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地球最后的夜晚》不只是“跨年一吻“这么简单
原标题:《地球最后的夜晚》不只是“跨年一吻“这么简单
正所谓"一千个读者心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电影类型的意义和价值往往超出电影本身。《地球最后的夜晚》定位在文艺片的领域,这便意味着它与纯粹的商业化电影是存在这几大差别的,其普众性是弱化的。
影片看似零散、片段化的叙事,其实很鲜明的分为两大部分。第一部分以2D的形式呈现了男主角罗纮武在现实生活中对于神秘女子万绮雯的追寻;第二部分以3D的设计带领着观众进入罗纮武的梦境。
王晓华在《身体诗学》里谈到:"道路是最原始的诗性意象。它是起点与中途,过程与目标,生长与衰落"。
在贵州的凯里,阴雨连绵的湿漉画面感让人真实的融入了南方布满苔藓的小城。罗纮武摸索着记忆的碎片,沿路追寻着神秘女子万绮雯的踪迹。
在某种情况下,《地球最后的夜晚》与毕赣导演的处女座《路边野餐》的创作思路有部分的重合。《路边野餐》以四十分钟的长镜头在蜿蜒崎岖的山路、潺潺流淌的河流、淳朴复古的村落进行人物追踪;《地球最后的夜晚》的第二部分,则用手持跟拍、无人机跟拍等方式追踪着罗纮武的梦境,深邃的洞穴、长长的滑轨、淳朴的乡村,破败的原野,通过长达一小时的长镜头塑造了有一种具有超现实感的幻境美。
作为新人导演毕赣的唯一两部作品,两者虽然有着相似的艺术韵味,但表达方式截然不同。毕赣说:"《路边野餐》是非常客观的,他是在重逢和告别,而《地球最后的夜晚》则是主观的,因为是在他梦里面的。"的确,《地球最后的夜晚》所塑造的具有"独特气质"的梦境探索,是一次罕见而抓住人心的旅行。
毕赣的"特色艺术如果说贾樟柯是一位"写实"的导演,那么毕赣的电影创作则是在"写诗"。
毕赣摈弃俗套的线性叙事和因果逻辑叙事,运用光影、色彩、声音等元素创造出一个"诗意美学"的世界。在他的作品中,观众不需要耗费精力去"看懂",而是自然而然的陷进了一场美轮美奂、灯红酒绿的视觉盛宴。
作为新晋导演,毕赣常常被拿来与贾樟柯、王家卫比较。
毕赣的作品具备着贾樟柯的回归故土,蕴含着王家卫的色调表达。但又将贾樟柯电影里的现实生活诗意化,把王家卫电影里的都市繁华转化为乡土情意。
《地球最后的夜晚》以贵州凯里为故事的发生地,小城人物罗纮武在追查凶手左宏元的过程中,被凶手的情人万绮雯利用。但当这位神秘的女人忽然消失,她成为了罗纮武所有的回忆和梦魇。
影片在罗紘武的寻找之路中,间断性的穿插着他与万绮雯的爱情经历,雨天的默默跟随、工厂水池的秘密幽会、影院的亲密交谈,细微之处,彰显情意。
迷离混乱的情愫,诞生于土壤又想要逃离的欲望,纠葛在潮湿过往,徘徊在小城留存的爱恨,都成为了《地球最后的夜晚》留存在观众心中的深深韵味。
视听语言的微妙设计
摄影作品往往会借助于色彩语言的发挥来烘托角色的内心世界。
在《地球最后的夜晚》中,色调时而晦暗,时而斑斓。墨绿色的长裙、红艳的美甲、琥珀似的黄光、雨落的幽蓝营造出了一种昏昏沉沉、琉璃迷幻的意境世界。墨绿色的长裙似乎是女主角万绮雯的意象象征,在画面中,一席墨绿长裙看似扎眼,实际上使观众对于万绮雯有了更加着重的印象,增添了她的神秘感。
长镜头作为一种影视艺术的表现手段在展现完整现实景象方面有其独特的优越性,体现出一种写实的精神和对被摄对象以及观众的尊重观众面对长镜头可以自由地进行审美判断,发挥自己对影视作品中某一事物的思考和评价的主动性。
在影片后半部分的梦境中,男主角罗紘武似乎跟随着"上帝视角"的指引,进入到了一个深深的隧道,在隧道的洞穴中极其超现实的遇到了一个男孩。随着男孩的指引,他坐上了下山的索道。
索道上的长镜头拍摄,是影片的点睛之笔。当人物被固定在一个特定的位置无法活动时,声音便成为表达场景细微变化的重要因素。随着跟镜头的移动拍摄,画面的声音由喧嚣的山顶渐渐变得安静,四周呼呼的风声渐渐强烈,在缆车即将到达山下时,画面重归喧嚣。此处声音的处理营造出了真实的环境感,使观众感受到了罗紘武情感的过渡。
《地球最后的夜晚》零零星星的表达着感人至深的小众浪漫。不是轰轰烈烈,而是慢条斯理;不是浅显易懂,而是意蕴深沉;摈弃俗套模式,选择别出心裁。毕赣以他独特的艺术思维塑造着自己的心灵世界,以他自知却不明确的表达,给予观众意味深长的思想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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