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节,看看人工智能的调情游戏!

  图灵其实还是一名世界级的长跑运动员

  西方文学从古至今一直充斥着机械爱人的主题

  在图灵生活的那个年代,同性恋在英国是违法的。1952年,他因为和一位男士有恋爱关系而被逮捕。这不禁令人揣测,经他改造后的“模仿游戏”影射出他自身的某些特质——不为人知的性取向:其实在第二间房门后的那个人就是他自己,男儿身女儿心,试图愚弄社会这个“裁判”。抑或是,图灵自己才是“裁判”,彼此闪烁其词,但都心知肚明,志趣相投间存在着微妙的吸引力,一探虚实。著名“图灵测试”严谨朴素的说明背后潜藏着怎样的恐惧与欲望?

  不过,早在“图灵测试”出现前,机器人就已经带有情欲色彩了。西方文学从古至今一直充斥着机械爱人的主题。想想塞浦路斯国王——雕刻家皮格马利翁,和爱神阿弗洛狄忒。

  奥维德在《变形记》中写道,皮格马利翁雕刻了一座美若天仙的象牙少女像,并为她起名为伽拉忒亚。少女雕像栩栩如生,皮格马利翁当即就陷入情网。他祈求阿弗洛狄忒赐予雕像生命。爱神对娇艳动人的非生物少女早有了解,因为她的丈夫火神赫菲斯托斯已经雕刻出了几个面容姣好的“女机器人”在奥林匹斯山的工作间帮忙打杂。于是,她满足了皮格马利翁的心愿;他亲吻着自己亲手创造的完美尤物,伽拉忒亚变成了一个有生命的女人。从此,他们二人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这个故事也流传至今,成为诸多文豪创作的源泉,约翰·沃尔夫冈·冯·歌德和威廉·莎士比亚都利用过皮格马利翁神话故事。萧伯纳则把象牙雕象少女换做了一个有血有肉的真实女子,以此嘲笑男人们想当然“创造”女性的奇思狂想。尽管如此,他还是坚持忠实于故事原貌:创作于1912年的《卖花女》描写的是,语音学教授把衣衫褴褛的卖花女伊莱莎,改造成了一名窈窕淑女,然后无可救药地跌进了爱河。

  

  电影《窈窕淑女》剧照

  到了20世纪繁盛时期,“皮格马利翁”和现代事物以及各种各样有关人类思想的理论发生了激烈碰撞,包括精神分析学、行为主义心理学以及“白板”哲学——人们可以在心灵这块白板上书写性格算法。

  在1927年上映的史诗巨片《大都会》中,伽拉忒亚变成了玛丽亚;不过,这次她不再是纯情少女了,而是化身为一个在奢华淫靡的城市中大跳惹火的情欲舞蹈的撩人女子,男人们都看得目不转睛。

  图灵,以及其他几个在上世纪四五十年代想着创造思考机器的人,定不会对这样的文学记叙感到陌生。事实上,计算机的出现提供了一个契机,过去想象的故事都有望成为科技现实。这回发挥效用的不是雕刻家的凿子,而是一支由数学家、逻辑学家和程序员组成的新骨干队伍,他们运用抽象符号、程序、准则和算法“蚀刻”出一个“人造人”。

  这项事业虽然崇高,却也傲睨神明。浪漫主义作家玛丽·雪莱早在1818年创作的《弗朗肯斯坦》中就警告过世人——人造人劳而无功,不会有好下场。但是,五十年代浪漫主义已不复存在了。全世界都朝着火箭、宇宙飞船和原子弹的未来极速前进。似乎一切皆有可能——甚至就连伊甸园“人造上帝”,重造亚当夏娃都不是不可能,开启了再创造风潮。

  

  电影《弗朗肯斯坦》剧照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是人工智能研究的全盛时期。但等到八十年代中期,人工智能魅力不再,同样流失的还有大部分的资金支持。人工智能研究进入了“黑暗时代”。

  本质问题在于,原来创造一个有意识的机器人远比早期研究人员所预想的复杂得多。首先,我们并不了解意识究竟是什么,以及它是如何产生的。包括美国哲学家约翰·塞尔在内的评论家的言论矛头都直指图灵的模仿游戏。他们认为,机器能够骗过人类不足以证明这台机器就是真正意义上的智能机器。因此,真正实现人工智能的梦想,因为思维能力骇人的不可计算性而搁浅。研究人员只好后退一步,重新缩窄目标,只承诺制造资金允许范围内的有用机器。

  但是,妖怪已经逃出了魔瓶。人工智能、寻爱生物这些虚构的故事,如今已用一种新的电脑编程语言书写出来。想想看由斯坦利·库布里克执导、改编自1968年出版的同名小说的电影《2001太空漫游》中的哈尔机器人(HAL);再比如,八十年代电视剧《星际迷航:下一代》中的数据指挥官。在1982年上映的电影《银翼杀手》中,导演雷德利·斯科特对小说家菲利普·K·迪克的短篇小说(《机器人会梦见电子羊吗?》)加以改编利用,并向世人展示,在未来,“复制人”会是人类日常生活的一部分。影片中一个慢镜头场景大唱人类自我毁灭的颂歌,令人难以忘怀——低劣“复制人”脱衣舞女 Zhora 冲出层层玻璃屋顶丧了命。古代神话里的伽拉忒亚“复活”成了影片中泰瑞尔公司的超先进“复制人”蕾切尔,影片中的粗犷英雄(他自身是不是机器人,我们不得而知)无可救药地爱上了这个美艳动人的后人类。

  我们内心深处想给自己的孩子和爱人编程,这样他们永远都不会令我们失望,也永远不会背叛我们

  终究绕不开害怕遭到报复这个话题。《弗朗肯斯坦》的警示寓意给大众想象力打上了深深的烙印,一直萦绕在计算机主题的未来故事中。要是人工智能变得比我们聪明怎么办?要是机器人看我们一眼就断定我们是“害虫”,要将我们斩尽杀绝怎么办?要是位于加州伯克利的机器智能研究所真像电影《终结者》(1984年上映)和《黑客帝国》(1999年上映)里演得那样,预测到人类末日真的会来,而忘恩负义的机械后代真的会奴役并取代人类而存在,我们该怎么办?普罗米修斯在高加索山脉上把枷锁捶得嘎啦作响,大叫道:谨防众神报复!尤其是那些你准备创造的!

  其次,爱这个东西难道不是充满不确定性吗?难道害怕孩子背叛自己不也是爱的一个方面?不管我们对伴侣和孩子多好,他们确实可能会弃我们而去。但事情也没必要非得发展成这样。机器智能研究所提议,我们应当给未来所有人工智能设备设置一个永久的自动防故障程序,让他们永远都不能讨厌我们。难道这个选项不诱人吗?既然我们是机器人的设计者,我们就能强迫他们永远地全身心地爱着我们。我们都做皮格马利翁吧!精雕细琢自己的作品,使其完美无缺!我们内心深处想给自己的孩子和爱人编程,这样他们永远都不会令我们失望,也永远都不会背叛我们,永远忠诚于我们。完美爱恋再也不是天方夜谭了。这难道不是我们想要发展人工智能的初衷?

  

  电影《人工智能》剧照

  史蒂文·斯皮尔伯格执导的《人工智能》(2001年上映)将有关“人造人”感动我们的一切元素巧妙地合成到影片中来。大卫是一个机器男孩,他想成为一个真正的男孩。尽管他的人类养母莫妮卡拒绝接受他,但他还是继续全身心地爱着她,矢志不渝,就是因为莫妮卡触发了他的“印刻协议”。

  历经重重冒险后,在遥远的未来,人类已经灭绝,但是大卫生还了下来。当一群超智能机器人把他从冰盖下面挖出来时,他唯一的心愿就是再见已故的养母一面。这群来自未来的机器人帮他实现了心愿:他们利用莫妮卡一绺头发里的DNA克隆出了她。唉,可惜克隆人只能存活一天。他们把大卫送到重新建立的家中。在那儿,他和母亲度过了完美的一天。这将会是他一生中最快乐的一天。

  夕阳西下,莫妮卡轻轻抚摸着大卫,告诉他,她爱他,一直都爱他,然后闭上了眼睛,最后一次慢慢进入了梦乡。大卫躺在母亲身旁,闭上眼睛,回到“梦想开始的地方”。毋须画外音解释,观众都知道那也正是孕育大卫和其他机器人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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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机器人的爱与性——人机关系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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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人节这天,让我们严肃地聊一聊与机器人恋爱和结婚这一话题。在AI领域,国际上现在已经有了一个专门的组织在研究这一问题,叫Love and Sex With Robots 大会,目前已经举办两届,第三届大会论文正在征集中,关注情感机器情感、人性化机器人、克隆机器人、娱乐机器人、机器人个性化等话题。大会发起人David Levy 指出,人与机器人婚姻的本质问题,是我们是否承认机器人是“人”。

  

  David Levy是《Love and sex with robots: The evolution of human-robot relationships》一书的作者,也是第一位在学术领域就这一问题撰写论文和专著的学者。David Levy早年是一位国际象棋大师,曾在1968年和4位AI专家打了一个著名的赌,说10年之内不会有计算机能在国际象棋上击败他。David Levy最终赢得了赌局。这一赌局在某种意义上促进了“深蓝”的问世。

  Love and Sex With Robots 国际会议

  

  在人机交互领域,过去几年人们对这些与人合作的机器人伙伴的兴趣不断上升。这种热潮不仅在一般公众中非常明显,印刷媒体,电视故事片,以及在学术界内的覆盖的增加都证明了这一点。

  Love and Sex With Robots 大会为学术界和行业专家提供了一个良好的机会,在学术研讨会上介绍和讨论他们的创新工作和想法。

  性爱机器人是伟大的进步还是社会发展的危险信号?与机器人结婚,还有那些新的发明,比如电子接吻机器会不会在某一天成为合法的?

  2016年12月19日-20日,第二届Love and Sex With Robots 国际会议在伦敦大学戈登史密斯校区召开。

  在那次大会上展出了一个接吻设备,让现场尝试的观众很是兴奋。伦敦城市大学的Emma Yann Zhang和他的同事开发了一个怪诞的、全天工作的、多感应装置的接吻设备,能让情侣远程接吻。

  

  在一个展示环节中,一名测试者把自己的嘴放置到一个放置了传感器的平板上,她的吻的感觉被传给手持另一台设备的人。当被问到与真实的接吻感觉相比有何差别,接收者说,“它不是湿的”。

  大会上,演讲者和观众提出了令人激动的问题。对于生活非常忙碌的人来说,性爱机器人是否偶尔会有助于使婚姻更容易?我们怎么看最近机器人克隆的电影女演员斯嘉丽·约翰逊,谁在电影中提供了操作系统的温暖和诱人的声音?

  我们是否应该关注伦理问题,比如瑞士教授 Oliver Bendel 博士提出的关于性爱机器人是否有权对某些极端要求说“不”的问题?

  我们今天为大家介绍的,是David Levy在本次会议上做的演讲。

  机器人的发展趋势

  机器人的发展趋势已经逐渐从工业机器人、服务机器人发展到专为老年人提供护理的机器人,根据这一趋势,伴侣机器人的出现也是情理之中的。这些伴侣机器人将非常接近真人,对异性极富吸引力,完全能够在一段两性关系中扮演好爱人的角色。这会引发一系列针对人与机器人两性关系的争议。

  美国明尼苏达大学的人类学教授阿瑟哈金斯(音译)早在上世纪70年代就曾因预言2000年之前必将出现人与机器人通婚的案例而引发一片哗然。这位教授当时出席了不少电视访谈节目,据他说,拨打节目热线的绝大多数观众在经历了最初的震惊之后,无一例外地都在询问如何能买到这样一款机器人。

  尽管这位教授预言的时间不是很准确,但研发这一类机器人的设想确实已提上议事日程了。10年前我在意大利的一个学术研讨会上提交了三篇论文,据我所知,这是此类话题首次在学术领域被正式论及。当时这几篇论文影响不大,但第二年关于人类和机器人的爱与性的问题已经被比较广泛地讨论了。

  未来数十年内,人类对自己生活伴侣的要求,已经可以通过技术在机器人伴侣身上实现了。这些机器人伴侣耐心、善良、有爱心、忠诚、坚韧、偶尔抱怨、会恭维人、健谈,还能分享你的幽默感,他们不会醋意大发、自大、粗鲁、自私、易怒…除非你希望他们如此。所以选个机器人过日子真的是个不坏的主意呢。

  任何关于人类和机器人通婚的讨论都绕不开一个问题:我们把智能机器人看成何物?我们该如何定义他们?

  机器人的人格化将逐渐引发法律制定方面的问题。用不了多长时间,整个社会都不得不考虑,该如何看待机器人的身份。他们是人吗?或者,他们是某一类人吗?他们的法律身份是什么?我们对待他们的方式应该遵循什么法律?他们自身又应该遵循什么法律?

  关于机器人法律权利的争论已经持续了超过30年,早在1985年,就有一篇题为《机器人的法律权利》的学术论文问世。这些争论不久将在法律条文中有所体现,而这些法律条款也势必会引发一系列连锁反应。

  人类和机器人通婚是否合法化的根本问题在于,机器人在法律上是否被视为人类,或至少是某种形式的人类。

  近年来,有不少论文都探讨了这一话题。

  我们应该把机器人视为人并且保护他的意愿吗?有人基于科技法和赋予机器人人格的合理性主张将机器人视为人类,并展示了机器人是拥有完全意识的实体,而通过分析这种意识,可以获悉机器人的意愿。同时,认为未来智能机器人的研发可能会以人类大脑的研究为基础。

  一个人戴上一条假肢,仍然会被视为人类,即使再多戴几条假肢也是一样。一个人即使安了人工心脏,其人类的本质也不曾稍减。那么,如果一个人的大脑被部分地切除或用机器替换了,他还是人类吗?如果他的大脑全部是人工的呢?既然人不会因为拥有部分的人工肢体而失去作为人的本质,那我认为机器人也不应仅仅是因为和人类的构造不同,就被视为欠缺作为人的本质。这种区别也不应成为剥夺机器人权利的理由。

  承认伴侣机器人合法性的法规的出现,将逐步推动对于机器人人格、权益乃至最终人类和机器人婚姻合法性的认可。

  1967之前,美国的一些州还不承认跨种族婚姻的合法性;更具争议性的是同性婚姻的合法性。直到现在一些同性伴侣还在争取他们婚姻的合法权益。

  有人从“婚姻”的定义来探讨人和机器人婚姻的合法性。美国婚姻法中曾将婚姻定义为在“男人和女人”之间,这种定义后来因被视为违宪而取消,也由此为同性婚姻合法化铺平了道路。我预计未来二三十年针对人和机器人婚姻合法化的争论也将围绕婚姻的定义展开。

  对于同性婚姻的批判主要来源于宗教的压力,不过圣经里可没规定婚姻不能是人和机器人之间的事情。

  对于同性婚姻的另一个质疑是他们是否能像异性恋父母那样尽到养育子女的责任,而研究表明,子女的成长和父母的性取向没有直接关联。在我看来,智能机器人也一样可能尽到父母的责任。实际上,真正影响到子女成长的,反而是社会对于父母婚姻合法性的认可程度。如果社会能广泛认可人与机器人的婚姻,那么他们养育的子女在成长过程中所面临的压力和经历的焦虑也会大为减少。

  有学者列出了机器人在婚姻中应达到的标准:认可,理解,有做出决定的能力。如果机器人达到了这三条标准,充分理解了婚姻的定义,并能做出自主的选择,那么他去主动追求自己的幸福生活又有何不可呢?如今我们已经能比较公开地讨论人和机器人的婚姻问题了,这对于我们的上一辈人来说是不可想象的。可以想见,我们的后代会延续对这一问题的讨论。随着AI技术的不断发展,随着机器人和人类的关系越来越亲密,这种关系为什么不能上升到婚姻的高度呢?

  畅销书《与机器人的爱与性——人与机器人关系革命》

  

  David Levy 是2007年畅销书《 与机器人的爱与性——人与机器关系革命》一书的作者。

  在这本全面审视人和他们渴求的无生命之物的情感和生物关系的专著中,David Levy首先提出了人类和机器人之间的爱,继而探讨二者之间发生真实性行为的可操作性。为了让读者对这种可能性泰然处之,Levy先用人类之间的爱、人类对宠物的爱(包括虚拟宠物)、甚至人类对摩托车的爱做了比较。由此引申,Levy认为,这些情感距离人对机器人的爱只有一小步之遥。他也检视了人类的性需求,回顾了充气娃娃和其他性用品的发展,指出随着和性需求相关的技术变得日益复杂,社会对于正常性关系的观念已经并且会持续变化。Levy描绘出了一副引人入胜的画面,我们曾经认为冰冷坚硬的机器不就将成为满足我们心灵需求的伴侣,而未来的人们将会对此习以为常。

  有评论者(ROBIN MARANTZ HENIG,2007)认为David Levy在他的书中努力想让读者开阔视野和思路,相信未来和机器人做爱做的事是我们生活的一部分,甚至宣称人和机器人之间的性体验要比人类之间的更美好,但他忽略了一个前提:我们人类是否愿意这样?在第二届人类和机器人的爱与性国际会议上,David Levy的演讲甚至特别强调了要尊重机器人的意愿,而对于人类的意愿,他只是用一个笑话一笔带过: 人人都会问,我到哪儿能买一个(性爱机器人)?

  在本次会议上,David Levy指出,借助性爱机器人,那些因为受到创伤而出现脱离社会倾向的人会变得更加均衡,而反性爱机器人组织的联合创立人Kathleen Richardson持反对意见:充气娃娃本身已是对女性的物化,而利用充气娃娃帮助恋童癖和强奸犯摆脱他们的黑暗冲动本身就是个坏主意。“如果一个人不能和其他人建立联系”,她说,“那么他需要的是治疗,而不是充气娃娃。”

  David Levy引人遐想地预测了机器人的快速发展,并预言2050年之前人和机器人的婚姻就会合法化,甚至更早。我们是否应该同意他的观点呢,让我们拭目以待。

  来源:译言、新智元

  编辑:Chao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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