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志宏:我自做我之《金瓶梅──張竹坡批評《金瓶梅》的演義思維(下)
(一)纯体天道以立言
在「演义」编创的意义上,《金瓶梅》作者的写作关怀为何?乃攸关小说文化身分的定位问题,特别引人思索。第一回开篇诗曰:
豪华去后行人绝,箫筝不响歌喉咽。
雄剑无威光彩沉,宝琴零落金星灭。
玉阶寂寞坠秋露,月照当时歌舞处。
当时歌舞人不回,化为今日西陵灰。(上册,页9)
二八佳人体似酥,腰间仗剑斩愚夫。
虽然不见人头落,暗里教君骨髓枯。(上册,页9)
严格来说,这种「以叙事结构呼应着『天人之道』,乃是中国古典小说惯用的叙事谋略,是它们具有玄奥的哲理意味的秘密所在。」[2]
张竹坡批评《金瓶梅》的目的,亦或有意藉批评对于人生问题进行各种提问,使之成为体认「天道」的径路,并视此为演义编创的重要目的。
而事实上,在以「明天道」为前提的思想基础之上,所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第一回,上册,页11)四句所展现的因果报应
思想,乃成为张竹坡通过《金瓶梅》以立言时所树立的道德论述的总纲。
其中,第一回「夹批」在总括入话的板定章法和思想意识时即强调曰:「以上一部大书总纲,此四句又总纲之总纲。信乎《金瓶》之纯体天道立言也。」
(上册,页11)
因此,在「传记」的时间视野之上,小说叙述极力关注和展演人心如何在欲望征逐当中发生异化,并且连带地造成不可预期的生命危机,无疑可视为《金瓶
梅》叙事生成的重要依据。
(二)谁谓《金瓶》一书不可作理书观
其次,对于齐家实践的反思。
(三)真正菩萨,真正彻悟
在崇祯本评点中,明确揭示《金瓶梅》小说叙述以「独罪财色」为命题,而此一观点为张竹坡所继承。
从「演义」编创的角度来说,张竹坡之批评《金瓶梅》,正以其「金针」细说作者之苦心,照见作品之深意。
参考文献(从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