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大幸福课】亲密关系中的建设性争吵(原因篇)
相爱容易相处难。人家说吵架的时候,要吵赢才算。其实我今天不是教大家怎么样赢,而是怎么样进行建设性争吵,而不是破坏性争吵。
我想大家对争吵其实还是会有一些惧怕的,或者还是会有些回避,或者说会有些生疏,有的家庭里特别会吵,但是效果很差;有的家庭是从来都不吵。但你知道吗?并不是说家里从来不吵就一定是好的,从来不吵的家庭长出来的孩子,他有一个毛病:你的家里从来不吵架,长大之后你个人又不会吵,别人一吵你就吓坏了,“怎么吵架呢,这太不儒雅了”,这就有问题。而且你恰恰有的时候又被这种会吵架的活力、热情所吸引,所以处着处着就是一件非常非常辛苦的事、
今天我们讲三个话题:第一个就是从心理上看为什么会争吵;第二个讲讲争吵的破坏性,因为建设性的对面就是破坏;第三个教大家一步一步进行建设性争吵。
你会发现,其实亲近的人特别容易吵。在恋爱关系中,很多人说,“你知道吗?他跟别人可好了,别人都说他是个好人,是一个特别儒雅的人,是一个特别贤惠或者特别温柔的人。唯独到我这儿,他就变得非常龇牙咧嘴,非常张牙舞爪,我就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他不是应该跟我关系更好吗?”有的人在家人中也是,“我在外面还挺好,在其他人面前都温文尔雅,一回到家就觉得这个火气包不住,一点火星就着。”
很奇怪,我们不应该是互相相爱或者互相亲近亲密的人吗?为什么反而会互相伤害?为什么越亲的人反而会容易伤害呢?这是一个问题。
还有一个问题,大家记不记得你上一次和亲近的人吵架是什么时候?不光是恋人,亲密关系不只是恋人,原生家庭的人或者爸爸妈妈也算亲近的人。还记得吗?是多久之前?几个月前?还是几天前?和谁吵,为什么吵?那时候你对自己的表现满意吗?有同学说不满意。世界上有几大后悔,一大后悔就是争吵的时候没发挥好,基本上在吵完之后特别后悔,“当时他那样说我应该那样回”,“当时他这样吵,我应该想起这件事情把他怼死,我怎么就事后马后炮呢?”
所以问问自己,你的表现你满意吧?当时吵完之后是怎么结束的?是各自摔门而走了?还是怎么样?后来有和好吗?怎么和好的?是谁先伸出的橄榄枝?和好就等于问题解决吗?不一定哦,有的时候当时是和好了,但隔几天会再来吵。你会发现这种事情翻来覆去的,周而复始,反复发生。
吵完架后,一般是男同学惨一点,去哄女孩。
——我错了。
——你错哪了?
——知道错哪儿,反正就是错了。
——你每次吵完都是这个态度,事实上你根本不知道错哪了。
——说是的,我并不知道我错哪了,但是我就觉得我错了。
很多人会说不要再说这件事情了,都已经翻篇了,我们都已经开心了,为什么要把过去不开心的事情再拿回来说一下呢?所以我们就好不容易吵完了,好不容易和好了,过去的事情就这样过去了。但是不是的,因为它还会再来,如果你没吵明白。既然现在争吵,你就要吵明白、吵透彻。你没吵透彻,吵得半半拉拉的,每次吵完架,一个人为了害怕吵架而说“我错了,我抱抱你啊,我给你跪下了……”,然后对方一听心软了说“行吧行吧,我们算了”。看起来好像没事了,但是那个吵架的那个点,惹他生气的点,或者你们俩的差异还是这样,下次还会发生类似的争吵。
还有人可能会问:总在一起发生争吵的恋人还适合在一起吗?我们俩成天在一起就吵,这样的话我们俩是不是该分手?我们俩是不是不合适?还有些同学羡慕别人会吵,说我们俩在一起从来都不吵,我们俩是不是也不适合?会吵架的情侣肯定会觉得这样的想法简直是有毛病对吧?但他们确实会有这个疑惑,不吵架的会担心是不是有些话一直没说透,觉得会有压抑,为什么我们从来都吵不起来呢?是不是有东西在那藏着呢?
为什么现在说要去争吵,甚至专门讲这个话题,因为这个时代恋爱变成了一件非常高质量的事情。以前的人谈恋爱真的就是因为每个人一定要谈一个,因为一个人过不下去,要结婚。现在很多人会说一个人不香?一个人打游戏不香吗?我一个人想干什么干什么,自由不香吗?干嘛非要找个人来限制我,是吧?我这两天碰到两个失恋的同学都告诉我,失恋刚开始很痛苦,结果做了几次心理咨询走出失恋了就觉得自由好好,再也不用想去见谁需要跟他去汇报一下、然后他还会不高兴的问题。所以其实现在恋爱变成一个大家要求很高的事儿,一旦觉得跟期待不一样,或者说觉得受到约束,或者说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到位,觉得不合适,就分了。所以说现在的的恋爱其实是一个很个性化的、要求蛮高的东西,很多人希望能找一个人能真正谈谈心里话,当然很多女性的要求可能会多一点,但是男同学有时候也很渴望,因为恋爱最终是有很强独有性的,这个世界上你最爱的人是我。不管事实上是真的假的,但至少表面上,比如说表白时,你不能跟一个人表达说“我最爱那个隔壁的女孩,但是我觉得我现在又爱你”,这样的表白基本上是要找打的对吧?所以恋爱永远是独一无二的,非常满足人的自恋,就是说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是这样的,你对他而言是最独特的,所以这个恋爱的质量是非常非常高的。
在现在这个快速的时代中,我们要去学习跟对方分享坏事情。他讲的很糟糕的事情、他脆弱的地方、他很消极的东西的时候,你要能够听得了,而还能开导,还能兜得住。如果你跟另一半说今天心情不好,结果对方比你崩溃还快、哭得还狠,整个人陷入无比的忧愁中,你还要去哄Ta,这就不是找了个恋人,是找了个儿子/女儿了。所以我们在建设性的争吵中,我希望大家去学习“聆听和分享忧愁”。
什么样的教育会让人幸福呢?很多人觉得学历高是一个必然,比如现在考研的大学生越来越多,但《幸福和教育》这本书说其实学历越高的教育不一定就让这个人幸福,有人博士毕业了还非常的痛苦,甚至回想起来觉得最快乐的时候是高中、大一,之后越读得高,反而觉得自己有很多不开心,很多压力。所以书里提出人要学会分享不幸,分享不开心的事情,这是一种让你幸福的能力,为什么呢?因为开心的事情分享给大家,开心会叠加;但不开心的事情分享给别人,会让关系加固。比如经常有人跟我说跟一个人关系很好,但难受的事不敢跟对方说,怕对方会嫌弃,怕对方觉得自己不够好,所以就很害怕,因为他很看重这个关系;我会说你看这是你的关系,你天天在自己身上加压,但这个关系身上没有加任何东西,你让这个关系变得好像童话一样,没有忧愁,没有争吵,没有纠结,没有负面的东西,所以这个关系变得轻飘飘的,没有压力它就不够坚韧,因为它没有经历过考验。所以你必须在这上面加点东西,先加一个轻轻的东西上去,发现关系还不错,能承受得住;然后再加一个重点的东西,发现还能兜得住……慢慢你会发现你们之间建立了深厚的关系,这个关系是能够承得住的,你希望对方能够和你一起分担一点人性或者忧愁之类的,同时也可以深度参与到对方的生命当中,所以你的可替代性就差了,你就不可替代了。“虽然可能找到比我更帅的,但是找不到我这么理解你的。”
沈从文说过一句话,“这个世界遇到爱和性都不稀奇,稀奇的是遇到懂”,我懂你,这个很奢侈。有人说那我一见钟情是不是就是懂?不是,反而是那种日久天长的相处当中,最后真的他一张嘴就知道他想表达什么,他讲这话的痛点在哪里,怎么能安慰好他,他讲的听上去这么难听的话是什么意思?这个是很重要的,这叫深度参与,不再孤独。
谈恋爱在最初的激情过去之后,如果能够顺利建立一个比较长的心理关系,那就是很成功的,也是相对来说更不容易的。吵架它的张力在于哪呢,因为它常常带着很激烈的情绪,很生气,为什么会这样激烈,因为要说出一些自己很压抑的话。就像狂风能够把树给拉起来一样,必须要用强的情绪,才能真正把自己心里的东西说出来,把那些被知书达理、谦和这些所谓社会化的要求,以及人际相处的礼仪,所深深压住的自己心底里最难受的东西分出来。心情好的时候或者比较理性的时候有些话说不出来的,吵架的时候其实有些真话是讲出来的。
所以为什么说吵架是要有的呢?吵架的时候才能看到他最糟糕的一面和最深的核心。他说不要,那你要问他要什么?常常人是从不要开始,先知道我不要,然后才知道我要。所以他说我最讨厌什么什么,那你喜欢什么?你需要什么?从讨厌的后面都可以知道要什么。所以通过不要、不是这种强烈的情绪,我们可以去更深地去了解这个人。
但是很多人连不要也不说。讲一个随便的传说,这是一个男生的模式。刚开始谈恋爱想表现好一点,不想吵架;有一天和女朋友去吃饭。
男:我们一起去吃饭好不好?
女:好啊。
男:你想吃点什么?
女:随便。
男:(男生就有点懵,然后就很老实地找出了附近的店)我们去吃麻辣烫吧。
女:麻辣烫有点低级,换一个吧。
男:我们去吃火锅吧。
女:这个我吃不了。
男:那你想吃什么?
女:随便啊。
男:那我再找找看,你看是吃什么菜比较好,有粤菜浙菜……
女:(这个女生受不了,生气了)这么一点事情都决定不了,这么纠结,不吃了。
男:(非常疑惑)老师,我从头到尾都非常开心,她就为这事给我吵架。
咨询师:你看她要说的是什么。在“我不要”和“我不是”中去看她是什么、要什么。你猜她真的是随便吃什么都可以吗?
男:一开始吧。
咨询师:对,每个人都有自己爱吃的东西。她为什么说随便?
男:她不讲究、
咨询师:对呀,所以你要这么跟她说:从她说随便之后开始改: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人,就是这么谦和,这么随和,吃什么都可以。其实我也觉得吃什么不重要,关键是和谁吃的,和你在一起吃,吃什么都好。
你要想到这个女的为什么说随便,她吵架说出的话的背后是什么?她并不是说不知道自己喜欢吃什么,这个时候说随便,她就是想告诉你说我是一个很好养活的人,我怎么都行哦。所以这个时候不要跟她去讨论吃什么,要回到她是什么样的人,回到两个人之间很真实的关系上,所以我才说吃什么不重要,关键是和谁吃,只要和你在一起吃,吃什么都是美味佳肴。所以不是吵架本身不行,而是要看吵架的背后,看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要的是什么。
为什么会吵架?你是一定会吵架的。吵架有不同类型,有的人明着吵,有的人是不开心不说话了,但事实上也不高兴了,也会有明的或暗的冲突。为什么会吵呢?因为人类一开始就要分裂,为了我们的生存,人们必须把事情分成好的和坏的,这是最早期的时候保护生存的最简单的事情。我满意的、喜欢就是好的,我不满意的、不喜欢就是坏的,这样子可以保证我能生存下去,能活下去。但是你慢慢长大,你知道你不顺心、不如意是一件非常常态的事情,你再怎么努力、再怎么好看、再怎么有才、再怎么厉害,世界不会围着你转;男朋友再怎么爱你,他有的时候意见也会跟你不一样;这个女孩子再怎么切合你心意,她有时候跟你的想法也不一样。所以不同是必然存在的一件事情。
如果你还存在小孩子那种想法:跟我不一样的就是不好的,不同意我的意见就是迫害我,那你这就是对差异比较幼稚的想法。如果你长大了之后,没有学会黑和白之间还有很多种颜色,而是就分为好和糟,美和丑,满意和失望,爱和不爱,他什么都听我的就是最爱我,他一点点事情不听我就是对我不够关爱,那这个叫分裂,这个想法有点一分为二了。如果你老是去追寻一个100%的状态、完美的状态,那就会有这种完美主义、强迫、偏执,就会有那种“应该”“必须”。很多女孩子谈恋爱的时候会有恋爱的脚本故事在里面:他既然爱我,我们去吃饭的时候,他应该上来先把我的外套接过去,把椅子给我拉开,然后再搞一朵花,没有音乐的话用手机在旁边放着音乐给我听……结果去了之后发现这男的自个的外套一脱啪就自个坐下去,于是就特别失望。你问她为什么谈恋爱要那样谈呢?她说电视里看到的、小说里看到的,觉得那样才是真爱。但其实这是我们对事情的太绝对化的看法。
女同学为什么有时候比较挑。从张爱玲那个时代她就说了,女性的择偶欲比男性要强很多。在原始社会女性是摘果子的,所以她一定要比较的,一定要比哪个比较大。男的不一样,男的是打猎的,所以这个东西逮到就行,看着差不多了就可以了,他不是没有挑,而是觉得有些东西满足了就可以了。女性不一样,女性想得很长远,一滴水就可以看到太阳光辉,他这件事没有顺我的意思那说明他怎么怎么样,最后升级为这个人怎样怎样。男性也是,他可能更向往自由,希望谈恋爱之后还有自己的自主空间,不希望被随时随地招之即来呼之即去的,这样他也觉得没有自我。所以这些都是我们太绝对化的看法。
同时还有新的一些变化,当代大学生,包括我自己也会受到毒害:传统和现代社会的转折或转化还没有完全完成。我们一方面还有传统的关于婚姻、关于恋爱、关于亲密关系的一些想法,比如说永远不吵架、夫唱妇随、举案齐眉、琴瑟和谐;同时又会有一些现代的理念,要做soul mate,要经常能够彼此坦诚地面对自我,要互相能够深谈。我们家先生就跟我说,他觉得以前的人当老公更容易,他说你看,以前的老公只要挣钱就行,挣了钱上交,只要养家就行;现在不行了,给了钱之后还会被问,“你这周有和我谈话吗?你这周有几天晚上在家吃饭?你跟孩子一起玩了吗?你有没有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你看一个当代男性要做这么多事情,但是吊诡的地方是,时间还是这么多。以前的人大量的时间去工作或者去追求外界的成就,家里感情的维系就花10%-20%的时间就够了,老婆都不抱怨;现在女性也走向职场了,男性也要走向家常了,但情感场男性也不太会,所以还是用70-80%的时间追求成功,追求外界的各种事情,但是感情的要求多了,可时间还是这么多。女同学现在也是这样,一方面她们的情感还是一如既往的要求高,但是她们又要去工作,又要去学习,觉得不能够输给男性,也有自我期望和定位。所以说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人会有很多灵魂的憧憬,但是很可惜人是动物,是真实的肉做的,决定了我们有很多局限性,有很多做不到的,没有那么完美,所以这个差异是应有的。
再说一下差异。事实上,我们是在母性和父性的共同培养长大的,不要嫌弃任何一些人,一个完整的人就应该有一些母性,又应该有一些父性。不是母亲和父亲,而是母性和父性。人是在母性和父性的力量的组合当中成长的。小的时候母性更多一点,要避免孩子发生危机,会比较焦虑比较脆弱。所谓“脆弱”就是遇到事情会表达情感,容易哭、容易笑,更容易去保护,而不是去开拓,无条件对你好,相对来说不喜欢改变,比较稳定。而父性就比较容易冒险、自信、乐观、耐挫、赋能,培养社会的自我,要求变化。人其实是在这两种因素中培养出来的,所以人生来就是矛盾的,就是有差异的。有些人就是母性多一点,有的人就是父性多一点,不一定是男同学。好的亲密关系是两种能力能够平衡,既有比较柔软、温柔的部分,同时又有刚强、比较坚定的部分。心理学大师那荣格说过一句话:人不要做完美的人,要做完整的人。而恋爱很重要的部分就是让我们去彼此学习。其实在好的关系中一直是互相学习的,争吵也是一种学习的方式,我们互相成就。因为你一定是有缺点的,比如说你很母性,那你就缺了一点刚硬,你需要一个人去调节;如果你很刚性,那就需要有人教你怎么柔软,怎么表达情感。所以两个人在一起不是互相嫌弃,反而是互相欣赏。
有同学跟我说,老师你学心理学,你给我看看我这个男朋友/女朋友合不合适。我说我看不了,但你要找一个什么样的人呢,那个人他很欣赏你,在他眼中你的优点非常多,而且你的有些缺点变成了优点。如果有这样的人,那一定是你的很靠前的一个选择,因为你在他面前什么都比较好,连缺点都变成了是有闪烁的部分。举个例子:
前男友:你是个女孩子,你看你宿舍这么乱,你看我们班同学的宿舍,你要学习他们怎么整理;你看你说话声音多大,你在1楼说话,我在6楼都能听见,一个女孩儿说话这么大声像母老虎一样。
现男友:我就喜欢你这么不拘小节,东西随便放,我就喜欢你这种性格;我还特别喜欢你很有热情和活力,你看你在1楼说话,我在6楼都能听见,你浑身散发的热情和活力我特别喜欢。
什么样的争吵会有破坏性呢?第一个就是“只有我说的对”。有一个例子,一对恋人正在考虑要不要结婚,女的想分手,男的舍不得,所以两人来做咨询。
女方:我跟他没法沟通。
咨询师:你们俩现场沟通看看。
女方:(开始说话)你怎么看?
男方:对对对,是是是,你说的对。
(一直这样,无论女方说什么,男方都嗯嗯嗯)
咨询师:你们俩平常就是这样沟通的?你们失望吗?
女方:没有老师,他今天装了,他在你面前装得这么好,他平常都不跟我这样的。他平常永远跟我对着来。
咨询师:哦,原来是这样。那你觉得今天这个沟通你满意吗?
女方:对,这样沟通我觉得我们才能说下去。
咨询师:(问男方)你觉得呢?
男方:其实我觉得像通知。
这不是一个健康的关系,你不会希望一个人真的就是你的跟屁虫或者一直唯唯诺诺的。很多人抱怨另一半“怎么不像个男子汉”,但是对方一旦说一点跟自己不同的意见的时候,又会说“你怎么不爱我”。你跟他讲感情,他跟你讲事;你跟他讲事他跟你讲感情,最后就只有我说的对,而他就只有说对。双方都不高兴,但是永远没有直接说,其实并没有吵透。
第二个是情绪恣意发泄。很多人不知道这个吵架为什么会破坏,因为吵架有的时候真的就是为了宣泄情绪,这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情。吵架的时候,对方不高兴,但不会说哪里让他不高兴,不会说不高兴的点是什么、想要的是什么、希望是是什么。这你要去猜的,“是因为我刚才那个眼神好像有点尊重,所以生气了吗?”“是因为我刚才说的哪一个词刺痛你吗?”“是我刚才接电话你不高兴了?”慢慢地两个人会变得默契,马上就知道对方不高兴的点在哪,能指出来和对方确认,然后再解释一下。这是比较好的争吵。恣意发泄情绪的时候就是没有原因的,“我就不高兴,因为我不高兴,所以我说什么都行”,什么话歹毒说什么,什么话解恨说什么,这种其实是有点任性的。所以当吵架的时候,你要问问自己,你真的是为宣泄情绪才来吵架吗?还是你是为了解决问题吵架?你是想要告诉对方什么?如果是为解决问题,那等情绪稍微平稳之后再去说,如果你知道这个时候一张嘴说话就非常伤人,那就不要说,就等一等,等情绪过去;这是讲生气的情绪的情况。
还有人是很痛苦的情绪,一说话就哭,特别像很多女孩子有这种催泪功能,自己想想,越想越惨,“我怎么找这么个人,我们现在太悲惨了”,什么矫情话也都讲出来了。这一哭对方基本上也就歇菜了,觉得这就是致命一击,“我错了,我全错了,我哪都错了”。但其实这个争吵没吵透,并没有把真正的意思传达出去。所以如果说你是情绪比较容易激动的女孩或男孩,你知道这个时候你的情绪太高,讲不清楚,那就对方说,“我现在还没想清楚,你不要过来哄我,我现在要平稳平稳,等一下再说;我不是要拿眼泪来要挟你,不是情绪勒索,不是要拿情感来压制你、改变你、强迫你。”
情绪恣意发泄的内在是你很痛苦。人们说话毫不遮掩、完全随口乱喷的时候,是因为内在的痛苦,“我痛苦,所以我让你一起痛苦”。所以在恋爱中,千万不要让对方太没面子,不要因为别人爱你这件事情就作威作福,这个东西会现实报的。一个人如果非常痛苦,当他一旦有一天有了力量,是会做出什么的。所以不要随便让人家在关系中间太受屈辱,不要为完全发泄情绪去吵架。敲黑板划重点,不要完全为了发泄情绪去吵架,要为了去解决问题而去吵架;因为吵架会有很大的情绪张力,会让你敢于说出一些你平常不敢说的话,所以吵架的时候要好好听。
做个小测试。你有没有讨论“问题和糟糕”的习惯?想一想和你的男朋友/女朋友、你的家人、爸爸妈妈,随便找一个人,想一想和他们的相处过程。
1. 你听不听得(听不听得下去)他说他很痛苦?他说“我好难过。我活不下去了,怎么办呢?”听到这些,你什么反应?如果你听到你妈跟你说你爸爸怎样怎样,你说我把我爸教训一顿,把他打一顿骂一顿,那你就是听不得。因为你一听就付诸行动,你听不下去。
2. 你听不听得对方抱怨和丧气?比如“生活好苦啊”“这个人怎么那么不关心我呀。”
3. 你听不听得别人对你(自我集合)的批评?什么意思呢?有时候是直接批评你,有时候是批评你的好朋友,有时候是批评你专业,有时候是批评你爸爸妈妈,总之是跟你有关的,但你觉得就相当于你。我跟你说你妈妈不好,我其实没有说你不好,但你就听成说在说你好,你因此而有所反应,这也是听不得。
为什么听不得?因为你内在听这些不好听的话,这些比较刺激或者负面的话的时候,内心有愤怒,有一些你不理解的很生气或很难过的东西。有些人为什么听不得,因为一听就觉得“你在嫌弃我,你讲这话其实是要离开我,你的意思是我们马上要分手了”。或者“你讲隔壁同学好的时候,意思就是我不行。”听得下去的同学内心是非常自信的。“你长得真丑。”“那我一定是有其他优点,所以你才和我在一起。”一旦你可以这么说,更重要的是你自己心里这么想,别人打击你的时候,你知道其实他在说他的难过,那你就能听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