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以“算了,我来嫁。”为开头写一个故事?
我在房子里待了好久了,阿旭老是不让我出去。
“娘娘过几天就要出嫁了,不能随便走动。”她说。
可是我出嫁还有好几天,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被关这么久不让出去,阿旭说,这是外面的人怕我寻死。
真是好笑,我裴家的女儿从来就没有寻死的先例。
我们宁愿死在战场上,死在敌人的剑下,也绝不会死在自己手里。
可是外面的人不相信我说的话。
我的奶娘每天来看我,看一次哭一次。握着我的手说,娘娘命苦,娘娘千万保重些。
我心想,我干嘛要保重呢,我每天都很开心啊。
[1]
今天,尚衣局来人看我了。
他们带来了一身红色的喜服。这喜服做得真精致啊,比我当初封妃时候穿的还要好看。
为首的太监李喜庆是我的老相识,我总是在皇帝身边看见他,他长着一张天生的笑脸,和他的名字一样喜庆,但是他今天没有笑,他跟我说:
“娘娘,原本您外嫁,只能用妃子仪制。太后…特地体恤您,用的是王后仪制。”
我好奇地过去翻了翻喜服,女子一生只有一次穿喜服的机会。我嫁进皇宫的时候,只是一个妃子,是没有喜服的。
本来我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穿喜服了,没想到现在又能穿上了。
我高高兴兴地翻着喜服,李喜庆却叫退了周围所有人,他朝我走近两步,又低声道:“太后说…您嫁过去之后,必要时,可…可以…”
说着,他就偷偷递给我一把小刀。
我纳闷地眨了眨眼睛,问他这是什么意思,李喜庆却不肯说了,他也没有把刀给我,只是让我看了看,然后收回去说,过几天我要走的时候再拿上。
真有意思,现在拿和过几天拿有什么区别呢。
我吃饭的时候把这件事情告诉了阿旭,我觉得好奇怪。阿旭听了之后眼圈红红的,后面奶娘来了,我又告诉了奶娘,奶娘听了之后眼圈也红红的。
阿旭说:“娘娘,要是皇上在,就好了。”
[2]
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皇上了。
说起来,我跟皇上一共也没有说过几次话。第一次是在我家,那时候皇上还不是皇上,是太子,和我哥哥算是兄弟,来我家里玩。
我觉得他冷冰冰的,也不爱说话。我哥哥就爱说爱笑。我哥说什么,太子就嗯一声。
我哥哥就跟他介绍我说:“这是我的妹妹,裴澄。”
太子就嗯了一声,淡淡地看着我,当时我还小,太子在我心里还没有橙子的地位重要。看见我的橙子被太子吃了,我哇地一声哭出来,倒吓了他一跳。
我哭啊哭的,怎么也哄不好,拉着太子的袖子就要他赔,我哥也拉不动,太子的衣袖都沾满了我的鼻涕,他倒也好脾气,随我抱着哭,后来还是我自己吵得累了,抱着他的袖子迷迷糊糊睡着了。
第二天,几个太监就抬了一大箱橙子来我家,为首的那个就是李喜庆,李喜庆当时也没这么老,还是客客气气地,说:
“这是太子专门吩咐给裴姑娘的。”
从那以后,每年秋天,裴府都能收到一箱橙子。
我知道这大概是看在我哥哥的面子上。从那次之后,太子还是经常来我家,但是从来没有单独见过我,每次见我,他总是笑一笑,然后慢条斯理地说一句:
“裴姑娘。”
再一次见面,就是我进宫的时候。
那个时候太子已经是皇上了,我也已经是皇上的妃子了。侍寝的那天,小宫女们抬着我放进皇上的寝宫。我像条被裹起来的毛毛虫一样,在皇上的床上等啊等。
可是我没有等来皇上。
我等到了皇后,皇后娘娘吩咐宫人们给我穿上衣服,拉着我的手,告诉我说,我哥哥走了。
我说走哪里去了,宫人们眼睛红红的,不肯说,我问阿旭,阿旭眼睛也红红的,跟我说:
“娘娘保重些。”
我觉得哥哥好傻。他走了,怎么也不带上我呢?
反正在这个皇宫,我呆得真的很无聊。还不如在家里和他拌嘴。
阿旭说皇上在就好了,我倒觉得我的日子有没有皇上都没有区别。
日子一天天过去,离我出嫁的时间越来越近。我终于有机会可以踏出宫殿了。那天大早天还没亮,小旭和奶娘就把我从被窝里拉出来,然后我的宫殿里进来了好多宫女,拿着一堆托盘,踩着小碎步急匆匆地进来。
她们七手八脚地帮我穿上喜服,又梳好发髻,带上冠子,我从来不知道成婚要这么累,比封妃的规矩多出足足一倍。帮我打扮好之后,她们就不再叫我辰妃娘娘了。她们叫我晋王妃。
“晋王妃,时辰到了,您该上轿了。”为首的太监恭恭敬敬地对我说。
阿旭拿了一块绣着珍珠和宝石的红丝布,轻轻地覆在我头上。然后旁边两个陌生的宫女从旁边扶起了我的手臂。扶我上轿的时候,我左边那个宫女悄悄地往我袖子里塞了一样东西,小声对我说:
“万不得已的时候,王妃千万记得自保。”
我纳闷了,要自保也是给我钱,为什么又给我塞把刀子。
但是我没空去想这些东西,成婚的礼仪好多,我进宫晚,不知道皇后娘娘和皇上成婚是什么样子的,但是这礼仪比我入宫时多了好几倍,
“王妃,您该下轿了。”
我下了轿之后,立马就被几个侍女扶起来,我听见奶娘和阿旭在我耳朵旁边哭。春娘一边哭,一边说:“娘娘!娘娘!”
她们把我扶到一个红色的房间里,然后立马低着头出去了。奶娘和阿旭的哭喊声也慢慢从耳边消失。
我想起了李喜庆的叮嘱,低着头玩自己袖子里的小刀。突然,门口响起了一阵轻轻的脚步声。
这脚步声穿过门,缓缓地停在了我的面前。
然后,拿起了我的红丝布。
[3]
我不可能不认得这张脸。
这张脸,在我大婚之前,曾经在画像上看过无数次。它少年的时候也被我看过好几次,那个时候我还很讨厌他,经常往他画像上画胡子。
我目瞪口呆地说:“皇皇皇皇上?”
没有想到,我再嫁的对象,居然还是皇上?!
皇上穿着红色的冕服,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他穿红色。
我说:“皇上,皇上你…”皇上你怎么变成晋王了,这…
皇上把我的红丝布放在一边,坐在床边上,他侧过头来看着我,皇上的鼻子很挺,眼睛,常听宫人们说,这叫凤眸,现下他就用这双凤眸瞧着我,说:
“一路过来,累不累?”
天哪,累,累死了好吗!可是我怎么敢跟皇上说我累,我当然是摇头啊,我说不累。
皇上说我说谎,来人啊,把我拖下去痛打五十大板。
Emmmm
开玩笑的,皇上没有这样说。
他说: “无妨,大婚便是如此,自当慎重,只是日后我们有了孩儿,这些繁文缛节就免了吧。”
皇上居然会跟我说这些话?让我感觉我好像在做梦一样。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的手已经捏在了他的脸上。
他:?
我说:“疼吗?”
他望着我说:“不疼。”
看来,真的有可能是在做梦。
“你不是在做梦。”他慢条斯理地说:“而且,试试自己是不是在做梦的时候,应该捏的是自己。”
妈呀!我吓得立马把手从皇上脸上拿下来,说:“皇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不,我是故意的。
我只是没想到,你真是皇上啊!
皇上好像看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忍不住笑了笑,道:
“现在你我不是君臣,是夫妻。不必这样拘束。”
我老老实实说:“皇上,我不习惯。”
我确实很不习惯。
在我进宫之后,我的教习嬷嬷就很严肃地教导了我,皇上是君,是主子,我是臣,臣在君面前就应该恭恭敬敬。
即便是在府里,我遇到还是太子的皇上时,我也没有很放松吧吧吧
“你挺放松的。”他友情提醒我:“每次见到我,你都会翻白眼,有一次还把鼻涕偷偷擦我袖子上,那件衣服现在还在我的寝宫。”
我目瞪口呆:为什么皇上会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
他又慢条斯理说:“还有上一次,你来我宫里请安,不小心把我喝茶的绿玉斗打碎了,你踢到了椅子下,上上次,你把我案前的桂花糕吃了,还重新摆了盘,以为我看不出来。”
我说:“皇上,对不起。”我真没想到这些事皇上他会知道啊!
看来深宫有眼,这句话真不是假的。
他的唇角弯了弯,又道:“也没事,若是现在还不习惯,以后便会习惯了。”
“我们在这里,还有一阵子住。”
在这里?
好一阵子住?
“皇上。”
我终于大着胆子,问了他一个我一直想问的问题:
“你怎么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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