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悟空生于福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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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月15日，我在《鹭客社》发了一段随笔《福建猴崇拜：祭坛上的齐天大圣》，文中主要提出三个观点：一是福建的齐天大圣信俗（猴崇拜）值得重视；二是齐天大圣信俗（猴崇拜）是福建主要的民间信仰之一；三是齐天大圣信俗（猴崇拜）在福建的北部地带极为流行。这段随笔是我近期正在思考的福建猴崇拜的开篇之作，虽然只是个大略，却已确立了相关主题的基本架构。拟于下个月展开的浙南人文之旅，将把猴崇拜遗存作为采风的主要目标之一。

　　近日晋江的《老闽南》公众号也发布了一篇文章《揭秘齐天大圣与宋元泉州的关系》，文章源自晋江电视台的电视节目《你好，猴齐天！》。节目中提到1983年，一位名叫中野美代子的日本教授在厦门大学做了题为《福建省与〈西游记〉》的演讲，并演讲中破天荒地提出：“孙悟空生于福建！” 中野美代子认为孙悟空一个斤斗能翻出十万八千里的广大神通，是受印度史诗《罗摩衍那》里神猴哈奴曼的影响，因为哈奴曼为救悉达公主，能从印度一跃而至斯里兰卡，而《罗摩衍那》的故事是从海路传来泉州的，元代泉州恰好也有一座印度教寺庙。没错，孙悟空与哈奴曼之间，确实有不少相似点， 吴承恩在写作中受《罗摩衍那》传说的影响是有可能的。然而，吴承恩是江苏人，其辞官回家撰写《西游记》之前是浙江长兴的县丞。江浙与闽南相距较远，吴承恩受到《罗摩衍那》传说影响未必与泉州有关。

　　《揭秘齐天大圣与宋元泉州的关系》一文指出，福建师范大学退休教授林蔚文认为齐天大圣信仰的形成可能和宋元时期的佛教、印度教有关系。如是说，似乎有探讨的空间。我们知道，目前闽北地区发现大量的通天大圣、齐天大圣祭坛遗存，一些遗存上的纪年时间远远早于《西游记》的写作时间。种种证据表明，齐天大圣的原型实为民间信仰中的通天大圣。认为《西游记》中的齐天大圣形象的形成可能和宋元时期的佛教、印度教有关系，这是可以的；认为齐天大圣信仰的形成可能和宋元时期的佛教、印度教有关系，这就值得商榷了。

　　开元寺西塔上的猴行者形象，虽然头戴金箍，颈挂念珠，腰系佛经，手里却是拿着刀的，认为其说明“早在宋朝，猴行者护送唐僧西天取经的故事，已在民间流行”太过武断。泉州海外交通史博物馆的印度教石刻上有猴神哈奴曼形象，也无法证明“明朝出现的《西游记》，可能是受到佛教和印度教的影响，最终形成了孙悟空这个形象。”

　　也就是说，包括晋江在内的泉州虽然有不少齐天大圣信俗遗存，就《揭秘齐天大圣与宋元泉州的关系》一文提供的证据而言，暂时还不能判断福建的齐天大圣信俗与宋元时期的泉州之间有着必然的联系。该文的价值只是开启我们一个思考，一个延续中野美代子观点的思考。

　　开元寺西塔上的猴行者形象（图片来自网络）

　　

　　泉州海外交通史博物馆印度教石刻上的猴神哈奴曼形象 （图片来自《老闽南》公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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