温柔,一如从前,“不哭了,依依不哭了,有哥哥,哥哥在”

  积压已久的情绪顷刻间如山洪猛兽,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即使周围人并不多,依旧有零星的目光投过来。

  顾安用手轻按住我的后脑勺,让我的脑袋靠在他极具安全感的肩上。用身体挡住了四处的好奇和探究。

  从小就是这样,每次我被父母骂哭,他总是无条件站在我这边。即使这样之后,父母对他的管束更加变本加厉。

  平复心情后,我把事情的经过都讲给他听,我看着他越听握的越紧的拳头,心又软了下去,他是律师,更是我从小到大最宠爱我的人。

  我看着顾安越来越紧皱的眉头,我知道事情可能没有那么好解决,那可是孙谨言,孙氏集团的继承人,孙氏在本市是龙头企业,何况我和孙谨言虽然没有办婚礼但是已经领了证,合法夫妻。

  顾安有些犹豫,“既然孙谨言是为了股份和你结婚,那么有一个最简单的方法——转让你的股份。你的股份转手,那么对于孙谨言来说,你不再有利用价值,离婚势必也更容易。你愿意试试吗?”

  放弃股份,保全自己,我想了想,点点头,表示同意,只要能离开那个恶魔,股份不要也罢。

  只是这股份不能便宜了别人,我忽然眼前一亮,脑子里冒出一个想法,“哥。你也是股东,那我把股份直接转让给你。”

  我哥有些犹豫,毕竟亲兄弟明算账,一旦牵扯上利益,有些关系就已经没那么单纯了。

  “哥,我现在只相信你”

  “好,那我就先替你保管”他笑着答应,轻轻揉了揉我的头发。

  突然门口进来一个熟悉的身影,我低下头,心里祈祷千万不要被看到,可那双价格不菲的定制皮鞋,不偏不倚的停在了我的面前。

  “怎么?逛街逛到这了?”冷冷的声音充斥着我的耳膜,我的视线从下至上望去,挺拔的身影,配上那张冷得要命的脸。

  孙谨言他就那么站着,死死地盯着我,周身气压低得令人窒息。

  可是他是怎么知道我在这的?

  我顺着他视线望去,是一辆黑色轿车。

  那辆车在我到这儿不久后就停在那儿了。

  我霎时明白了。

  孙谨言派人跟踪我!他根本就是在耍我。

  我开始有些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但还是努力压住怒火。

  “你找人跟踪我?”

  孙谨言见我脸色难看,气势一下子弱了下来,张口就是解释,“我只是担心你”

  接着他把矛头转向我哥,“他是谁?”语气冷的吓人。

  顾安站起身,伸出手,“你好,我是依依的哥哥,顾安”

  孙谨言的脸色在听见哥哥两个字时稍有缓和,“你好,孙谨言。”

  并不愉快的告别。

  我不得不跟着孙谨言回家,分别的时候顾安轻轻抱了抱我,用只有我和他能听到的分贝小声安慰我,“依依,放心,很快你就解脱了”

  我点点头,跟着孙谨言上了车。

  车里气氛一度压抑,我满腔怒火,“你为什么要跟着我,他是我哥,我跟我哥哥见面怎么了?”

  孙谨言伸出手,修长清瘦的手指捏了捏我的脸颊,作出疼爱亲密的姿态,“我只是担心你。”

  我猛地转过脸,甩开他那被车内冷气浸得冰凉的手指,“为什么要限制我的自由,你在害怕什么?”

  车内空气闷热稀薄,孙谨言握住我的手,“依依,我怕失去你。”

  明知道他是装出来的深情,可我还是尽量缓和语气,但依旧态度坚决,“孙谨言,我有正常社交的权利,何况他是我哥哥,我非常不喜欢被监视的感觉。”

  孙谨言收回手,放在腿上,十指扣在一起,稳重坦然的姿态,但目光却有些躲闪,“对不起依依,我没见过你哥,我以为…”

  接下来的话他没说出口,我却心领神会,他是怕我红杏出墙。

  不能惹怒他,否则就前功尽弃了,我软下语气,主动握住他的手,“我只是太久没见我哥了,有点想他,你白天也不在家,我一个人很无聊”

  孙谨言脸色一点点缓和过来,我也悄悄放下心来,看他的表情,他应该是没有听到我和我哥的对话。

  我继续动之以情的想要说服他,“既然我们已经是夫妻了,那我们就该彼此信任”

  “好,以后我们彼此相信,我再也不会让人跟着你了。”孙谨言承诺信手拈来,虽然不知这句话有几分真几分假。

  我点点头,他用手指缓缓摩挲我的手背,开始露出本来面目,“但你以后和其他人见面,要告诉我一声,不然我会担心。”

  他当然会担心,担心我逃出他的手掌心,他讨厌所有无法控制的事情。

  我笑着再次点点头。

  他很聪明,以退为进,看似是道歉和退让,最终也不会让事情脱离他的控制。

  他永远是这副姿态,不容许任何棋子脱离棋局之外。

  没关系,反正计划在一步步进行。

  

  接下来的几天我格外的安分守己,我知道孙谨言喜欢这样乖巧的我,为了讨好他,我甚至花了一天时间,跟着李婶守在厨房只为了学一道他喜欢的菜。

  这天,我依旧在家等着孙谨言,餐桌中间放着的是我花了好几天时间才学会的菜。

  我拉着孙谨言的手,坐到餐桌面前,李婶笑眯眯的助攻,“少爷,今天的菜可是有一半是太太做的,我不让她做,她非说想让你开心”

  孙谨言面色一僵,然后把我的手握在手心反复确认,“有没有伤到哪里?以后下厨这件事,交给李婶就行了,你要是伤着手,我会心疼的。”

  我笑着抽回手,夹了一块毛肚放到他盘里,“可是,我想做给你吃啊”

  孙谨言心情大好,凑过来咬了咬我的嘴唇,浅尝辄止,“只要是你做的,都好吃。”

  这一顿饭可以看出孙谨言吃的很愉悦,比平时还要多吃了半碗米,一直到吃过饭他去书房办公,他脸上的笑都从未消下去半分。

  许久后不见他从书房出来,我冲了杯咖啡送了过去。

  他一边敲击着键盘,一边时不时的抬头和我讲话,“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宠溺的语气中带着几分的疑问,而我早就习惯表演乖巧温顺的爱人,“在等你啊,你不在我睡不着”

  孙谨言貌似对这个回答很满意,他停下手头的工作,刚想要说些什么,手机不合时宜的响了。

  他低头看了眼手机,又看了看我,“乖,你先回房间等我,我马上就结束了。”

  看他电话不断,公事繁忙,我不再做声,假装有些不满地哼了一声,随即迈步走回房间。

  过了会儿他才回到房间,我靠在床头玩手机,余光瞥见他一步步朝我走来,我把手机放到一边,伸出手摁了下旁边的开关。

  突然,“啪”的一声,光亮的房间陷入一片黑暗。

  “怎么了?生气了?”孙谨言轻声询问。

  “你去忙就好了,不用管我”我对着孙谨言的方向佯怒。

  “依依乖,不生气好不好?”他的声音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

  “你白天忙工作,回家还要忙工作”我装作很委屈的样子抱怨道。

  孙谨言靠近我,他双手压在我身体两侧,凑近到我的面前,孙谨言的脸和我靠得太近了,我和他之间的空隙只小小一隅,空气仿佛被他那双深邃的眼眸抽干殆尽。

  “依依说得对,是我不好”

  我把身子往右边移了移,他的视线虽依旧停留在我的双眼之中,却敏锐地一把抓住我的右手,再缓缓将他的手指滑入我的指缝,与我十指紧扣。

  我只好停下动作,用指腹狠狠按压他的手背,他却好似未有丝毫痛觉,双眼依旧带着笑意,只是将我的手越握越紧,压在柔软的床垫上。

  他的脸一寸寸地靠近我,“要不今晚你看我的表现,再决定原不原谅我?”

  我直视他那带着隐隐笑意的眼睛,我也翘起嘴角,勾住他的脖子,“我可是没那么好哄的”

  孙谨言低下头,轻轻地笑了笑,随即抬起头,“那看来我更要卖力些了。”

  还未说完,他 人就已经贴了上来。

  我伸出手打开灯,房间重新亮起,我推开孙谨言,佯装不满,“现在没有工作了是吧”

  孙谨言再次扑了上来,重新抱住我,“你想多了,等我忙完这几天,我好好的陪陪你。”

  我再次推开他,“那我给你一个机会,把你手机给我。”

  孙谨言眼神冷冽,有些警惕,“玩手机干什么?

  看着他如此谨慎防备的神色,我感到如释重负。每一步快要沉沦的刹那,我都可以从孙谨言的言行中及时的悬崖勒马。

  我带了些哭腔,有几分虚情假意,也是真的有几分委屈,我想试探他的底线,“查岗,可以吗?”

  “白天我见不到你,晚上你接不完的电话,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忙其他的小姑娘。”

  孙谨言卸下戒备转而面色和风细雨,凑过来刮了刮我的鼻子,笑着盯着我看了看,又吻了吻我的嘴角,“我的依依会为我吃醋了”

  我娇羞的轻轻的打了他两下,做足姿态,他伸手拿过旁边的手机,解开锁,在我眼前晃了晃,“除了你,我没有别人。”

  我接过孙谨言的手机,我又拿出自己的手机,两只手机分别点了几下。

  孙谨言盯着手机,片刻后满是疑惑,“你在定位我?”

  我依旧敲击着手机屏幕,无暇顾及他的神情,对付孙谨言这种人,你越是做的坦坦荡荡,他就越是信任你,所以我干脆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

  “是啊”

  “你让我出门见任何人都要提前告诉你,那我们是夫妻,作为老婆,我也有权利知道你的去向。”

  “好,那我也要同样的权利。”孙谨言的声音骤然变冷。

  我早就想到他是不会轻易退步的,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商人,一个连自己婚姻都可以当做交易的人,怎么会做毫不利己的事情呢。

  他见我没有表态,以为是我不同意,“怎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

  他眼底笑意悉数褪尽,直直的盯着我,屋内冷气充足,我的手心却隐隐冒出些冷汗来。

  孙谨言不依不饶,接着质问,“还是说你不想让我知道你的动态?”

  孙谨言的话惊醒了我,我坚持了这么久,自导自演这么一场幽怨、吃醋的戏码,虽然目的不纯,但是在这一天天的虚情假意里,我竟然有种释放情绪的愉悦感。

  可是我现在的处境,配不上我的愉悦,孙谨言,更是不配,这场演技的较量里,谁先动心谁就输了,于是我开始边哭边抱怨,“你每天那么忙,我现在没有朋友,没有工作,出去还要给你报备,我也很委屈啊,我害怕,害怕你忽然不要我,我只是想要点安全感,这都不可以吗?”

  孙谨言大概是没有想到我会情绪失控,对着掉眼泪的我有些手足无措,他慌乱地用手擦掉我的眼泪,“依依,你别哭啊,别哭。”

  他的语气彻底缓和下来,但态度却很坚决,“我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你也不想你的家人为你担心吧。”

  孙谨言捉住我的弱点,轻轻松松就让我妥协,他知道,我是不想甚至不敢让我爸妈知道的。

  所以最后,孙谨言赢了,我和孙谨言最终可以随时随地,互相查找对方的手机定位。

  毕竟,我的确没有什么底气和他继续纠缠,而他依旧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第二天中午,我约了我哥。

  我告诉了孙谨言我的去向,他欣然答应,可是有了上次的教训,这次我直接让我哥过来接我,而且就在车里交谈。

  “你回去以后,孙谨言没有为难你吧”

  我摇了摇头,“没事,他不会怎么样我的,我们的计划还顺利吗?”我哥接着递给我一个文件袋,“还算顺利,这里面是我拟好的离婚协议书以及股份转让书,你看一下有没有要改的地方。”

  我低头翻阅着离婚协议,我哥递过笔,不确定的问道,“依依,你确定孙谨言对你没有感情?上次他看我的眼神,明显是有些吃醋。”

  我抬起头,言语犀利,“他不是吃醋,是害怕,怕我去找了别的男人,他到嘴的股份就飞了。”

  哥哥皱了皱眉,点点头,“也是,能那么对你,我想也大概不会爱你。”

  我毫不犹豫的在离婚协议上签下名字,我哥轻轻拍了拍我,眼神里满是担忧和关心,“你还好吧,依依”

  我挤出一抹笑,“我很好,而且会越来越好。”

  当天回家后,孙谨言少有的已经在家里了,看见我回来,他合上手里的书,抬头带着笑看向我,“怎么样,和你哥玩的还开心吗?”

  我举起手里的甜点向他示意,“我给你带了甜点,要不要试试?”

  孙谨言放下书向我走来,结果我手里的东西,轻轻的抱了抱我,“依依,这种感觉真好。”

  接下来的几天我又安分起来,孙谨言对我的戒备一点点放下,李婶有时也会出去买菜,留我一个人在家,我越来越感受到自由,这让我想逃跑的心更加迫切。

  一连几天孙谨言都变得很忙,直到这天他告诉我他需要出几天差,我知道我的机会来了。

  下午两点的时候,我打开手机,孙谨言的位置停留在机场,我问过他的行程,他是两点二十的飞机,登记后他就没法在看到我的行程,李婶每天下午固定三点出去买菜,所以我有足够的时间离开这里。

  两点五十的时候,我特意叫李婶替我倒了杯水,当着她的面从药瓶里拿出一颗药服下。

  “李婶,我觉得有些心慌,我想在房间多睡会,下午吃饭的时候不用叫我了,我睡醒了自己会下去的。”

  李婶叫我吃下药也没多想,她知道这个药嗜睡,其实我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吃药了,可能是我日渐平稳的情绪孙谨言看在眼里,所以也就没有逼迫我再吃药,其实他们不知道,在我第一次见我哥回来后,瓶子里的药就已经被我换成了维生素。

  李婶关上门退了出去,我听着外面的动静,确保李婶离开后,我终于狠狠的松了一口气。

  我可以走了,我自由了。

  我把微信记录删掉,把手机卡抠了出来,扔进马桶里,又把手机连同离婚协议书放在床头。

  我没什么可带的,这个房间里的东西萦绕着这里不堪回想的记忆,我没有任何留恋。

  别墅区外的不远处,我哥已经在车上等着我。

  见我两手空空的走来,他倒是透出一股担忧,“依依,你确定你想好了?惹怒孙谨言,我怕你后期会有麻烦。”

  我看向身后的别墅,诺大的房子像极了牢笼,“哥,他才是我的麻烦。”

  我哥又递过来一个手机,“手机和号码都给你准备好了,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目光空洞,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我在国外曾经留学两年,在校期间就已经有很多大型企业向我抛出橄榄枝,只是临近毕业被我爸妈骗了回来,但现在都不知道能不能顺利拿到毕业证。

  我哥见我情绪不高,立刻换了个话题,“你之前不是和我说你有个非常爱你的男朋友吗?你和孙谨言的事,他知道吗?”

  男朋友?我说的?

  我怎么不记得?

  “就是你出国前啊,那时候你不止一次和我提过,好像是条件不错,对你也很好,我想着有机会见一见的,但你出国后,一开始还偶尔提一下他,后来就没再听你提过,我还以为是因为距离原因呢。”

  “那时候你们好像在一起很久了,你也是十句话八句不离他…”

  我哥还在说着,我却像是被抽空了身体,心脏没缘由的骤疼起来,在一起很久了?男朋友?

  脑袋疼得厉害,总觉得有什么要蜂拥而出,却怎么也拼凑不出一个完整。

  我狠狠捏住手机,死死盯着漆黑的屏幕,

  车窗外昏黄的路灯飞速闪过,倒映在死气沉沉的手机屏幕上。我借着光,看见自己木讷的脸,紧缩的眉头,以及,慌乱的双眼。

  当天我跟我哥回了他家,夜晚躺在床上,本来应该如释重负的我却怎么也睡不着了,我觉得有块石头重重的压在我的心口,我的脑袋里纷乱如麻。

  第二天一早我哥早早的去了公司,临近中午的时候,我想去买些换洗的衣服。

  刚出门没多久,我就发现后面有辆黑色的车一直跟着我,我快步走了几步,那辆车也紧跟了上来。

  我慌乱的回头,却看见孙谨言怒气凌人的坐在车里,过去记忆山呼海啸,肆无忌惮地朝我涌来,我要跑,跑快一点,不能再让他带回那个魔窟了。

  我朝着人潮汹涌的地方跑去,孙谨言从车里出来,“顾依,我命令你,你立刻停下”

  冰冷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我边跑边回头,孙谨言站在不远处,怒不可遏的紧盯着我。

  快一点,在跑快一点,再快一点我就可以摆脱他了,十字路口,砰的一声,我感觉身体被好好的抛起又狠狠的落了下来。

  汹涌的记忆好像铺天盖地的袭来,我躺在地上,周围有人慢慢围了上来,透过人群的缝隙,我看见孙谨言飞奔而来,连同记忆里那个白衣翩翩的男生重合在一起,我好像想起来了,可是温热粘稠的感觉一点点侵袭着我的皮肤,眼皮越来越重,孙谨言越来越模糊…

  醒来的时候孙谨言正在拿着棉棒往我嘴唇上沾水,我睁开眼,孙谨言的那张好看的脸就在我眼前,我看着剑眉星目的他,想说的话都堵在喉咙里,还未张嘴,眼泪就已经掉了下来。

  过去的种种浮现在脑海,逐渐清晰,我从小活在父母的压迫下,从小穿什么衣服,选什么特长,上什么学校,交什么朋友都必须听我父母的,稍有不如意动不动就被关在家里,尤其是我哥反抗成功后,他们把对我哥的那份控制双倍的转移到我身上,他们害怕我成为第二个我哥。

  高中的时候,我开始自虐,等我反应过来去看校医的时候,校医担忧的建议我去医院看一下心理科,那是我第一次真正的体会到抑郁症的无助。

  我曾经也试图向他们求助,希望他们帮帮我,可是我爸妈只觉得我是无病呻吟,“我看你不是抑郁症,你就是神经病!”

  “从小好吃好喝地供着,不缺吃不缺喝,哪来的抑郁症?你是不是不想上学找借口诓骗我们?”

  我的求助换来的是我爸妈更加让我窒息的控制,他们觉得我是学习不认真,才会胡思乱想,然后就是写不完的习题,上不完的补习课。

  认识孙谨言那天,我是准备和这个世界告别的,那天下了晚自习,我绕路去了江边,我想吹吹风,享受一下这人间最安静的片刻。

  我站在桥上,江面平静,我想着如果从这跳下去,应该不会疼吧。

  夜色越来越弄,路上寥寥几人,我把书包放到旁边,泪水夺眶而出。

  我向前走了一步,身后却递上来一张纸巾,“你还好吧,是一个人回家害怕吗?”

  是孙谨言,那天他陪我在桥上站了很久,我看着他身上和我相同的校服,竟有了一吐为快的痛快,那晚我和他说了很多,然后他把我送到我家楼下,我和他交换了微信。

  我在家依旧是一言不发,可是对孙谨言却很是信任,我告诉他我生病了,以及我控制欲极强的父母。

  他耐心的开导我,陪我偷偷的去看心理医生,然后我们早恋了,高中毕业,我们约定好一起出国留学。

  可是走的那天,孙谨言失约了。

  我虽然对孙谨言的家庭不是很了解。但也侧面的了解到他家境优越,反正学历对他来说,只能算是锦上添花而已。

  所以我义无反顾的走了。

  刚开始异国恋的时候,他依旧每天坚持给我发消息,后来每天联系变成两天一次,又变成一星期一次,我能够感受到他的力不从心。

  可遥远的距离让我的安全感急剧下降,对异国他乡的不适应,以及课业的巨大压力,尤其是每次找不到他的时候,我就会变得暴躁,抑郁症又再次严重起来。

  我开始无助,孤单,暴躁,彷徨,然后我提出了分手,但是大一回国的那个假期,我爸妈逼我去陪他们应酬,酒桌上我喝了点酒,以身体不舒服为由,在爸妈不满意的目光中逃跑了。

  也就是那个夜晚,我出了车祸,再醒来时我就被送进了孙家。

  这期间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但那时的我,已经没了和孙谨言有关的记忆。

  可现在,他就站在我旁边,看我掉眼泪,满眼惊慌,“依依,依依,你别哭了,以后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想离婚就离婚,只要你好好的”

  我握住他在我脸上胡乱擦眼泪的手,声音哽咽,“你不是出国了吗?怎么回来了?”

  孙谨言无奈的叹了口气,“我接到李婶的电话又连夜飞回来了,还好那次见过你哥,这才找到你,只是我没想到,你这么讨厌我”

  我抬头才发现他眼睛通红,明显刚刚哭过的样子。

  我抚上他的脸,“那你当初为什么食言了?不是说一起出国吗?”

  孙谨言听到我的话,身体瞬间一僵,双眼猩红,“依依,你想起来了?”他声音颤抖。

  我点点头,他激动的抱住我,泣不成声,“依依,我以为你这辈子都记不起我了,看在你倒在血泊的那一刻,我觉得我都快死去了。”

  我的眼前一帧帧闪过记忆的片段,我也环抱住他,眼泪一滴一滴地浸湿他的衬衣。

  我一遍遍呢喃,“孙谨言,孙谨言,我好想你啊!”

  孙谨言松开我,揉了揉我的头发,他的吻轻轻落在我的唇角。

  “你好,重新认识一下,我是孙谨言,爱了你很久的孙谨言”

  有风透过窗子吹了进来,耀眼的阳光打在孙谨言身上,烨烨生辉。

  我握住他的手,和他十指相扣,“你好,我是顾依,孙谨言的太太,顾依”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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