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界三震击——御宅族人人喊打的历史

  摘要:如今我们经常可以在群聊里或者是日常调侃里听到这样一句——死宅真恶心。大部分的人可能只会把它当做是一句玩笑话。但是在20世纪90年代的日本,这句话完全没有在开玩笑的意思,御宅族(OTAKU)真的在大多数日本人眼里就是应该人道毁灭的废物。这是因为在八九十年代的日本发生了几件事情,重创了游戏动漫行业,动漫一时间成为了“毒害日本青少年的大毒草”。业界将其中最有名的三件事称之为“业界三震击”。

  关键词:日本 ACG 御宅族 动漫 业界三震击

  1.177事件——成人游戏第一次进入国会讨论

  其实177不仅仅代表了DB-SOFT公司在1986年发行的成人游戏《177》,同时也暗指了日本刑法当中的第177条——“以暴行胁迫13周岁以上女性进行性交等行为,属于强奸罪,处五年以上有期徒刑;奸淫未满十三岁的女子的,亦同。”

  游戏《177》的故事非常简单,上半部分是主人公在夜色中追逐一个女郎的动作游戏,下半部分则是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成人游戏过程。但是这在1986年引起了全日本的轩然大波,因为它对结局的设计:如果你追上了女郎,那么会出现日本刑法第177条的内容,同时游戏结束(bad ending);但如果主人公没有追上女主,那么结局将会是二人成功结婚(good ending)。

  在发行之初,该游戏只是当时日本游戏界无数成人游戏的其中之一。但是在1986年10月21日的众议院结算委员会会议上,公明党的草川昭三议员在第169次发言中以该游戏为例子并且指出,“实际上小学和初中学生将会游玩该游戏并且输入‘我已满18岁’。您想要满足他们的欲望到什么境界?”

  事实上,这是成人游戏的管控问题第一次登上日本国会,并且之后引发了社会的广泛跟进。该游戏的销售很快被停止(由于发行商担忧后续被日本政府惩戒和迫于社会舆论而收回了初版游戏),但与纱织事件不同,如今的互联网上仍可找到此款游戏。(可能有人私自发行了可下载的版本。)

  《177》是第一款登上日本国会并且被议员批评的日本游戏。在这件事情之后,社会舆论普遍开始攻击御宅族与动漫爱好者,不少媒体也认为“这种游戏会让年轻人漠视法律”。“这种游戏危害了社会”。这款游戏在被强制收回之后,反而身价大增,在古玩市场里的价格与日俱增。游戏发行公司DB-Soft被重创,并在三年后正式退出游戏界,专攻于传统程序发行。177事件可以说是给日本游戏业界提了个醒,但是业界并没有重视,觉得是一个“偶发事件”。正是因为业界的漠不关心,为五年之后的纱织事件埋下了伏笔。

  2.宫崎勤事件——“御宅族都该死!”

  如果说什么事件让动漫宅的声誉一落千丈的话,那么宫崎勤绝对是不二功臣,在他之后,御宅族在日本成为了彻头彻尾的"懦弱的性犯罪者"的代号。

  宫崎勤事件,日本警察厅的正式名称为“警察厅广域重要指定第117号事件”(警察庁広域重要指定第117号事件),日本《现代用语的基础知识》年鉴则称为“东京?埼玉连续幼女诱拐杀人事件”(東京?埼玉連続幼女誘拐殺人事件)。

  这是1988-89年间在日本埼玉县、东京都连续发生的恶性谋杀事件。案中罪犯宫崎勤(1962年8月21日-2008年6月17日)先后绑架、威胁,伤害及杀害四名年纪介乎4-7岁的女童。他幻想吃掉女童后会令死去的爷爷复活。1989年宫崎勤因伤害他人身体与谋杀而被捕。2008年6月17日宫崎勤在东京拘置所被处以绞刑。多年来他未曾向受害人家属道歉,反而向治疗师说:“请你告诉全世界,我是一位好人。”

  对于死刑执行的拖延,其实是由于鸠山邦夫前任的法务大臣的宗教信仰为佛教,导致在其任内积压了将近100个死刑案件没有核准。在鸠山邦夫之后情况有所好转。

  由于警方之后在宫崎勤的家中搜查出了幼女色情动画录像带与杂志,接着有记者放出了相关画面,社会上对于御宅族的口诛笔伐如潮水般涌来,日本动漫产业受到重大打击,曾一度一蹶不振,直到1995年《新世纪福音战士》播出后,日本政府意识到动漫爱好者的经济效应,动漫业才开始恢复。

  事实上,宫崎事件后,日本法律并没有对保护儿童性犯罪此作出什么对策。这和日本人对法律的观点有一定的关系。但近年来日本对性犯罪和开始修订法律。2004年提高了强奸罪的量刑等级;2006年,又规定色情动画不允许以儿童为主角进行制作。

  2004年11月17日宫崎事件被重演,奈良市发生女童被杀事件,称为“小林薰事件”。该事件中受害者被杀害的方法被发现与日本最著名BBS——2ch上的著名动漫画作品《库洛魔法使》版面的某讨论相似。儿童性犯罪问题再次成为日本人关注和思考的焦点。不过逮捕嫌犯后证实与2ch无关。

  3.有害漫画骚动——ACG行业的规制

  有害漫画骚动(日语:有害コミック騒動/ゆうがいコミックそうどう),是指日本一些民众在1990年代初对被视为带有“猥亵”成分的特定“有害”漫画作品进行禁止其传播、销售、阅读的一场运动,以及之后各界不同阶层对其产生的一系列的支持、争议和反制。事实上,这些争议和处理措施在1989年就开始了。

  1991年,众议院及参议院采纳民间团体呼吁立法规管“有害漫画”之情愿,日本各地方开始修改当地的青少年保护育成条例。

  1994年,矢岛正见及山本功发表论文,认为东京都的有害漫画运动虽然看起来是草根运动,但分析后实际上更像是警察及行政部门幕后主导的有组织运动。

  4.纱织事件——计算机伦理委员会的成立

  自1982年第一部日产成人游戏《萝莉塔野球拳》(ロリータ野球拳)在PC-88平台上发布以来,日式成人游戏便开始成为游戏市场上的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在80年代后期16色显示器开始普及后,成人游戏的画面开始变得越来越华丽。由于当时的日本游戏界并没有关键部位马赛克的相关规定,因此这些游戏在提升画面精细度的基础上,同时在那些少儿不宜的部分加大力度。

  为了吸引眼球,80年代的日本成人游戏常常使用奇怪的卖点来吸引相关爱好人士的购买,例如1983年发布的《道镜》便是让人十分摸不着头脑的历史故事改编成人游戏。而受70年代洋娃娃风影响,于1982年发布的《Lolita》以其清纯萝莉的造型获得了市场的青睐。而之后《天使们的午后》(天使たちの午後)的成功则更加确定了萌系成人游戏的市场欢迎度,受到后来者的广泛效仿。客观上来说,这一类萝莉风游戏为现在萌系galgame成为主流奠定了基础,但由于当时游戏行业普遍缺乏监管,像《萝莉塔综合征》(ロリータ?シンドローム)这样十分重口的作品在市场上流通,也为纱织事件埋下隐患。

  1991年10月18日,由FAIRYTALE制作的R18游戏《沙织 -美少女们的贵府-》(沙織 -美少女達の館-)发售。该游戏的内容即使是在现在都称得上劲爆,再加上当时的游戏界没有强制加马赛克的条例,该作品一经发出就收到了各路成人游戏爱好者的广泛好评。由于这部作品在青少年中的知名度也很高,一些青少年便开始谋求利用特殊手段来获得该游戏。

  1991年,京都府的一名男高中生试图从游戏店中偷取这款游戏,并在之后因被该店店员发现而被捕。警方在进行调查期间发现这一游戏内含大量色情情节。由于此时有害漫画骚动正在轰轰烈烈的进行中,日本媒体积极跟进这一事件,引发了社会对于色情游戏的强烈谴责。

  同年11月25日,京都府警方宣布将对这部作品的发行商、持有公司、母公司和售卖该游戏的店铺进行全面搜查。之后该游戏持有公司的总裁和发行部部长被以日本刑法第175条名义(即持有及贩卖淫秽物品罪)逮捕。同一公司发售的其他一些成人游戏也被封禁,其中只有部分在一段时间之后被修改后重新面世。这款游戏也是少数目前在互联网上无法获得的游戏(事实上在日本传播可能违反相关法律。)

  1992年4月,由于本事件,日本电脑软件协会首次以官方名义宣布将对色情描述软件进行规制并颁布销售条例。

  1992年7月,宫崎县修订的《青少年保护育成条例》将GAINAX的作品《电脑学园》定性为有害书籍。

  1992年8月,计算机软件伦理机构成立。该机构开始对软件进行“18禁”、“全年龄级”等分级,同时也规定游戏中色情情节在售卖时需要打码,成为了第一个对成人游戏进行自我审查的规定。

  结语

  总而言之,这些事件在很大程度上打击了日本成人游戏的发展。但也是在这个时候,游戏厂商们开始尝试纯爱、硬派、恐怖,牛头人等其他卖点,第一批被称为“galgame”的游戏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

  参考文献:?第107回国会 衆議院 決算委員会 第1号 昭和61年10月21日 No.169

  日本国刑法

  例えば米沢嘉博は「有害」コミック問題のおこりとして1990年6月の新宗教系団体によるキャンペーンをとりあげている

  众议院会议录情报 第122回国会 本会议 第12号.

  参议院会议录情报 第121回国会 本会议 第11号.

  参议院会议录情报 第122回国会 本会议 第9号

  参议院会议录情报 第123回国会 本会议 第24号.

  矢島 正見, 山本 功 「有害コミック」規制運動の展開 犯罪社会学研究19 巻 (1994)

  萌娘百科 纱织事件

  维基百科 纱织事件

  パソコンゲームわいせつソフト 贩売容疑で业者逮捕 (1991-11-25夕刊). 朝日新闻. 1991-11-25.

  一桥文哉『宮﨑勤事件—塗り潰されたシナリオ』新潮文库、2003年9月1日。ISBN 978-4-10-142624-2。

  无差别杀人への抑止效果?宫崎勤死刑执行 读卖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