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简单地理解与区分解构主义与结构主义?
目前的「結構主義」(Structuralism)被文學評論家引為論述、歸納「現代小說」的一種方法論,甚至被藝術評論人士引為「藝術表現」的一種方法,但其實最先可以追溯到瑞士語言學家索緒爾(Ferdinand de Saussure)將語言視作一個系統,並發展出來「結構主義」,將語言系統相互關連、整齊有序的符號彼此連接、構成不同的語法和語義,簡單地說,就是將「能指、所指」與人類的說話行為結合為一,讓意識深處的語言結構與個別文化族羣所使用的語言記號、就其元素與法則在某一個特定的時間內,客觀地讓深層、「無意識結構的思想」去指引「有意識的說話行為」。
這個語言要素就是「能指」(signifer)與「所指」(signified)兩個符號,其關係猶如一個銅幣的兩面,「能指」是符號的顯性形象,「所指」則是符號的隱性意義,或謂之「概念」(concept or conceit)。「能指」與「所指」一起結合,才能成為一個完整的符號,譬如「芻狗」這個詞,當「芻狗」見諸筆墨時,一個以「草紮成之狗」的祭祀用品並沒有形成「所指」的印象,而當「以萬物為芻狗」或「以百姓為芻狗」被聯想的時候,「能指」與「所指」才同時現形,易言之,當人們想到關於「芻狗」的「所指」時,「萬物」或「百姓」的「能指」亦同時被聯想出來。
這個就是「能指」與「所指」在心理的聯想作用,於是接下來,「能指」與「所指」可以任意結合,並不一定侷限於「萬物」或「百姓」,而可以是「物自身」或「眾有情」,只要這兩者可表達「差異性」。換句話說,「芻狗」這個詞沒有任何理由一定要與「萬物」或「百姓」共同指稱,而當「萬物」或「百姓」被指稱並與「芻狗」聯想起來的時候,他們心中所出現的已經是關於「天地」或「聖人」的概念。這就是「結構主義」的兩個重要原則──「任意性原則」和「差異性原則」,合稱「延異性原則」。學人經常有「以能為所」的困擾,也是這個「延異性」作祟的緣故。
這樣的「任意性」與「差異性」使得「能指」和「所指」的結合沒有固定和穩定的性質,有點像是約定俗成,但一旦「能指」和「所指」的結合被確定下來以後,「能指」和「所指」的關係就會固定下來,不會輕易改變,或「能指」和「所指」的結合具有一定的穩定性。至於「差異性」,由於整個語言系統的各個要素並不孤立存在,而是彼此互相關連,所以語言系統裏面的各個要素,其價值和意義就來自它們和其它要素之間的對立而獲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