萝莉格
*预警:奇怪的单性转!家庭伦理情景喜剧!不要当真!
本章有萝莉格,皮法,猴佩还有一点过去式的药佩
06
一般的小朋友们在听经典童话故事的时候,往往会听到这样的结局,勇敢的勇士战胜了邪恶的魔王、善良的人总会收到仙女教母的回馈、王子和公主最后结婚了。因此,按照一般的故事流程,一段浪漫爱情的终点是结婚,至于结婚之后,那就是另一个故事,而且这个故事并不适合给小孩子们讲来听。举个不恰当的例子,可能头一个故事是泰坦尼克号,后一个故事是革命之路。
在这个纷纷扰扰的季节,有不止一对新人可能是喝多了酒、飞大了叶子、打赌赌输了或者各种奇奇怪怪的理由,想不开要去结婚。首当其冲的并非我们之前都了解过的荷兰公主和她费耶诺德队长的这对惹人注意的情侣,他们俩如果真的想结婚,那可能得先协商一年半载,关于婚礼流程、电视直播还有各种让人头疼的细枝末节小事。步入婚姻殿堂(或者是婚姻坟墓)的是之前信誓旦旦说自己不想和加泰罗尼亚的银行家、尼斯球队老板、把自己活得像个英国人的法国人Hugo Lloris结婚的Anotine。如果说人类的本质就是打脸,那么Antoine就把这句话贯彻到了极致,在Hugo Lloris拿出那颗像Nandos的制冰机里打出来的冰块一样的钻石后,她几乎是没耽误一秒钟,就开始火急火燎地准备自己的婚礼,效率之高让人感叹她在此刻一点也不像个法国人、西班牙人或者拉美人。
Antonie准备结婚不止拖垮了她自己的电影片约、电视剧片约、广告大片拍摄,同时也让蝴蝶效应波及到了音乐界。她拉着Pogba去陪她挑婚纱,并让这位跨界时尚圈的歌手头疼不已,因为Antoine似乎对每位设计师的设计稿都不满意。
“是谁信誓旦旦说只想和Hugo谈恋爱,不想和他结婚?”Pogba看着pad上被Antoine否决的第八百稿设计稿,她已经决定不去看自己ins下面关于自己新专辑的催促,新专辑,照这个进度,她一百年之后都没法搞出新专辑。“但是现在我觉得你对婚礼比他上心多了。”
“这是人生大事。”Antoine划过了又一稿,这一稿是个西班牙设计师的作品,大胆地为她设计了超短的裙子和极长的头纱。
“感觉你挑婚纱的眼光比你挑剧本的眼光高多了。赶快把婚礼办完,你不是还准备和几个品牌签约,还有几个杂志的封面要谈吗?”
“办完婚礼我就息影退休——”
这句话说完,Pogba受到的震惊比她得知自己上一张专辑一个格莱美提名都没得到时还要大。她甚至低头看了一眼pad上的时间,确定今天不是任何一个平行宇宙或者宗教信仰下的愚人节。“息影?”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刚才Antoine说的不是法语,而是一种人类无法理解的语言。“你息影之后干嘛去?”
“当然是当Lloris夫人,尼斯俱乐部的老板娘,虽然我是里昂球迷。”
Pogba思考了一分钟,认真地思考是不是要给Antoine贯彻一点平权思想,并且在内心唾弃了一下Hugo Lloris是个让自己的明星未婚妻在结婚后放弃事业在家当家庭主妇的旧时代男人。虽然事实上Hugo Lloris是被冤枉的。
“你又没和荷兰公主Daley结婚,你息影退休啥啊。我还想让你以后跟我一起创业。”
“创业?那不适合我,倒是你说说你准备转型当企业家了?你准备做什么,说不定Hugo能给你投资。”
“比起跟别的品牌搞联名款,不如自己做品牌。”Pogba开始数自己的手指头,“彩妆、护肤品、内衣、服装,我准备推出一个适合所有身材的内衣品牌,比如你这种身材和我这种。”
“这种事还是留给我们的女企业家去操心好了,我一点也不想工作。我已经完成了人生的重要目标,我可得好好休息休息享受人生。”
“我后悔当初跟你说在法国要相信爱情,现在我能劝你好好考虑一下吗?”永远充满了事业心的歌手Pogba开始打脸自己之前的劝婚,之前她劝Antoine去主动一点追求Lloris是因为她觉得Antoine是想嫁个富豪给自己找个长期饭票,而不是有了饭票之后就不上班了。“万一你之后离婚了,你再想搞事业可没那么容易。你俩签了婚前协议吧,银行家的律师有没有说过如果你俩离婚你一块Lloris的地砖也分不走?”
“这倒没有。不过为什么我要离婚啊,你不是说在法国要相信爱情——”
“你就没想过Hugo万一哪天喜欢上另一个女明星?”
“他要是喜欢女明星,我在戛纳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能看都不看我一眼吗?我觉得他根本就不喜欢什么女明星。”
Pogba从来没意识到,Antoine在某些不该有逻辑的时候很有逻辑。当然,如果她看过Antoine和Hugo的婚前协议,她一定不会让Antoine做好离婚之后身无分文还要重新开始搞事业的准备,她一定会劝Antoine赶快离婚分走Lloris的一半家产。
“Hugo如果不是喜欢年轻漂亮的女明星,他为什么要和你订婚啊。”这可能是问题的关键,“还有你当时不就是想嫁一个加泰罗尼亚的高富帅,早知道你嫁人之后就想息影,我当初应该让你去试着交往Pique。想想你的电影事业啊Grizi。”此刻,Pogba像任何一个痛心疾首的影迷一样恨铁不成钢。
“可是我觉得能嫁给Hugo比我拿了金球奖影后还重要。”
Paul Pogba,知名歌手,获奖大满贯选手,未来的女企业家,根本无法理解自己好闺蜜的恋爱脑。她只能用“在法国人要相信爱情”来自我劝解。
而结婚不是一个人的事情,在Antoine拉着Pogba可能找过了全欧洲所有设计师为她设计婚纱的时候,Hugo Lloris同样没闲着,只不过Hugo更多时候要忙他的工作。他是个银行家、也是球队的老板,他不能像Antoine这样为了准备结婚而推掉了所有的片约,而且还对自己的未婚夫说结婚之后就息影这种话。因此,他在婚礼之前还约了Pique,目的是为了商讨一些投资问题,还顺便看看能不能签下巴萨的几个球星。
巴塞罗那的主席Gerard Pique不是很经常来法国,他也不是很经常会和尼斯的老板,在摩纳哥和法国、西班牙都有银行经营的Hugo Lloris见面,倒是他的父亲之前经常和Hugo Lloris的父亲有业务上的往来。但是今天,Gerard发觉了法国的美好,尤其是Hugo Lloris给自己提供了非常优质的酒精饮料的时候。他刚和Hugo Lloris打完高尔夫,正坐在这位银行家的某一处房产的花园庭院中一边看手机一边喝酒,Cesc给他发了很多无意义的消息,让他不知道自己的未婚妻到底在做些什么。
“我希望你还喜欢尼斯。”加泰罗尼亚的银行家坐在他对面,当然Gerard不太确定Hugo Lloris是否愿意将自己认定成加泰罗尼亚人,毕竟北加泰的居民都是和平主义者。Hugo Lloris说的英语听起来就像是一个英国人,Gerard想了想,这个银行家在英国也有业务,他可能每年会花费大把的时间在伦敦。而且他也非常怀疑Lloris到底会不会说加泰语,他的直觉告诉他,Lloris可能都不知道自己的姓是一种加泰写法。
“哦这里真的挺好的,我都有点后悔之前没有经常来这里。”Gerard把手机翻了个面扣在桌子上,并且决定不去回复Cesc给他的短信。“感谢你的酒,我其实这次过来的主要目的不是来喝你的酒……”但是他从内心呼喊,Lloris给他的这种酒真的很好喝,他甚至想带两瓶回去送给Cesc来讨她欢心。如果Cesc不喜欢,他就可以顺手塞给自己的秘书Ivan,以慰藉她连日加班的疲惫心情。
Hugo Lloris给自己倒了一点点酒,他其实并不十分热衷酒精饮料,家里的酒精饮料基本上都是Antoine和她的朋友们消耗的。夏天的时候Antoine会拿他酒窖里那些名贵的勃艮第红酒做Sangria,不过这感觉也不错,Hugo有的时候也很享受喝一杯成本100英镑以上的Sangria然后坐在自己的露台上看看海。Antoine做的Sangria和她做的点心一样,保持了一贯的高水准,他一直都喜欢Antoine给他做的柠檬挞、泡芙还有各种高热量会让他胖到走形的甜品。
“Gerard,我在想,拉玛西亚是不是可以租借几个年轻球员到尼斯来,我们可以承担工资,然后在加上买断条款。”Hugo Lloris的手指有些不安地敲着桌面,他看起来有些紧张,Gerard Pique猜他可能是把这句话在心里翻来覆去地想了好久才说出来。“这样的话,我可以给你打个折,你可以5000万欧元买断尼斯前锋的合同。”
“5000万买断法甲银靴,在现在这个行情来看你还是要价有点高啊,要不你再把你们的前腰打包给我,我出8000万。”
“看来我们根本没法通过一次高尔夫谈球队的生意,但是我相信你来尼斯不是只为了来打包尼斯的中轴线的。”
“投资的事,你的银行愿不愿意给我做一次担保?”
“我记得我父亲跟我说过,之前Pique先生也跟他合作过,我在想是不是你的父亲给了你这个建议。”
“我的公司要收购一家英国的互联网公司,我现在需要一家银行来进行担保,如果你的银行可以给我做这个担保的话,我会和姨说,在转会的时候两家俱乐部可以有一些优惠条件。”
“如果球迷知道俱乐部的转会是这样谈,他们会失望的。”Hugo Lloris喝完了自己杯子里的那一点点酒,“很遗憾,Antoine和Pogba在美国,她做的柠檬派非常好。”
“啊,我是Grizi的影迷。”Pique敷衍地说,他只是看过几部Grizi演的商业大片,不得不说她长得是不错,和尼斯的主席也算是般配,非常符合刻板印象的女明星嫁给富豪一个为了钱一个为了美女。
“她跟我说结婚之后不想继续拍电影了,我对她说你的影迷会很伤心。”
“我没想到你是那种会让自己老婆放弃事业的传统丈夫啊。”
“倒也不是,是Grizi自己不想工作,而我也只能尊重她的选择。”
把Gerard Pique送走之后,Hugo Lloris才懊恼地发现自己又当了一把“黑店老板”,他原本的设想是用两亿欧元的违约金买断巴塞罗那的中场核心,然后冲击下赛季的法甲冠军,把尼斯俱乐部打造成法国的银河战舰。但是,现在他发现刚刚自己又把自己俱乐部的中轴线打包送到巴塞罗那了。
“老板,我觉得我得给你指一条明路。”他的秘书Varane看着懊恼的Hugo,默默地把酒瓶和杯子收了起来,“你不如,卖了俱乐部吧。”这句话简直和他当初劝Hugo换个未婚妻如出一辙,非常简明扼要并且直击问题的要害。真的,对于尼斯俱乐部和Hugo Lloris来说,互相放过可能是最好的选择。
“但是我还是喜欢足球……”
“老板你为什么不去投资里昂这种有潜力能当‘银河战舰’的俱乐部!还有,老板你为什么非得要打造‘银河战舰’啊!咱们这种经营理念不好吗?!”Varane,痛心疾首,他的老板可能根本不会听他的任何一句金玉良言。
“因为我想看到球队的荣誉室里摆满奖杯,而不是球队每年有一个多亿的卖人收入!”Hugo有些激动地看着自己的秘书,Varane都不知道自己的老板还会生气,这真是难得一见。“这让我感觉自己像是一个不爱球队的人贩子。”
“老板,你就把转会的事宜交给体育总监去管吧,现在你最需要关心的是,你下下个月的婚还结不结。”法国学霸,Varane再一次指出了他们面前的问题,虽说在婚礼上新郎基本上可以说是美丽新娘的挂件,尤其是Grizi这样永远夺人眼球的女明星,但是Lloris毕竟是另一个主角,婚礼也是他需要操心的一件大事。
Gerard Pique自认为不是一个传统的人,所以当他的秘书Ivan把那张通过快递寄来的请柬摆到他桌子上时,他还愣了一下。请柬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香味,和他在Hugo Lloris的花园里闻到的味道相似,而请柬里写的是法语,Gerard不是很能读法语,他的法语早就全都还给中学的老师了,“Ivan,给我翻译成我能听懂的语言,加泰语或者西班牙语什么的。”他把请柬甩给了Ivan,克罗地亚人愣了愣,仔细地看了两遍这张设计精美的请柬,里面的字体肯定还经过了精心的设计。她清了清嗓子,简明扼要地概括了请柬里的内容,“尼斯的老板,Hugo Lloris先生邀请你和Cesc去蒙特卡洛参加他和Antoine的婚礼。日期在后面。”她把请柬还给Pique,并且好心地指了指后面附的日期。
参加婚礼,这个关键词在Gerard的脑子里转了两个圈,他好像是说过自己还挺喜欢看Antoine Griezmann主演的电影的,但是这不是Hugo Lloris突然邀请自己去参加婚礼的理由吧。他收起了请柬,顺便把抽屉里那一盒准备送给Cesc但是被她拒绝了的糖果送给了Ivan,他的秘书看着那一盒包装精美的昂贵糖果,感觉自己像是被人下了毒一样。“你帮我回个邮件,告诉Hugo Lloris我会去,但是Cesc就不一定了。这是送给你的礼物,我亲爱的Ivan。”他的克罗地亚秘书小心翼翼地拿起那盒糖果,并用一种Pique看不懂也不想理解的眼神迅速地瞥了他一眼。
他真的不是故意不带自己的未婚妻去参加自己生意合作伙伴的婚礼,只不过Cesc现在在伦敦忙着自己艺术基金会的事情。她在伦敦雇了一个比利时姑娘,Gerard见过一面,这个叫Thibaut Courtois的比利时姑娘可以称得上是让人印象深刻,无论是脸还是身材。如果他是个肤浅的人,他一定会想和Thibaut约会。
但是Cesc用一种高深莫测的表情对有些走神的Gerard说,Thibaut的感情问题不是一般人可以理解的范畴,她那个在曼彻斯特的比利时男友和她简直就是互相伤害的情侣的教科书案例。前几天Cesc又给他打了一个漫长的电话,抱怨自己在伦敦的事业,抱怨自己在伦敦没什么朋友,Gerard跟她说,如果在伦敦过的不高兴了随时欢迎回来,但是他的回复换来了Cesc又一次像是无理取闹的发火。
蒙特卡洛是个赌博的好地方,但似乎不是个传统意义上结婚的好地方。但是谁又能说结婚不是一场豪赌?
这场婚礼和Gerard参加过的婚礼没有什么区别,并不会因为新娘是法国当红的女明星、新郎是和他一样的加泰高富帅,这种在外人看来郎才女貌的组合就改变了婚姻是一场闹剧和悲剧的混合体的本质。这也许就是Hugo Lloris的悲惨世界第二部的开端。
婚礼的服务团队给他安排好了住处,Gerard发现Hugo Lloris给他的礼物还是上一次他随口一说的,自己感觉不错的那种酒,还有给Cesc的一些东西,Gerard猜测这是Antoine Griezmann为Cesc选的。这些东西看起来像是所有ins博主会推荐的那些名媛必备,他想了想Anotine也是个小巧可爱的女孩,觉得这次的伴手礼应该不会落得被送给Ivan的下场。他对这位法国明星不是特别了解,网上说她在西班牙长大,他也只是在电影节这种地方见过Antoine几面,是个活泼可爱的法国姑娘,但是看起来更像是安达卢西亚女孩,在某一瞬间他甚至觉得Antoine有些像在马德里工作的那个塞维利亚女人。
这一定是幻觉,他这样告诉自己。
婚礼没什么好说的,用媒体的话来说,似乎还有点没落贵族身份的银行家、法甲俱乐部老板和法国一线女明星的婚礼本身就是一场娱乐圈的狂欢。Hugo Lloris不想让自己结婚的照片铺满欧洲和美国的娱乐杂志版面,所以参加的人也不多,Gerard甚至还看到了几个自己生意上有往来的合作伙伴,包括刚刚从转会市场上坑了自己一笔的那个伦敦球队的老板。Antoine的明星朋友也来了不少,Pogba就不用说了,还有几个西班牙的演员和模特,Gerard发誓他和那几个西班牙小妞都一起喝过酒。不过当他看到Antonie没像他印象中的任何一位新娘一样等着新郎过来吻她,而是直接过去向Lloris要一个公主抱顺带热吻的时候,Pique还是赞佩了Lloris的好脾气。
他甚至开始庆幸Cesc没有来了,要是Cesc来了,他可以向被邀请来的导演Pep的高跟鞋发誓,她肯定会回去之后跟他念叨Antoine穿的短裙和超长的头纱,还有那亮眼的蓝色头发。然后让自己在他们未来(也许永远不会有)的婚礼上找同一个设计师设计婚纱。看在上帝的份上,Cesc明明才说过自己想穿Cruyff穿过的礼服结婚。
“Gerard,我真的好喜欢Johan的这个造型。”在他的记忆里,Cesc拿着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的旧杂志,他猜可能是当年姨买来放在这里忘了拿走的,指着其中一页被称为“世纪婚礼”的旧照片说着。没错,这的确可以称得上世纪婚礼,“古典乐女神”和投资领域的“凯撒”在经历了将近二十年堪比肥皂剧一样的爱情长跑(这长跑中途还有跑岔了道的过程)后人到中年终于想不开去结婚,并且这场婚礼登上了那时候各大杂志的版面。而Cesc的重点则在Johan身上的那身礼服上。“我想结婚的时候穿这件——”
“这件衣服挺好的,我觉得Johan的衣服你不用改也能穿。”Pique完全没意识到祸从口出这个词。
“你去找Johan,把这件衣服买回来吧。我想结婚的时候穿——”
“但是亲爱的你不是上次还说你想办一场希腊式婚礼吗?”他坐到Cesc旁边,但是小个子姑娘把他往另一边推了推。
“只办一次婚礼太单调了,我想办好多场不一样的婚礼。”
“亲爱的这算不算重婚罪?”
“和一个人办好多场婚礼不算重婚罪。所以你去找Johan啊,你问问她愿意让我结婚的时候穿她的礼服吗。”
“我要怎么问Johan?我和Johan也没有那么熟,而且这是人家的婚纱吧!”
“你不是说Franz把你当他亲孙子吗,还说要把自己外孙女嫁给你,你去问Franz啊。”
“这件事我都快忘了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我那时候还不到二十岁我早就拒绝了——”Pique知道,在很多时候不能和Cesc讲道理,他也不认为去找Johan的老公问他愿意不愿意把自己老婆的婚纱卖给自己是个好主意。
“要去打德州吗?”他在酒店的酒吧里碰到了Koke,这个西班牙小妞的话把他从漫长的回忆中拉了出来。Koke向他提出了打牌的邀请。他还是不太喜欢这个西班牙的电视剧演员,也许是因为她看起来就不太友善?他也不知道,但是打德州这件事很难让人拒绝,他想着,这可是蒙特卡洛。
“哦,好,算我一个。你们要在哪里打德州?”Pique对自己的德州水平及其自信,他只输给过Cesc,而且不是因为自己打的不好才输。
这看起来不像是一场婚礼了,更像是一场狂欢。Gerard想,如果他自己的婚礼被办成这样,他肯定会死于焦虑症。现在他坐在牌桌前,思考着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办,他已经输了两局了,输给了对面的那个小妞Koke。他从来没有想过Koke打牌水平比自己还高。
当他开始兑换更多筹码的时候,一个他以为不会出现在这里的人坐到了牌桌旁边,取代了之前Koke的位置。Antoine Griezmann的蓝色头发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更加显眼,她从Koke那里顺了一支烟,又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一个小巧的打火机。“我想知道巴萨的主席先生在牌桌上的运气是不是像他的球队在欧冠上一样好。”她像是挑衅一样地用了不熟练的加泰语,Gerard猜这可能是Hugo Lloris教她的。这否定了他之前关于Lloris不会加泰语的猜想,“巴萨得欧冠可不是靠运气,打牌也是一样。”他换成了西班牙语,因为他不确定这个法国姑娘听不听得懂他说的,这么快速的加泰语。
“你有没有带够筹码,Pique先生?”Antoine脸上是那种Gerard不懂的笑容,这一瞬间他知道,这个勃艮第姑娘根本不是他想象的那种活泼可爱的法国女人,这分明是Cesc和Ramos的混合版本。“或者说,你可以用巴萨的中场大师来做筹码。我不会替Hugo拒绝的。”
“这一局的话我还是带够了。”他开始同情Hugo Lloris了,如果Cesc是任性,那么Antonie要比Cesc胡闹一亿倍。
他在牌桌上靠着一点运气赢了今天的新娘,Antoine打德州的技术也不赖,但是欠缺一些运气。Gerard坐在Antoine对面开始欣赏她脸上表情的变化,他曾经在Antoine演的一部电影里见过她这种表情,在那部电影里,她主演了一个娴熟的杀人狂魔。她吸完了一支烟,看起来不像是一个刚刚结束了婚礼要去加勒比海度蜜月的新娘。“你就像你的球队一样狡猾。”她看起来有些懊恼,Gerard认为她不该把那么多筹码都押上,尤其是她对于自己手里的牌没有那么大把握的情况下,而Antonie似乎不知道谨慎为何物。
“所以我是不是保住了巴萨的球员?”
“我可以再和你玩一把。”她不依不饶地说,这让Gerard更头疼了。
Antoine摘下自己手上戴的那枚,HugoLloris给她的戒指,戒指上镶嵌的那枚钻石在灯光下折射出好看的光芒。Gerard知道Hugo Lloris给Antoine的戒指不会比自己给Cesc的差,他也当然清楚这个东西值多少钱。她把它丢到牌桌上,就像丢一枚普通的筹码,“你赢了它就归你了。”
“你想让我回到巴塞罗那被自己的未婚妻扫地出门吗,因为我拿了其他女人的戒指。”他半开玩笑地说,“如果我的妻子这样对待我精心为她挑选的婚戒,我会很伤心,并怀疑她到底为什么要和我结婚。”他注意到Antonie的眼里闪过一丝几乎察觉不到的恐慌,很好,她并没有多少底气。
Antoine笑了起来,顺手拿走了站在她旁边看热闹的Pogba手里的那半杯白兰地。“我猜Hugo会在你一只脚没踏出赌场门的时候就花两倍的价钱把它赎回来。但是这次如果你没有赢我,拉玛西亚那个佩皮尼昂来的前锋会被租借到尼斯。”
“生意不是这么做的。”Gerard把桌面上的那枚闪闪发亮的首饰塞到它的主人手里,Antoine身上的香水味和白兰地以及其他酒精饮料还有烟草的味道混合在一起,“我希望你不要在我和Cesc的婚礼现场和我赌尼斯前锋的转会费。”
“不,当然不。”Antoine脸上还挂着笑容,她刚刚惊险地赢了巴萨的主席,站在一旁的Pogba不准备告诉她Gerard Pique有故意放水的嫌疑。“晚安,伟大的加泰罗尼亚主席。祝你在欧冠输掉裤子。”
这真是绝佳的婚礼,Gerard离开赌场的时候总感觉自己像是被白兰地泡过一遍一样,他在彻夜营业的咖啡馆看到了在那里等着的Hugo Lloris。这位今天婚礼的另一位主角面前摆着一杯看起来已经冷了的咖啡和笔记本电脑,他看起来根本不像是参加了婚礼,而像是一场漫长的商业谈判。他凑过去看了一眼Lloris的电脑屏幕,是一份冗长的合同。加泰罗尼亚的银行家在婚礼当天的晚上依旧要加班。“你要租借的球员,Puyol女士会和你的体育总监谈的。”他大声地说出了这句话,吓到了坐在那里出神的Hugo Lloris。对方给了他一个勉强的笑容,“谢谢。”他的目光转回到笔记本电脑的屏幕上。
这真是绝佳的婚礼,Pique在心里又重复了一遍。
没去蒙特卡洛参加被Pique评价为悲剧闹剧混合体的Cesc在伦敦有她自己的事情要忙。她喜滋滋地拿着一瓶Arsene Wenger教授送给她的阿尔萨斯琼瑶浆回到了自己的画廊,她想如果画廊里上班的Thibaut和Eden今天晚上没有什么其他安排的话,她愿意邀请他们两个到家里去吃晚餐,这瓶酒正好拿来做意大利烩饭。还没等她说话,Cesc就听到有人在画廊的办公室里大声地拿荷兰语打电话,别问她是怎么知道这是荷兰语的,Robin有的时候会把荷兰语的单词当成英语。她看见Eden坐在门口的椅子上,悄悄地趴在门口偷听,手里还拿着一杯从Costa买的冰咖啡,这形象根本不像是画廊的顾问,倒像是保安。
“怎么了?”Eden的举动激起了Cesc极强的八卦欲望,她也学着Eden的样子靠着门口偷听,但是她发现自己一个词也听不懂。
“是Thibaut,她在和Kevin打电话……”Eden看了一眼拿着装酒的盒子的Cesc,“经理你要喝咖啡吗,我多买了一杯给Thibaut,但是她现在好像没空。”
Cesc接过了Eden给她的那杯冰咖啡,坐到Eden Hazard旁边空出来的那把扶手椅上,屋里的Thibaut依旧在不依不饶地给自己在曼彻斯特的男朋友Kevin打着几乎全画廊都能听到的电话。Cesc都有点自暴自弃地想,要不今天干脆关门歇业好了。
“Eden,你知道Thibaut在说什么吗,如果需要报警或者请律师的话,我就不邀请她晚上来家里吃饭了。”
Eden Hazard摇了摇头,“我荷兰语基本上只能听懂一句半句,Thibaut平时也是和我说法语。”他喝完了自己的那一杯冰咖啡,把空了的塑料杯子放到一旁,“我猜是他们两个又吵架了,我跟你赌十英镑,Thibaut的荷兰语没那么好,她会吵着吵着就说出英语来,你听着吧。”
“你说什么,你不在曼城的那天晚上去柴郡和Sterling那个小妞鬼混去了,Kevin de Bruyne,我以为你的审美能像一个正常人类!”
Eden的话还没传远,办公室里的Thibaut就说起了英语。Eden Hazard喝了一口Cesc放在旁边的冰咖啡,“我就说过,Thibaut应该是不会说‘审美’这个词了。”
Cesc翻了个白眼,把Eden递回来的冰咖啡又塞到了他的手里,“我刚才是不是听到,Thibaut在指责她的男朋友出轨?”
“我猜今天不会就这么一点点消息。”Eden做了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你知道吗,我从认识他俩起,他俩出轨过的人加起来能组一个英超二十三人大名单。”
“喔。”这倒是在Cesc的接受范围之内,Thibaut要是一个一心一意对自己在曼市给互联网巨头当高级程序员的青梅竹马男朋友Kevin,那才是她不能理解的事。
“我和Diego Costa约会怎么了,又不是你和他约会!”Thibaut几乎是用英国议会议员在开会的时候的音量冲着电话那头的Kevin de Bruyne吼着,没等Cesc反应过来,Eden Hazard把自己手里的冰咖啡掉到了地上,剩下的那一点咖啡流了一地。
“这可是个大消息。”Eden像是傻了一样,Cesc完全同意他的看法,她是不知道,在他们画廊对面推销沃达丰手机卡的巴西人是怎么入了Thibaut的眼的。“我去叫保洁员来把这些恶心的咖啡擦了。”她愣了半天,找了这个理由来让自己脱身。如果Eden说的都是真的,她是真的不懂这对中学起就交往的青梅竹马是怎么经历了这么多出轨和被出轨的大戏之后依旧坚持在一起。也许Eden说的对,他们两个就应该在一起,他俩和其他人在一起那是对其他人的惩罚。
然而她还没有找到保洁员,Gerard的电话就在这时候打了进来。
“Cesc你听我说!”
“我听着,我又没聋。”
“Cesc我昨天梦见Leo了!”
Cesc冷笑了一声,这让电话那头的Gerard Pique打了个冷战。
“你这是对Leo意图不轨多久了,连做梦都梦到Leo了?那我是不是应该说我昨天晚上梦见了Rafa,然后他对我控诉你小时候欺负他。”
“你听我说,Cesc,这个梦太奇幻了,我梦见Leo,她说她自己是橡树仙子。”
“别犯傻了,巴塞罗那有橡树吗?”
“她拿着自己的魔杖,说世界上所有上辈子嘴贱缺德的人都要娶自己的青梅为妻或者嫁给自己的竹马!”
“然后呢,你想说什么?”Cesc真实佩服自己的耐心,直到现在她都还没撂Pique的电话,真的是创下了一项新的记录。
“Leo真的这么说过,她14岁的时候参加完合唱团跟我说的!我现在真的怀疑她就是梦里的橡树仙子,她一直都在骗咱们!”
“啊闭嘴吧,Gerard,你这个梦实在是太恶趣味了。你最近应该让姨带着你去看看你的脑子。”
她终于按下了手机通话的结束键,Eden的声音从远处传来,“经理,你不用找保洁员了,我已经把地板擦干净了。”
这可能是这个下午唯一的好消息了,她看着自己的手机屏幕,想起了刚刚Gerard跟她说的,可笑的橡树仙子,又想到了Thibaut和Kevin,也许橡树仙子真的存在,她在心里说了一句,这两个人肯定受到了诅咒。而且这两个人上辈子一定是用特别残忍的手段毁灭了一整个星系,这辈子才会落得如此下场。
Cesc拿Arsene给她的阿尔萨斯琼瑶浆煮了意大利烩饭,并无视了这瓶酒是Wenger教授的珍藏,可能会值几百英镑。Gerard从摩纳哥回来之后跟她说Antoine Griezmann会拿Hugo Lloris的藏酒做Sangria,这给了她很大的启发。Eden有些局促地坐在Cesc家的沙发上,他对面的Thibaut依旧在手机上用聊天软件不依不饶地和Kevin吵架。
“我希望以后你们上班的时候不要拿太多时间处理个人问题。”Cesc把酒瓶里剩下的琼瑶浆倒进了杯子里,那些琥珀色的液体弥漫出好闻的香味。“虽然现在画廊也没什么事。”她补充了一句。
“我现在真的没什么心情吃饭。”坐在餐桌旁的比利时姑娘叹了口气,Cesc其实衷心地希望Thibaut的情商能有她颜值的十分之一就行了,现在她情商的水平可能只有她颜值的百分之一,这并不是在说Thibaut样貌出众,不过Cesc倒是会说,她认识的会说荷兰语的姑娘都很漂亮。虽然她也清楚,Robin,Thibaut和Johan不是一种类型,但是说荷兰语的姑娘们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Kevin可能真的没有脑子。”
“看在Arsene Wenger教授给的酒的份上,你能不能先不想Kevin de Bruyne?他不就是和一个曼市的小妞出轨了吗,他出轨的次数还少吗,反正最后愿意和他订婚的只有你一个?哦我不是为他开脱虽然你出轨的次数也不少,但是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吃饭?”这次打断她的是Eden,他看起来像是个饿了三百天的胖子。
“但是我们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没有达成共识——订婚之后是我周末到曼市去还是他周末到伦敦来?如果他到伦敦来的话,我需要租一个更大一点的公寓!而他根本不知道在伦敦租房和在曼市租房不是一个概念,如果他不涨薪,我就要贴房租给他。”
Cesc翻了一个绝望的白眼,她注意到坐在她对面的Eden脸上也是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不过想想橡树仙子Leo的诅咒吧,缺德的人是会嫁给自己的竹马的。
“我有个朋友和你情况差不多,所以她现在住在Stratford。我想说,两个人住一个一室公寓绝对够了,这是Robin的经验。”
“我不想因为de Bruyne那个傻x搬到Stratford那种地方去。”
Cesc想了想,没错,她虽说只迅速地去拜访过Robin一次,但是她也觉得Stratford的一室公寓实在是不适合居住。现在Thibaut一个人住在巴特西公园旁边的studio里,离他们画廊不远,让她放弃早上能多睡半个多小时搬家到更远的大公寓里或者去曼市过周末都是不现实的事。
“Thibaut,我们都想帮你,”Eden充当了和事佬的角色,他也许在“对付比利时神经病”这一点上有着丰富的经验,“但是现在咱们能吃饭了吗?”Cesc猜Eden可能都饿疯了,她不是没见过Eden狼吞虎咽的样子,对于这一点,Terry先生也十分具有发言权。
“那Cesc你能帮我推荐一下有什么合适的珠宝商,我想去挑订婚戒指了,你之前ins上发的那个戒指的设计稿我觉得很好看。”
虽然Cesc此刻非常想立马给Robin打电话告诉她有订单送上门了,但是她还是忍住了这种冲动。在这种情况下,Thibaut还要和Kevin订婚,她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同情谁。
她的两个雇员在临走之前帮Cesc收拾好了餐具,这让Cesc至少有一点欣慰。她靠在冰箱旁边,拿出手机给Gerard发了一条消息——我觉得你是对的,橡树仙子的确存在,那个诅咒也存在,太缺德的人是的确会嫁给自己的竹马。
07
Robin看着Cesc给自己提供的这份合同,使劲地踩了一下旁边坐着看电视的Klaas的脚面,富勒姆前锋嗷地一声叫了出来,Robin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这是真的,她又看了一遍Cesc发过来的合同,Cesc和一位德国的投资者合作的展览项目,邀请她设计整个展览的室内视觉效果。
“你是疯了吗,Robin?”Klaas的目光从电视上移到她身上,荷兰前锋茫然地看着自己的女朋友笑的一脸诡异,“什么事值得你这么高兴?”虽然Klaas从来没否认过自己和Robin交往的大部分理由是自己看脸,但是就算是自己女朋友这样的美女,用这样的表情看着自己,也是让Klaas心里一惊。
“Cesc让我给她的展览做室内环境设计,价格给的很不错。”Robin朝他晃着自己手里的合同,又破天荒地伸手去给富勒姆前锋一个拥抱,把头埋在他的肩窝里。而富勒姆前锋Klaas此刻手中拿着电视遥控器,没法给Robin顺毛。
“下次你能不能换一种方式告诉我,比如跟我说‘亲爱的我接了一份大合同咱们出去吃一顿吧’。”
“你倒是点醒了我。”Robin说着,把自己手里的合同甩到沙发上,顺便把还在沙发上看电视的Klaas拉了起来,“去换衣服,咱们出去吃一顿。”不得不说,Robin在有些事情上十分有效率,比如她在砸了Klaas的车、又和富勒姆前锋滚到了一张床上之后不到两个星期就把自己的全部家当都搬来了Klaas家里,正式开始了和英冠球队前锋的同居生活。当然她最终也还是没赔Klaas修车钱,哦,还有那件t恤的钱。
“你不是说今天晚上准备煮奶油蘑菇意面吗?我把蘑菇都买回来了。”富勒姆前锋说的没错,为了买蘑菇,他训练结束回来的时候还特意绕道去了超市,为此付出了三倍蘑菇价格的停车费。他是真的在厨房里没什么天赋,说实话,Robin也是一样,她是能按照知名主厨的视频菜谱做饭都能做的没法下嘴的水平,但是她愿意下厨就让她去吧,Klaas这样想,并且为了自己该买哪种蘑菇头疼不已。最终他决定买最贵的那种,并做好了被Robin痛骂不懂得节约的准备。
“让你的蘑菇在冰箱里呆着吧,带上你的钱包咱们去吃nando’s。”她拉着Klaas的手,做出了今天晚餐的决定。
Robin的面前摆着一份沙拉和一大杯奶昔,坐在她对面的前锋苦兮兮地喝着气泡水。Klaas明天有训练,他今天的晚餐似乎与任何高热量的饮料都无缘了。“Robin,我本来在想也许这份合同过后我会考虑回荷甲。”Klaas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说了这样一句话,这让正在喝草莓奶昔的Robin愣了一下。“为什么突然说这个?”侍者把Robin点的鸡肉卷饼放到她的面前,还有Klaas的那半只烤鸡。
“我是觉得,你在伦敦的事业有了起色,我是不是应该放弃回荷兰这个想法?”Klaas低头对付他的那半只烤鸡,辣酱加的有点多,让他不得不喝了一口水才能正常说话。“我觉得你现在可能不想离开伦敦回荷兰……而且我如果回荷甲,有可能去阿贾克斯或者海伦芬,你回荷兰的话会回鹿特丹吧。”
“我倒是无所谓。”Robin有些不解地看着手足无措对付烤鸡的Klaas,她的回答同样出乎Klaas的意料,“回荷兰发展也是一种选择,就像Cesc说的,我可以在荷兰自己办自己的品牌,我现在对室内设计的热情也没有那么高了。Cesc说我如果成立了自己的珠宝品牌,她很乐意给我介绍几个优质的客户进行推广。”她绿色的眼睛在餐馆昏暗的灯光下变成了一种深沉的棕褐色,“毕竟咱们国家那个不让人省心的公主也是我的客户。这要感谢你,如果不是你认识公主的未婚夫,我也不可能现在接到这么大一个合同。”她说着,朝自己的男朋友露出了一个极其标准的商业假笑。
Klaas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在年轻的时候认识了一个费耶诺德青训营的小家伙会为自己之后的女朋友的事业有所帮助。这也难怪,Klaas不可能在Stefan de Vrij还在踢国家队U17的时候就有先见之明地知道这个小家伙以后会成为公主的未婚夫。所以当和他一直私交还不错的Stefan被媒体曝光和Daley开始约会时,先是惊讶了一下,后来又艰难地思考了一会儿这个信息的真实性。如果这个消息是真的,Klaas倒是觉得Daley小公主找到了一个靠谱的约会对象。
随后在Stefan得知了Klaas最新的感情变化之后给他发了一条话里有话的消息,“什么,你现在在和一个室内设计师约会。哦这真好,我看了你的ins,她真可爱。”Klaas可不觉得自己在ins上发的Robin相关的消息可以用“可爱”这个词来形容,这不是因为他和Robin交往了一段时间对这个鹿特丹漂亮姑娘产生了审美疲劳,Robin是个美女没错,但是和“可爱”这个词没有半点关系。
“我不知道你和Robin方便不方便到阿姆斯特丹来一趟,我是说,Daley想请Robin帮她设计一下房子,我想找一个认识的设计师,因为我们还没决定告诉其他人我们要搬到曼彻斯特去了。”Klaas看着Stefan继续发来的短信,他知道这个小家伙找自己肯定不是为了和自己叙旧,他和Stefan也没那么熟。
凭着和Robin交往了这么长时间对Robin的了解(根据Robin的说法,他可能是Robin交往过时间最长的一任男友,目前还在继续刷新着这项记录),Klaas替Robin接下了这一个所谓的“皇室合同”,因为他知道,Robin她也会看在钱的份上接下来。
“既然Daley都答应了要帮咱们出机票钱,为什么你还要坐Easy Jet去阿姆斯特丹?”Klaas站在伦敦这个他不经常去的北部偏远机场,等着橘黄色的Easy Jet飞机来把他们带到只需要一个小时就能飞到的阿姆斯特丹去。“你要不是执着于坐飞机,我都想直接开车去了。”他也不是没做过开车回荷兰这种事,而且是开车回奈梅亨,只是开七个小时而已。
Robin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Klaas仔细思考了一下自己哪里说错了,但是他想了半天也不知道Robin和自己那辆路虎车之间到底有什么矛盾,Robin宁可在他不训练的时候坐一个半小时的地铁去见客户,也不让他开车送。Klaas在两分钟之后终于得出了一个他认为最符合逻辑的结论——Robin应该是晕车。
Klaas不会知道Robin拒绝让他开车送自己去上班的原因是她总觉得自己坐上Klaas那辆差点被她砸了车灯的路虎之后会觉得自己身边的男友还是在汤森路透上班的那个金融民工Thomas Vermaelen。在这件事上,Klaas和他那辆路虎都何其无辜。
“我有一个问题。”Robin拿着两杯咖啡,塞给Klaas其中一杯,“你确定咱们不需要去海牙?我在中学里学到的常识可是,国王住在海牙。”
“你想想Daley那个德行你就知道她肯定不经常住在海牙,Stefan给了我他们的私人住址。”Klaas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惊讶一下Robin还记得中学常识,他可是知道,Robin的中学成绩差到就算是去乌得勒支读艺术都非常勉强的程度,而且她还在乌得勒支读了一个学期就辍学跑路来了伦敦。
Robin花了半分钟思考了一下她对于荷兰的公主Daley的认识,这位大学读了一年就去给杂志拍泳装写真、客串英国导演的电影、作为阿贾克斯知名球迷和费耶诺德的前队长订婚的公主,真的不会像任何一个传统的公主一样安安静静地住在海牙的宫殿里。Robin是一个费耶诺德球迷,但是她离开鹿特丹的时候Stefan de Vrij可能才刚刚开始自己的足球生涯,这导致她从来没有真正在球场上看到过de Vrij,从电视转播画面还有那些新闻上的报道上看,de Vrij是一个难得的,在场上和场下都没什么黑点的球员,除了在续约加薪这一点上闹出了一点新闻之外。
“你不要把Daley想成是公主了。”Klaas喝了一口这极其寡淡的咖啡,他觉得自己应该告诉Robin自己不喜欢这种加水太多的美式咖啡,“你把她想成和你一样的,球员的女朋友不就行了吗?”Klaas非常善于找到他和Stefan为数不多的共同点。
“但是她男朋友是国家队的副队长啊你不是。”又回到了那个经典的问题——Klaas-Jan Huntelaar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进国家队。当然这件事发生的可能性远远小于他和Robin在未来的某一天穿着Marco给Robin设计的礼服结婚的概率。
他们到了阿姆斯特丹的机场,Daley没有像Klaas和Robin想象中那么不靠谱让他们自己坐电车去见她,她还是安排了专人去接这两个在阿姆斯特丹都没有房产的荷兰人去酒店。Stefan给Klaas发了消息,让他们下午3点左右出门,有司机会带他们到见面的地方。
“你是说,de Vrij和曼联谈好了合同,他赛季末要转会到英超去?”Robin悄悄地问自己的男朋友转会市场上的内幕消息,如果可以,她准备回到伦敦就去Coral买一注,说不定赢的钱比她接这一单合同还赚得多。
“没错。”
“我作为一个费耶诺德球迷,能不能劝他俩快点结婚,这样就能说皇室成员不能去英超踢球然后让他留在费耶诺德了。”
“可是Robin,法律里真的有这一条吗?”介于他们两个都算是半个文盲加法盲,Klaas也不确定自己说的对不对。
他们两个没有就宪法中是否规定了“国家君主的伴侣是否能长期在国外工作”和“国家未来的君主是否能一年在国外居留超过180天”这种问题进行深入的讨论。不过介于英国在他们进行讨论的时候还属于欧盟的一部分,他们两个意识到自己可能还要去研究一下欧盟宪法。当然,在他们研究明白之前,英国就已经不算欧盟了,这也让Robin和Klaas不得不开始思考自己未来的职业发展路径(当然,还有报税路径)。在Robin和Klaas在Google上搜索“荷兰公主的老公能不能在英国上班”这种问题的时候,Klaas的电话响了起来。他从床上跳起来,用一种Robin认为只有葬礼牧师会用的语气接了这个电话。电话只是告诉他,接他们两个去Daley和Stefan住的地方的车已经停在酒店门口了。
“我还以为Stefan会让咱们两个坐电车过去。”Klaas煞有介事地打理自己的头发,让站在他旁边涂唇膏的Robin有些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你真是对咱们国家的王室太没有信心了。”Robin涂完了自己的唇膏,双手抱在胸前,看着还在给自己的头发抹发胶的Klaas,“你不是说Daley已经准备给咱们付机票钱了吗,等一下,难道你的意思是,机票钱很有可能要我们自己出?我就说当初选Easy Jet是个好主意了吧。咱们住的地方离Liverpool Street也不远,坐火车去卢顿比去希斯罗都方便。”
“Robin你能不能让我安静地把头发弄好。”Klaas觉得自己都快听不懂荷兰语了,Robin说话的语速本身就快,而现在他还要一心二用。“我只是说,咱们国家的王室成员不是都喜欢标榜自己‘勤俭节约’吗,但是说实在的,我只是觉得Stefan是个鹿特丹人,他比较抠门。Daley不会的,我听Stefan那个小家伙抱怨过和Daley交往之后他的账单水平直线上升。”
“你这是对鹿特丹人的偏见,你应该拷问一下你的灵魂,咱们两个谁是比较抠门的那一个?”
Klaas看了她一眼,张了张嘴,但是他什么都没有说。实际上,他有很多很多要说,比如说他们两个一个月能赚三万多英镑,但是还是住在一周租金三百英镑的一室一厅里;对于Robin来说,去参加富勒姆俱乐部的圣诞聚会是一件重要的事,需要去置办一身行头,所以她提前半年在Selfridges夏季促销的时候买了圣诞聚会需要的东西;当然Klaas没有忘记他们两个的晚餐构成,对于Robin来说,去楼下的意大利餐馆吃一顿意面就算是去庆祝什么重要的事情的选择了。
Klaas不得不承认,他原先以为自己在有了女友之后会入不敷出,因为无论在荷兰还是在伦敦,他都在更衣室听自己的队友有意无意地抱怨过自己的女友或者是老婆具有太强的消费欲望,也有不少人去寻求加薪的理由是要养自己的老婆孩子,但是现在,他发现自己的账单居然比自己单身的时候开销还要少。他开始怀疑这件事的原因到底是因为Robin的前男友Thomas是一个研究金融的还是她自己本身就是一个邪恶的资本家。
“我就说吧,那是你对鹿特丹人的偏见,明明咱们两个里你是比较抠门的那一个。” Robin开始睁着眼说瞎话。
富勒姆的前锋默默地收下了这句不公正的评价,并且在心里暗下决心,等他们回到伦敦之后就把Robin想买的购物清单都给她买回家。
这是Robin第一次在电视之外的地方看见Daley还有Stefan de Vrij。用Robin的话来说,这是一对可爱的情侣,就像那些骗小孩子的童话故事一样。Stefan有些小心地问他们两个想要喝茶还是想喝咖啡,Daley却为所有人做了决定。“我们现在在阿姆斯特丹,就不要用茶来招待从伦敦过来的人了。Stefan你到了英国之后会有无穷无尽的喝茶的机会。”于是费耶诺德的前队长给所有人煮了咖啡,眼尖的Robin发现咖啡杯上印着Daley的老爹的纹章。
“我是不是应该先祝贺你得到了曼联的合同?”Klaas给了坐在他对面的Stefan一个笑脸,但是Robin觉得他可能是思考了很久之后才想出的,怎么打破这尴尬的沉默场景的话。Stefan面前的咖啡一口都没有动,这让Robin怀疑这位国家队副队长是不是在所有人的咖啡里下了毒。这咖啡闻起来味道非常好,当然不是她平时在Tesco买的袋装咖啡粉。
“我也许需要像你请教很多事,比如在英国的街道上应该怎么开车。”Stefan选择了一个人畜无害的话题,他不愧是一边踢球一边拿到了硕士学位的、在座所有人中脑子最好使的一个,随后的两分钟里Robin和Klaas开始抱怨英国的交通系统。直到Daley清了清嗓子,他们才意识到自己并不是在伦敦街头的一个咖啡馆里和自己的朋友一起喝下午茶,而是在阿姆斯特丹和荷兰未来的王位继承者谈合同。
Daley拿出了自己的ipad,Robin并不很习惯在平板上工作,她更喜欢纸质的图纸或者照片,但是看在钱的份上,她可以适应。Daley给她看的是一间在柴郡的漂亮房子,Robin猜想他们的公主是想趁着他们两个还没有结婚的时候以Stefan的名义购置一些地产,要不等到他们结婚了有些麻烦的税收以及财产申报问题够这两个人头疼。“所以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Robin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但是知道自己的客户想要什么是最基本的工作,她可不想搞砸了这一单生意。
“我想知道我要怎么才能让这间房子看起来更……舒服一点,我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样子的,但是我现在对它不是很满意。这间房子看起来太冷漠了。”很好,Daley这一番话说了等于什么都没说。
Robin忍住了没有翻一个白眼,这真是一个绝妙的描述,房子太冷漠了。Robin非常想告诉Daley,这是因为你们两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的原因,如果不想让房子看起来太“冷漠”,你们两个应该去曼市中心租一套小一点的公寓或者你们两个干脆生四个孩子。Robin在自己冒出这个想法之后吓了一跳,这个说法还是另一个Johan在她小时候跟Marco悄悄抱怨Johan的时候她听到的。会有人在结婚的时候因为一时冲动想要四个孩子,但是最终受伤的只有身边的其他人。她都没想到自己小时候无意间听到的长辈间的对话对自己有这么深刻的影响。
但是她什么都没说,就像Klaas面对她的“你才是那个抠门鬼”的指控时一样。“我觉得这不是一个一天就能完成的工作,公主殿下,如果你不是很急切地要入住这套房子的话,我会建议你给我更多一点时间来了解你的需求。”
“我没有问题,反正是Stefan先到英国去。”Daley轻快地说,“Robin你需要我做什么?”
她把Klaas扔给了Stefan,这两个足球运动员有更多可以聊的话题,比如让Klaas告诉Stefan在英国开车需要注意些什么(也许Klaas会告诉Stefan,别把车停在酒吧门口)。现在她需要一个相对私密的空间来和将要给自己付钱的顾客进行一对一的谈话,可能这种谈话以后还会发生很多次。“Daley,我想要知道你对于这个‘家’的一些想象,你想要在这里做些什么,我才能根据你的需要装饰你的房子。”她和Daley坐在能看到远处运河的露台上,Daley把咖啡壶拿了上来,这看起来倒不像是和公主在谈合同了,像是无聊午后的一次短短的咖啡时间和自己男朋友队友的女友一起喝杯简单的咖啡。
“可能和现在差不多,当我不需要出去工作的时候,我就能在那里放松一下。在厨房里烤一些苹果派,在院子里和宠物玩一会儿,或者干脆什么都不做,等Stefan训练回来。”
“这其实和你现在的生活差不多。”Robin说了一句大实话,她不是那种把实话憋在肚子里用客套话来代替的性格,当然某些特殊场合除外。“你就没想过不搬家吗?”
“Stefan跟我说Klaas的女朋友是一个忠实的费耶诺德球迷,我在想你是不是不希望Stefan转会曼联才给了我这个建议。”
“作为一个普通球迷,我当然希望能够留下球队的队长。但是如果真的……我是你的话,我会觉得Stefan转会曼联是一件好事情。我也有一个踢球的男朋友,有的时候我觉得这个世界并不是围绕着他们转。”
“你说的有道理。”
“我听无数媒体报道过你们两个的爱情故事,真的,所以你要考虑一下我作为一个费耶诺德球迷的心情。你们阿贾克斯抢走了我们的冠军,你又抢走了我们的队长。”她喝了一口Daley给她的咖啡,“我算是个鹿特丹人,出生在鹿特丹,在乌得勒支也算度过了不短的时间。”她犹豫了一下要不要说有关Marco和Johan的事情,她想Daley一定认识她们两个,就算Daley不认识,她老爹也认识。但是最终她选择什么也没说,“你这里的风景真美,到了曼市可能很难看到这样的景色。”
Daley满意地在她柴郡的房子里看到了Robin为她设计的窗帘,“图案是我从你阿姆斯特丹的家里看到的风景得到的启发”,Robin是这么说的,但是Daley不知道这些简单的线条抽象图形和自家风景有什么直接的联系。窗帘、家具、甚至餐具Robin都为她选好了,Daley像她说的那样,煮了一壶咖啡,等Stefan从卡灵顿训练基地回来。这和在荷兰没有什么区别,她想,但是这又不是荷兰。
Robin的好消息接踵而至,除了Cesc给她的那个报酬丰厚的项目,Daley在某一天敲开了她在伦敦公寓的门。“我猜你来我家不是为了喝咖啡。”Robin打趣地说,“我家里只有从超市买的Tesco咖啡粉,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煮一壶。”
“Robin你都说了我过来不是找你喝咖啡。”Daley坐到了Robin的沙发上,这个沙发在坐下去的时候会发出一声可怕的声响,就像它好像要塌了一样。“我听Cesc说,你要做珠宝设计?”
Robin好奇地看着他们国家公主的表情,她不确定这是不是Cesc说的,生意找上门来了。“只是我的一个想法,你要知道Cesc有很多时候她的话不能完全相信。”当然,Cesc说的话十句里能有半句最后成真就不错了。
“我是想跟你说,我想请你帮我设计结婚的时候用的珠宝。因为我相信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Robin愣了一下,她的大脑不太能处理这么多信息,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意识到的第一点并不是自己又要接一个大合同了。“你要结婚了?电视台会不会全程直播?那一个星期的新闻会不会全是你结婚的消息?”
Daley点了点头,“所以这对你即将成立的品牌来说是一个多大的宣传?”她不愧是个全职模特、兼职公主,荷兰女人永远知道另一个荷兰女人在想什么。Daley凑到Robin旁边去小声地说,“其实我还想让Marco帮我设计礼服,但是我不确定Marco会不会接我这一单。所以你能不能帮我——”
“想都别想。”Robin直截了当地拒绝了Daley让她去找Marco的提议,Marco本职是个画家,不是个服装设计师,她只是偶尔会跨界去设计礼服。自从几十年前她年轻的时候跨界为Johan和Franz的“世纪婚礼”设计礼服以来,无数人都想穿着她设计的礼服出席各种重要的场合。但是Marco不喜欢设计礼服,至少没有对油画和雕塑那么大的热情。能穿着她设计的衣服的人几乎一只手就能数过来,而Robin是其中之一,她是帮Marco在某次她无法推掉的米兰时装周的客串场次当了一回业余试衣模特。Marco在某种程度上是个惹人烦的完美主义者,任何她认为不完美和没有意义的东西她都没有心情去关心,Robin的脾气也说不上多好,但是那是Marco,她不想和Marco吵架,虽然她和所有人吵架。
“我还以为你会帮我,Robin,可能全荷兰的准新娘都想穿着Marco设计的礼服结婚。”Daley说出了她的心声,的确,Johan和Franz的“世纪婚礼”让荷兰或者德国的姑娘们有了一场可以持续二十年的比较标杆,不过那时候Robin还太小,她几乎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还有加泰罗尼亚的准新娘,Cesc也让我去找Marco,我也拒绝了。Marco都说过如果我要和Thomas结婚,她一定不会帮我设计礼服,所以你们还有什么幻想呢……不过你为什么要让我来做这个设计珠宝的工作,而不是去选那些知名品牌,我相信愿意为你设计珠宝的品牌能从伦敦排队排到加莱去。”
“首先,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其次,我希望我是第一个在婚礼上用你设计的珠宝的顾客。”
“当然我希望你不是最后一个。”Robin略带悲观地说,她真的不确定自己会在给Daley设计完珠宝后就彻彻底底放弃了继续设计珠宝的念想,就像现在Marco一提起设计礼服就生气一样。
接下了Cesc和Daley的两份合同,Robin才意识到自己的假期彻底泡汤了。Robin的夏天是在建筑工地、自己的小工作室、她和富勒姆前锋的小公寓和荷兰的家里来回奔波之间度过的。她虽然没有直接去问Marco关于礼服的事情,但是也抽空拜访了Marco咨询她如何为皇室婚礼设计珠宝。Marco还是老样子,她的画室里总是有挥之不去的亚麻籽油味道。“珠宝,和礼服一样,都是婚礼的配角。”她给出了这样的回答,“你得让他们觉得自己开心。”
这等于什么都没说,Robin有些灰心地想。不过好在Johan不在,她也就省的应对Johan关于为什么连续好几个圣诞节没有回家的质问。她不是不想见Johan,而是她不知道怎么回答Johan会问的那些问题。比起Marco和Johan,她的职业发展真的是一团糟,她也不想把这一切归咎于自己从乌得勒支退学跑路去伦敦这件事。
这个夏天对于很多人来说是一个属于足球的夏天,但是对于Robin来说,这是一个终于可以逃离足球的时间。Klaas不会收到国家队的征召,这意味着他可以好好地享受一个清闲的假期,看着那些为国争光的球员们去世界杯。她作为一个荷兰人,上一届欧洲杯荷兰队的糟糕表现让她心塞了一个星期,不过也只有一个星期,她就和她的英格兰同事一起释怀了,反正大家都半斤八两谁也不要笑话谁了。
她猜测Cesc在伦敦的画廊是Pique给她的投资,但是Cesc声明这间位于伦敦南岸的漂亮画廊是她自己的私产,当然有一个德国人和她是合作关系。Cesc一边喝着咖啡一边告诉Robin不要怀疑Pique利用画廊来转移巴塞罗那俱乐部的公共资产,Pique想不出这种点子来。Robin对于这种说法不置可否,她只是喜欢Cesc提供给她的免费咖啡,这比她自己家里的Tesco自产咖啡粉好喝一万倍。
不过虽说Cesc的一部分钱很有可能来自巴塞罗那俱乐部,但是Robin不认为自己是一个道德意识特别强烈的人。她欣然地接受了Cesc给她的投资,加上一部分贷款,她在离她家不远的Bow区附近租了一小间门面作为自己的工作室兼零售店,出售她的珠宝设计。当然她在考虑贷款问题的时候不得不和自己的前任Thomas Vermaelen进行了一次“完全不涉及个人感情”的交流。Thomas倒是十分慷慨地把见面的时间地点方式约在了周四加拿大广场附近的一家餐厅一起吃晚餐,“我请客,你可以放心Robin我不会说和你AA账单。”Thomas在电话那边说,Robin翻了个白眼,说的好像他在和自己交往的时候没和自己AA过账单一样(虽然她才是那个荷兰人,不过Thomas是个说荷兰语的比利时人,四舍五入和荷兰人没区别)。
Robin思考了两分钟到底要不要把Klaas之前给她买的那一身还没有穿过的衣服拿出来穿一回,毕竟那是一件价值一千多镑的衣服和一双七百镑的鞋,此时不穿更待何时。但是她经过了又一个三分钟的心理斗争,决定还是把那身衣服收起来等到圣诞节的时候再说,毕竟这是去和一个还算懂行的金融从业人员咨询贷款和理财的相关问题,不是去和前男友旧情复燃。不过Robin主观上也并不拒绝坑自己的前任一顿晚餐,虽然她知道加拿大广场那里是伦敦真真正正的美食荒漠,唯一能吃的只有nero。
Thomas选择了一家西班牙餐厅,要是让Robin来评价,她会说这真的是比Cesc自己下厨做的饭都难吃,但她知道,Cesc根本不会下厨做饭。
“看起来你最近过的很不错。”汤森路透的金融民工Thomas Vermaelen看着坐在他对面的Robin,还算真诚地说。Robin打量着一年半没有见过的Thomas,她的前男友的发际线好像又往后退了一点,这个比利时人也没能逃过英国水土的诅咒以及投行早死的预言。“我自动默认你把晚餐的地点定在这里是因为你晚上还要去加班。”她脱口而出的话和几年前他们仍然在交往的时候一模一样,他们分手不是没有原因,原因也不是仅仅因为Thomas的工作性质。“Robin,你知道我现在比之前一点都不清闲。”Thomas摊了摊手,这个时候侍者走过来问他们要喝些什么,Thomas看了两眼酒水单,点了两杯Robin在Cesc那里喝过的一种酒。
“这么久不见你倒是比之前出手阔绰了。”Robin略带讽刺地说,他们坐的地方靠近窗户,外面的金融码头依旧灯火通明,不知道有多少人在里面加班。她相信Thomas在结束了这顿晚餐之后也会加入到那个庞大的队伍当中。
“那是因为现在你不会一直在我旁边念叨了。”Thomas直截了当地表明了自己的观点,“我看了体育新闻,你们国家的公主似乎偏爱你设计的珠宝。Robin我很高兴你的事业有了这么大的起色。”
“这里面有你的一份功劳,如果你没和我分手的话,我可能这辈子也不会接到我们国家那个傻白甜公主的订单。”
侍者把他们两个的酒端了上来,他们这才意识到今天晚上他们是来谈正经事而不是来吵架的。Robin从来不是那种会主动道歉的性格,她坐在那里,看着Thomas并等着对面的比利时人说对不起。
在分手之后,Thomas道歉的速度倒是比之前快了不少,“我要向你道歉,Robin,我们今天应该谈一些更重要的事情。”他说着,这时候侍者把他们两个的酒端了上来。
“没错,比如我应该怎么拿到那笔该死的贷款。”
“Robin,你为什么不让Johan给你投资呢?”Thomas踩到了今天晚上第一个雷区,“让Johan给你投资是个比去银行贷款好得多的选择。”
“然后告诉Johan我在伦敦这么多年是一场彻头彻尾的失败,最后我还是要靠她和Marco?”
“我只是站在投资的角度上给你一些建议,投资你的初创品牌对她或者那个德国人来说也是一笔不错的生意。”Thomas摊了摊手,“不过既然你不愿意,那我们还是来谈谈贷款。”
无论多晚,金融码头都会是灯火通明。Thomas把Robin送到加拿大广场的地铁站,并且遗憾地告诉她自己要加班,没法送她回去。Robin暗暗松了一口气,她当然不会告诉Thomas“我不想坐你的车因为我现在的男朋友有一辆该死的一模一样的路虎我们就是因为我以为那是你的车要砸他的车玻璃才认识的。”她只是说了一句谢谢,并且希望下次见到Thomas的时候比利时人还没有完全秃掉。
Klaas和富勒姆俱乐部一起去利兹踢客场比赛了,现在公寓里只有她一个人。Robin看了一眼时间,并且绝对确定这个点Cesc没有睡觉。她给Cesc发了一条简短的消息——我准备明天去申请贷款。还没等她把界面划到ins去看看Franz是不是又在社交账号上像网瘾老年一样晒Johan的照片,Cesc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Robin你真的要去申请贷款了,我是不是可以准备在ins上晒出你给我设计的那条项链帮你打广告了?”Cesc的英语如果说快了就会变成一种奇妙的,Robin难以理解的一种英语和西班牙语混合的语言。“先等一等,Cesc,我还没有抽出空来给自己的品牌起一个高大上的名字。”她不愧是Marco带大的孩子,是个非常典型的荷兰人,在这时候她的第一想法是品牌的名字没想好,贸然宣传会浪费曝光量。
“你完全不需要再给你的品牌取什么名字,你的品牌就是RvP啊这相当于你的产品和设计师一起宣传了。你没看到你们荷兰的傻白甜公主在ins上晒自己的手镯项链什么的时候也是直接打的RvP的tag嘛。”Robin似乎听到了Cesc撕开薯片袋子的声音,她十分想告诉Cesc晚上吃零食不利于身体健康,尤其是她还说了自己想穿Johan的礼服结婚,Johan可是比她苗条不少。“下个月Hugo Lloris带着他老婆来巴塞罗那,我在想是不是可以让Antoine给你的牌子做一个宣传。啊Robin不如你就过来一起度假啊,你顺便还可以认识他们两个,Antoine很可爱的。”Cesc完全没意识到,在几年后,她会完全推翻自己对于Antoine的评价,那是在Antoine联合Simone一起坑了Pique的一亿欧元投资之后。
“谢谢你的好意,但是你的展览还办不办了?”Robin有的时候无法忍受Cesc的异想天开,并不是所有人都像她一样有大把的时间和金钱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她还有工作,还要考虑贷款,她不能想去度假就放下工作去度假。
“展览你可以把图纸给Michael就行了然后你不就过来度一个星期的假!”Cesc完全不认为这是个问题,并且把问题推给乐自己的德国合作伙伴。
“我开始怀疑Michael Ballack为什么要和你合作了,到底是谁坑了他。”
“这事儿你得问Andriy了,她当初介绍Micha给我认识,说Micha在艺术领域也有投资。不过我觉得你家里的人应该认识Andriy,她在米兰也蛮有名的。我就默认你要过来了啊Robin,我会告诉Hugo Lloris在游艇出海的时候多准备一些你喜欢的酒和点心。”
她发现自己又被Cesc莫名其妙地安排了一次度假和旅行,不过按照Cesc的意思这次旅行应该不用她花钱于是她放松了一点点,只有一点点而已。接下来她花了一个小时在网上搜索这个Hugo Lloris的相关信息,还打错了Lloris的姓氏,因为她不知道加泰语的拼写和一般法语不太一样。于是她就这样花了一个小时看财经新闻、体育新闻和娱乐新闻的混合体。Robin思考了一下,如果Antoine Griezmann替她宣传她的珠宝品牌,她可能还会收获Paul Pogba的转发和一大堆英国粉丝的追捧。
于是她觉得Cesc又给她送来了一份大合同。
对于Robin和她支持的荷兰队来说,今年夏天的世界杯他们的国家队表现还不赖,新晋的小队长de Vrij虽说没带着他们进决赛,但是拿一个第三名也算是以一场胜利结束了世界杯的征程。荷兰的媒体关注点并不在他们拿了一个第三名(又一次无缘冠军,无冕之王的帽子还要再扣几年),而是赛后他们的队长和穿着3号球衣印着“Prinses”的未婚妻亲吻的场景,这一幕被一个摄影记者拍了下来,背景是一个球迷挥舞的国旗和一片一片的橙色。不少评论人士都认为这张照片很可能会得到今年荷赛体育类的奖项。而这张照片也被荷兰的各大媒体当做头版图片。
她给Daley发了一条消息,祝贺她和Stefan终于准备结婚了,她也意识到自己只剩下一个月的时间赶在这两个小家伙结婚之前把Daley定制的婚戒做完。她已经把耳环、项链的设计稿交给了制作车间,公主的王冠不用她操心,但是她还是没把戒指的设计稿做完。那颗漂亮的钻石已经被专家切成了Robin设计的水滴形,现在就剩下那个戒指托,Robin猜想如果Daley再不催她的话她可能会拖到最后一天才完成。她想着自己不会被邀请去教堂参加这两个小家伙的婚礼,但是她决定去阿姆斯特丹的街头凑凑热闹,顺便看看会有多少人穿着球衣挥舞着国旗。
这项任务一直拖延到了她去Cesc那里度假的时候,此时Cesc看到Robin在她的ipad上看设计图,她凑过来看着那个被改来改去的戒托的设计,感叹了一句。“Robin这个戒指真是好看,我能不能提前预定你帮我设计结婚戒指?”
“你先告诉我你这辈子能不能结婚再说吧。”她把ipad扣在旁边,自暴自弃地开始喝酒,她对于Cesc能结婚这件事一直持悲观态度,虽然Cesc说她一定要穿着Marco给Johan设计的礼服结婚,至于和谁结婚这事不重要,衣服重要。Hugo Lloris带来的酒比她在英国的好喝不知道多少倍。
“你不能对我这么早就丧失信心,倒是我已经对你丧失信心了。”Cesc靠在她旁边,她能闻到Cesc深色头发上的香味,而Cesc的头发弄得她脖子痒,她把Cesc往旁边推了推,并继续进行关于婚姻这种赌博行为的讨论。可能由于她从小面对了太多像最狗血的家庭伦理剧一样的场面,她对于婚姻一点好感和期待都没有。就算Johan一直跟她说,找个德国人做未婚夫也不错,并拿自己当例子现身说法,有好几次都差点把Robin说服,但是下一秒Robin又觉得只有Johan一个样本实在是不靠谱。
“我不是像Daley那种非结婚不可的情况,我猜如果不是因为她未来会当女王,她才不会把自己锁进婚姻这个牢笼里。”
“这句话听起来很像是Gerard从Hugo Lloris的婚礼回来后的感慨。”Cesc坐到Robin旁边,一边评判着Lloris一边喝着法国人带来的酒。“但是我很喜欢你们国家的那个傻白甜公主的爱情故事,这很适合改编成一部无脑恋爱剧。总比Johan和Franz的爱情故事要好吧。”
“然后你准备投资这部电影并且让Antoine来主演吗?”
“她不适合演这种恋爱喜剧,虽然她看起来是个小可爱,但是她更适合演希区柯克那种风格的电影。”
(别问我写这么多家庭伦理的原因,怪就怪冬季抑郁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