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话《金瓶梅》之十四:勾搭成奸,春光乍泄
勾搭成奸,潘金莲喜不自胜;春光乍泄,西门庆美不胜收!
诗曰:
璇闺绣户斜光入,千金女儿倚门立。
横波美目虽后来,罗袜遥遥不相及。
闻道今年初避人,珊珊镜挂长随身。
愿得侍儿为道意,后堂罗帐一相亲。
全诗的意思是:玉石闺房有画屋门上,下午的阳光射入,价值千两白银的女孩倚门而立。
泪汪汪美丽的双眼,尽管是来的晚,罗袜远远的放着却得不到。
听说今年才知道见了人害羞,用珊瑚装饰了的镜子随身携带。
想让侍女把我的心思说出转告,在后堂的罗帐里亲热一次吧。
唐毕耀七律,题为《古意》。毕耀,生卒年待考,唐朝人。一名毕曜。官监察御史,与杜甫友善,后流黔中,能诗,见《纪事》二六,《全唐诗》收其诗三首,杜甫与之赠答计有集六《幅侧行赠毕四》、《赠毕四曜》,八《秦州见救目薛三璩授司议郎毕四曜除监察与二子有故远喜迁宫兼述索居凡三十韵》等。见《石仓历代诗选》卷四十六、《全唐诗》卷二五五。“罗袜”本作“罗被”或“罗袂”,“镜挂”本作“挂镜”。
这首诗描写了一个怀春少女的感受和相思,而且是富贵人家的千金小姐,阳光斜斜的射入了美丽的闺房。美丽的少女斜倚在门旁,与远处的心上人眉目传情,遗憾心爱的人离我那么的远,触摸不到。上半部分表达了作者对爱人的渴望遥不可及,只能远远地观望!听说心爱的人儿已经长大成人了,一个男人竟然羞涩地开始要躲避闲人,也听说你爱美了,珊珊镜经常伴随在你身边,多么希望丫鬟能够传递信息,让我呆在你的身旁,诉说我的相思。后堂的罗帐里面,共度我们快乐的时光!下半部分表达了自己的爱恋,思慕,愿结连理之心!全诗清新朴实又靓丽自然,把一个单纯而又美丽的少女的内心感受刻画得淋漓尽致!
问题是:作者把这样一首单纯而又美丽如同少女一样的诗篇放在这里是啥意思?这首诗篇如同少女一样干净纯洁,用在身上真是玷污了这首诗!当然,我这里绝对没有歧视潘金莲的意思,因为后来的她确实是邪恶的!也许,对于潘金莲,我们只能报以同情,同情她生不逢时!应该是那个时代让她变得邪恶,假如她正常生长,她就将同诗中的少女一样:单纯、干净、纯洁无瑕!也许,作者把这首诗送给潘金莲的初衷就是如此!也许,作者反其道而行之来讥讽潘金莲,也未可知?我倒希望这首诗是送给潘金莲的,哪怕后来她是邪恶的!毕竟,她的邪恶不是与生俱来,而是那个邪恶的社会让她不得不邪恶!
话说王婆拿银子出门,便向妇人满面堆下笑来,说道:“老身去那街上取瓶儿来,有劳娘子相待官人坐一坐。壶里有酒,没便再筛两盏儿,且和大官人吃着,老身直去县东街,那里有好酒买一瓶来,有好一歇儿耽搁。”与潘金莲两人眼意心期,都有意了。不失时机地送上来了机会,王婆话里有话,有好一歇儿耽搁。意思是我去东街买酒,要很长时间,足够你两个安心调戏!这王婆掌握时机的本事确实高明,不愧是撩妹十论著作拥有者:循序渐进,层层递进,剥茧抽丝,直抵花心!西门庆三生有幸,遇到这么一个可上凌烟阁的谋士!
妇人听了说:“干娘休要去,奴酒不多用了。婆子便道:“阿呀!娘子,大官人又不是别人,没事相陪吃一盏儿,怕怎的!”妇人口里说“不用了”坐着却不动身。屁股决定立场,此时此刻被潘金莲诠释得淋漓尽致。最可恶的是王婆子,这婆子一面把门拽上,用索儿拴了,倒关他二人在屋里。这波操作潘金莲插翅难逃!一方面说明王婆时机掌握到位,一方面也说明这婆子为一己之私不计后果!所谓世事难料,万一事出变化,潘金莲休矣!好在潘金莲志向如此,也就顺水推舟了。
当路坐了,一头续着锁。这妇人见王婆去了,倒把椅儿扯开一边坐着,却只偷眼睃看。原来紧靠桌子太近了看不全面,此时屋里只剩两人,潘金莲索性把椅子往后撤了撤,有一定距离这样才能看得清楚。西门庆坐在对面当仁不让,一径把那双涎瞪瞪的眼睛看着他!如此的结果便是四目相对了,眼里都是满满的情意。正如王婆所预料的:十分光了!既然已经到了这份光景,只要轻轻一撩逗就水到渠成!不过西门庆依然按照王婆的教导以防万无一失,果然,潘金莲城门失守!
西门庆坐在对面,一径把那双涎瞪瞪的眼睛看着他,便又问道:“却才到忘了问娘子尊姓?”妇人便低着头带笑地回道:“姓武。”西门庆故做不听得,说道:“姓堵?”那妇人却把头又别转着,笑着低声说道:“你耳朵又不聋。”西门庆笑道:“呸,忘了!正是姓武。只是俺清河县姓武的却少,只有县前一个卖饮饼的三寸丁姓武,叫做武大郎,敢是娘子一族么?”妇人听得此言,便把脸通红了,一面低着头微笑道:“便是奴的丈夫。”潘金莲为有这样的丈夫而羞愧脸红,看看眼前这个别人的丈夫玉树临风、蕴藉潇洒,刚强的潘金莲能不羞愧?所以,潘金莲此时的低头跟以前不一样,这里的低头是满满的自卑。西门庆的目的就是让你自卑,从而向往跟自己的生活,所谓诛人诛心是也!
西门庆听了,半日不做声,呆了脸,假意失声道屈。妇人一面笑着,又斜瞅了他一眼,低声说道:“你又没冤枉事,怎的叫屈?”西门庆道:“我替娘子叫屈哩!”却说西门庆口里娘子长娘子短,只顾白嘈。这妇人一面低着头弄裙子儿,又一回咬着衫袖口儿,咬得袖口儿格格驳驳得响,要便斜溜他一眼儿。只见这西门庆推害热,脱了上面绿纱褶子道:“央烦娘子替我搭在干娘护炕上。”这妇人只顾咬着袖儿别转着,不接他的,低声笑道:“自手又不折,怎的支使人!”西门庆笑着道:“娘子不与小人安放,小人偏要自己安放。”一面伸手隔桌子搭到床炕上去,却故意把桌上一拂,拂落一只箸来。却也是姻缘凑着,那只箸儿刚落在金莲裙下。
西门庆一面斟酒劝那妇人,妇人笑着不理他。他却又待拿起箸子起来,让他吃菜儿。寻来寻去不见了一只。这金莲一面低着头,把脚尖儿踢着,笑道:“这不是你的箸儿!”西门庆听说,走过金莲这边来道:“原来在此。”蹲下身去,且不拾箸,便去他绣花鞋头上只一捏。那妇人笑将起来,说道:“怎这的罗唣!我要叫了起来哩!”西门庆便双膝跪下说道:“娘子可怜小人则个!”一面说着,一面便摸他裤子。妇人叉开手道:“你这歪厮缠人,我却要大耳刮子打的呢!”西门庆笑道:“娘子打死了小人,也得个好处。”于是不由分说,抱到王婆床炕上,脱衣解带,共枕同欢。
却说这妇人自从与张大户勾搭,这老儿是软如鼻涕脓如酱的一件东西,几时得个爽利!就是嫁了武大,看官试想,三寸丁的物事,能有多少力量?今番遇了西门庆,风月久惯,本事高强的,如何不喜?作者这里依然认为是潘金莲勾搭张大户,我觉得潘金莲还不至于勾搭一个行将就木的老男人。从这里我们看出潘金莲在作者笔下该多么冤枉!
当下二人云雨才罢,正欲各整衣襟,只见王婆推开房门入来,大惊小怪,拍手打掌,低低说道:“你两个做得好事!”西门庆和那妇人都吃了一惊。要说这王婆掌握时机恰如其分,当下二人云雨才罢,正欲各整衣襟,显然还未整理衣襟,那是什么状态?这老婆子够狠!只见王婆推开房门入来,大惊小怪,见此情景哪有不大惊小怪的,春宫图直播到啥时候都是稀有事物。当下拍手打掌,又低低说道:“你两个做得好事!”只这两句,把个市侩又无赖的老婆子刻画得入木三分。西门庆和那妇人都吃了一惊。潘金莲吃一惊理所当然,毕竟是一介女流,这种事情哪能让别人看到,故而吃了一惊。西门庆明明知道结果干嘛也吃了一惊?吃惊你这老婆子不晓得事理,能不能再晚一会进来,容易吓出病知道吗?岂不知,王婆子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进来晚了,提了裤子不认账岂不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吗!这王婆子就恨当时没有手机,有手机录下来才不至于证据丢失。所以,你西门庆和潘金莲的脸面在我的利益面前一文不值!
那婆子便向妇人道:“好呀,好呀!我请你来做衣裳,不曾交你偷汉子!你家武大郎知,须连累我。不若我先去对武大说去。”回身便走。潘金莲不知就里,当然以为是真的,那妇人慌地扯住她裙子,红着脸低了头,只得说声:“干娘饶恕!”王婆便道:“你们都要依我一件事,从今日为始,瞒着武大,每日休要失了大官人的意。早叫你早来,晚叫你晚来,我便罢休。若是一日不来,我便就对你武大说。”那妇人羞得要不得,再说不出来。毕竟是女人,害羞再正常不过,不过这个要求求之不得,潘金莲应该是又惊又喜,王婆催逼道:“却是怎的?快些回覆我。”妇人藏转着头,低声道:“来便是了。”搞定潘金莲是为了西门庆,为了西门庆就是为了自己白花花的银子,这才是根本,这老婆子直奔主题,就怕西门庆这家伙不认账,她深知西门庆铿吝!王婆又道:“西门大官人,你自不用老身说得,这十分好事已都完了,所许之物,不可失信,你若负心,我也要对武大说。”王婆的这两句话分明就把两人的合谋说了出来,不过惊魂未定的潘金莲恐怕魂还没回来,并不一定能注意到这两句话。
西门庆道:“干娘放心,并不失信。”实话实说,西门庆留给王婆的印象并不好,可能早期的西门庆也仅仅是一个殷实的人家,还不算富有,所以办事有点抠搜,比如喝茶赊账之类,等到西门庆发达了,对女人还真是舍得花钱。此是后话。
西门庆道:“干娘放心,并不失信。”婆子道:“你每二人出语无凭,要各人留下件表记拿着,才见真情。”西门庆便向头上拔下一根金头簪来,插在妇人云髻上。西门庆驾轻就熟,对于信物之类一向无所谓,因为从来不遵守,对他来说,信物仅仅是一种形式,说彻底些,就是骗女人的工具!妇人除下来袖了,恐怕到家武大看见生疑。潘金莲这个动作说明他此时还把武大当丈夫看待,同时也不想拿出东西给西门庆,唯恐留下把柄,这也符合潘金莲的心理,刚刚相交,未知就里,哪能和盘托出。
妇人便不肯拿甚的出来,却被王婆扯着袖子一掏,掏出一条杭州白绉纱汗巾,掠与西门庆收了。此时此刻,就信物来说,我认为潘金莲是认真的,西门庆则三心二意。王婆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呢?我想还是坐实两人的关系吧,为的就是许下的银子不至于鸡飞蛋打!三人又吃了几杯酒,已是下午时分。那妇人起身道:“奴回家去罢。”便丢下王婆与西门庆,踅过后门归来。先去下了帘子,武大恰好进门。
且说王婆看着西门庆道:“好手段么?”西门庆道:“端的亏了干娘,真好手段!”王婆又道:“这雌儿风月如何?”西门庆道:“色系子女不可言。”色系子女:绝好!这是西门庆对潘金莲的评价,风月场走惯了的西门庆阅女无数,对潘金莲有这样的评价足见潘金莲的好!婆子道:“她房里弹唱姐儿出身,甚么事儿不久惯知道!还亏老娘把你两个生扭做夫妻,强撮成配。你所许老身东西,休要忘了。”西门庆道:“我到家便取银子送来。”王婆道:“眼望旌捷旗,耳听好消息。不要交老身棺材出了讨挽歌郎钱。”老婆子三番五次提钱,唯恐西门庆说话不算数!这会不会令西门庆很反感,我认为是的。三番五次叮嘱就是对西门庆不信任,也是对西门庆人品的否定,西门庆心里应该很不爽!实际上,王婆没有上西门府几次,应该跟这个有关,你看同为媒婆的薛嫂就跟西门府关系不一般!西门庆一面笑着,看街上无人,带上眼纱去了。不在话下。
次日,又来王婆家讨茶吃。王婆让坐,连忙点茶来吃了。西门庆便向袖中取出一锭十两银子来,递与王婆。但凡世上人,钱财能动人意。那婆子黑眼睛见了雪花银子,一面欢天喜地收了,一连道了两个万福,说道:“多谢大官人布施!”因向西门庆道:“这咱晚武大还未出门,待老身往她家推借瓢,看一看。”一面从后门踅过妇人家来。妇人正在房中打发武大吃饭,听见叫门,问迎儿:“是谁?”迎儿道:“是王奶奶来借瓢。”妇人连忙迎将出来道:“干娘,有瓢,一任拿去。且请家里坐。”婆子道:“老身那边无人。”因向妇人使手势,妇人就知西门庆来了。婆子拿瓢出了门,一力撺掇武大吃了饭,挑担出去了。先到楼上从新妆点,换了一套艳色新衣,吩咐迎儿:“好生看家,我往你王奶家坐一坐就来。若是你爹来时,就报我知道。若不听我说,打下你个小贱人下截来。”迎儿应诺不题。妇人一面走过王婆茶坊里来。正是:
合欢桃杏春堪笑,心里原来别有仁。
有词单道这双关二意:
这瓢是瓢,口儿小身子儿大。你幼在春风棚上恁儿高,到大来人难要。他怎肯守定颜回甘贫乐道,专一趁东风,水上漂。也曾在马房里喂料,也曾在茶房里来叫,如今弄得许由也不要。赤道黑洞洞葫芦中卖的甚么药?
那西门庆见妇人来了,如天上落下来一般,两个并肩叠股而坐。此时西门庆见到潘金莲如天上落下来一般,等到往后不久就天地逆转,就是潘金莲见到西门庆如天上落下来一般了!就当时来说,是时代给了西门庆玩弄女人的手腕,而不是西门庆本身,可见那个时代的可恶,而西门庆却把那个时代用到了极致,终极目标却是女人,其中做为女人的悲哀与心酸一言难尽!
王婆一面点茶来吃了,因问:“昨日归家,武大没问甚么?”妇人道:“他问干娘衣服做了不曾,我说道衣服做了,还与干娘做送终鞋袜。”说毕,婆子连忙安排上酒来,摆在房内,二人交杯畅饮。这西门庆仔细端详那妇人,比初见时越发标致。吃了酒,粉面上透出红白来,两道水鬓描画的长长的。端的平欺神仙,赛过嫦娥。
动人心红白肉色,堪人爱可意裙钗。裙拖着翡翠纱衫,袖挽泥金带。
喜孜孜宝髻斜歪。恰便似月里嫦娥下世来,不枉了千金也难买。
由于第一天事出仓促,不知道事情能不能和谐,心里没底,也就不能安心欣赏潘金莲的美。是知其美不知其所以美的阶段,等到第二天尘埃落定,就有心思欣赏潘金莲的美了:这西门庆仔细端详那妇人,比初见时越发标致。吃了酒,粉面上透出红白来,两道水鬓描画的长长的。端的平欺神仙,赛过嫦娥。动人心红白肉色,堪人爱可意裙钗。裙拖着翡翠纱衫,袖挽泥金带。喜孜孜宝髻斜歪。恰便似月里嫦娥下世来,不枉了千金也难买。
西门庆夸之不足,搂在怀中,掀起他裙来,看见他一对小脚穿着老鸦缎子鞋儿,恰刚半叉,心中甚喜。一递一口与他吃酒,嘲问话儿。妇人因问西门庆贵庚,西门庆告他说:“二十七岁,七月二十八日子时生。”诸位记住,此时西门庆对潘金莲说自己二十七岁,等过了两个月后对孟玉楼说自己二十八岁,西门庆机深诡谲可见一斑。
妇人问:“家中有几位娘子?”西门庆道:“除下拙妻,还有三四个身边人,只是没一个中我意的。”这西门庆说话飘飘摇摇,一味忽悠。妇人又问:“几位哥儿?”西门庆道:“只是一个小女,早晚出嫁,并无娃儿。”小女早晚出家,并无儿子!是不是隐约给潘金莲以希望,也未可知。西门庆嘲问了一回,向袖中取出银穿心金裹面盛着香茶木樨饼儿来,用舌尖递送与妇人。两个相搂相抱,鸣咂有声。那婆子只管往来拿菜筛酒,那里去管他闲事,由着二人在房内做一处取乐玩耍。少顷吃得酒浓,不觉烘动春心……
那么我们不禁有个疑问:两人郎财女貌,潘金莲的美堪称《》第一,不过此时的潘金莲渴望地久天长,问题是,财大气粗的西门庆能够因为潘金莲的美而裹足不前吗?也就是能不能移情别恋?答案没有多久就揭晓了,时间长了西门庆恐怕都对不起西门庆这三个字了!
话休饶舌。那妇人自当日为始,每日踅过王婆家来,和西门庆做一处,恩情似漆,心意如胶。自古道:好事不出门,恶事传千里。不到半月之间,街坊邻舍都晓的了,只瞒着武大一个不知。正是:
自知本分为活计,那晓防奸革弊心。
武大郎就知道为了生活忙忙碌碌,内心里根本不知晓防备老婆有奸情!那么我们不禁又要问了:奸情也是情,你武大郎与潘金莲是什么情?最起码的夫妻之情你问过潘金莲同意吗?从潘金莲的角度跟你武大郎什么情也没有,既然没情,那么潘金莲跟谁发生什么情都是天经地义的,包括所谓的奸情,你武大郎还有什么资格防所谓的奸情呢?
话分两头。且说本县有个小的,年方十五六岁,本身姓乔,因为做军在郓州生养的,取名叫做郓哥。家中只有个老爹,年纪高大。那小厮生得乖觉,自来只靠县前这许多酒店里卖些时新果品,时常得西门庆赍发他些盘缠。其日正寻得一篮儿雪梨,提着绕街寻西门庆。又有一等多口人说:“郓哥你要寻他,我教你一个去处。”郓哥道:“起动老叔,教我那去寻他的是?”那多口的道:“我说与你罢。西门庆刮剌上卖炊饼的武大老婆,每日只在紫石街王婆茶坊里坐的。这咱晚多定只在那里。你小孩子家,只故撞进去不妨。”有些大人就是使坏,人家在那里春风一度,自己羡慕嫉妒恨又没办法,于是鼓动别人去捣乱。那郓哥得了这话,谢了那人,提了篮儿,一直往紫石街走来,迳奔入王婆茶坊里去。
后果可想而知,王婆吸收六婆之精华况且正值泼妇的巅峰,正是天不怕地不怕滚刀肉的年龄,哪里把个卖水果的小厮放在眼里,于是,拳脚相向。问题是,这部书总让我产生问题:王婆你的屋里藏着什么人你心里没数吗?不知敛藏,居然横踢马槽,那郓哥岂能惯着你:“老咬虫,我交你不要慌!我不与他不做出来不信!定然遭塌了你这场门面,交你赚不成钱!”这郓哥说的明白,就是报私仇,不让你赚钱。至于捉奸之后的后果,他那个年纪恐怕真没考虑到!他知道偷奸的因果关系,这恐怕是人类与生俱来的观念!这小猴子提个篮儿,迳奔街上寻这个人。却正是:
掀翻孤兔窝中草,惊起鸳鸯沙上眠。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东窗事发只是早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