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灭亡吴三桂不背锅,因为他没有对不起崇祯皇帝和大明朝廷

  1644年大明王朝的灭亡绝对是一个震撼性的事件。那一年,伴随着李自成进京,崇祯皇帝煤山自尽殉国、大明灭亡,清军入关等一系列影响中国历史进程的重大事件,吴三桂在其中都扮演了关键的角色,当然他也存在许多历史争议。而争议的起点就是李自成进京,大明朝灭亡之前,吴三桂奉诏勤王失败这一事件,许多人认为正是由于吴三桂救援不力,导致了大明朝的灭亡。明朝的灭亡与他有着直接的关系,他应该为此负有责任,他对不起崇祯皇帝,对不起大明朝廷。

  可真实的历史究竟是如何情况,是否如此观点所说的那样吴三桂就是一个对大明对崇祯不忠不义的历史罪人呢?

  大明崇祯皇帝朱由检剧照

  上一个作品里我们通过时间线索,细致地推算了吴三桂勤王救驾的速度是否迟缓的问题,结果证明吴三桂等人勤王救驾尽了最大的努力,从而推翻了关于吴三桂救援不力,行军迟缓,故意拖延时间,坐视天子殉难,京城陷落的这一指控。

  可能有人就会问,吴三桂虽然在勤王救驾这一问题上没有责任,但是北京城毕竟被李自成的农民军攻破了,崇祯皇帝毕竟自尽于煤山,明朝灭亡了。那既然如此,事情究竟是哪里出现了问题,谁又应该为最后的悲剧负责呢?而吴三桂本人就真的那么问心无愧,赤胆忠心吗?

  吴三桂剧照

  说到谁该为此次失败的勤王救驾行动负责,我们还需回到1644年新年年初来寻找问题的答案。

  早在1644正月年初,李自成在西安建立大顺政权,东征明朝之后,吴三桂就与蓟辽总督王永吉、辽东巡抚黎玉田一同向朝廷提出宁远城孤悬关外,不好防守,建议撤到山海关内驻防清军。如果守军撤到关内,一旦有农民军或流贼威胁首都地区,也能很快支援京师,旦夕可至。当时的朝臣吏科给事中吴麟征也主张调吴三桂入关,屯宿近郊,以卫京师。

  可是这个事情太敏感了,因为当时吴三桂的关宁铁骑兵力有限,总共才三四万人左右,如果将他们撤到关内,就意味着宁远无法守卫,山海关以外的土地必然要全部丢失放弃。这个责任简直太重大了,崇祯皇帝不想承担这个历史责任,于是这件事就交给大臣们来商议。

  崇祯皇帝朱由检画像

  可大臣们也都是一个个人精一般,当轮到他们表态之时,有的干脆一言不发,有的发言了,却是反对的意见,如内阁成员陈演、魏藻德等人都“义正言辞”地表示国土不能丢失,关外之地不可弃,他们还以东汉撤守凉州的故事来支撑自己的观点,此事只好不了了之。但私下里别人问起这事时,陈演却说无故放弃300里长的土地,我承担不起这个责任啊。

  其实就在李自成东征之前,总督陕西军务的兵部右侍郎余应桂就上书提出:“贼众号百万,非天下全力剿之不可”,主张调左良玉、吴三桂、高杰、唐通、周遇吉、黄得功、刘泽清、刘良佐等二十多位拥兵将领带兵汇集真定、保定周围,再由南都兵部尚书史可法或者蓟辽总督王永吉来持尚方宝剑督师,抵御李自成的农民军。

  大明官员和武将

  可是此言一出,却招来崇祯皇帝的一顿训斥。崇祯回复他说:让你去总督陕西的军务,你既不敢入秦与李自成交战,又不去积极部署黄河防线,却空谈这些不着边际的事,庸怯可知。

  其实崇祯说这话是很不讲道理的,朝廷只给了人家余应桂1000人去陕西布防,可是当余应桂到山西时,陕西就已经被李自成给全部占领了,这样余应桂总管陕西的军务却成了在山西的地盘上办事,山西的地方官谁会买他的账?而且仅仅1000人还在缺少粮饷的情况下怎么布防漫长的黄河防线,攻打李自成就是更笑话了,这点人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再说即使余应桂怯懦,但这个建议总是没错的,因为自从1643年由于崇祯帝瞎指挥逼着孙传庭贸然出击致使孙传庭的主力全军覆没后,朝廷在关内已无兵可用,李自成在中原和陕西乃至整个北方其实已经势不可当了,包括北京在内的整个北方被李自成农民军占领只是时间问题,指望着山西一省根本无法阻挡李自成东进。

  大明士兵出城作战

  可是余应桂所说的各地援军如果来北京附近,各地必然出现真空,比如吴三桂撤出,关外就会被清军占领,左良玉若北上,张献忠就会在湖广搅和个底朝天。这些风险崇祯皇帝还是不想也不敢承担的。

  时间到了2月8日,李自成率军攻下了太原,京师朝野震动。12日崇祯皇帝召见吴三桂的父亲吴襄,询问征调吴三桂撤离宁远,勤王进京之事。结果吴襄也是老油条,想着轮到谁也轮不到自己来承担这个责任,于是慷慨激昂地说到,一寸山河一寸金,祖宗之地不可弃。当崇祯再次召朝臣议论时,又是这个内阁首辅陈演出来反对,迫于压力,陈演说到,只有蓟辽总督、辽东巡抚、各镇总兵都同意署名,我这个内阁首辅才能签发这个圣旨,因此调吴三桂勤王之事再度搁浅,不过随后陈演也辞职退休了。

  李自成雕像

  就这样在皇帝和大臣们的相互推诿中,时间耽搁了长达两个月之久,直到三月初六,形势已经异常危急之下,崇祯才下达了调吴三桂进京勤王的诏书,可是这时,什么都已经晚了,后来的事实也确实是如此。如果早一点决定让各地的官兵勤王,就算是一些人有点小心思,路上行动哪怕是迟缓一些,两个月总也能到达北京勤王的。

  由此可见,在吴三桂勤王救驾失败的这一问题上,吴三桂并无过错,真正的责任应该在崇祯皇帝自身和那些反对调吴三桂入京勤王的朝臣身上。一个没有担当的皇帝和一群不愿承担责任且明哲保身的大臣,在互相推诿中,是没有办法以公心来应对危机的。正是因为他们浑浑噩噩地不作为,不愿承担责任,观望犹豫,才导致了这场救援行动的日期推来推去,以至于到最后即使吴三桂等人用心勤王也无济于事。因此,救援不力,勤王失败的这个锅吴三桂不能背。

  大明将领剧照

  而大臣不愿意承担责任有人说是因为一年多前即1642年的冬天兵部尚书陈新甲被杀一事。在那一年松锦之战后,明朝关宁铁骑13万精锐几乎损失殆尽,明清关外力量对比态势完全逆转。这时清太宗皇太极却提出了议和,明朝崇祯皇帝也有此心思,于是授意兵部尚书陈新甲与清军暗中和谈。可是陈新甲有天却把和谈内容放在了家中的桌子上,一时疏忽没有收起,被家中的书童当成了塘报给传抄了,结果事情败露,举朝上下一片哗然。崇祯皇帝为了撇清责任,在当年冬天把陈新甲给当成冤大头杀了,以堵众人之口。

  从此大臣们便也学精了,就出现了一个很奇怪的现象,一到重大决策之时就不敢轻易表露自己的意见,怕做了陈新甲第二。

  可是活又说回来,即便是没有陈新甲事件,当时的大臣们也未必敢为人先,敢于承担的勇气。因为当时的文官系统已经成为了一个十分固化且腐败的阶层,他们对上不为社稷负责,对下盘剥百姓,大多数人的日常核心就是两件事,一个是如何保住官位或者更进一步,另外一个如何就是运用地位和权势无所不用其极地疯狂搞钱捞钱。指望着他们来顾计社稷苍生,危机时刻承担家国命运,那恐怕除非是雷峰塔倒,西湖水干。再加上遇到了一个刚愎猜疑成性,每临大事,在存亡抉择面前左右观望却不敢有所担当的皇帝,其结果可想而知。

  李自成、刘宗敏和李岩剧照

  那么既然如此,吴三桂就真的那么问心无愧吗?这个至少截止到北京陷落,大明灭亡,还没有资料能够证明吴三桂叛国不忠。而在我看来吴三桂截止此时是没有理由不忠于大明的,我有以下这么几个理由:

  第一,吴三桂并不是一个天生就无君无父不忠不孝的人,曾经的他既忠且孝,可谓是忠孝两全。

  比如说到他的孝,那还是在关外抗击清军之时,一次父亲吴襄及手下的几百人被数万清军团团围困,一般情况如果不投降只能是有死无生。身为儿子的吴三桂见舅舅祖大寿不去救援,非常着急,于是请兵救父。可是舅舅祖大寿却认为自己一方兵少,去多少人都是羊入虎口,你吴三桂去了也是白搭。

  可是吴三桂作为儿子,谁都可以不去救,唯独他不可以,他宁可殒命阵中也不能不救父亲。祖大寿见拗不过外甥,或许也认为他应该尽孝救父,便同意了,但不给他派兵。于是吴三桂带着几十个家丁,直接冲入敌阵,作战异常勇猛,这些人像疯了一样左劈右杀,一向战斗力强悍的清兵一时竟无人能挡,颇有当年三国时文鸯之勇,不多时便救出了吴襄和身边的几百人。

  吴三桂和皇太极剧照

  说到他的忠,远的不说,就说在1642年的松锦之战后,吴三桂几乎是以一己之力苦撑辽东危局。那时的关外除了一些卫所,只剩下了宁远一座孤城孤悬关外200里。而且几乎无兵无将的他,硬是聚拢了不到三万的战场残兵。

  清军不想拔这个硬钉子,于是打算不战而屈人之兵,对吴三桂进行劝降。可是任凭已经投敌的舅父祖大寿、祖大乐、兄弟吴三凤和昔日的同僚旧友甚至是大清皇帝皇太极本人的写信劝说,吴三桂就是不降,有时来信看都不看。不但如此,反而还加紧备战,招募训练士卒,筹集军备,很快手头就有4万兵力。

  在松锦之战后,关外形势如此严峻危险之下,别人投降了,吴三桂却没有退缩投敌,反而是以孤军临大敌,应对接下来的艰危事态,为大明守住了在关外的最后一片疆土。

  大清皇帝皇太极画像

  在1642年冬天,清军第五次攻入关内,一直打到今天的江苏连云港,当时叫海州。更可怕的是直隶、河南和山东被清军糟蹋的一片狼藉,许多城市被攻陷,人口财物被洗劫一空。清军返回之时还围攻首都北京,情急之下,崇祯皇帝急诏边将入援京师。许多人都不敢来,但吴三桂来了,人心难测,尤其是在危难之时,而吴三桂经受住了考验。也正是如此,吴三桂进京后受到了崇祯皇帝超高规格的优待,也正是因为此,一年多后的这场勤王救驾中,崇祯把命运和希望寄托给了吴三桂。

  在吴三桂返回宁远后,总兵员不过4万,骑兵仅三两千,就凭这点实力加之粮饷不济的他竟能在前屯卫、中前所、中后所失守之后守住了宁远,不但如此,还在宁远城下重创了八旗清军。当时是1643年10月初,面对得胜归来的6万清军,排山倒海攻打宁远城,吴三桂在宁远孤城下,指挥得当,殊死应战,打得清军尸骨遍地,“号哭一夜”,不得已清军在第二天卯时撤走,吴三桂取得了另一场宁远大捷。而回到沈阳的清军则是零零散散,人疲马乏,建制不全。以至于1644年多尔衮率清军南下时最初设想的路线都是绕过吴三桂守卫的宁远城,打算从密云入京。

  从以上这些表现,可以看出吴三桂在大明灭亡之前还是一个有能力有抱负的热血青年。

  大明火器图

  第二,从个人情感上来说,崇祯对吴三桂有拔擢和再造之恩,吴三桂从正常人的感情方面也是应该要忠于崇祯,忠于大明的。众所周知,崇祯是一个对别人颇为刻薄的皇帝,很少有例外,但吴三桂算是一个。

  前面说到吴三桂万军之中挺身救父一事,此事之后吴三桂在明军中名声大振。之后吴三桂也更是屡立战功,崇祯皇帝颇为器重他。到1638年时,年仅27岁的他就被朝廷封为宁远团练总兵,成为了当时大明最为年轻的总兵,这个职位放到现在相当于一个省军区司令,可谓是地方大员。

  有人说这都是凭着吴三桂的父亲吴襄和舅舅祖大寿的关系升迁的,因为二人都是总兵,属于军事高层,特别是祖大寿还是辽东世家。当然这种关系肯定很有作用,可是现在吴三桂当的可是总兵,而吴襄和祖大寿本身并没有高过这个职位,前期可能帮得上忙,但到这个地步能起的作用就很有限了。如果不是吴三桂确有将才,如果不是崇祯关注到这个年轻帅才,亲自过目任用,这个总兵吴三桂也是当不上的。

  宁远和山海关位置图

  到松锦之战时,吴三桂与王朴等人见势不对,提前突围跑路,事后王朴被杀,白广恩、唐通、马科等人都被降职。这几人同为总兵,但对于吴三桂,崇祯皇帝却出人意料地力排众议,顶住朝臣和言官的巨大压力,不但没有给予吴三桂什么惩罚,还升任他为提督。这样的恩情足以让人一辈子铭记在心。

  后来吴三桂独撑辽东危局时,因为缺粮缺饷,在全国都用钱缺钱的情况下,崇祯帝不但要求户部拨款给吴三桂的辽东军,还竟然动用自己的内帑12万两白银支持吴三桂,崇祯用自己为数不多的私人积蓄给吴三桂作为军饷,对吴三桂可以说好的不能再好了。

  1642年冬,清军进入内地洗劫中原和华北的大片城市,并攻击北京。吴三桂率兵响应崇祯勤王的号召,进入北京后,崇祯皇帝格外器重吴三桂,除了厚加赏赐外,还破格赐予了吴三桂尚方宝剑。这种恩遇在崇祯这里可是没几个人得到过。

  

  当1644年3月,李自成攻城略地向北京进攻时,崇祯皇帝虽然需要吴三桂等将领勤王,但还是破例封吴三桂为平西伯。要知道在崇祯年间封个爵位可是万分艰难的,而且全国那么多的总兵将领中,却只有左良玉、吴三桂、黄得功、唐通等少数几人被封为了伯爵,此等殊荣竟然连吴三桂名义上的两个上司蓟辽总督王永吉和辽东巡抚黎玉田都没有得到。

  从这些事件中,足可以看出崇祯皇帝对吴三桂真可谓是皇恩浩荡,不但多次破格封赏与拔擢,还有着再生和再造之恩,完全把他当成国家的栋梁,甚至到后来更是把大明的命运都寄托在吴三桂的身上。试想从一个正常人的情感出发,吴三桂纵使是草木之人,内心焉能不动情,焉能没有感恩与报效之心?况且出将入相、匡扶社稷本就是吴三桂心中的崇高理想。因此从一个正常人的情感上来说,吴三桂对崇祯对大明还是有感情的。

  明朝关宁铁骑

  第三,从个人和团体利益上来说,吴三桂也是和大明王朝休戚与共般的存在。吴三桂代表的是关外辽西利益集团。在崇祯在位后期,由于财政吃紧,基本上奉行了“以辽人守辽土,以辽土养辽人”的方针。这样就形成了想要守住大明的关外疆土就离不开关辽集团的支持,而关辽集团要想保障自己的利益就要替大明守住关外辽西仅有的疆土,二者是紧密捆绑的。这个利益集团包括辽西当地的各级官员、将领、士绅、士兵及其家属等。因此我们不难发现在所有的明末将领和实力派集团中,吴三桂所代表的关辽势力是当时大明的忠实拥护者。

  上面三点我们可以看出在李自成攻破北京,灭亡明朝的前后,吴三桂对忠于大明、忠于崇祯皇帝是有着个人理想、私人感情以及现实利益基础的。他不仅是个孝子,还是更是个忠臣良将。

  吴三桂剧照

  客观的说比起吴三桂,在1644年的这场国难前后,从大多数文官武将的表现来看,公平地讲是远远不如吴三桂的(这一点下一个作品会提到)。那时吴三桂的关宁铁骑不光是唯一一支向北京进发的勤王之师。而且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从1644年3月19日明朝灭亡后到5月2日清军进入北京前,吴三桂的关宁集团是北方唯一一支有着匡复大明的理想,并与大顺农民军和大清八旗军同时斗法的政治军事力量。

  抛开大明朝灭亡的深刻原因不谈,哪怕仅仅从表面上来看,吴三桂与明朝的灭亡也有着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因此,大明的灭亡并不是吴三桂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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