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好看的仙侠、古言小说?

  类似九鹭非香,酒小七、《天下最二》

  神凤归来,拜与师尊。

  三月三,花朝节。

  百万余岁的仙梧树三万年前终于开花了。又经万年,终结一果。再经三万载,仙果成熟,通体火红,有异香隐隐传来。

  这日清晨,天色尚未分明,碗口大的金莲便开满了仙梧岛的上空。岛上素来高傲,不肯轻易绽放的凤翎花也一路开到了仙梧树下,霎时间,满目嫣红。

  仙梧树下,数千凤族守候再此,皆是神情期盼。

  站在人群当先的便是凤主凤若迟,凤后麓璃。

  二人皆是一头火红长发,穿着绣七彩凤凰的华服,屏住呼吸,一瞬不瞬的盯着那渐渐透明的红色「巨蛋」。

  那「巨蛋」便是仙梧树悉心孕育了三万年的仙果。起初只有一颗栗子般大小,三万载后,便长至成人合抱大小。随着天色渐亮,阳光如细纱铺洒开时,那「巨蛋」慢慢出现如呼吸一般的光影明灭。

  隐约可见蛋壳内包裹着的柔嫩身躯。

  凤后麓璃浑身一颤,猛的抓住了凤若迟的手:「夫君,妾身...好似见到了一个娃娃。」

  凤若迟哑然失语,震惊的盯着那越来越透明的「巨蛋」,半晌才费劲的点了点头。

  终于,「巨蛋」发出了一声脆响,似蛋壳破裂。

  数千凤族的呼吸都在这一瞬停滞了,所有人的视线都紧盯着「巨蛋」,生怕错过了一丝。

  神树仙梧孕育的「巨蛋」里,究竟装了什么?

  下一刻,浓郁的异香充斥所有人的口鼻,七彩霞光从蛋壳间透出,隐约间,一声清越的凤鸣响彻天地。那凤鸣似远古传来,直达灵魂,令得在场所有凤族,除凤主与凤后之外,尽数跪在了地上。

  几个呼吸之后,凤主凤若迟揉坏了眼睛。

  凤后麓璃咬破了嘴唇。

  蛋壳...碎了!

  火红色的蛋壳落在地上,化作一朵又一朵七彩的凤翎花层层叠叠交替绽放,很快便成了一片柔软的花海。而那花海中央,一只通体七彩流光的小凤凰静静的趴着,稚嫩的小脑袋微微抬起,呀呀的叫了一声。

  「七彩...凤凰...」凤后麓璃狠狠捏住凤主的胳膊,惊的牙齿打颤。

  凤若迟短暂的震惊后,一溜烟扑了过去,将那只鸡崽大小的小凤凰抱在怀里,抚摸着它柔软的七彩凤羽,他喜不自胜,忍不住仰天长啸。

  凤鸣响彻天地,震开了仙梧岛上空大片金莲。

  只短短一刻钟,凤族诞生神凤的消息便传遍了海内六洲三岛,一个时辰后,无数仙家纷至沓来。

  凤若迟已经万年未曾如此开怀,众仙家的恭贺让他飘飘然,那数不清的奇珍异宝更让他收到手软,这整整一日,仙梧岛上都可以听到他爽朗的笑声。

  「凤主,仙界已经数十万年未曾出现过神凤,今日,可否让我等一观神凤风采?」蓬莱仙岛无极真人抚着白花花的胡须笑道。

  凤若迟大手一挥,让人抱来了小神凤!

  七彩凤翎花编制的柔软襁褓中,小小神凤懒懒的望着纷纷朝她看来的好奇目光。乌溜溜的眼睛滴溜溜一转,稚嫩的小嘴打了个哈欠。

  「果然是神凤...如此风采,当真绝世。」

  「凤族即将光辉数十万载了...」

  「敢问凤后,神凤是少主,还是公主?」

  麓璃微微一笑,轻声道:「是小公主。」

  关于这一点,她与凤主早早便检查过了。

  听闻这一消息,众仙家纷纷动了心思。可还是被速度最快的天君占了先机。

  他亲携重礼前来道贺,顺便将凤主邀至一旁,几番说笑后,便给小神凤定了婚约。

  天君幼子,身怀烛龙血脉的司曜。

  九千年后,仙梧岛。

  这一日,风和日丽,殒星海平静无波。

  少女坐在栖凤宫最高的观星台上,双手扒着栏杆,一双赤着的玉足懒懒的晃悠着。徐徐海风带着淡淡腥气铺面而来,吹乱了她一头月华般的银色长发。

  「凤曦。」有清冽好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少女扭头,慵懒的面容在看清来人之时,一点点绽放,犹如星夜中绽放的凤翎花,清冷中带着妖娆,妖娆中又透着纯真,直魅惑得让人神魂颠倒。

  她肤色极白,在银发的衬托下更显晶莹。饱满的面颊带着一丝少女的娇憨与无邪,那双碎星般的眸子,轻轻眨动间,便好似星辰璀璨。若单论容色,她已是倾城,再加之那清冷华贵,又带着几分纯真妩媚的气质,直让未来的天君司曜,忘记了挪开眼睛。

  「司曜。」凤曦从栏杆上跳下来,赤着足跑到司曜身边,白嫩的手指轻轻勾起他的尾指,歪着头笑道:「怎的有空来瞧我?不是说天君逼着你修行,近两日都无空吗?」

  司曜的心随着手指一起颤动,有那么一瞬,他犹豫了。

  这时候,观星台上忽然多出一名少女,风姿绰约,艳丽无双。她娇笑着上前,不动声色的将二人的手分开,然后亲昵的拉着凤曦的手,柔声道:「我的好妹妹,莫不是忘了今日是你九千岁的寿辰?」

  司曜的心在见到这名艳丽少女后,渐渐安定,他声音温柔敦厚:「我与凤华在仙梧岛往东一百里的孤岛上,给你准备了特别的庆生宴,今夜...你一定来。」

  凤曦双眼一亮,一手拉着长姐凤华,一手拉着司曜,惊喜道:「长姐和司曜不说,我都忘了!既然是庆生宴,不如把阿爹阿娘,还有大哥一起叫上,再来上一坛瑶台洲的仙人醉,我们一醉方休如何?」

  凤华温柔的握着她的手,笑的有些凉。

  司曜轻轻挣脱了凤曦的手,摇头道:「今夜,我给你准备了一件特别的礼物,只许你一人见到,不能让别人瞧见。」

  那一瞬,凤曦心底甜甜的,乖巧的点了头。

  而后,便是一整日的度日如年,阿爹阿娘准备的生辰宴,她没心思吃,大哥凤湛准备的生辰礼物也没心思拆,只盼着天快些黑,莫要那孤岛上的情郎等的太久。

  满心欢喜的凤曦却是不知,那孤岛上等着她的并不是情郎,而是噩梦。

  夜,终于暗了下来。

  凤曦换上了新做的冰丝长裙,裙摆上密密麻麻绣着七彩凤凰。只一走动,那凤凰便如同活了一般,振翅飞翔,将她身影衬托得格外灵动。

  她本体乃是神凤,度过一片海域可谓轻而易举。若是此时有人瞧见,便可见一穿着白裙,身姿纤柔的少女,踏着海浪闲庭信步,真真美如画卷。

  远远的,凤曦便瞧见了穿着一身金袍,俊美如神的司曜。

  她欢喜不已,三两步便上了岸,尚未靠近司曜,便见凤华不知何时出现在身旁,递给她一盏琉璃杯。

  「好妹妹,你要的仙人醉!司曜特地跑了一趟瑶台洲给你寻来的。」凤华今夜特地打扮了一方,穿着一身火红色的长裙,妆容精致,如同黑夜中一朵绽放的红莲。

  那仙人醉散发着醉人甜香。

  凤曦素来最喜这个,冲着司曜甜甜一笑,她接过琉璃盏,一饮而尽。

  孤岛上,海风肆虐,海浪汹涌的拍打着,发出冰冷的咆哮。

  可是孤岛笼罩在一片金黄色的光罩中,任凭海水如何凶猛,都无法染指孤岛半分。

  湿润的沙土上,凤曦雪白的冰丝裙沾满了尘土,裙摆上那一只只高贵的七彩凤凰也都被沙土蒙了神采。她蜷缩在地,双手死死的抱着头,口中发出一声声痛苦的低吟。

  九千岁的她,从未尝过如此苦痛。仿佛一柄万年寒冰做成的剑,在她身体的每一寸慢慢切割,又冷,又疼,又绝望。

  「司曜...司...曜...救我...好疼...」她细碎的呢喃混合着鲜血从口中溢出,一旁的司曜只静静立着,俯视着,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凤华蹲在凤曦身旁,白皙的手指轻轻撩开她面上凌乱的银发,勾着嘴角轻笑:「我的好妹妹,仙人醉的滋味如何?要不要再来一杯?」

  凤曦艰难的抬起眼皮,看着凤华狰狞的笑脸,眼泪夺眶而出:「长姐...为什么...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

  凤华颇为怜爱的抚摸着她的面颊,低低一笑:「神凤公主,是否听过这世间有至毒之物,名为冰虺!你适才所饮的那杯仙人醉,便加了一滴冰虺的毒液。你放心,此毒无解,我也舍不得我的好妹妹受太大的折磨,待我取了你的神凤血脉,便会立刻送你上路。」

  这番话,直让凤曦心头绞痛,她吐出一口冒着寒气的鲜血,哽咽道:「你...为何...」

  「到现在,你还不明白?」凤华垂眸,盯着那双她无数次想要剜去的璀璨星眸,淡淡道:「若不是你,和司曜成婚的人,应该是我!我是凤族的长公主,凤族最尊贵的公主!你算什么?你甚至不是阿爹阿娘的亲生骨肉,却夺走了本属于我的一切!你凭什么,你有什么资格!」

  凤曦愣住了,她木然的抬头,苍白的小脸神情仓惶。

  她看向司曜,却只见到他冰冷漠然的表情。

  这...不是真的!

  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落,她品尝了苦涩的味道。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打击,让从未经历过风霜的小公主濒临崩溃!她狼狈的朝司曜爬过去,然后如同往常一样,勾住他的尾指。

  「司曜...告诉我...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司曜眼底划过一抹动摇,而后狠狠甩开了凤曦的手。

  「我爱的人,从来都只有凤华。」

  凤曦觉得自己已经死了,大脑一片空白,僵硬的手悬在半空,朝着司曜的方向。

  凤华厌恶她这般模样,便用捆仙锁将她捆缚。然后取出一柄薄如蝉翼的小刀,轻轻刺入她的眉心。

  很快,一滴七彩的血液从她的眉心淌出。

  凤华如获至宝,用自己的灵力小心翼翼将之包裹,放入早已备好的灵玉瓶中。

  一滴...

  两滴...

  三滴...

  .....

  七滴...

  整整七滴神凤精血被取出,凤曦已经萎靡的不成样子。只瞬间,她便从耀眼的星辰变成了平凡的石子。

  似还不够解恨!凤华抬起一只手,手掌上燃烧着血色的火焰。

  「我的好妹妹,其实你这张脸,我也厌恶很久了。」

  话音落下,她如同从前抚摸凤曦面颊的动作一般,轻轻摩挲着她的脸。

  凤曦怔怔的看着眼前陌生至极的两人,张着嘴说不出一句话来。

  霎时间,天空惊雷遍布,殒星海上下起了瓢泼大雨。

  凤翎洲,幽梦仙山。

  清晨的薄雾还未散去,幽梦山上一片迷蒙。不知名的鸟儿鸣声悦耳,莫忧抬头看了看天,又是一个好天气。

  他推开竹门,拇指与食指娴熟一搓,便听的「啵」的一声,指尖便燃起了一簇火苗。

  将火苗随意往灶膛里一扔,又加了些干柴,只片刻便燃起了熊熊烈火。他往锅内加了水,到一旁米缸里舀了一勺冰晶般的米粒,倒进锅内,加了两勺山泉水,几个呼吸间,锅内便传出了浓郁的香气。

  他走到案前,双手一翻,砧板上便多了几棵翠绿色的植物,拿起刀正要切,忽然听到一阵破风声。

  他疑惑的抬头,只听得屋顶「咚」的一声响,给他弄了个灰头土脸,紧接着一只乌漆墨黑的乌鸡就精准的落在了砧板上。

  那乌鸡紧闭着眼,不住的喘着粗气。

  莫忧抬头看了看头顶的破洞,又低头看了看半死不活的乌鸡,俊俏的脸蛋不由得抽了抽。听过守株待兔,可没听过守着砧板待乌鸡的!这乌鸡难道是瞎的,还是残的,怎的这般精准的落在了自己的砧板上?

  他思忖半晌,在炖鸡,烤鸡,烧鸡之间犹豫半晌之后,觉得还是炖了的好。

  他立刻转身拿了一个木盆,准备杀鸡拔毛。

  谁料,他一转身,只见黑光一闪,那砧板上放着的乌鸡,竟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人!一个不着寸缕,光溜溜,脏兮兮,半死不活的女人!

  「哦!」他惊叫一声,连连后退三步。

  不对,是幻觉!难道是昨晚的雷打的太厉害,没休息好,所以产生了幻觉?

  莫忧索性一转身,默默数了三下,猛的又转了回去。

  这一次,他眼睛瞪得更大了,那少女竟然...不见了!那只乌鸡再次出现在砧板上!

  见了鬼了!

  莫忧被这匪夷所思的一幕惊的张大了嘴,然后机械般的转身,再模数三下,再转回去,那少女果然再次出现。莫忧使劲揉了揉眼睛,决定再试一次。

  这次,他刚转身,便见到一道靠着竹门上的慵懒身影。

  红衣曳地,倾城绝艳。

  「大师兄,不好好准备早膳,在这练驱魔舞呢?」莲绰戏谑的看着他。

  莫忧满腔的疑惑终于找到了发泄口,他指着身后,结结巴巴道:「乌鸡...女人...女人...乌鸡...」

  莲绰一愣,忽然笑了起来,一个闪身出现在莫忧身边,一把揽住他的肩膀,低声道:「大师兄总算开窍了!大清早就想女人,你放心,师弟我一定给你寻摸一个前凸后翘的神女。」

  莫忧羞臊得满面通红,一把推开莲绰,大声道:「老七,咱们幽梦山上来妖精了。」

  妖精?

  莲绰一愣,一脸不明所以。

  莫忧猛的转身,指着砧板上那只乌鸡道:「你看,那个女人...」

  「女人?」莲绰又是一愣,神色怪异。

  莫忧急的使劲一跺脚,拉着莲绰再转了一个身,当他们再次转过来时,砧板上的乌鸡果然已经变成了不着寸缕的少女。

  莲绰再次愣住!

  「大师兄,你真会玩...」

  话音刚落,那少女忽然浑身一颤,然后痛苦的蜷缩在一起,口中吐出一大蓬鲜血。

  莫忧和莲绰面色皆是一变。

  还是莲绰速度快,脱下自己红色外衣,将少女包裹好,一阵风似的没了踪影。

  清晨,薄雾。

  仙山层峦叠嶂,白云光雾缭绕,几只雪白仙鹤从水墨般画卷中舒展双翅,迎着朝阳渐入云霄。

  古朴的屋舍在山顶雾气中若隐若现,屋顶青苔挂着朝露,湿漉漉的,空气清冽幽冷。

  清雅朴素的竹舍内,木床上,裹着莲绰外衫的少女静静躺着。墨色长发掩盖了半张脸,只隐约可以瞧见发丝间暴露出的狰狞伤疤。那伤疤不小,估摸着占了大半张脸。

  莲绰瞧着少女暴露在空气中的柔夷与玉足,心中不免叹息。瞧着这冰肌玉骨的身段,应是少见的美人,可惜...毁容了。

  莫忧站在一边,面露担忧。

  这乌鸡精虽丑了些,但好歹是条命。他是最信命的,这命中注定便为缘。这乌鸡精大好天地哪里不去,偏偏就落在他的砧板上,这不是缘分是何物?

  二人各怀心思,却一直沉默立在一旁,不敢扰了坐在床边的白衣男子。

  这男子黑发如瀑,只插了一根竹簪子。一身白衣胜雪,清冷冷的不染半分尘世烟火,他微微垂首,露了美的惊人的半张脸。他凝视少女半晌,又抬手摸了她的脉门,古井无波的眸子划过一分浓浓诧异。

  这女子...

  凤曦醒了!

  她抬起沉重的眼皮,第一眼看到的便是端坐在面前,陷入沉思的男子。

  她委实一惊,慌忙就要坐起来,这一动,便牵动了体内的伤势,引得她吐了一大口血。

  男子抬眸,看向凤曦。然后抬起右手,指间随意捏了一个印,只见一道淡绿色的光芒涌入她的眉心,几个呼吸便在她体内游走了一遍,那撕心裂肺的剧痛便奇迹般的缓解了。

  凤曦大口喘着粗气,冷汗顺着面颊慢慢滑落。

  「冰虺至毒。」男子慢悠悠吐出一句话来,凤曦呼吸顿时一滞,蓦地抬头和男子对视。

  可是男子并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反而扭头看向一旁的莫忧,淡淡道:「收拾收拾,即刻回宗门。」

  莫忧一愣,下意识看了凤曦一眼。她此刻已经抬起头,遮挡面容的黑发滑落,露出了一张极为狰狞的丑陋脸庞。他艰难的吞了口唾沫。

  这乌鸡精的模样...未免也太丑了些!

  莫忧生性善良,心中虽惊诧,却不肯破口德半句。那莲绰却是个无良的主,只听他挑眉惊呼了一声,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被凤曦听见。

  「好恶心!」

  凤曦浑身一颤,深深低下了头。

  莫忧皱着眉头,一把拉着还欲说什么的莲绰飞快离开了。这家伙嘴巴毒,指不定还会说出什么伤人的话来!

  自始至终,凤曦没有说一句话。她静静的看着放在木床上的双手,指骨泛着无力的白。

  「可愿随我回逍遥宗?」

  「......」

  「你伤势严重,回到宗内,我才能救你。」

  「......」

  「你不回答,我便当你是默许了。」

  凤曦的沉默,并未引起男子情绪的丝毫波动,他说完之后,起身就要离开。

  「这里...是哪里?」软糯的嗓音带了几分喑哑。

  男子脚步一顿,淡淡道:「凤翎洲。」

  凤曦抬头看向男子,只见他身姿挺拔,颀长如玉,又带着几分清冷与孤寂。再回想他适才的手段,她咬了咬牙,似做出了决定。

  「你是何人?」

  男子仍然没有转身,只扔下清淡的两个字便迈步离去。

  「玄霄。」

  那一瞬,凤曦的眼眸亮了起来。她双手慢慢攥紧,指尖狠狠扎进掌心。她单薄的身子在颤抖,那暂时被压制的冰虺至毒因为她情绪的波动开始蠢蠢欲动。

  玄霄!

  竟是六洲三岛无人不知的玄霄神君!

  玄霄神君提前归山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云萝山。

  逍遥宗的女弟子们个个欢喜雀跃,梳妆打扮,描眉画唇,精心装扮起来。

  玄霄其人,若论容貌,整个六洲三岛只怕都寻不出能与他媲美之人。若论修为,他更是仙道数万载以来最惊才绝艳的天才,更身怀烛龙血脉,传闻他与天君有十分密切的关系,更引得无数女修对她心驰神往,只盼着能与他花开并蒂,喜结连理,如若不成,只双修一番也是极好的,万一运气佳,诞下龙子,岂不一步登天?

  于是乎,这一日,逍遥宗云萝山上便飘了一大片姹紫嫣红。

  但是,当个顶个赛天仙的女修们羞答答迎向山门处时,看到的一幕,却让她们心碎了一地。

  玄霄神君回来了!

  可他竟是抱着一个女子回来的!

  而且那女子懒洋洋的窝在他的怀里,那披着他的外衣下似乎什么也没穿,露出一双匀称的光洁玉腿。她将头埋在他的胸口,看不清模样,但单看那身段,怕也是少见的美人。

  女修们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暗无天日。

  凤曦自出生起便从未离开过仙梧岛,因她身份特殊,除了阿爹阿娘长姐凤华还有哥哥凤湛之外,她几乎接触不到别人。所以对仙道之事并不了解,更不知道自己的到来引发了如何的山呼海啸。

  她靠着玄霄的胸膛,听着他晨钟暮鼓般的心跳,闻着他身上特有的药香,目光看似无意,却一直紧紧的盯着仙梧岛的方向。阿爹阿娘是否知道她的失踪?若是知道,此刻仙梧岛是否已经乱作一团?还有凤华和司曜,如此处心积虑害了她,接下来又意欲何为?还有她自己,容貌尽毁,血脉沉睡,从高贵的神凤变成了丑陋的乌鸡,凤族只怕不会承认她的身份!如此一来,她该如何自处?又如何报仇?

  越是这样想,她便越发觉得憋闷,体内暂时被压制的冰虺至毒突然爆发,她张口吐了一口黑血,便晕了过去。

  恍若梦境,凤曦置身冰天雪地,极寒将她血液都冻得凝固。

  突然,有暖意将她环绕,淡淡暖流流淌全身,她心神一松,竟是不自觉的伸手抓向那温暖的源头。指尖却只抓到一片柔滑的衣角,她紧紧的攥着,仿佛一松手,那温暖就会溜走,她会再次被极寒冻僵。

  玄霄刚起身,衣角便被一双小手攥住。他脚步一顿,凝眸望去。

  他还未做反应,一旁,逍遥宗三长老白清羽却是坐不住了。她豁的起身,快步上前,欲要将那衣角给扯出,诡异的是,她用了大力,竟未成功!

  这丑丫头!

  究竟是真晕还是装晕?要知道,她苦心痴恋数百年,可是连玄霄一根头发丝都没碰到过!

  适才听闻玄霄回山,她喜不自胜,特意装扮了一番前来相迎,路上听到女弟子谈论便径直赶往了栖月峰。听闻他抱着一个女子回山,她只觉得胸口像是堵了一团棉絮,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直憋得她呼吸困难。一路上,她幻想了无数次那女子的容貌,能被玄霄抱着,该是何等旷世美人!

  谁料,竟是个丑陋如斯的小丫头!

  她顿觉神清气爽,呼吸顺畅。

  又见这丫头身中奇毒,心中猜度必定是玄霄师弟动了恻隐之心,才会将她带回山相救。

  这毒奇特,本已无救。可玄霄师弟竟然消耗自身一成的修为替她压制毒性,她又是心疼又是妒忌,肉疼的献出了专克寒毒的火瑢丹来。

  这时候,玄霄突然动了。

  他伸手握住了凤曦的手,欲要将衣角扯出。

  可是凤曦竟然贪恋他指尖温暖,竟抓住了他的手,十指紧紧纠缠,那架势,就好似要将玄霄的手狠狠揉入自己手掌,二人融为一体才好!

  白清羽只觉得血全都冲到了脑子里,只恨不得立刻将这胆敢吃玄霄豆腐的丑丫头给扔出云萝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