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太民族」是不是最聪明的民族?如何破掉犹太凯乐其计划?
「犹太人是世界上最聪明的,德国人是世界上最严谨的,日本人是世界上最有素质的,美国人是世界上最自由,印度人是世界上最团结的,非洲人是世界上最强壮的......」,这些都是没有科学根据的谣言,和 地域歧视 没有实质上的差别,只是某些犹太教主义者为自己脸上贴金。 希望大家不要被 犹太人的言论洗脑,以至于失去民族自信,反过头来污蔑自己的国家,贬低自己的同胞。
以色列国(希伯来语:???????? ??????????? ;阿拉伯语: ? ),简称“以色列”。是一个位于西亚黎凡特地区的国家,地处地中海东南沿岸,北靠黎巴嫩、东临叙利亚和约旦、西南则为埃及。1948年以色列宣布成立。2016年以色列总人口855万人,其中犹太人口共637.7万人,是世界上唯一以犹太人为主体民族的国家。1980年,以色列立法认定耶路撒冷是该国“永远的和不可分割的首都”。多数国家都将大使馆设在特拉维夫。1988年巴勒斯坦自治政府宣布耶路撒冷是巴勒斯坦国的首都。耶路撒冷由以色列实际控制。犹太人(希伯来语:??????????, Jews, Yhudim),又称犹太民族,属闪米特人,人种为欧罗巴人种闪米特-含米特亚种,是广泛分布于世界各国的一个民族。犹太人通常有两种情况,广义上来讲,根据犹太教(Judaism)律法《哈拉卡》的定义,一切皈依犹太教的人(宗教意义)以及由犹太母亲所生的人(民族意义)都属于犹太人。犹太人发源于西亚的以色列地或希伯来地。狭义上来讲则要追溯到在“种族"范畴上的历史。根据有关犹太人组织的统计,2007年全球犹太人总数约在1600万人左右,其中540万人定居在以色列,530万人居住在美国,其余则散居在世界各地。
或许到目前为止最成功的实验方案出现在以色列:有大约50%的极端正统派男性犹太教徒从不工作,把生命都奉献给研读宗教经典、进行宗教仪式。他们和家人之所以不会饿死,一部分原因在于他们的妻子通常都有工作,另一部分原因则在于政府会为他们提供慷慨的补贴和各种免费服务,确保他们拥有基本的生活必需品。
虽然这些极端正统派犹太男性又穷又失业,但一次又一次的调查显示,他们的生活满意度比以色列社会其他任何阶层都高。原因在于整个社群心手相连的力量,以及他们在研读经典、执行仪式时寻得的深切意义。如果说一边是一个小房间,里面满是犹太男性讨论着《塔木德》,另一边是一整座大型血汗纺织工厂,里面满是纺织工人在辛苦地工作,那么比较欢乐、比较有参与感、比较有想法的,大概会是那个小房间里的人。多亏了这群又穷又失业的人,在全球生活满意度调查里,以色列的排名也算是名列前茅。
一个人的人生轨迹即便出现种种重大的改变,还是会连成一个连贯且动人的人生故事:“我这个人呢,本来是个工人,但后来成为资本家;出生在法国,现在住在美国;结过婚,又离婚了;得过癌症,然后又死里逃生……”同样,要定义如“德国人”这种群体的时候,也可以看看它发生过怎样的变化:“我们曾经是纳粹,但是已经吸取教训,现在是和平的民主主义者。”而不用去问到底什么是从威廉二世、希特勒到默克尔所共有的“德国人的本质”。正是那些重大的改变,定义了现在德国人的身份认同。在2018年,德国人的这种身份就是要一边克服纳粹主义留下的各种艰难,一边坚持自由和民主的价值观。到2050年,谁又知道那时候该如何定义“德国人”呢?
人类常常拒绝承认这些变化,尤其是涉及核心政治或宗教价值的时候。我们总是坚称自己的价值观是古代祖先留下的宝贵遗产,但我们之所以能这样讲,完全是因为祖先仙逝已久而无法反驳。以犹太教对女性的态度为例,现在的极端正统派禁止公共领域出现女性的形象,所以如果客户群是极端正统派,那么广告牌和广告上通常只有男人和男孩,不会出现女人和女孩。
2011年,总部位于纽约布鲁克林的犹太极端正统派刊物《日志》(Di Tzeitung)爆出丑闻。《日志》刊出了一张美国总统偕高层观看美军突袭本·拉登的照片,却用修图软件把所有女性抹去,其中包括国务卿希拉里。该报解释,根据犹太教的“庄重法则”,不得不这么做。类似的另一则丑闻,则是在《查理周刊》(Charlie Hebdo)遭遇恐怖袭击之后,多国领导人在巴黎参加了一场反恐大游行,但以色列《预兆报》(HaMevaser)所刊出的照片也用修图软件抹去了德国总理默克尔,希望避免她的影像让虔诚的读者心中生起任何淫念。另一家极端正统派报纸《通信报》(Hamodia)的发行人也声援这种做法,解释这种做法的背后是“数千年的犹太传统”。
关于不能看到女性的禁令,执行最严格的地方就是犹太教堂。正统派的犹太教堂会小心地将男女隔离,女性只能待在一个特定区域,隐身于布帘之后,以免任何男性在祷告或读经时意外地看到女性的身影。然而,如果这一切背后真有几千年的犹太传统、亘古不变的神圣法则,为什么考古学家在以色列发掘出了《密西拿》和《塔木德》时代的古代犹太教堂,却没发现性别隔离的迹象,反而在一些美丽的马赛克地板和壁画上都绘有女性,甚至有些女性的穿着还颇为暴露?写了《密西拿》和《塔木德》的拉比们常常在这些犹太教堂祷告和研究,但现代的正统派却认为这些图像亵渎了古代传统。
大多数人都以为自己是世界的中心,自己的文化是人类历史的关键。许多希腊人相信历史始于荷马、索福克勒斯(Sophocles)和柏拉图,也相信所有重要的想法和发明都诞生于雅典、斯巴达、亚历山大或君士坦丁堡。在中国,民族主义者会提出不同看法,认为历史是从黄帝和夏商开始,而且不管西方、伊斯兰或印度有什么成就,与中国文明相比都显得有些苍白。
印度本土主义者才不相信中国这一派自夸,他们相信就连飞机和核弹都是由印度先贤发明的,什么孔子或柏拉图都只能瞠乎其后,爱因斯坦和莱特兄弟则更不用说。举例来说,你可知道是玛赫西·巴德瓦杰(Maharishi Bhardwaj)发明了火箭和飞机;维什瓦米特拉(Vishwamitra)不但发明,甚至还发射过导弹;阿查里雅·坎纳德(Acharya Kanad)是原子理论之父;而且印度史诗《摩诃婆罗多》(Mahabharata)早就精确地描述过核武器?
对虔诚的穆斯林来说,在先知穆罕默德之前的所有历史多半无足轻重,而在《古兰经》之后的所有历史,都是以伊斯兰乌玛 为中心。然而,土耳其、伊朗和埃及的民族主义者是主要的例外,他们认为即使在穆罕默德之前,自己的国家早就是人性中善的起源,而在《古兰经》之后,主要也是自己的国家保留了伊斯兰的纯净,传播了伊斯兰的荣耀。
不用说,英、法、德、美、俄、日和其他许多国家也都相信,如果不是自己国家的非凡成就,全人类肯定活得野蛮无知、毫无道德。过去有些人甚至异想天开,以为就连物理定律也是靠着自己这套政治制度和宗教活动才得以维系。例如阿兹特克人(Aztec)就坚信,如果不是他们每年献祭,太阳将不再升起,整个宇宙也将瓦解。
所有这些说法都是错的。一方面是故意无视历史,另一方面也多少是种族主义作祟。在人类殖民世界、驯化动物、家养植物、建造第一座城市、发明文字和金钱的时候,这些宗教或国家都还不存在。不论道德、艺术、灵性还是创造力,都是人类DNA里固有而普遍的能力,起源的时间与地点早在石器时代的非洲。因此,不管是黄帝时代的中国、柏拉图时代的希腊,或是穆罕默德时代的阿拉伯,都是后来的事,也都不是发源地;认为这些时间、地点才是起源的说法,完全就是太过自我中心。
就我个人而言,对这种自我中心的言论实在再熟悉不过,因为我所属的犹太种族也认为自己是全世界最重要的一群。不论你随便说出人类的哪项成就或发明,犹太人都会很快跳出来将功劳据为己有。因为我和犹太人如此亲近,我知道他们是真心这么认为的。我曾经上过以色列某位瑜伽老师的课,而这位老师在第一堂课就很认真地说瑜伽是由先知亚伯拉罕所发明,而且所有基本的瑜伽体式都源于希伯来字母的形状!(例如,三角式是模仿希伯来字母“?”,手杖式是模仿希伯来字母“?”。)这位瑜伽老师还说,亚伯拉罕将这些体式教给某个庶出的儿子,这个儿子后来前往印度,才教会了印度人瑜伽。我请这位瑜伽大师提出一点证据的时候,得到的回答是一段《圣经》经文:“亚伯拉罕把财物分给他庶出的众子,趁着自己还在世的时候,打发他们离开他的儿子以撒往东方去。”(《创世记》25:6)你觉得这些“财物”是什么?这不是再清楚不过了吗?就连瑜伽也是犹太人发明的。
当然,没有多少人相信是亚伯拉罕发明了瑜伽。但主流犹太教确实认真地认为,整个宇宙之所以存在,就是为了让犹太教的拉比能够研究神圣的犹太教经典,而如果犹太人不再研究,宇宙就会走上末路。也就是说,如果在耶路撒冷和布鲁克林的拉比不再讨论《塔木德》,不管是中国、印度、澳大利亚,甚至是遥远的星系都会全部毁灭。这是正统派犹太教信仰的一项核心条款,如果有人敢质疑这一点,就会被看作是个无知的愚人。如果是世俗的犹太人,大概会对这个浮夸的主张有点怀疑,但就连他们也相信犹太人是历史的主要中心人物,是人类道德、灵性和知识的根本源头。
虽然我的犹太同胞在人数和实际影响力上有所欠缺,但讲到无所忌惮、厚颜行事,绝对不落人后。批评自己的民族总比批评其他民族来得礼貌,因此我以下将以犹太教为例,说明这种自以为是的论述有多么可笑。至于世界各地各个族群部落的大话,就留给世界各地的读者自己来戳破了。
弗洛伊德的母亲
《人类简史》最早我是用希伯来文写的,主要面向以色列的大众读者。希伯来文版于2011年出版后,以色列读者最常问的问题就是,我谈人类历史进程的时候,为什么很少提到犹太教。书中我用很大篇幅谈了基督教、伊斯兰教和佛教,但对犹太教和犹太人却只有三言两语,是我故意忽视犹太教和犹太人对人类历史的巨大贡献,还是我有什么邪恶的政治考虑?
这些都是以色列犹太人自然而然会想到的问题。以色列的教育从幼儿园开始就教导,犹太教是人类历史上的“超级巨星”。以色列儿童常常虽然完成了12年的教育,却仍然对全球历史演进没有一个清楚的概念。他们的课程里几乎不提中国、印度或非洲,即使提了罗马帝国、法国大革命和第二次世界大战,也像是零散的拼图碎片,成不了什么整体叙事。然而,以色列教育系统唯一具备连贯性的历史,就是从希伯来文的《旧约》开始到第二圣殿(Second Temple)时期,接着谈流亡时期(Diaspora)的各个犹太社群,再到犹太复国主义(Zionism)兴起、犹太人大屠杀(Holocaust),以及以色列建国。多数学生离开学校的时候,都深信这就是全人类故事的主要情节。就连课堂上谈到罗马帝国或法国大革命的时候,讨论的焦点也集中在罗马帝国如何对待犹太人,以及犹太人在法兰西共和国的法律和政治地位。犹太人被“喂”以这样的历史食粮,自然很难相信犹太教对整个世界的影响竟然如此微不足道。
然而事实就是,在人类物种的编年史上,犹太教的影响并不大。不同于基督教、伊斯兰教或佛教等世界性宗教,犹太教一直就是一种部落信仰。这种信仰看的只是一个小国、一小块土地的命运,而对其他所有人民、所有国家的命运不太关心。例如,犹太教根本不在乎日本发生了什么事,印度次大陆上的人民又如何。这样一来,犹太教在历史上的有限影响也就不足为奇了。
可以肯定的是,犹太教催生了基督教,也影响了伊斯兰教的诞生,两者都是历史上极重要的宗教。然而,基督教和伊斯兰教在全球所取得的成就(以及所犯下的许多罪孽)还是该归于基督徒和穆斯林,而非犹太人。例如,十字军东征造成大规模杀戮,并不能怪到犹太教头上(基督教得负百分之百的责任);同理,基督教提出所有人在上帝面前一律平等,犹太人也不该沾光(平等的概念与犹太教正统教义是根本抵触的,因为在今天,犹太教仍然认为犹太人从本质上就优于所有其他人种)。
犹太教在人类故事中的角色,有点儿像弗洛伊德的母亲在现代西方史中的角色。无论是好是坏,西格蒙德·弗洛伊德已经深深影响了现代西方的科学、文化、艺术和民间智慧。没有弗洛伊德的母亲,就不会有弗洛伊德,而且他的个性、抱负与想法也很有可能深受他与母亲的关系影响(他也一定会肯定这种说法)。但在撰写现代西方史的时候,没人会认为值得花上整整一章来写弗洛伊德的母亲。同样,如果没有犹太教,就不会有基督教,但在撰写世界历史的时候,犹太教并不值得花费太大的篇幅。问题的关键是基督教拿着犹太教母亲给它的一切之后,究竟做了哪些事。
当然,犹太人是一个独特的民族,本身也有令人叹服的历史(虽然大多数民族也都是如此)。同样,犹太传统自然也拥有各种高明的见解、崇高的价值(虽然也有许多有问题的概念,以及种族歧视、厌女和厌恶同性恋的态度)。更确切的是,相对于它的人口数量,犹太人在过去2000年间对历史发挥了远超出其人数的影响力。如果看的是全人类物种的历史全局,自从智人在10万多年前出现以来,犹太人对历史的贡献显然极为有限。早在犹太教出现的几千年前,人类就已经定居在这个地球,发展出农业,建造起第一批城市,还发明了文字和货币。
就算只看过去这2000年,如果从中国人或美洲原住民的角度来看历史,要不是有基督徒或穆斯林的连接,几乎看不到犹太教有何贡献。希伯来文的《旧约》之所以能成为全球人类文化的基石,是因为得到基督教亲切的拥抱,并把它纳入《圣经》之中。相较之下,在犹太文化里远比《旧约》更重要的《塔木德》并未得到基督教的采纳,因此只有犹太人较为熟悉这个文本,阿拉伯人、波兰人或荷兰人都少有听闻,日本人和玛雅人就更不用说了。(这一点十分令人遗憾,因为《塔木德》远比《旧约》更为体贴慈爱。)
你能想出《旧约》启发了哪些伟大的艺术作品吗?太容易了,例如米开朗琪罗的《大卫》、威尔第的歌剧《纳布科》(Nabucco),还有塞西尔·B.戴米尔(Cecil B. DeMille)导演的电影《十诫》(The Ten Commandments)。那《新约》又启发了哪些知名作品?简单,比如达·芬奇的《最后的晚餐》、巴赫的《马太受难曲》(St Matthew Passion),或是超现实喜剧团体蒙蒂·派森(Monty Python)的电影《万世魔星》(Life of Brian)。真正的问题来了:你知道《塔木德》又启发了什么伟大作品?
虽然世界各地许多地区都有研究《塔木德》的犹太社群,但《塔木德》从未真正影响过中国历朝历代的兴衰、欧洲航海的开拓、民主制度的建立或工业革命的展开。硬币、大学、国会、银行、指南针、印刷术和蒸汽机,都是非犹太人的发明。
《圣经》以前的伦理道德
以色列人常常提到“三大宗教”这种说法,认为“三大宗教”为基督教(23亿信徒)、伊斯兰教(18亿信徒)和犹太教(1500万信徒)。然而,先别说神道教(5000万信徒)或锡克教(2500万信徒),即使是有10亿信徒的印度教、5亿信徒的佛教,也排不进“三大宗教”之列。从这种扭曲的“三大宗教”概念可以看出,以色列人常常认为所有主要的宗教和伦理传统都源自犹太教,犹太教就是第一个传播共通伦理的宗教。但这好像就是说在亚伯拉罕和摩西之前,所有人类都活在托马斯·霍布斯(Thomas Hobbes)所谓的自然状态(state of nature)中,要到十诫之后,才衍生出当代所有的道德观念。这是一种毫无根据而且自大傲慢的想法,直接无视了世界上许多最重要的道德传统。
并非所有的一神论统治者都像这位“由神所赐”的狄奥多西大帝一样不宽容,也有许多统治者虽然不信一神论,却不像阿育王一样心胸开放。但不论如何,一神论者既然坚持“只有我们的神是唯一真神”,就倾向于助长盲信。但只要讲到这一点,犹太人就会淡化自己传播这种危险概念的角色,把责任丢给基督徒和穆斯林承担。
犹太教物理学和基督教生物学
一直到19世纪和20世纪,我们才看到犹太人在现代科学大展长才,对全人类有了非凡的贡献。除了爱因斯坦和弗洛伊德这些知名人物,科学界所有诺贝尔奖得主约有20%是犹太人(虽然犹太人占世界人口的比例不到0.2%)。16但应该强调的是,这些是个别犹太人自身的贡献,而不能归功于犹太教的宗教或文化。在过去200年间,大多数重要的犹太科学家都不是在犹太宗教领域里有所成就的。事实上,犹太人就是在放弃了犹太初等学校(yeshiva)并转向实验室之后,才开始在科学上做出杰出贡献的。
在公元1800年前,犹太人对科学的影响十分有限。对中国、印度或玛雅文明的科学进步,犹太人当然影响并不大。而在欧洲和中东,虽然迈蒙尼德(Maimonides)等犹太思想家对非犹太人同事颇有影响,但整体来说,犹太人的影响力大致上就是与人口比例相当。而在16~18世纪,犹太教对科学革命来说算不上有什么重要性。除了斯宾诺莎(Spinoza,因为惹了麻烦而被犹太社群驱逐出教会)之外,几乎找不到哪个犹太人对催生现代物理学、化学、生物学或社会科学有至关重要的作用。我们并不知道爱因斯坦的祖先在伽利略和牛顿的时代做了什么,但很可能他们更有兴趣研究《塔木德》,而不是光。
一直到19世纪和20世纪,世俗化和犹太启蒙运动让许多犹太人接纳了非犹太人邻居的世界观和生活方式,才产生了巨大的变化。接下来,犹太学者开始进入德国、法国和美国等国家的大学和研究中心,把来自犹太社区和村庄里的重要文化遗产发扬光大。犹太科学家之所以成就非凡,原因之一就在于犹太文化极为重视教育。至于其他因素,还包括这个受迫害的少数族群希望证明自己的价值,以及其他组织(例如军队和政府行政机构中)的反犹太气氛较浓,犹太人不易出头。
然而,虽然犹太科学家从犹太初等学校带来了严格的纪律,以及对知识价值的深信不疑,但并未带来任何具体的想法和见解。爱因斯坦是犹太人,但相对论并不是什么“犹太教物理学”。不管多么相信犹太律法神圣不可侵犯,又与E=mc2有什么关系呢?相较之下,达尔文是一名基督徒,甚至在剑桥读书时还打算成为英国国教的牧师。这代表进化论是基督教理论吗?要说相对论是犹太教对人类的贡献,就像说进化论是基督教的贡献一样荒谬。
同样,不管是1918年诺贝尔化学奖得主弗里茨·哈伯(Fritz Haber)合成氨的过程,1952年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得主赛尔曼·瓦克斯曼(Selman Waksman)发现链霉素等抗生素,抑或2011年诺贝尔化学奖得主丹·谢赫特曼(Dan Shechtman)发现准晶体(quasicrystal),都很难说和犹太教有什么关系。对于像弗洛伊德之类的人文和社会科学学者而言,或许犹太背景对他们的见解会有比较深的影响。即使是这些人,比较常见的仍然是他们如何与犹太背景断离,而非连接。与约瑟夫·卡罗拉比(Joseph Caro)或约哈南·本·撒该拉比(Yochanan ben Zakkai)的观点截然不同,弗洛伊德关于人类灵魂的观点,不是因为仔细阅读了犹太律法书《完备之席》(Shulhan Arukh)才发现俄狄浦斯情结的。
总而言之,虽然犹太人重视学习,可能有助于犹太科学家取得卓越成就,然而仍然是非犹太思想家打下的基础,才让爱因斯坦、哈伯和弗洛伊德成就斐然。科学革命绝非出自犹太人的计划,犹太人是从犹太初等学校进到大学之后,才在科学革命里找到发挥的空间。事实上,犹太人习惯于通过阅读古代文本寻求所有问题的答案,但现代科学则要从观察和实验中获得解答,所以对犹太人来说这是个重大阻碍。如果说真有什么要素存在于犹太教本身,并能够带来科学突破,那么为什么在1905年至1933年期间,有10位世俗的德国犹太人获得了诺贝尔化学奖、医学奖和物理学奖,但同一时期没有任何一位极端正统派犹太人或者位于保加利亚或也门的犹太人能摘下诺贝尔奖桂冠?
为避免被怀疑成是“自怨自艾的犹太人”或反犹太主义者,我想强调,我并不是说犹太教是特别邪恶或愚昧的宗教,我只是要说犹太教在人类历史上并不是特别重要。许多世纪以来,犹太教就是一小群受迫害的少数人的简单宗教信仰,这些人喜欢阅读和思考,而不喜欢征服遥远的国度并烧死异教徒。
反犹太主义者通常认为犹太人非常重要,认为犹太人控制了全世界和整个银行体系,至少是媒体;而且从全球变暖到“9·11”恐怖袭击事件,都是由于犹太人的错。这种反犹太的偏执,其实就像犹太人的狂妄一样荒唐。犹太人可能是个很有意思的民族,但只要从宏观层面看就会发现,犹太人对世界的影响非常有限。
在整个历史上,人类创造了几百个不同的宗教和教派,而仅是其中的基督教、伊斯兰教、印度教和佛教,就影响了数十亿人(但不总是好影响)。至于绝大多数的教义,例如中国西藏的本教(Bon)、非洲的约鲁巴教(Yoruba)和犹太教,影响则要小得多。就我个人而言,我宁愿自己的前人不是什么残酷的世界征服者,而是某些不重要、不管别人闲事的小人物。许多宗教一边赞颂谦逊,一边却把自己想象成全宇宙最重要的;一边要求个人要谦和,一边又公然展现出集体的傲慢。不论信仰什么,如果能更认真地思考“谦逊”的概念,就能获益良多。
而在所有形式的谦逊当中,或许最重要的就是在神的面前谦逊。每次讲到神,人们往往都自称卑微,但转头就以神之名,对同胞颐指气使。
在20世纪初期,犹太复国主义最爱谈的口号就是要让“没有土地的人民(犹太人)回到没有人民的土地上(巴勒斯坦)”。至于住在当地的阿拉伯人,那就不用太计较了。1969年,以色列前总理果尔达·梅厄(Golda Meir)有句名言,说巴勒斯坦人从来就不存在。就算到了今天,这种观点在以色列仍然非常普遍。但这样说来,过去几十年的武装冲突岂不就是为了击败一些“不存在”的对手?2016年2月,以色列国会议员阿娜特·伯科(Anat Berko)就在国会上公开质疑巴勒斯坦人民的现实和历史是不是真的。她有什么证据呢?她说,因为阿拉伯语根本没有“p”这个字母,所以怎么可能有“Palestinian”(巴勒斯坦人)?(可阿拉伯语的“f”就是“p”,巴勒斯坦在阿拉伯语中为“Falastin”。)
有其他宗教和意识形态所相信的宇宙大戏是线性的,有明确的开始、一个不太长的中段以及某个一劳永逸的结局。比如在穆斯林的故事里,说是真主安拉创造了整个宇宙,制定出宇宙的法则,再通过《古兰经》告知所有世人。但不幸的是,有些无知且邪恶的人背叛了安拉,还企图违背或隐瞒这些法则,于是拥有美德并忠于安拉的穆斯林就必须站出来,维护这些法则、传播相关知识。而到了最后的审判日,安拉会对每一个人的行为做出审判,奖励正义之人进入天堂、享受永恒的喜乐,并将恶人扔进地狱的火坑。
这个大叙事隐含的意思是:我这辈子渺小但重要的角色就是要遵行安拉的命令,传播他的法则,确保众人遵从他的旨意;如果我相信这则穆斯林的故事,我就会每天做五次礼拜,捐钱盖新的清真寺,并且与叛教徒和异教徒对抗;即使是最平凡的那些活动——洗手、喝酒、性行为,也充满了这个宇宙的意义。
民族主义也认同线性的故事。犹太复国主义者的故事,就始于犹太人在《圣经》时代的种种冒险与成就,回顾这长达两千年的流亡和迫害,以纳粹大屠杀和以色列建国为高潮,最后期待某一天以色列得以享有和平与繁荣,成为全世界道德和精神的灯塔。如果我相信这则犹太复国主义者的故事,我就会认为自己这辈子的使命是增进犹太民族的利益,方法包括维护希伯来语的纯洁,夺回失去的犹太领土,或是生养忠诚的新世代以色列儿童。
在这种情境下,就连最单调无聊的举动,也可能充满意义。在以色列独立日,学童经常一起唱一首很受欢迎的希伯来歌曲,颂扬为祖国做的任何事。第一个孩子唱“我在以色列的土地上盖了一栋房子”,第二个孩子唱“我在以色列的土地上种了一棵树”,第三个孩子唱“我在以色列的土地上写了一首诗”,就这样一直唱下去,直到最后大合唱“所以我们在以色列的土地上有一栋房子、一棵树、一首诗(以及任何你想补充的东西)”。
共产主义讲了一个关于阶级斗争的故事。《共产党宣言》开宗明义地指出:至今一切社会的历史都是阶级斗争的历史。自由民和奴隶、贵族和平民、领主和农奴、行会师傅和帮工,一句话,压迫者和被压迫者,始终处于相互对立的地位,进行不断的、有时隐蔽有时公开的斗争,而每一次斗争的结局都是整个社会受到革命改造或者斗争的各阶级同归于尽。
《共产党宣言》继续解释道,在现代“整个社会日益分裂为两大敌对的阵营,分裂为两大相互直接对立的阶级: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2这场斗争将以无产阶级的胜利告终,代表着历史的终结,在地球上建立起共产主义的社会,全民公有,而且每个人都享受完全的自由、完全的快乐。
如果我是个共产主义者,就会认为自己人生的使命就是要加速推进这场全球的革命,方法可能是撰写笔调激昂的小册子、组织罢工和示威,或是刺杀那些贪婪的资本家及其走狗。对于共产主义者来说,再小的动作都有意义,比如抵制在孟加拉国剥削纺织工人的品牌,或者在圣诞节晚餐的时候与丑陋的资本家激烈争辩。
综观各种打算定义人们的身份、为各种行为赋予意义的故事,会发现一个惊人的事实:故事的规模大小实在没什么影响。有些故事(比如辛巴的生命循环),看起来会持续到永恒,所以我是在整个宇宙的背景之下,才能知道自己的意义。但也有些故事(比如大多数民族主义和部落的神话),所谈到的规模简直小得微不足道。例如犹太复国主义,这套故事在意的只有人类总人口的0.2%、地球总表面积的0.005%、历史总时间的须臾片刻。将这一套犹太复国主义的故事,放到不论是中国历朝历代、新几内亚的诸多部落、仙女座星系,还是早在摩西、亚伯拉罕生活的时代和猿猴演化之前的漫长岁月,都没有任何意义。
这种短视会产生严重的影响。例如,巴以和平协议的主要障碍之一,在于以色列不愿意切分耶路撒冷。以色列认为这座城是“犹太人永恒的首都”,那么很显然,“永恒”怎么能妥协呢?3而与永恒相比,死几个人又算得了什么呢?当然,这完全是无稽之谈。所谓永恒,至少有138亿年,也就是宇宙迄今的年纪。至于地球这颗行星,大约形成于45亿年前;人类则已经存在了至少200万年。相较之下,耶路撒冷建立于5000年前,犹太人则顶多有3000年的历史。这要算是“永恒”,也实在过于勉强。
至于未来,根据物理学所说,大概在距今75亿年后,地球会因为太阳膨胀而遭到吞噬4,而宇宙在那之后还有至少130亿年的寿命。难道真有人相信以色列或耶路撒冷必定会再存续1.3万年?130亿年就更不用提了。说要展望未来,犹太复国主义所想象的顶多也就几个世纪,但仅仅如此,就足以耗尽多数以色列人的想象力,认为这就是“永恒”。如果是为了“永恒之城”,人民愿意做出牺牲;但如果只是为了一片短时间存在的房舍,大概就没有这种说服力了。
在以色列,我十几岁的时候也曾被民族主义的承诺所迷惑,希望能参与某个比自己更伟大的计划。我愿意相信,如果我为国家奉献生命,就会永远活在这个国家的人民的心里。但我无法理解“永远活在人民的心里”是什么意思。这句话听起来好像很伟大,但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我还记得自己十三四岁时参加的一场阵亡将士纪念日(Memorial Day)仪式。虽然美国的阵亡将士纪念日的主要特色就是各种特卖会,但以色列的阵亡将士纪念日活动是非常庄严、非常重要的。学校在这一天举行纪念仪式,缅怀在以色列多次战争中牺牲的士兵。孩子们都穿着白色衣服,朗诵诗歌,吟唱歌曲,摆放花圈,挥舞旗帜。我也不例外,在学校举办的仪式上穿着白色衣服,挥着旗,诵着诗,然后自然而然地觉得,等我长大了也去从军,为国家奉献生命。毕竟,如果我为以色列英勇地牺牲了生命,不就会有这么多的孩子背诵诗歌、挥舞旗帜来纪念我吗?
但后来我又想道:“等等,如果我死了,又怎么会知道这些孩子真的在诵诗纪念我?”于是我开始想象自己死后的情况,想象自己葬在某个整齐的军人墓园,躺在某块白色墓碑之下,听着地面传来的诗歌。但我又想道:“如果我死了,就不会有耳朵,不会有大脑,所以什么都听不到,也感受不到,当然就更听不到任何诗歌。这样一来,这一切到底有什么意义?”
更糟的是,我13岁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宇宙已有几十亿年的历史,而且大概还会再继续存在几十亿年。现实点儿说,我真的能期待以色列存在这么久吗?再过两亿年,还会有智人的小孩,穿着白色衣服,朗诵着诗歌吗?这整件事听起来难道不是大有问题吗?
在犹太教安息日(Sabbath,意为“静止”或“休息”)这神圣的日子,不得劳动或旅行。安息日从星期五的日落开始,持续到星期六的日落结束,在此期间,正统派犹太教徒几乎不从事任何劳作,甚至从厕所的卷筒撕下卫生纸也不行。(关于这一点,有些最富学识的拉比已经有过一些讨论,结论认为撕卫生纸确实触犯了安息日的禁忌,因此虔诚的犹太人如果要在安息日擦屁股,可得先撕好卫生纸准备着)
在以色列,虔诚的犹太人常常想逼迫世俗的犹太人甚至完全的无神论者一起遵守这些禁忌。由于正统派
通常在以色列政治中握有权力,所以多年来也成功通过许多法律,禁止在安息日从事各种活动。虽然他们无法禁止在安息日开私家车,却成功禁止了公共交通车辆上路。于是,这项遍及全国的宗教献祭仪式,主要冲击到的就是社会上最弱势的群体,特别是劳工阶层的民众,星期六是他们一周之内唯一可以自由旅行、拜访远方亲友和造访旅游景点的一天。如果是个有钱的祖母,要开着全新的车到另一个城镇探望孙辈并不成问题;但如果是个贫穷的祖母,没了公交车或火车,便寸步难行。
靠着这样为难千千万万个国民,各宗教团体得以证明并巩固它们对犹太教坚定不移的信仰。虽然没有流血,却仍旧牺牲了许多人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