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酒兴衰恰映照了不列颠国运
□李俊辰
不要说中国人，其实今天即便不少英国人也并不了解被英格兰人认为是真正啤酒的艾尔酒，而恰恰是这使用焦炭烘烤过的麦芽酿制的“印度淡色艾尔酒”，背后蕴藏着令人回味的英国近现代史的断章残简以及英伦文化。
在习主席此次访英期间，为了让习主席体验真正的英国民间酒吧文化，卡梅伦首相煞费苦心，特意安排去了首相乡村度假官邸契克尔斯庄园（Chequers）附近的一家乡村文化气息浓厚的“野猫谷村之铁犁酒吧”（The Plough of Cadsden），并一起品尝了英国名肴“炸鱼和炸薯条”及一品脱“绿国王”牌的IPA啤酒——即“印度淡色艾尔酒”，名为“印度”，实际上这款啤酒是英国本土生产的，只不过当时是为了迎合在英国殖民地印度的驻军而起的名字。
不要说中国人，其实今天即便英国人也并不了解被英格兰人认为是真正啤酒的艾尔酒以及其中的淡色艾尔酒背后所蕴藏的东西。可能只有对英国饮酒文化有些研究的人才知道IPA。在近十多年来，由于大众文化演绎和饮食文化变迁，包括IPA在内传统艾尔酒才得以更多地为大众所知。此前几十年，特别是由于二战后受到美国通俗文化和快餐文化的影响，以百威、喜力等品牌为代表的大众化、爽口型的德国风味拉格尔啤酒几乎垄断全球“啤酒”的形象。实际上，恰恰是这印度淡色艾尔酒，背后蕴藏着令人回味的英国近现代史的断章残简以及英伦文化。而艾尔酒的兴衰轨迹，恰恰也映照了不列颠国运的兴衰轨迹。
据历史记载，人类最早的啤酒可能就是艾尔酒。资料表明，啤酒最早出现在约公元前6000年。另一资料来源认为，啤酒可说是世上最古老的饮料，能追溯至公元前10000年前的美索不达米亚。大致上来分，可把所有的这种带汽儿的酒分成两类，一类叫啤酒beer，另一类叫做果酒cider。说到IPA，传统的艾尔酒不加，酿制期间酵母在顶层较高温度发酵不易长期保存。后来人们渐渐发现，在发酵过程中加入啤酒花，不但可延长保存期，还能增加啤酒的苦味和香味，于是逐渐演化出世界上绝大多数国家和地区习惯饮用的更清澈爽口的拉格尔啤酒。“淡色艾尔”（Pale Ale）的原意，是指由淡色麦芽酿制的艾尔啤酒。直到18世纪中期，大部分淡色艾尔使用焦炭烘烤过的麦芽，如此制造麦芽的过程大麦受烟熏和烘焙较少，可产生颜色较淡的啤酒。据伦敦酒文化学者亨利·杰弗里斯（Henry Jeffreys）撰述，上世纪七十年代末由一些注重传统的美国人再次把老祖宗的佳酿带回英伦，避免了IPA配方失传的尴尬。
往前倒数几个世纪，满载来自英国商品的轮船抵达英属殖民地印度。史料记载，这种酒之所以被命名为IPA或印度淡色艾尔酒，是因为这种酒当时深受常驻最大殖民地印度的英军士兵和官员喜爱，专门为出口印度而定制。由于酒味好，IPA出厂后在英国本土也成为畅销品，风行一时。卡梅伦首相请习主席饮用的印度淡色艾尔啤酒，上一次在英国时兴起是18世纪初期不列颠帝国全盛时期。有一位艾尔酒历史专家甚至在接受媒体访问时半开玩笑地说：“有史料证明，很多满装IPA准备前往印度的船，还没有离岸，船上的酒就被当地人抢光了，根本没能卖到印度去。”由此可见IPA当时的受欢迎程度。
如今的英国，Strongbow和Bulmers是不得不提的两个重要品牌，其生产苹果味、梨味、樱桃味等多重口味。还有就是Cider和还是来自Kopparberg的果酒，尤其以Lime & strawberry为最佳。同样好喝的，是Rekorderlig的各种混合果味酒，热带水果和各种梅子的搭配让人非常喜爱。另外一个有名的牌子，则是来自爱尔兰的Magners，种类繁多，味道清爽。Cider本来是指苹果酒，也就是由苹果汁来酿造的啤酒咯。其实，除了以苹果为原料，只要是含果糖丰富的水果，都可作为果酒的原料，比如梨、樱桃、柠檬、热带水果等等，自然酿出来的果酒味道也就有所不同。相较于最传统的苹果啤酒，反而是这些口味丰富的酒更受大家欢迎，不仅酒精含量低，而且酸酸甜甜，跟喝果汁也没有多大区别。
日不落帝国在经历了两次世界大战之后，随着英国国力和全球影响力式微，曾经主导世界的大英帝国已经不复威权。当然，英国毕竟还是世界大国，在英联邦的主导力也备受各国所推崇，其软实力更不言自明。只是，曾经风靡英伦和印度的IPA，即使在英国国内喜爱和酿制的人已变得凤毛麟角。进入21世纪以来，随着撒切尔政策的延续以及布莱尔第三条道路的尝试，英国经济文化再次复苏，因此，关心和喜爱包括艾尔酒在内传统本土饮食文化的人又渐渐多了起来。
都说英国人非常怀旧，念念不忘传统。这次，卡梅伦首相作为东道主，向来自中国的客人推荐这款本土传统饮料IPA后，笔者相信，这家“野猫谷村之铁犁酒吧”势将成为中国旅客到访英伦的必游之地。不过笔者也略微担心，这个乡村酒吧足够容纳越来越多来自远方的客人吗？
（作者系股权投资职业投资人及互联网金融专家，著有《日不落帝国金融战》等专著）THE_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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