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后有来者的成化十四年

  人物分析篇:

  成化爹团:

  唐泛篇:

  隋州篇:

  目录:

  前言(亦真亦幻)

  一、大明王朝1478(君父朱见深是个怎么样的人)

  二、权力漩涡中的众人(“飞鸟各投林”的余家线)

  三、天才之殇——开蒙与教化(成化的专业人才何去何从)

  四、探春:我但凡是个男人(成化女子生存群像)

  五、无人有错,众生皆苦(历史的承受者们)

  六、看斜阳,照大地阡陌,从头转(青年人的选择和抗争)

  后记(知我罪我,其惟春秋)

  前言:

  唯愿所有的弃剧都是因为 恰如其分的不喜欢,与 误会和错过 无关。

  虽然改编自晋江文学城耽美小说《成化十四年》,但基本上和小说人设情节没有什么关系了。本剧也可以说是对于历史上的成化十四年的影视化解读,碰瓷地说一句,她就是青春版的大明王朝1478。全剧实处很实,堪比舌尖上中国的美食,拳拳到肉的精彩武打,勾栏瓦舍的商贩叫卖,青苔黛瓦,雨后坑洼,还有一个个无比鲜活的角色。在虚处有很虚,会隔着孔,环,屏风拍摄人物的谈话,仿佛作为观众的我们是一个个窥探者,对于有些历史人物事件的重新解读堪称是大胆惊艳的。唐泛写的小说《宝瓶计》《桃花艳》《幻儿空》《珠帘叶影》《灯芯草》,颇有红楼风格的取名,也奠定了本剧亦真亦幻的基调,即用青春洋溢人文关怀来消解封建痼疾专制统治的窒息感。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因唐泛而结缘相聚在紫禁城,相聚在成化十四年的人们身上,我们可以看到的是江南柳,塞上雪,江湖庙堂,家国天下。

  一、大明王朝1478

  摘自百度百科1478年,并与电视剧里成化十四年相关的史实:复开辽东马市;等议上武举条例,上言申明条例;杨福冒称伏罪;黄景隆虐死狱囚。

  当然这肯定不止这些。明代史料完备浩如烟海,本剧中的万通,万安,固安,王宪,青歌之父刘清,韩早之父韩雍等历史上也确有此人此名。而历史上的汪直变成了剧里的“汪植”,是在告诉观众汪植其实是有“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的心软慈悲,尚明变成了“尚铭”,其人本质是爱钱爱名。

  历史上的是明朝重臣,存在感极强。而剧里的兵部余大人虽然第一集就喝了毒酒自尽了,但是说他存在感不强却又贯穿了全剧。这条线安排的巧妙之处后面会详细说。

  大明王朝1478的在位统治者是朱见深。而我们的君父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一个站在万人之上,无人之巅,私心满满,又想做出一番功绩的皇帝。

  他很努力,十次出镜九次是在和大臣讨论国家大事,还有一次是帮着调节太后和贵妃的婆媳矛盾。那他面临的困境是什么呢?权臣,宦官,外戚合起伙来蒙蔽圣听,天威受到了冒犯,皇帝的权力面临着被架空的威胁。所以在成化十一年京城大爆炸以后,他真切地感受了这样的危机,于是他委任汪植筹备西厂,以对抗东厂,锦衣卫,内阁的势力。

  效果还是很明显的,西厂是鲶鱼效应里的那条鲶鱼,给死气沉沉的朝局带来了一丝生气。

  皇帝是一个私心很重的人,或是为了皇家颜面,或是为了手足亲情,所以对一些犯了错的皇室网开一面,如并非皇家血统表面上好事做尽实际上恶事做绝的朱见谋,又如因为上一代人的王权斗争而心生仇恨的固安郡主。儿童诱拐案能惊动圣上,是因为这次丢失的孩子是官员家的,官员丢了孩子,无法用心工作,皇帝为了安抚人心,才下令汪植彻查的。当拐卖儿童的真相直指是朝中大员在背后撑腰,皇帝也只是杀鸡儆猴,“猴”只是被吓一吓,和那句“这一千多个孩子是大明的孩子,是朕的孩子”对比起来真的无比讽刺。

  云和官银案扯出的是国库空虚,满朝上下都有中饱私囊之嫌。皇帝痛心疾首,倒也没有像《大宋提刑官》的皇帝那般软弱把忠臣上交的满满好几箱官员的罪证一把火烧掉当做啥事没发生一样。他要汪植几年内选贤举能,换掉贪赃枉法之徒,还朝堂一片清朗正气。而在云和案里,唐泛和马林互相试探,九死一生,当然很多观众觉得他们去查案好像是去游山玩水,那是因为剧本编排情节的趣味性消解了这种危险感。汪植苦于帮辽东筹备军饷,捉襟见肘,还暂时当掉贵妃送给他的鸡缸杯,又让有心人利用被搅进了后宫太后和贵妃的博弈之局里。为了体现帝妃深情,我们的皇帝眼睛都不眨地把真的鸡缸杯扔进了水里。这可是现在市值3亿的鸡缸杯啊!

  其实大明之弊早在第一集就借着唐泛的口说出来了。接下来的剧集成化帝的政策也都是围绕它展开的。因为贵妃而包庇万通,抄了万安的家也不再追究其责任,说到底他最后的劫难,也是因为自己的私心造成的,他最亲近的宠臣们坐山观虎斗,盼着李子龙能把他从龙椅上拉下来呢。相反,帮助皇帝解围的人,来自大明社会的各个阶级,上至被世道捉弄不改其志的忠臣良将,下至和主角结下善缘的江湖草民。

  二、权力漩涡中的众人 云和的马林只是整条官银注铅贪污链上的最底层,所以朝廷要彻查贪污的时候就把他推出去当了替罪羊。你看,最顶层的内阁首辅万安,满池塘的金条被充公以后还是可以留在朝堂上兴风作浪。唐泛一开始拒绝就是知道这次查官银案,并不是普通的凶杀案找到凶手那么简单,贪污链盘根错节,他一个没有背景没有靠山的人一不小心就会成为权力斗争的牺牲品,毕竟他知道当年的殿试第一是如何被内阁的老头们搞没了的。

  相反,唐泛可以替数十年被无辜残害的外族女子向皇室宗亲讨一个公道,被下放通州的时候毫无怨言,而是为离开权力漩涡而感到轻松,类比得罪万安的青歌父亲刘清,仕途遇挫,下放途中也能写下《改四川参政自述》:一封诏下九重天,台省诸公尽左迁。自笑风流老参政,画船萧鼓下西川。

  而和他一块遭殃的师兄潘大人。你看看他还是顺天府尹时候的言行,一边看着菜谱闲书一边大谈“为官之道”,而降职沉淀以后再遇唐泛就反思自己,这些年宦海沉浮确实已经丢掉了入仕的初心。后面能在看卷宗的时候大骂误判奸诱女童的糊涂县令不就是他改变的最好证明吗?潘大人的改变

  隋州,是当朝太后的亲戚,关系还很不错。他想着建功立业不靠官二代身份证明自己实力,又无心权力之争,也不懂得官场的弯弯绕绕。太后和贵妃不和,隋州偏巧不巧来到了万贵妃弟弟万通统领的北镇抚司当差,万通就一直刁难他。隋州平时执法抓犯人卖力,在锦衣卫中逐渐积累的威望早压过了万通。万通喜欢抢功,还栽赃诬陷,害得隋州丢了官职。隋州一直忍气吞声,他被革职的时候被万通要求当场脱掉飞鱼服,兄弟们都看不下去,就他不卑不亢地脱下来,回家还被唐泛和冬儿恶作剧,还是没发火,云淡风轻的一句“被罢官了而已”。万通居然到最后才把自己看隋州不顺眼的原因说出来,挺深柜的

  晚上唐泛坐在台阶上,宽慰被革职的他。唐泛还叽叽喳喳地讲“隋唐小馆”的设想。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原本冷冷清清的家里多了唐泛,冬儿,唐瑜,老裴,冬儿,乌云,隋州感受到的不是罢官的失意和委屈,而是家和朋友的温暖。后来去云和,做唐泛的护卫,官职无大小,一直谨记着自己的身份和责任。后面发生的平民,复职,升官阶段,隋州的表现都能用“不改其志”来形容,只是越到后面越无视万通的官威。而回春堂掌柜作为见证隋州官场沉浮的一个不起眼的小配角,由双尸案和隋州结下梁子到隋州以平民向他买冰救人命再到隋州官复原职,其势利眼刻画得淋漓尽致。唐泛说:“锦衣卫名声不好”。

  汪植从接受皇帝任命开始,就已经站在权力漩涡的中心,小心翼翼却举步维艰。汪植权力越大就越危险,剧后半部分皇帝的猜忌已经让汪植感到害怕恐惧,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他的处境真的很艰难。最后的委任督军,皇帝的理由冠冕堂皇,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东厂锦衣卫内阁倒了,就剩汪植西厂一枝独秀,帝王枕边岂容他人酣睡呢。

  开篇汪植用毒酒料理掉的兵部余大人,不是因为他贪赃枉法,而是因为参与党争,若说他为二儿子伪造功绩,也是为了扶植自家势力,而且从后面余二的言谈举止不难看出他入仕也会是个好官。余家灭门的悲剧在余大人死后埋下隐患,而太后给隋州和余三赐婚,本质上还是考虑到用包办婚姻和隋家的势力帮扶余家来巩固自己的朝堂势力。而到最后遁入空门的余二出手相助帮皇帝,这条线编排巧妙。而且全剧看的不仔细一点,谁又会记得已是智悟禅师的余二,曾经差点嫁给隋州的余三是开头炮灰余大人的孩子呢。余大人死后不久,汪植和尚铭在谈论余大人的时候前后各有一段很有意思的谈话“哪个余大人?”“就是兵部的余大人。”

  还是感慨余家这条线,余字即为判词,“多余”是当初观众看完这余家灭门案的第一反应,连我当初看了也一头雾水,一个和耽改男主有情感纠纷的女配角劫后余生,所谓缘分还不了了之。但是整体看,恰好能印证了红楼梦中《收尾·飞鸟各投林》里的一些句子。

  为官的,家业凋零:余府家势败落始于参与党争的余大人自尽,从军的余大被召回赋闲家中,余二辞官,余三被赐婚,树倒猢狲散,唯有张厨子忠心耿耿不离不弃。

  富贵的,金银散尽:余二认为灭门惨案的凶手是汪植,苦于没有证据,并在大街上散尽家财希望有人可以指控汪植,典型的营销号带节奏买黑粉攻击。

  有恩的,死里逃生:因包办婚姻结缘的隋州发现余家满门被屠,及时救下了奄奄一息的余三。余二坟前丁忧是孝道,也逃过一劫。最后皇帝流落宫外也靠着出家的余二收留。

  无情的,分明报应/欠命的,命已还/痴迷的,枉送了性命:余小姐对张厨子无情,张厨子爱而不得终入魔,动手杀了她全家,最后自己也自尽。

  冤冤相报实非轻:汪植受旨于皇帝让大人自尽,余大却将痛苦和仇恨全部发泄在汪植身上,两人积怨很深,还扬言谁若能杀了汪植便将余三嫁给他,再一次推动了惨剧的发生。

  看破的,遁入空门:真相大白,余二回首这一串荒唐事,悟出“由爱生怒,由怒生癫,由癫生恨,由恨入魔”随即出家,陷入魔障的不止是余大,余二,张厨子,还有挖人心的朱见谋。好一似食尽鸟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本剧的最后,唐泛与汪植告别,其实是饱含着汪植可以离开权力的漩涡的羡慕,这也是唐泛一直想要的。

  三、天才之殇——开蒙与教化

  唐瑜在至阴时刻生下澄儿,被迷信的公婆视为扫把星。澄儿得了癫痫,公婆认为孩子是中邪,绑手脚灌香灰。其实到今天这样的长辈也很普遍。唐瑜在贺家不堪折辱,跑来找唐泛,澄儿突发癫痫,幸得大夫裴淮相救。

  裴淮(老裴)是个医痴。他像一面镜子,映射的是大明风物和医学技术发展。老裴让唐泛试吃“狼桃”,即唐泛是中国第一个吃番茄的人,当时认为这个果实颜色过于鲜艳,是有毒的。老裴后来给唐泛又带了一袋玉米,因为在当时几乎没有人认识这个食物,于是唐泛用玉米棒子做局把唐瑜的前夫狠狠地坑一把,唐瑜因此带着孩子和离重获自由。在本剧集后半段,李子龙在欢意楼设宴密会各部落企图造反,桌子上就有放着番茄,说明番茄在京城得到了推广。

  老裴喜欢女人,在唐瑜没来之前,医馆里总有些莺莺燕燕,有一种纵情声色放浪形骸的感觉。他在本剧的第一次出场是帮唐泛验尸,为什么会有验尸的技能呢?他是大夫,有医学基础。他要研究解剖术,想让唐泛给他顺天府那种无人认领的刚死尸体,唐泛的态度代表了当时大多数人的看法——伤天害理,不可以。于是引出了一个更加伤天害理的挖心犯——朱见谋,数年间害人无数,还练就一流杀人挖心技术。

  《手术两百年》第一集理性之光如是说,英国是当时最早开始医学活动的国家之一,坟墓的建造人为了防止盗墓贼偷盗尸体卖给医学院解剖用就给坟墓上了重重枷锁。死刑犯是尸体解剖的唯一合法来源,因此可供解剖的尸体有限,在金钱和暴力的驱使下,1828年来自爱尔兰的移民威廉伯克和威廉黑尔在他们开设的廉价旅馆里先后杀死了十五人,并将这些尸体卖给了爱丁堡大学医学院的解剖教授,直到东窗事发,威廉黑尔失踪,威廉伯克则被当众绞死。这一臭名昭著的恐怖杀人事件被载入医学史,为后人所铭记。

  而成化十四年买卖尸体的交易是让凶残的瓦剌人来做的,双尸案里韩早的尸体阴差阳错地出现在郑诚身边就是因为他们。老裴的试验品就是从那买来的,而且研究完都会好好安葬。

  和专攻医学的老裴不同,丁容的涉猎更加广泛。他最感兴趣的是药物成分化验。韩早所中之毒弹刹散就是他给化验出来的,而老裴为了测试毒性选择亲身试毒,并会准备好完备的急救措施。剧中丁容和老裴的唯一一次交集应该是验朵儿拉箭伤之毒。丁容看到箭毒,兴奋不已。另外,丁容对博浪甚为了解,帮汪植拆博浪解除危机,完成博浪半成品。而他西厂的实验室里陈列着和本人专业技能相关的各类书籍,骸骨和药罐。丁容的化验“实验室”

  明显,丁容和老裴在专业领域都有很高的造诣。但是丁容作为汪植的助手,应该也没想过推广自己的经验。而老裴是具有高尚医德的人,当看到太医院对朵儿拉中毒束手无策的淡漠态度时说:“身居高位,竟如此没有担当,真是有违医者父母心的初衷”。而他殚精竭虑却无法找出解毒之法的时候,精神严重崩溃到开始撕书。“古人医在心,心正药自真”,虽是唯心主义却是老裴品格的体现。

  剧里的天才当属王宪。王宪自小被认为是患有呆症,口不能言,痴痴傻傻。而老裴却一语道破天机,呆症并非病症,而是这所谓的患者与生俱来的行为思考方式和普通人不同,就导致了双方沟通上的障碍。人类的情感并不相通,尤其像王宪这样异想天开,相信木鸢会飞上天的顶级天才,生而为人却永远不被人理解,是自降生开始就是悲剧。但所幸的是,遇到了真正懂他并能够帮助他实现抱负的人——固安郡主。他靠着固安的关系进入武库司,为他研制杀伤性武器提供了研究条件。他是“蔽日”和“博浪”的发明人。“蔽日”在一定的时间内可以发射大量的箭矢,攻击范围大而密集,是专制瓦剌游骑。博浪是火药进阶版,我第一次看到丁容在欢意楼拆博浪的时候,直观感受是成龙大哥你疯了吗,在大明朝玩港片拆弹专家吗?

  摘自百度百科,在明代,当时社会经济十分繁荣,农业、手工业和商业极为发达,海外贸易非常活跃,新的生产力和生产关系处在萌芽时期,科技的进步出现了新的明显的转机。所有这些新的进步的因素,为明代的兵器、火药发展提供了物质技术基础。加之明一代,北方长期受到游牧民族的骚扰,东南沿海经常受到倭寇的侵扰,,因此为了巩固边防,抗击外族的进犯,明代十分重视国家武备,对火药、火器尤为重视,视火器为御敌的“长技”。在这样的历史背景下,明代的军队对火器十分重视。由于在各次战争中大量使用火器,使军队火器的编制装备达到了冷兵器时代的顶峰。

  这样就可以理解王宪这个人设的历史意义,而由老裴带入视线的狼桃,玉米等作物,也有资料记载确实是明代传入中国的。老裴醉心的解剖术也是受到他当时所称为西域之地传进来的,而平行时空遭遇的伦理冲击也有共通之处的。而丁容的专业技能是为西厂和皇帝服务的,培养训练条件比老裴要好很多。

  愚昧迷信是如唐瑜的前公婆一般。那为大明开蒙启智的先行者是如王宪,老裴,还有丁容等这样的“怪才”。那么既是开蒙,也该讲一讲本剧中涉及的对后辈的教育问题。

  云和马林和银工的雇佣关系是早期资本主义萌芽,李茂是个传统儒派的书生,还会和百姓一起下地耕作,可一日无食,但不可一日无书,更是是传道受业解惑的好老师。马林的儿子元聪,敢为银工出头,受他的影响很大。唐泛促成了李茂开私塾教银工孩子读书识字的美事,本质上,是雇佣者对于被雇佣者的安抚,孩子交给老师管,让被雇佣者安心劳动,无后顾之忧。

  而在家庭教育里,冬儿的成长监护人是隋州和唐泛。唐泛是个浪漫的文人,而且具有平权意识,在发现冬儿有着惊人的记忆力以后,主动教少女读书识字谈风月,还让她参与案件调查,不是把她当做工具人,而是提高参与感。隋州是春风化雨地教冬儿明是非懂珍惜,所以冬儿很幸运,所处的是一个女性该有的正常成长环境,这已经是极大的幸运。

  唐瑜带着澄儿还在前夫家里的,她对孩子的教育是没有话语权的,澄儿背不出诗句会被前夫狠狠地责骂。而到她和离以后带着孩子在没人的隋州家生活的时候,澄儿作为一个单亲的孩子被孤立被排挤。唐瑜隐忍的性格会影响孩子,孩子懂事,说不能打架,会给家里添麻烦(还是深受前夫教育之毒),也不会把自己在外面受到的霸凌告诉家长,让家长担心。(唐泛那个跳脱的性格是怎么养出来的,难道真的是听他爹唠叨出来的?)。这时候老裴出现了,他教澄儿面对欺负用点穴还手。后期澄儿练字想糊弄过去,也是老裴出手,不行,重新写。不讨论对错,这些都是很典型的中国式教育。

  本剧中还涉及了太子储君的培养,不仅要靠帝王之师,还要靠自身内外兼修,要让君父满意自己对朝局的见解,又不能让他有被取而代之的威胁。

  而不同民族之间的文化也需要交流,朵儿拉和唐泛的月下对话,虽然那时还是言语不通,但是两个人在用心交流,后来朵儿拉就闭关学习用汉语吵架的本领,而且她的汉语是慢慢进步的,比较有意思的是她第一次在公共场合开口说汉语是和隋州吵架,用的是最简单的话。高义将军在瓦剌生活的三十年里,除了帮瓦剌带兵打仗,就是教授瓦剌高层的孩子汉人文化,而他的愿望是让这些学会汉人文化的孩子成为大明瓦剌相互信任和联络的纽带。

  四、探春:我但凡是个男人。

  探春说:“我但凡是个男人,可以出得去,我早走了,立一番事业。”

  成化十四年,作为耽美小说改编的的电视剧,最为耽美受众不能接受,而我却认为是最优秀的一点是,主创把女性在这个世界里的参与度提升到最大高度,就是给女性角色加戏,让她们和男主们发生羁绊和纠葛。加的也不是无理取闹的注水戏码,而是从明朝的时代背景出发,认真刻画了女性分别在家庭,江湖,皇室的生存状况,又给予了极大的人文关怀。她们温柔,或活泼,或自由,或有主见,或侠义,美得活色生香。

  冬儿把命牢牢地握在自己手里,面对要被卖到青楼的命运主动向唐泛求救。本是将门之女的余秀莲,余三小姐,面对包办婚姻还是可以调动自己最大的积极性,看自己的未来夫君合不合心意,嫁就要嫁盖世英雄。温柔恭顺,一心相夫教子的唐瑜遇到老裴以后能渐渐通晓医理,成为大夫老裴的得力帮手,连老裴都忍不住敬称一句“唐大夫”,有一种职业女性的意识萌芽。唐瑜遇到老裴以后的改变

  草原精灵朵儿拉是个真性情的女子。为执念等候心上人,铁市马行自力更生。游牧民族,天性自由豪爽,重情重义。唐泛评价朵儿拉,开心的时候就笑,不开心的时候就拿鞭子打架。她的心上人是三年前表面失踪背地里却进宫做了细作的阿拉斯,也就是丁满。他只给朵儿拉留下一件斗篷,生死未卜。朵儿痴心寻找,却和唐泛不打不相识,成为欢喜冤家,当然这里面有没有爱情的成分另说。有些感情,非要用爱情来定义就会很俗。朵儿拉知道唐泛手无缚鸡之力,唐泛每到一处便会跟随。

  唐泛下放通州的时候,她面对唐瑜被前夫坑了孩子,她怒气冲冲挥着鞭子要去教训前夫的时候说:在我们草原上孩子都是抢来的。云和的时候住不惯深宅大院,又和乌云跑去开羊汤店。她和唐泛说,开店赚钱养牛羊买宅子是可以用来收留哪天被隋州赶出家门的他的。其实朵儿拉只看到看隋州表面凶巴巴的,其实他是永远不会赶唐泛出门的。青歌作为李子龙的细作,想和朵儿拉交朋友,说的是不希望朵儿拉嫌弃自己是青楼女子的出身,朵儿拉一句“在我们草原上从来不会在意雄鹰出处”,确实是女中豪杰。其实剧里未交待了朵儿拉的身世,但是看乌云和铁市众人都唤她“阿哈儿”,意思是老大,猜测也是属于瓦剌贵族。

  窃取皇室冰窖的冰转入黑市买卖的金三爷,实则是女扮男装劫富济贫乐善好施的活菩萨金三娘。她们金氏一族原是前朝皇室工匠,忽必烈兴建大都城,先祖奉命设计承建大都城地牢,建成即丧命。还好修了一条密道已做逃生之用,金氏幸免于难。到明朝地牢被改建成冰窖,密道秘密也在金氏后人中流传下来。到金三这一代,家中没有男丁,自小便当做男孩养大,成年之后金三知道了此秘密,因此才想出了窃冰之事。三爷明辨是非坚持本心,金句是:咱们干的事,那是偷坑拐骗,捞偏门,不积德,不多做点善事,有命挣钱没命花,把钱散给穷人,那是积德。隋州唐泛因此放过她一命,也结了善缘,金三娘后面又帮了他们。

  青歌的父亲犯了律法,其实是得罪权贵,而家道中落,自小做了官奴,又被卖来卖去,在教坊司辗转。在欢意楼,唐泛帮青歌解了土大款骚扰的围。唐泛的平权意识很强,一直都是非常尊重遇到的女子(当然余三是第一次见面就把他教训了一顿,心中生气才说是疯婆娘)。他替青歌解围的时候,自我介绍是在下只是一个穷困潦倒的书生,而没有自报官职的优越感,也能说出青歌姑娘是人不是物,这点上是有些类宝玉。青歌遇到这样真诚的人,心存感激,并在不断地接触中了解了唐泛的理想和品格。青歌孝顺,胆大心细,能力很强,所以甘愿变成了李子龙手里的刀,为父报仇。而自古侠女出风尘,身如蒲草四处漂泊的她受到唐泛的尊重和温情,这也是她回头助皇帝解围的原因。

  哪怕如崔妈妈这般的妓院老鸨,而剧中没有穷凶极恶逼良为娼的情节。编剧刻画的她是一个武功高强,黑白通吃的江湖生意人。欢意楼表面富丽堂皇,其实是暗潮涌动,却被她尽收眼底。这样的设定让我想到龙门客栈的风流老板娘金镶玉。她是汪植的人吗?不是,本质上是你帮我,我帮你。崔妈妈忍得下客人闹事羞辱,抠抠搜搜地借钱给汪植补辽东军饷的亏空,也能一掷千金买个花魁回来,更能容的下李子龙聚众策划谋反。最后选择来救汪植,说是小池子通知的,其实这何尝不是生意人的投资?

  固安生在帝王家,儿时是高高在上的长公主,却成为皇权争夺的受害人。遇到王宪以后,她并没有因为王宪痴呆的表象而嫌弃他。帝王之女眼界不是一般的开阔,她懂王宪的木鸢飞天梦,懂王宪的才华和价值,愿意男扮女装留在王宪身边帮他完成理想,对王宪设计的东西来龙去脉一清二楚。她是真的爱他。因为她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为了复仇不惜伤害百姓,最后还是被王宪的爱感化,乘上装满火药的木鸢,双双殉情。其实我觉得她在救出王宪的那一刻,应该也已经放下仇恨了,只想和王宪一起隐姓埋名过普通人生活,但是世间容不下他们了。

  五、无人有错,众生皆苦

  刘和平说过:“我们在写历史题材的时候,一定要自觉地知道,我们笔下的这些人物,他们都在那个特殊的历史时期承受历史,而非创造历史。简单地写他们创造历史,反而会流于表面,没有一个人或者一群人我们在后世评价他们的时候可以说他们创造了历史,事实上只是历史已经进入那个阶段,需要有人来承受它,完成历史的转型。再往下说,我特别反对说,哪一个人,哪一群人,哪一个阶层的人,就能改变这个世界甚至世界的意志。改变不了,唯一值得推崇和歌颂的最伟大的精神,是一种承受的精神。”

  成化十四年里的每一个人都是在承受历史,唯一一个想要创造历史的人是李子龙,然后他被承受历史的人们打败了。

  在成化十四年编剧的笔下,每一个在承受历史的人都站在自己的立场上看问题。而观众作为上帝视角,不免加入自己主观的感受。

  最具争议的莫过于唐泛,这个几乎串联起全剧所有剧情的核心人物。他的性格相对于原著人物更加跳脱更加现实。对原著唐泛赞不绝口的人看到电视剧时,心中充满了落差,由肯定变为了否定,受不了就提前退场了,并且认为这是一次极其失败的改编。事实上,直到35集,当我们从成化十一年的那场大爆炸窥见到唐泛的政治理想时,心境多少从否定转变到否定之否定,即对唐泛是一个螺旋式上升的认识过程。

  而唐泛本人也在那一次大爆炸里完成了对自己人生走向的哲学性思考。跪在太学门之外的唐泛等候皇帝对于殿试名次的宣布,一学子向唐泛投来羡慕的目光,唐泛心中对于殿试第一平步青云也是胸有成竹,这即为肯定;得知落榜的唐泛马上用想吃“醉香楼的双鸭”掩饰心中的失意。醉香楼里寒窗苦读一朝得志的众学子把酒言欢,畅想未来。轮到唐泛的时候,他拿着鸡腿很无奈地说着:都夕死可矣了,还谈什么将来。这时候的唐泛有了短暂的迷茫,他觉得读书时许下的辅佐圣上的宏愿因为朝中势力的斗争纠缠落空了,百无一用就是他这种无背景的书生,他该何去何从呢?这即为否定。

  接下来发生了一场毁天灭地的大爆炸。高高在上的天子被权臣蒙住了双眼被捂住了耳朵,听不见看不见这众生皆苦的惨相。可是从废墟里醒来的唐泛看到了,所以他做了天子最急切想做的事,安抚灾民,给他们分发吃食,并把自己放在最后考虑。也从这一刻开始,唐泛有了新的目标。“一头走不通,就走另一头”,即脚踏实地,事无大小,从中获得历练即可。这即为否定之否定。

  于是他又在翰林院坐了几年冷板凳。当他正式进入我们视线的时候,他不过是一个咋咋呼呼毫无风度,见到尸体会吐的顺天府从六品推官而已。

  普通人面对自己肩负的责任而感到力不从心的时候,总会表现出有对自己无能的愤怒,这种情感会变成刺多少误伤到他人。唐泛无法从海量的案卷里获得自己需要的信息让老裴用银针提神变得暴躁。老裴面对唐泛朵儿拉所中之毒束手无策,精神崩溃坐在地上撕医书。唐泛看到朵儿拉和阿拉斯被博浪炸的尸骨无存,哭着质问自己:“我算什么推官,破不了案,还害朋友死了!”也质问隋州:“锦衣卫是怎么当的,连一个朋友都保护不了?”这句话何尝不是隋州在自己质问自己呢?毕竟梦里也是唐泛化身心魔在质问他:谁也救不了,因为你就是个灾星,无论你到哪里,都只会给别人带来灾难!而观众看到只会说看啊,唐泛又在推卸责任呢!

  历史的车轮滚滚,每一个人都无法置身事外。

  反贼之子汪植自小被送进宫中。某一天小汪植坐在角落里想念娘亲而哭泣,遇到了沉浸在失子之痛的贵妃。菩萨姐姐把这阴暗深宫里唯一的光带给了他。十四岁的汪植奉旨来查看爆炸现场,满目疮痍中他眼神里尽是茫然和悲伤,此时背景里一个小孩子在喊自己已经昏迷不醒的娘。汪植收了小乞丐们作为西厂的眼线,这也不是完全把他们当做工具眼线,是将心比心的补偿。汪植的千纸鹤,鸡缸杯都是娘娘所教所赠。娘娘让他照顾好陛下,为了报恩他惊人的成长速度让人心疼。西厂成立的时候,他才16岁。

  马市复开,汪值面对朵颜三卫巴结他而献上的一只做工精巧的蛇,开玩笑地说自己当时应该说是属马的,吓得人家不轻,以为拍错了马屁。汪植在公元1478年才17岁,属蛇的。很多时候我们都会觉得他是一个无比出色的政客,还有为国为民的雄心壮志,甚至比唐泛隋州更让人安心,可是都忘了他才17岁。

  大明和瓦剌连年征战不休,隔着的是深重的民族矛盾,哪怕是小打小闹,战争的留下的伤痕难以平复,幸存和伤亡的背后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隋州戍边三年,经历过战争的残酷,时不时会做同袍战死的噩梦,患上了严重的战后创伤综合征。一样是退役老兵,隋州从军完就入职锦衣卫了,继续建功立业。李氏兄弟就没那么幸运,他们戍边八年,回家发现爹被害死,田地被占,报完仇走投无路,只好干起打家劫舍敲诈勒索。他们会把抢来的钱分给战死疆场或者身患残疾的同袍及他们的家人。他们给儿子死在战场的老伯劈柴,老太太在屋子里哭着“他们都能回来我儿子为什么回不来”,他们没拿钱就默默走了。

  隋州代表执法者去李氏兄弟那里卧底。李氏兄弟却当他是真兄弟了。他们安慰一直被噩梦困扰的隋州,说那是“同袍托梦”。一群天涯沦落人围着篝火唱边军谣,畅想着金盆洗手以后的美好未来。最后他们还是都死了。

  阿拉斯,是一枚为了破坏瓦剌和大明平衡而实现瓦剌内部夺权的棋子。还是大爆炸,原本要进宫的细作丁满意外死亡,阿拉斯顶替丁满的身份入宫做了太监。踏入宫门时的那回头一望,这一生便望到头了。

  塞上牛羊空许约。朵儿拉,作为阿拉斯的恋人,如花的年纪却要被卷入这一场纷争,枉送了性命。当然朵儿拉在和唐泛隋州的相处中明白了战争残酷。隋州和朵儿拉是站在民族矛盾对立面,唐泛站在中立面,而在他的强制干预下,隋州和朵儿拉进行了和解,成为了真正的朋友。朵儿拉拒绝帮阿拉斯送情报并质问他,因为她的内心也渴望和平,不想大明的朋友伤心。最后她选择保护唐泛,和阿拉斯双双殉情,是一个少女深明大义做出的勇敢抉择。

  故事往前推三十年。高义为了保家卫国和他盲婚哑嫁的夫人分开了,并在土木堡一役被俘。夫人困在贞节牌坊的枷锁之下痛苦万分,和人私通珠胎暗结,那男的离开了,而夫人纠结再三选择将这个孩子生下来,此后余生有所慰藉。

  唐泛早已表明立场:可怜万里关山道,年年战骨多秋草。

  明朝的官妓制度让多少豪门闺女沦落风尘,受尽凌辱。今人只看到她们和文人骚客的风流韵事,却听不见“千红一哭,万艳同悲”的真实心声。想要和命运抗争的冯清姿最终还是和她的情郎一起殉情,替代清姿的花魁之位的青歌何尝不是因为父亲犯事而连坐,辗转红尘,在这青楼受尽白眼。唐泛和欢意楼姐妹个个交好,连高义看了都忍不住骂一句“斯文败类”,说明在士大夫心里和青楼女子交好的读书人也是被鄙夷的,本质上还是看不起青楼女子。而且唐泛能从这青楼救下的女子也只有一个冬儿。

  六、看斜阳,照大地阡陌,从头转

  大明王朝1566里引入的一个概念“媳妇”。第十七集里,嘉靖问吕芳胡宗宪像谁时,吕芳说:“他就像个媳妇。上面有公婆要孝顺,中间有丈夫也得顾着,底下还有那么多儿女要操劳。辛苦命,两头不讨好。”大明王朝1566整体的基调特别的悲壮憋屈,剧里描写的好人和坏人都不是单纯的好和坏,各有各的难处,而胡宗宪无疑是最难的。

  那么汪植在权力漩涡的位置是不是也可以用“媳妇”来定义呢?成化十四年的基调是青春轻快,汪植的“苦情媳妇感”又被消解了,他更像一个“儿子”。儿子的自由比媳妇要大很多很多。汪植的宏愿是“陛下身体康健,贵妃长命百岁,大明国泰民安,百姓幸福安天”。贵妃把痛失爱子的遗憾补偿给了汪植,汪植知恩图报,为了不让贵妃伤心烧掉了指认万通是拐卖案主谋的账本,并且对万通处处手下留情。“丈夫志不大,何以佐乾坤”是他想为皇帝和大明做出一番贡献的志向寄托,为了查案,汪植还要做唐泛的保护伞,唐泛触犯皇帝逆鳞的时候要哄着皇帝。面对猜忌,他又不得不为自己留好后路,比如让假汪植为自己去死向皇帝表明忠心。本剧中最具“苦情媳妇感”是马林,一如1566的沈一石,一个爱子心切,没有权力却将自己的生意和政治挂钩,最后退不可退,结局悲凉。

  相比之下,唐泛要现实聪明得很多很多。他两次拒绝皇帝的委任,一次是出任云和,还有一次是刑部尚书,都是出于他不愿意成为政治斗争的牺牲品的考虑。青歌父亲刘清何尝不是接受高官任命的唐泛下场呢?唐泛一心为百姓做实事,不贪污受贿不结党营私,懂得用舆论让皇帝妥协。皇帝是想做一个“明君”,所以他一定不会为难一个呆在在小泥潭里扑腾的小官,发怒也只是面子上过不去了。唐泛不是不可以死,而是要死的其所。

  即使是被君臣夫纲思想禁锢思想的封建王朝,和李子龙是选择“救一而杀百万还是杀一而救百万”的辩论里,唐泛知道每一条人命都是有价值的,是不能用数字衡量的。这个和1566里站裕王一派的清流们为了斗倒严党不惜牺牲浙江百姓又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而在被李子龙误导他拥有能制定规则的博浪以后,唐泛的选择是救“百万人”,这其实是继承了孟子所说的“民贵君轻”思想。

  有人说,以唐泛为主线的探案过程一点都不刺激,无论是从杀人手法的脑洞还是涉及法医的专业知识。这是对的,因为到剧情后半段基本上还都不死人了。唐泛最厉害的是归纳总结,抽丝剥茧,层层推理,这个和他的人生经历也有关系,没有无缘无故就会仵作验尸手段的道理,学医也要好多年临床经验呢,我们的文官唐泛是不会开金手指。为了突出唐泛的人设,所以本剧的道具里有很多卷宗,能给镜头的卷宗基本上就是和断案有关的信息。本剧的断案套路是下官洗冤——中官洗僚——上官洗国,和大宋提刑官,少年包青天一脉相承,不过大宋朴实专业,少包异想天开,但是中国古代推理断案的背后永远是人情和家国,这点没变。破案道具考究,凡是出镜的卷宗均具有破案信息

  相比于唐泛,汪植的入世,隋州从开场就是一个已经出世的人。隋州优越的家世让他可以在权力斗争中更加超然。除了是战争的受害人,他还是执法者,法为主,情为辅的思想,贯穿了本剧中他所有的执法过程,而且后期变得越来越有人情味。隋州是黄景隆口中见过众生的人,善良悲悯,沉浸烟火,为众生的喜而喜,为众生的悲而悲。而黄景隆说的是等你也失去所有人生挚爱看你还能不能相信天理和公道。事实上隋州亲眼目睹同袍的死去,一个人活下来,内心愧疚不安,他自我救赎的方式就是用法作为准则努力护住每一个人的性命,而没有像黄景隆一样走向另一个极端。

  17岁的汪植是很现实的人,他的困境和挣扎是实实在在可以看到的。

  22岁的唐泛是现实和理想交织在一起的人,不理解他的人放大了他的现实。而理想也因为现如今污名化儒学鲜少为人所理解。

  30岁的隋州就是很理想的人,悲天悯人,就是我们常说的圣父。

  用这样三个人的视角来展示一个逐渐走向高度封建专制的王朝,而对应的万通万安尚铭这三人代表着封建王朝的弊端。结局还是勇士打败恶龙,很容易让人产生“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的错觉。但其实整个剧看下来充满的是“看斜阳,照大地阡陌,从头转”的无力和惋惜。

  围绕着三位男主认真刻画的众生相,都是历史的承受者,而大结局选择这些来自社会各个阶级的人一起救天子,也是在暗示“历史是由人民创造的”的历史观。有人评价大明王朝1566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而我在《成化十四年》里看到的是青年编剧向经典致敬的赤子之心。

  后记:

  我一直觉得IP粉和路人观众在看待IP改编的时候有不可调和的矛盾。IP粉哭着说自己的白月光被毁了,然后就看到了他们宣泄情绪到处霸凌的嘴脸。毕竟也没几个人愿意关注所谓成化原编剧闹署名的后续。

  电视剧《成化十四年》表现出的是比杰克苏套路更高级的一些追求,而让一部分观众不乐意了。事实上,第一集的节奏紧凑,引出的隋唐汪三个人,时代背景,和贯穿全剧的余家线,继而进入双尸案,将两个案子合并到一起,删掉了原著里冗长无聊的宅斗推理部分,而是强调了前人种树后人乘凉导致的手足相残,以及贵妃盛宠造成东宫太子的生存艰难,以及主人公在追查真相时的精诚合作以及价值观冲突。 只要一部剧被设置为耽改剧,那么它的全文只应该围绕三件事,双男主的撒糖环节,不符合人物逻辑时代背景的杰克苏,按照背诵原文式的情节设定,除此之外,与异性角色互动的情节统统cut,人物方面除了杰克苏受和忠犬攻,所有添加的复杂性都被称为是“魔改”和“毁人设”。 小说确实写的一般,很多时候让我觉得作者是随便写写也让读者随便看看。最可笑的是,有人说案情平淡了些但是豆瓣评分挺高的,我都忍不住笑了,这确定不是吃了小众耽美红利吗?

  电视剧《成化十四年》对抗的是手眼通天的大男主杰克苏,对抗的是耽改女主只是过审工具,对抗的是“只看xx”的碎片式观影。没有值得网络疯传的快餐金句,而是要结合语境才体会其中深意。我一个史盲能看出来布景道具很用心,贴不贴合朝代不知道,但是很贴人物。它的探案绝对担得起“草蛇灰线,绵延千里”,没有上帝视角,从来都是从已知推向未知。成家班的武术指导,一招一式是江湖侠气,甩了很多打着武侠剧旗号却喜欢慢镜头转圈圈的几条街。

  可是你没办法来让观众坚持35集看到一个聒噪的男主角有自己的坚持和理想,甚至在47集他还在犯错;你也没办法让小妹妹懂什么叫论语里的理想和浪漫,那是一个倔强的老头给中华留下的精神财富。

  成化稍微让我看到我国影视行业的一点希望。一群尊重女性的主创,一群敢于表达思想的主创,一群愿意致敬优秀古装影视剧的主创。非要说哪里有败笔,就是平台媚粉自我阉割删掉了一些铺垫情绪和逻辑的戏份。希望宝贝编剧们以后可以有自己的作品。我都没好意思吹格局大,只能说青年编剧有这样的眼界和胸怀,我朝影视剧还算有救,他们只是缺机会而缺发挥空间而已。

  糊的方式有很多种,能糊成这样也是为此一家了。本质上是受众定位出了很大的问题。

  成化想表达的东西太多,而观众能接收的太少。

  一句忠告,迷恋IP终究被IP反噬,求糊得糊,糊得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