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建百余年来，我们与乡村的距离还有多远？｜ 艺术栗子
在“巴谷·宿集”体验割稻
2020年 ?夏雨清
2021年8月5日，渠岩在朋友圈写了一句话：“我们越是乡村建设，我们越加看不懂乡村，反而越来越远离乡村。”百年来无数次的身体力行中，我们依然在寻找中国乡建的“配方”。
5月22日至8月22日，景德镇陶文旅集团主办、江西画院美术馆与左靖工作室承办的“乡村建设：建筑、文艺与地方营造实验”展览在江西画院美术馆（景德镇）展出，展览聚焦过去十年间中国乡村建设的多样化实践，22组个案就像一张拼图，学者、艺术家、建筑师、设计师的实践有主动的，也有被动的，从思索-实践-再思索-再实践，在与矛盾的共生、共建中当代乡建已走过十年。
01
费孝通的俄国老师史国禄讲过一个故事，远在西伯利亚，中国人住下了，不管天气如何，还是要下些种子，试试看能不能种地。刻在基因里对于种菜的热爱，正是千年来留存在血液中的家乡情结——常态的生活是终老是乡。在中国这片广袤的土地上，乡村不仅是一块土地，更是一种精神象征。自20世纪20年代晏阳初致力于平民教育以来，各方力量便前赴后继地来到乡村，直到21世纪10年代开始新一轮乡村建设，一路走来，磕磕绊绊。
开幕当天下午的论坛中，18位国内外乡建实践者从自身经验展开的发言，恰好代表了不同站位的乡建之路的多样形态。
如果以标志性事件为节点，2011年可谓是当代艺术乡建的“事件元年”，一南一北两个标志性事件不约而同地发生。2011年，左靖等人在安徽碧山举办了第一届“丰年庆”——一个旨在激活村内公共文化生活的国际艺术庆典；同一年，渠岩在山西许村组织了首届“许村国际艺术节”，邀请国内外专家学者、艺术家来到这个太行山深处的乡村。2014年碧山计划因为路灯引发的讨论，将艺术乡建从艺术领域引向公众视野，激发了多领域、多学科交叉作用之下的乡建。
央美乡建展区：随着乡村再生与振兴的种种尝试，出现了一个类似“化妆师”的行业，本次展出的项目提出了两种全新的方法——第一种试图从零开始建设一个自给自足的村庄，为其带来犹如伊甸园般的新生；第二种同样是从头开始，却深入探索内在主体品质，而非止步于浅层外观。
建筑师刘家琨展区：文庙城隍庙街区位于松阳县城正中，自古便是松阳人的公共活动场所与精神中心，整个街区转型为展示绵延百年的建筑遗存与动态文化生活的泛博物馆，以开放之姿拥抱周边社区，再度成为松阳的精神中心。
建筑师徐甜甜展区：2014年，DnA建筑事务所开始与松阳县合作，采用“建筑针灸”策略，针对不同村庄的特点，以小体量公共建筑介入，有机更新，提升当地传统文化元素或者产业，结合特色旅游，在县域范围形成一个文化经济的循环系统。
当时间流转到2021年，现任安徽大学副教授的左靖在江西画院美术馆（景德镇）策划“乡村建设：建筑、文艺与地方营造实验”展览时，将这10年的实践分为4个板块：建筑、文艺、地方营造、文献研究，从22组在乡村工作的具体经验与田野实例出发，聚焦于乡村的空间、人文与社群三种社会情境之中。江西画院院长、江西省美术馆馆长、本次展览的艺术总监雷子人表示：“我们希望通过整合来自不同领域的思考和经验，让更多人关注景德镇，关注中国的乡村和历史，并就如何在互联网时代挖掘与展现地方文化、工业遗产的巨大能量展开讨论，从而为当代乡村建设提供路径参考。”
建筑师罗宇杰展区：野生的建造、再用的建造、接续的建造、可逆的建造，都是以可持续为主题的建造技术手段，同时它们都属于“生长”的主题。建造技术并不是目的，而是通过在技术上的研究和打磨，去获得和达到一种更具善意的空间状态。
建筑师梁井宇展区：“平民设计”是其作为中国馆策展人，为第15届威尼斯建筑双年展提出的“平民设计、日用即道”策展主题的一部分。乡村设计不仅是满足日常基本需求、“追赶”城市的设计，更应当是带领我们，超越日常的设计。
“三农”作为近20年来持续出现在一号文件中的关键词，为近年来乡建的蓬勃发展提供强劲动力。在这股“大潮”中，或许这22组个案不能代表所有乡建，但是涵盖了十年来乡建的多种渠道和路径。通过文献、影像、模型、产品等多种方式，还原了乡建进程中最鲜活的现场，从中也可以看到乡建者与村民、精神文明建设与物质追求等诸多现实问题之下，乡建的矛盾与纠结。02
展厅地下一层主要是“文艺”板块的个案，无论是在展陈还是乡建逻辑上，石节子美术馆都可以轻易地从其中跳脱出来。
2021年1月，甘肃石节子村村长、艺术家靳勒逝世，他十几年来一手创造的石节子美术馆让无数艺术家走进乡村，也让艺术界第一次看到石节子。石节子美术馆所在的展厅中用泥土堆出圆形地面，干稻草拼出的“谁的梦”悬在空中，墙上写着“艺术重要雨水更重要”。如果为这句没有“表情”的话加上一个问号，恰是艺术乡建的困局——乡建者和村民二者的所需如何达成一致？
特约策展人崔灿灿写道：“石节子是一个主体，一个具体的、真实的自我改变和生长；它的核心是村民，它的梦想来自于村民。石节子的主体也是十几年间的几百场艺术活动，前后几千人的关于梦想的交流与协商。他们一起平等地、自发地构成了一个更宽广的社会视野和艺术雄心。”
乡建之路不是在故乡便是在他乡，靳勒在故乡的乡建既是家事也是公事，这也是乡村内生力量主导乡建的典型形态。对于大多数乡建者来说，在他乡的乡建则面临着多重矛盾。无论是精神层面的还是物质层面的，从解决乡村的交通、水电等基础设施问题，还要营建乡村的“软实力”。乡村所面临的问题看起来如此相似，却也因为地域文化和经济环境差异需要调配不同的“配方”。
许村国际艺术公社
摄影：王笑飞
新世纪后一个大雪纷飞的冬天，当代艺术家渠岩背着相机第一次进入山西许村，这样一个常规的创作，诞生了后来成为艺术乡建样板的“许村故事”。他为许村制定了“许村计划”，包括“许村宣言”“许村艺术公社”“许村论坛”等，现今，许村从“隐居”于太行山的小乡村，变为国际知名的艺术乡村。
英国皇家美术学院前院长保罗·赫胥黎在参加2011年第一届许村艺术节时感慨万千：西方艺术家在许村看到了真正的中国，中国艺术家也在许村找到了中国文化的现场。对于许村来说，村子里的路修好了，打工的年轻人回来了，村子渐渐恢复了原有的生机。
自清末起建造的房屋分布在青田村荷花塘沿岸
摄影：陈碧云
苍鑫艺术行为《敬水仪轨》 青田艺术行动
2019年 ??苍鑫
2015年12月6日，担任广东工业大学城乡艺术建筑研究所所长一职的渠岩受邀到顺德地区的乡村考察，他立刻被保留着完整文脉的水乡青田吸引，青田乡建就这样开始了。从山西许村到广东青田村，一个是北方的贫困县，一个是南方的富裕村，在寻回中华文明这条主线上，渠岩为一南一北两个艺术乡建提供了两种乡建模型：许村是从“艺术”入手，寻找传统文明的原码；青田是隐去“艺术”之痕，构建中华文明的现场。
2021年5月，由上海三联书店出版《青田范式——中国乡村复兴的文明路径》一书中详细阐释了渠岩为为青田乡建梳理的“青田范式九条”，包括乡村的信仰、宗族、生产生活、礼俗等相关内容，在梳理乡村文脉的基础上，举办了青田论坛和青藜书院的讲座，恢复了龙舟比赛、烧蕃塔等节庆民俗活动，建立了“桑基鱼塘”有机养殖的生产方式。
从艺术介入到融合，渠岩团队采用“多主体联动”的在地合作方式，是当地人、知识分子、企业家、政府和艺术家互动而成的开放性实践。
如果从现在的结果来看，乡建似乎是一个无比轻松的故事，过程中的艰辛与矛盾唯有亲历者才能体会。渠岩自2007年起筹划“许村艺术节”，直至2011年才得以实现，其中除了资金来源，还有不同站位逻辑上的“怎么办”。在礼俗社会和法理社会交叉并行的乡村，渠岩学会了践行米奇尼克的“灰色的民主和金色的妥协”，只有用“村里的话”才能与村民达成共识。在艺术家、许村村民以及当地政府的相互信任和积极互动下，“许村故事”至今仍在延续，这不得不说是乡建项目的一段传奇。渠岩的乡建“配方”回到了最为本质的“根”的问题，这也是最难的一环。文艺乡建是以文化艺术为切入点，旨在修复乡村的文化生态、社会关系与精神文明的在地实践，这批先行者用虚心讨教、耐心沟通，获得乡村的接纳、信任——这种情感的建立与磨合，要比艺术表达更为复杂难解。
龙坞水库 小水源保护项目试点地
2015年 ?青山村实验
The Lake项目：设计师教村民金网编织工艺
2018年 ?青山村实验
青山村小水源保护项目的落地成为公益性的地方品牌项目，吸引了不同领域的关注。如今的青山村汇聚了一批有志于在乡村创业的年轻人，他们来自不同行业，村里也长期生活着近60个新村民。
“花田议事”冰菊感知的课堂实验 云台山镇中心学校
2021年 ? 课本创作小组
孩子们正在讲解他们设计的T恤作品 河南修武县后雁门小学
2021年 ? 课本创作小组
修武县家乡美学课本驻留创作项目由北京当代艺术基金会（BCAF）联合河南省焦作市修武县教育体育局、左靖工作室联合发起，为中国乡村儿童定制属于他们的本土美育课本。
03
拿什么来量化不同乡建路径的影响力？搜索“乡村建设”，约1亿个相关结果；搜索“设计乡建”，约7870万个相关结果；搜索“艺术乡建”，约4210万个相关结果。对于追求“颜值”的大多数观众来说，这一搜索结果也在意料之中。左靖将展厅一层的场地留给了“建筑”板块，22组个案中一半的案例也都是建筑领域的，如果论及影响力，那些“高颜值”的建筑着实成为乡建理念传播的最大助力。
东梓关乡村复兴实践 杭州市富阳区东梓关村
2018年 ?孟凡浩
2017年年初，建筑师孟凡浩随手在微博上发了几张杭州东梓关回迁农居的照片，谁知就成为了“爆款”，甚至“火”到了海外——美国“Discovery”来采风，《唐顿庄园》的导演来踩点……与此同时，他也收获了多个国内外重量级建筑大奖。这是孟凡浩的首个乡村建设项目。“我觉得在城市和乡村做建筑设计本质上没有太多差别，只是需要采用不同的策略。”孟凡浩说。轻描淡写的“策略”二字，却是对底层逻辑的巨大挑战考验，可以轻易完成商业项目中“不可能完成任务”的挑战，却无法第一时间猜中村民的心思。他以为村民会留恋老房子，没想到他们更想住进设施条件好的小洋楼；本以为这是像以往一样的住宅项目，却要面对46户客户的不同需求。“不同于在城市做设计，只需完成方案即可，施工遵照方案执行，在乡村施工队可以反客为主。”成为“爆款”后，东梓关也成为“打卡”点，人口回流、新村民入驻、各类文旅等新产业的发生，让这个新型社区成为了样板。
建筑师朱竞翔展区：如何组织、建造、维持、运营，这些陌生的任务与其说是在应用，不如说是学习：学习资源投放，学习重组建造，学习组织供应，乃至学习伦理价值。
建筑师马岩松/MAD展区：尝试用简单的“无用”的艺术笔触，去点缀那些空间，让它们与当代精神形成化学反应，产生对话。这时，空间、片区便被激活了。
建筑师何崴展区：在乡村的建筑实践是一种双向的教育过程。建筑师告诉村民什么是当代的设计和审美，村民告诉建筑师什么是乡土的、地域的智慧。
建筑师在城乡之间的设计与营造方法，殊为不同而又相辅相成。在充分发挥建筑学策略的空间营造中，一方面，建筑师在乡村组织村民自建、为集体回迁房等“家空间”提供轻巧、可持续的高质量、低造价的设计，为村民个体利益的实现提供切实的协助；另一方面，他们对废弃学校、粮库、礼堂、村大队部等公共空间进行建筑修复与改造，唤醒乡村的公共空间及其功能，为后续的公共艺术项目，文化教育与社区活动提供空间支持。无论是在乡村肌理的“毛细血管”之间，还是在村、镇行政区域的中枢节点等部位，建筑师的实践都深入了乡村经济与文化发展的方方面面。
左靖请建筑师们根据自身的工作体会与创作理念，提炼出数个关键词，为当下的乡土实践提供阶段性的理论概括。“平民设计”“建筑针灸”“泥鳅钻豆腐”是在乡村设计之中发展出的特殊策略，“谦虚介入”“地域印记”“快乐营造”等则是他们进入乡村所秉承的行为准则。最后，透过构建“再用的建筑”“理想原型”“村庄美术馆”等灵巧的空间与活动形式，绘制出具体而生动的乡村建设图景。在这些形态各异的方法之下，如何协调生态与发展、速度与节奏、主体与社区之间的关系，则是大家共有的目标与理想。穿梭在如此“高颜值”的展览现场，一段嘈杂的方言将观众拉回到乡村的第一现场。在这样一段视频中，几乎很难从气息上找到建筑师王求安。2019年FA青年建筑师奖评选时，评委称王求安是一匹“黑马”：“非常懂得中国乡村各级体制运作及村民心理模式，踏实周详、点穴到位、方法精准地推动着不同地域的美丽乡村建设。”
百美村宿—高岭宿集 江西吉安西元村
2020年 ?王求安
自幼生活在乡村，自学建筑专业后，王求安进入乡村实践的领域，经历了新农村、美丽乡村、乡村振兴三个阶段。王求安有着截然不同的工作方法，他的习惯是把新方案中的问题全面解析后，找到国内最相近的案例，带着村民去看。遇到问题，他可以直接用“村里的话”解决矛盾，这也是难以在视频记录中找到王求安的原因——一家人在谈一家的事。
有趣的是，从事乡村营造多年后，他才开始系统研究乡建。他经常是等项目落地完成后，才会去阅读书籍，用新词语总结经验。这种“野生”的路子，正是最鲜活的乡建现场。
2019年营业的“黄河宿集”
使荒废的村庄成为热门旅游目的地 ? 夏雨清
“黄河·宿集”帮助村民销售滩枣十几万斤
2020年 ?夏雨清
“黄河·宿集”颠覆了宁夏半年无一个度假客的历史。民宿从来不只是民宿，更是“乡建的入口”。民宿吸引年轻人回乡，带来新的城乡互动，慢慢改变乡村。
04
民政部统计数据显示，2002年至2012年，我国自然村由360万个锐减至270万个，平均每天消失几百个自然村。消失的不仅是村落，还有根植于乡村的礼俗、文化、艺术、工艺……这也是历经快速且猛烈的城市化进程后，一些人尝试以艺术的方式介入乡村的原因之一。
在全国各地展开乡土手工艺调研
? 自然造物
自然造物通过对在地传统文化、传统工艺不断地调查、访问与整理，将获得的资料转换成纪录片、照片和文字，并加以传播。让被遗忘的民间手艺与手艺人回归大众视野，为“传承”创造更多可能。
共享农庄“西窑头村FA公社”
十二栋设计师民宿之一
2021年试营业 ? 易居乐农
易居乐农助力陕西富平柿饼销售
2019-2020年销售近5万单
收入200余万元 ? 易居乐农
易居乐农进行社区消费扶贫的实践，至今足迹深入到了全国10个省25个县域。移动互联网作为工具，连接乡村田间和城市社区，走出了一条由城市社区支持乡村发展的实践之路。
2001年，作为策展人的左靖和朋友第一次到安徽的乡村举办活动，已故艺术史学者黄专为此撰文《重塑社会，一种有价值的乌托邦》，其中提到“当代艺术对社会的批判和影响不能只是抽象的思想游戏，必须落实到中国社会的生存现状，生活经验和发生机制的反省实践中去”。左靖认为，黄专道出了当时艺术介入乡村工作的目标、路径以及应该警惕的问题，而这些问题至今依然存在。
策展是左靖推动他的由艺术带动的乡村建设工作的主要手段之一，他也因此发展出独特的展览地方营造的呈现理念和形式。2007年左靖和朋友第一次造访徽州农村时，决定在碧山村创建碧山共同体，希望能推动、改变农村地区的经济文化生活，试图摸索出一条农村复兴之路。在持续不断的“质疑”中，2011年进入关键节点，这一年6月，“碧山乡建”在广东时代美术馆展出，第一届丰年祭在碧山举办。彼时被村民视为赶墟一样的活动，在整理百工、营造酒吧、引进先锋书店、举办艺术沙龙等更有艺术导向的营建中磕磕绊绊走了下来，碧山也因此成为乡建拥趸慕名学习的地标。
特约策展人王美钦认为，左靖的展览是为乡建而进行的，其终极目标是通过艺术与文化手段，协调各方资源，创造合作机会，让来自不同专业和社会背景的人们共同努力，发展可行的方法开展地方营造。
D&DEPARTMENT by 碧山工销社（黄山店）
2018年 ?左靖工作室
茅贡“米展”现场 贵州黔东南州黎平县茅贡镇
2017年 ?左靖工作室
从碧山、茅贡、景迈山到大南坡，左靖在这四个艺术乡建项目中采用了不同的策略，以艺术带动乡村地方营造，并在这个过程中逐渐发展出?套独特的工作理念和方法步骤。其中，一条清晰的线索便是社会设计。左靖将二层展厅留给了“地方营造”和“文献”板块。如果说艺术家在最初介入乡建时，最怕的是让乡村被裹挟，而现如今却在物质和精神中找到平衡点。
“民宿和地方营造”板块
奇村团队进行村民入户调研 河南修武县大南坡村
2020年 ?陈奇
当项目结束我们离开后，村民的日常生活依然在劳作休息中萦绕着关怀、乐趣、审美、喜悦，并把这份喜悦分享给邻居和远道而来的客人，这就是我们工作的意义。
“自然造物”单元
左靖在展览前言中写道：从一幢建筑的改造到全体村民的动员，从一个自然村扩展到县域范围的社会设计，在“乡村振兴”这一历史进程中，艺术家、建筑师等展开或溢出自己专业内的工作，在实践中学习、协同、创造、进化，处理复杂的乡村社会关系，平衡保护与发展的矛盾，激活传统的公共生活与乡村的主体性，并以村民共建、艺术介入等方式，营造社区认同，创造地方价值。
只有真正走入乡村，才能体会到乡建的知易行难。越向内走，通向未知的口子就扯得越大。渠岩表示：“当代艺术家有一个使命，就是发现问题、解决问题。不是表面上做一个活动、一个表演，或者美化几个建筑、几个外墙。艺术家是用行动、理念，和自己富有情感表达的沟通能力，来融合乡村，慢慢使乡村苏醒。这不是一次性的，需要有一个长期的过程，才能看到乡村慢慢恢复生机。”
文字｜顾博
图片｜艺术栗子
文中提及的机构和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