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傅安:雕塑和绘画大师

  主持人:各位好,欢迎收看由《合唱团》www.hctuan.cn独家冠名的央视大型励志谈话节目《奋斗》。我是樊登。我们现在是在安徽省的铜陵市,这里正在举行铜陵市的国际铜标艺术展,今天我们在这里要采访的是一位国际上著名的雕塑和绘画大师郑傅安先生,欢迎您。

  郑傅安:谢谢。

  主持人:福安,您是要求我们叫您福安是吧。

  郑傅安:对。

  主持人:否则听起来有点唐突,一般来说,都应该叫郑老师,郑先生什么这种。

  郑傅安:那个太老土了。

  主持人:太老土了?

  郑傅安:对,我是现代人,应该叫名字就好了,我觉得这样比较亲切。

  主持人:叫福安就可以了?

  郑傅安:亲切,对。

  主持人:你这身衣服是怎么回事?这是专门定做的还是怎么?

  郑傅安:这个你买买不到了,这画画的时候几年积起来的颜砂。

  主持人:这敲敲都能响你看。

  郑傅安:对,刚才一个观众,这个子弹打穿不过去。

  主持人:做防弹用?

  郑傅安:对。

  主持人:这个穿了多少年这身衣服?

  郑傅安:三年多了吧,三年多了,到最后的时候,我有画展的时候,就拍卖掉了,而且不是每一个人都有这资格买我的衣服,通常买我的画的人,而且买的很多的人才有资格买。

  主持人:才能买你这身衣服?

  郑傅安:对,或者买我的鞋子。

  主持人:你这一身衣服能卖多少钱?

  郑傅安:一万美金吧。

  主持人:一身衣服卖一万美金?

  郑傅安:对,那个是很少了,三年积起来,你看,三万美金,一年一万哪里多,我的生命都在里面了。

  主持人:这里面饱含着艺术创作的灵感。

  郑傅安:我的生命,我的感情,把衣服卖掉之后,我就出卖感情的人了。

  主持人:你拿到铜陵来参展的这幅作品叫什么名字?在远处的那个。

  郑傅安:在远处那个,那个叫做文化纽带。

  主持人:文化的纽带?

  郑傅安:对。

  主持人:就是有很多个铜丝在里面转?

  郑傅安:那个是你的解释方法了。

  主持人:对,能给我们解释一下吗?

  郑傅安:我的这个理念开始,灵感的理念来自,我觉得东西文化是很大的,世界上只有东西方的文化,文化的交流的冲击力,这个冲击力是非常地重要,这冲击力呢,改变了我们整个人类的审美观,更重要的是,它改变了我们这些搞现代艺术的创造的方向,很多的可能方向,没有这个方向,我们艺术就要走不远。

  主持人:他们告诉我们说,你的作品尤其在英国,特别的受欢迎,据说英国女王都收藏您的作品?

  郑傅安:对,女王有去看我的画展了。

  主持人:还去看过你的画展?

  郑傅安:对,她还帮我交流了,我觉得你的艺术修养非常好。

  主持人:她跟你说什么呢?

  郑傅安:她问我,你从一个东方背景长大的华裔,那怎么样把这个东西文化这个精髓放在你的画里面?后来我告诉她,我的作品不但是中西,我的作品,我的艺术作品充满了四种文化吧,我是因为在马来出生的,我的作品含有(夷陵下)的那种色感,还有中国皇朝,尤其槐树,皇朝那个书法的底蕴,有西方人的构图感觉,而且我个人的技术。

  主持人:四种?

  郑傅安:四种文化在我的画里面,所以当然是要,我四种文化,当然我的作品也要提高这个价值才可以。

  主持人:你是在跟英女王讲价是吧,你说所以我要卖的贵一点。

  郑傅安:女王也不敢跟我们砍价,我记得我们东方人爱面子,英女王也爱面子,她的老公也来了,她老公看我画,看来看去看了很久,我觉得这个真的有点艺术修养吧,他走之前,他看了十分钟,要走之前,他转头告诉我,他说好看,我看不懂艺术,但是我喜欢你的鞋子。

  主持人:喜欢你的鞋子?就十几分钟站那儿完全没看懂?

  郑傅安:看不懂,他说我喜欢你的鞋子。

  主持人:我原来看过一个笑话,就是说你们这些抽象派的,说有一个人去画展看画,看了半天,看完了以后说,我觉得这幅画画的是秋天的什么什么东西,讲了一大串,说不信,咱们打赌把那个作者找来,然后画者来了,来了以后看了半天,画者说,不对,这幅画挂反了,然后又反过来挂。就是一般的人根本就不会解读你这个东西。

  郑傅安:这个好事,因为抽象画随着你的心情而在你的心中里面长大,我们每一天的生活,每一天在演变,所以你的心情在演变,所以看画的时候,你可以转来转去。

  主持人:完全可以不一样?

  郑傅安:对。

  主持人:像梦境一样。

  郑傅安:对,只要你看的舒畅就可以了。

  主持人:好象还有007也喜欢你的作品。

  郑傅安:对,(杰姆斯伯特)007,他也来过我的画室。

  主持人:(××康纳利)

  郑傅安:(××康纳利),他看了画室,他没有什么表示,他说非常棒,非常棒,他说你是东西方文化的桥梁,说我可以感觉你作品里面有东西文的精髓在里面,他讲。

  主持人:除了这些人之外,还有哪些我们大家所知道的,贝克汉姆这种人有没有?

  郑傅安:贝克汉姆足球星,我都不知道,贝克汉姆在英国没有人理睬他,说的不好,没有人屌他。

  主持人:我们品位太低了,我们就知道这些人。

  郑傅安:还有哈利波特里面大明星,…的那个大明星,他本身也是艺术家。

  主持人:这个画的价格算商业秘密吗?画的价格算吗?不是说具体每一幅,就是现在的市场价格大概什么样子的?

  郑傅安:我的画差不多一平方米来说,用人民币来说,大约是三十万吧,那不多,三十万我这三十多年,四十多的经验画出来,不多,一年才一万都不到。

  主持人:你一年多画几幅不就都有了吗?

  郑傅安:那我没有这么多的感情,我每一次画画把感情全部投入在我的画里面。

  主持人:不能一天画两百幅这种?

  郑傅安:那绝对不可能,我一年最多画三十幅,三十幅里面也许我会毁掉二十幅。

  主持人:干吗毁掉呢?

  郑傅安:看了不满意。

  主持人:没地方放,我放你们家,我可以帮你藏着。

  郑傅安:你早不说,我回来才说,那太不象样了吧。

  主持人:之前都已经毁掉了?

  郑傅安:都毁掉了,我不可能,很多艺术家画不好还要重新画过,我重新不再画过了,我不在死的画里面再把它命救出来,我重新开始过。

  主持人:都是重头再来?

  郑傅安:重新再来,而且我画都是一气呵成,我不停的,一气呵成,我不说几个小时,也是几天这样画出来的,我心情快乐的时候我才能画画,我觉得画画应该要心情好,而且尽量把阳光投入在我画里面,而且把全部感情投入在里面,所以我卖一幅画,就等于我把我的感情卖掉了。

  主持人:卖了你那一段时间的情绪。

  郑傅安:对,所以我也是一个,人家问我什么职业?我每一次告诉他,我是一个出卖感情的人,我中学六年的生涯被五间学校开除过,是一个野孩子,森林长大的孩子,不可能穿的鞋子,穿校服,我看到很多庄主,非常有钱庄主,我想想可能他们,我画他们屋子,他们也许会买吧。

  主持人:这节目叫《奋斗》,我也不懂艺术,所以我不能跟你讨论艺术的话题太深,我需要跟你聊一聊,一个年轻人从他开始立志想成为一个成功人士,怎么样像你这样一步一步的变成一个成功人士,所以咱们得从小时候开始说起,你小时候长在树林里面?

  郑傅安:对,我在马来西亚出生,我的家的后面就是整个雨林。

  主持人:热带雨林?

  郑傅安:热带雨林,所以我小学的时候我记得一放学回来,就书包丢了,鞋子脱了,衣服脱了,就跑到我的雨林,我说我的雨林,就整个雨林就是在我家背后,爬上树上去采野果,捉鱼,捉小鸟,偶尔又跑到泥土里面去弄点玩具,我记得那个时候是最快乐的时光。

  主持人:那是几岁的时候大概?

  郑傅安:那个可能是小学的时候吧,七八岁开始吧。

  主持人:不需要上兴趣班吗?去像我们现在学个奥数,学个绘画?

  郑傅安:我觉得那小孩子活的太累了。

  主持人:学围棋?

  郑傅安:那太累了,我觉得小孩子应该是玩的时候。

  主持人:都不学?

  郑傅安:玩就是学习,外面的知识很要紧,课本上的知识我觉得不大要紧。

  主持人:你父母不管你吗?父母没说你要回来做功课什么的?

  郑傅安:没有,我父母从来没有管我,给我很大的空间,也没有教我们记古诗一大堆事,只有回来吃饭的时候不回来,妈妈拿藤鞭子追回来了,吃饭了,不吃,追我回来了。

  主持人:那雨林里面没有动物吗?

  郑傅安:有很多东西,所以我有时我们跟朋友去捉蛇,捉鱼,捉鸟这些东西,他们常常去捉蛇。

  主持人:那边的蛇是有毒的?

  郑傅安:我们知道什么蛇是有毒的,什么蛇是没有毒的,我们看它走过的路线,我就知道这是什么蛇,还有捉小鸟。

  主持人:好家伙,这一段经历对你后来做艺术家有帮助吗?

  郑傅安:我觉得那个就是我培养起我这个自由个性的开始我觉得,假如一个艺术家没有这个空间去发挥他内在感情的时候,我觉得很压抑,很压抑就做不了艺术家,艺术最自由不过的事,所以没有心情自由的空间的话,永远表现不出内心的自由。而且我读小学的时候常常给老师用藤条打我,因为每个人出去吃饭的时候,下课的时候都排队出去的,我从窗口跳出去,我觉得那个才刺激,每一个人都这样走,我何必要跟每一个人这样走。

  主持人:就是不一样?

  郑傅安:一定要跳出去,人家下课的时候去食堂吃饭,然后在那里玩,我爬上树上去,常常给老师捉下来,有次给老师打到屁股就不能桌在椅子上,我的祖母还拿个枕头给我垫着。

  主持人:就这样,你也没有变成一个听话的孩子?就一直没有彻底没有转变成听话的孩子?

  郑傅安:我是个野孩子,你山上一只老虎,一只野猫,你怎么去训练他成为一个家里的小猫,不可能,我是只野马。

  主持人:你大概野到什么时候,慢慢回归社会,说我不要再那么野了?

  郑傅安:我觉得我现在是很野,我中学六年的生涯,被五间学校开除过,所以我是五间学校的校友。

  主持人:六年的中学,被五间学校开除掉?

  郑傅安:对。

  主持人:因为什么呢?开除的原因是什么呢?

  郑傅安:我开除我记得老师给我激励话了,我是一个野孩子,森林长大的孩子,不可能穿着鞋子,穿校服,跟着老师讲,老师说是,你要说是,我从来不是这样的人,我觉得学校的校规太过严肃了,所以我受不了。

  主持人:那你家里人怎么办?不管你吗?

  郑傅安:我的家族是华人,所以我每一次开除一次,我爸爸就去找人,找董事长吃饭,捐点钱给一间学校,就换到一间学校去了。后来我去英国读书的时候呢,我妈妈在机场,我记得跟我讲一句话,她说孩子啊,你爸爸不在你身边了,不要再被学校开除了。

  主持人:你爸爸没钱了,不管你了。

  郑傅安:爸爸不会再找人吃饭了。

  主持人:你这个成绩怎么能到英国去读书呢?

  郑傅安:你问的很好,我呢,我心里自有数,我喜欢的东西,化学,英语,绘画,还有其他科目,去英国读书只要四个科目就可以了,所以我就瞄准这四个科目我要的,我为什么画画呢?在初中的时候,偶然我去找一个学,我看到一个画展,用钢笔画,画屋子,画的非常像,我就告诉我自己,以后我要成为一位艺术家,从那时起,这个目标一直对准这个目标,后来我到国外去,到美国,法国,英国去,到底要怎么样的资格,我弄清楚了,我就瞄准这几个科目,我喜欢英国的环境。

  主持人:后来就真的考上英国?

  郑傅安:考上英国去了,考上的时候,不像现在这样,英国当年我记得格拉斯哥美术学院全世界最出名的绘画学校,他一年收海外学生没有收两个学生的,我是其中之一,当年只有我一个。

  主持人:你是不凭借专业的画画?

  郑傅安:画画,后来我毕业以后,全学有史以来第一个华人在那边毕业的。

  主持人:天哪?

  郑傅安:后来我就被,当时还年轻吧,被学校聘请去做老师,老师又变成教授,后来我觉得,不行,我要成为画家,我每一天教了回来,教学生回来了,就变得很压抑,学生的问题每天在我头脑里面,我自己没有时间画画了,后来就不搞了,就搞专业的艺术了。

  主持人:你把工作辞掉了?

  郑傅安:辞掉了,辞掉了,我现在在告诉我毕业以后的事好不好,开始毕业以后呢,像所有的艺术学生这样,要饭吃,找饭吃,我又不喜欢去打工,打工就没有时间画画了。

  主持人:而且不自由。

  郑傅安:不自由了,那我要自由,后来我想到当年在读书的时候,每一次在郊外素描,我看到很多有庄主,非常有钱的庄主,我想想可能他们,我画他们屋子,画他们,他们也许会买吧。

  主持人:农场主啊?

  郑傅安:农场主,英国的农场主非常有钱的嘛,后来有一天我就拿了几个素写簿去敲门,问到要不要画他们的农舍或者屋子?我说一幅十个英镑,十个英镑对我来说是很大了,对他们来说很少。说画了有些不要,我这个屋子不需要画,你可以画我的狗吗?那没有所谓,画了以后,我画狗画了很多年,现在我也会当狗叫了,如果讨厌的时候,踹他狗的时候,学出来的,所以我画了很多狗,然后驴子,马,这些东西我都会,画了以后,把赚到的钱去买我的颜料,画我自己要画的画,一个是××的画,一个是为自己而画画。等到我时机到的时候,后来有一个机会是1979年,80年代的时候,我参加全英国绘画比赛,我拿到了一个大奖。

  这个评判里面有其中一个是一个画廊的老板,是年轻人的,他是专门展览苏格兰还活着画家的作品,所以看到我的作品特别有活力,他就要求我在他的画廊展览,展览以后呢,非常成功,他就拿到美国试一试,美国也卖的不错,后来到1983年的时候,把我的作品带到芝加哥去美术博览会,那个就一夜成名,一个晚上全部卖完了。第二年,是第三年,从1983年开始,我就想学××到现在。所以当时毕业的时候,我也自己想一想,我给自己十年的时间,十年里面,假如我不能成为一个大艺术家的话,我就不干了,我干脆干其他的,不要浪费我的生命。

  主持人:虽然我们跟艺术不太搭界啊,但是看一些艺术家的传记,你像梵高这样子的人,他可能一辈子都没法成为被人们所认可的大师,其实他的水平是够了,但是外界不认可你,怎么办呢?

  郑傅安:不是,当时跟现在不一样,现在的人意识到艺术品不但是人类精神的精华,对我们想象力有挑战的。在文路上也是应该保护的,所以当时他们没有意识到,后来现在的21世纪,现在每一个人都知道,艺术是一个不但对我们精神有很大的帮助,在经济上有很大的帮助。

  主持人:您的意思是说,现在如果你真的是一个像梵高那样有天才的画家的话,你就一定会被大家认可是吗?

  郑傅安:肯定的,肯定的。

  主持人:艺术市场这么公平啊?

  郑傅安:我觉得每一个国家不一样,我觉得每一个国家有每一个国家他们的操作的方式,我觉得假如在西方来说,中国我不大了解,在西方来说,假如你真正有才华的人,你不会怕没有人会发现你,肯定有人会找你的。

  主持人:你画狗的时候,有人会说你画的好吗?

  郑傅安:当时他们说画的很生猛。

  主持人:很生猛?

  郑傅安:很生猛,画马的时候有马的感觉,马的雄壮的感觉。

  主持人:但是你自己想画的是抽象的?

  郑傅安:画我心里的画,当时还不是画抽象,我觉得画画是要经过一个过程,从写实开始,每一个真正的艺术家都要从写实开始,慢慢发展到抽象,到最后呢,大自然那个外表是不重要,大自然的气魄,大自然的生命力是最要紧,这个绘画的目的是在把大自然的外皮去掉,表现艺术家的精神,内在,而且那个大自然的生命力的。

  主持人:有没有哪一幅作品是代表着你一夜成名的东西?给你突然带来了很多的名声的?是哪一幅作品?

  郑傅安:有啊,中国的皇帝,去参加全英国绘画比赛。

  主持人:你画的中国的皇帝?

  郑傅安:中国的皇帝,是这样,在一个冬天的时候,朋友给我一些礼物,漂亮的礼物纸我就不舍得丢掉,我也不知道弄什么好,拿到画室之后,忽然灵感一来,我就拼贴又画,画了以后,我就去参加比赛,后来拿到了。

  主持人:就这个拿了大奖?

  郑傅安:拿了大奖,这幅画改变我艺术的生涯。

  主持人:在你奋斗那一段时间里面,最痛苦的是哪段生活?有没有那种痛苦、压抑?

  郑傅安:痛苦是每次画不出画来,这是心里最痛苦的,不是挨饿,买不起颜料,那个不痛苦,最痛苦是画不出好画,心中有画。

  主持人:我们这些人看那些画,反正都是一大堆,搅在那儿,你画不出来,你就拿一些颜料上去搅,说不定搅一搅就搅出来了。

  郑傅安:对,搅出来,你要一个有艺术修养的人能搅出来,有人都能说我的画像小孩子画画一样。

  主持人:那个不是瞎搅的是吧。

  郑傅安:那个不是,我假如拿画给你,拿颜料给你,你不知道怎么画,要靠经验,一点一滴都要靠我们几十年的经验。

  主持人:我看到有人就甩一些东西上去。

  郑傅安:这甩你要知道要多高,什么速度,什么力量去甩,这个笔里面要含多少水分,这个都有奥秘的,很多文化在里面。

  主持人:所以这个画狗应该算第一阶段,到得奖算第二阶段,你艺术当中有没有第三阶段,里程碑式的事件。

  郑傅安:这个在科学上很难去分析,一路来,我每天在改进,每一天在把自己的艺术的这个理念推的更向前。甚至我们每一天,也想每一天把自己的事搞的更加好。

  主持人:福安的人生跟其他人不一样的,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关键点,在于他经历过我们大家每个人都没法经历过的一个事情,经历过飞机失事,跟我们讲讲那个飞机失事怎么回事?

  郑傅安:2008年的时候,我从北京回英国,差不多到十分钟之前要降落了,后来飞机里面全部黑暗了,没有电了,这个飞机从外看,一直往下面插下去了,机场也没有报告,当时没有报告,后来现在我明白为什么没报告,没有电了,不能报告,我不知道什么方法飞机拉到机场去,机场后来他也考虑到,假如在跑道上面插下去呢,可能会爆炸,全部人死,一个人救不到,后来他就往跑道旁边草地上冲下去,砰的一声很大的声,不可想象,砰一下,我当时虽然是系的安全带,我整个人飞起来了,飞起来以后,这眼镜也掉了,我就很天真,我就去摸我这个眼镜在哪里,突然间从我的手压过跑过,有些人从我的肩膀跑过去,后来我就听到女人,小孩的尖叫,尖叫哭的声很可怕知道吧,没有跑之前,我往窗外看更加可怕,闻到汽油的味道。

  主持人:油漏了。

  郑傅安:油也漏了,而且冒烟了,要爆炸了,后来爆炸那一秒在心里想,够呛,今天可能死在里面了,我就想到几百件,几千件事情在我的头脑里面,当时要死的时候我想,我的老妈妈怎么去认我的尸体呢?我想不可能,认不出,可能变成灰了,还有更可怕的,想某某人欠着我的钱还没有还。

  主持人:真的想到这些?

  郑傅安:又不知道了,还有某某人我拿了他给我定画的钱。

  主持人:没给人交画。

  郑傅安:还有一大堆事,而且我的遗书里面没有写好我的作品,我的雕塑要给谁,没有讲清楚的,完了这怎么办。

  主持人:生前生后事。

  郑傅安:想了一大堆事,然后没有眼镜了,他开门出去,后来不知道怎么,空中小姐把门开下去,每个人溜下去了,我没有溜,我没有滑下去,我就从这个门边跑出去,直接九十度冲下去,我要快嘛。

  主持人:跳下去了?

  郑傅安:跳下去了,回来以后呢,我就差不多几个星期睡不了觉,每一个晚上一关眼睛,就听到人家尖叫,哭的声音,身体很不舒服了,早上也听到,当时我一直要睡觉,我的头脑一直有这个声音,最好不要醒来睡觉,也不能出去跟人家交流。

  主持人:就是那种死亡的恐惧一直占据着你。

  郑傅安:后来我每一天逼着自己到画室去画画,画画也不可能画画,拿起笔来,我就不但精神没有,感情没有,拿笔都拿不起,后来我一直逼着自己画两笔都好,画三笔都好,后来我觉得越画,心里越来越好,这声音越来越没有调了。后来我想我画画就是跟我心灵沟通,每一天画一次,我心里那种恐惧感越来越小了。后来有一次,我后来差不多几个月了,我觉得我应该到外面去大西洋,因为我就喜欢苏格兰大西洋那边去露营,我一个人去露营,露营回来以后,我觉得很舒服,我要画一幅我自己的画。

  后来这幅画了,这幅画叫做《新生命的火花》,表示说现在我新的生命的开始,而且我要跟我爱的人在一起好好的生活,我很幸运每天起来还能画我的画,还活着,我既要好好的为今天活好,我好好的跟我爱的人在一起,因为明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所以这幅画呢,是今年在德国展览的时候,被一个山东的一个收藏的企业家购买去了。

  主持人:这幅画代表着你生命的一种重生?

  郑傅安:重生,对,一种重生,一种对生命更加热爱。

  主持人:我觉得艺术对你来讲,不仅仅是一种表达了,它甚至变成一种救赎。

  郑傅安:对,当时什么药都医不好我,医生来给,我从来没吃?

  主持人:安眠药。

  郑傅安:安眠药,还有(英文)那个药。

  主持人:解压的。

  郑傅安:我忽然间一天吃了这么多药,越吃越糟糕,后来不吃了,画画,跟我心灵沟通,后来画到好。

  主持人:我们都特别想知道这么富有激情的一位画家,是怎么样作画的,你们想不想看看他是怎么画画的?OK,如果想的话呢,我们现在就现场拿来一幅画架,我们让福安给咱们画上一幅好吗?来,掌声欢迎。

  郑傅安:谢谢。

  主持人:各位好,欢迎收看央视大型励志谈话节目《奋斗》,在上一期节目当中,我们认识了画家福安,那么在下集当中,我们将带大家一起来了解福安是怎么样开始做雕塑的,福安从什么时候开始做雕塑的?

  郑傅安:我,我开始雕塑是,一路来就有雕塑,做雕塑。

  主持人:在大学学习的时候就有雕塑?

  郑傅安:对,我在大学的时候呢,我们国外的读艺术系是很轻松的,虽然读的是绘画,但是绘画画的很闷的时候,我们可以去搞一搞雕塑,也可以搞版画,也可以搞一些陶艺,而且我觉得跟我小时候的童年有关系,童年的时候我就喜欢拿泥土,或者树枝弄点东西,一路来有这个习惯。自从08年参加了奥运雕塑比赛的时候,入选了以后呢,突然间我觉得我还是应该为祖国做点贡献。

  主持人:所以这一次来铜陵参加这个活动,是什么样一个契机跑到这儿来的?

  郑傅安:铜陵邀请很多艺术家来参加比赛,在比赛中,差不多有十七个国家的艺术家都来了。

  主持人:相当国际化的。

  郑傅安:都来了,其中呢,有几个都在场,一位是波士顿美国来的,他的作品非常非常棒,他就坐在观众里面。

  主持人:也是您的朋友?

  郑傅安:也是我的朋友。

  主持人:怎么称呼?

  郑傅安:他叫巴度。

  主持人:巴度。

  郑傅安:巴度,马来西亚话就是石头,他名字叫巴度。

  主持人:巴度先生为什么要来铜陵参加这次展览?

  巴度:(英文)

  主持人:您怎么评价福安那幅雕塑作品呢?那个纽带那个。

  巴度:(英文)

  主持人:刚刚这个评价你觉得怎么样,说你的这个还是很独特的。

  郑傅安:我觉得他讲的很诚实,确实我的作品很好啊,跟别人不一样,我觉得放在环境里面,跟这环境特别协调,而且我很喜欢这整个公园,还有整个湖的造型也非常漂亮。

  主持人:因为我知道像创作营的费用并不多,跟你的画作比起来应该是非常非常的便宜了,你为什么愿意拿出时间来到这个地方来做一幅作品?

  郑傅安:第一,我很喜欢我的祖国,我很希望为祖国贡献,这个钱的事是皮毛的事,不重要的,艺术家是这样,很喜欢人家欣赏的作品。

  主持人:咱们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是吧,钱无所谓。

  郑傅安:那个钱无所谓,最要紧给作品留给祖国,而且是我的容幸,而且最要紧,我觉得现在作为海外的华人非常地骄傲,作为中国人,为什么呢?我发现中国的经济好了,强壮了,他有钱把这些国外的艺术家请来了。而且第二我也觉得中国的经济也很稳定了,要不然我们不敢来。

  主持人:雕塑对于一个,因为很多画家同时都愿意做雕塑,雕塑和绘画对于一个艺术家来讲,他的表达方式有什么不同呢?

  郑傅安:对我来说,不管是画画画在画布上也好,画在纸上也好,做版画也好,我觉得都是一样,我画在布上的时候,我的笔有个反应,感觉,对雕塑来说,好象画画在空中画画,感觉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分别,我没有看作这个是立体的,这个平面,我只注重我怎么样把我的这份情感,通过我这个语言表达出来。

  主持人:08年的时候,你为奥运会做了一幅作品?

  郑傅安:对,五米高吧,它叫《生命的能量》。

  主持人:现在在奥运会公园?

  郑傅安:奥运的鸟巢的西北部。

  主持人:鸟巢的西北部?

  郑傅安:那个是第一件作品,雕塑在中国。

  主持人:当时怎么会想到去参加那个活动?

  郑傅安:中国是我祖国,假如我没有去参加的话,那个太可惜了。

  主持人:也是一个创作营模式的东西?

  郑傅安:对,后来我那个感想是运动的东西,我要想一个方法表达这个有动态的东西,所以我就把这图片寄去了,参加了,后来拿到了。

  主持人:当时有情绪吗?

  郑傅安:当时我很激动,当我说我要去参加的时候,我整个心在跳,最后我有机会希望我的这个方案会被接受,就是这样被拿进去了。

  主持人:这是一个很好的感觉,走到每个城市都可以说,你看那个是我做的,然后让人去在自己的雕塑前面合影,你看到人在你雕塑面前合影吗?

  郑傅安:当时我们创作的画家没有去这样想,没有想到我这个很好的感觉在某个地方,我们一创作完了以后,就想第二件了,不会再停留在那个地方。

  主持人:你们跟我们普通人就是不一样。

  郑傅安:不会再想的,因为我们每一天在创作,每一天在创作,不可能想着以前的作品了。

  主持人:为了做雕塑,我听说您走遍了世界很多地方去做采风?

  郑傅安:对。

  主持人:给我们讲讲采风的趣闻好不好。

  郑傅安:我觉得作为一个艺术家很要紧到外面去考察,去采取里面绘画的材料,中国的明朝末不是有个画家叫董其昌吗?他不是说行万里路,读万卷书吗?我觉得行万里路很要紧,行万里地开阔我们的慧眼,而且把我们心中那些俗气全部排除掉。读万卷书很要紧,假如作为一个艺术家,没有文学的修养,也没有去充实自己见识的话,不会成为一个很好的艺术家。所以我觉得只有自己去经验,感受出来的东西,才能一直发挥,一直在演变。

  97年,98年,我去了印度画老虎,在印度画老虎呢,不是我要去的,是英国政府在全世界选了14位艺术家,这14位艺术家也有绘画的,也有写作,有诗人,也有去拍相片的,我是艺术绘画的,只有我一个人是画抽象画的,我很奇怪,我不是去画老虎的,画野虎的相,我是把我自己想象成老虎,在看我们人类这么残酷,为什么要把我们老虎毁掉?因为最主要这整个项目去,就是要提醒全世界人,野生的老虎要被我们人类毁掉了,所以我们到印度画老虎,印度老虎是孟加老虎。

  主持人:孟加虎。

  郑傅安:孟加虎,从头到尾是三米这么大,三米这么大呢,我其实开始对老虎没什么认识,后来去了以后,发现老虎的生活是非常有兴趣的,而且老虎这么猛,但是它年龄12到15岁就死去了,而且呢,我们在追踪画老虎的时候呢,要很小心,要看老虎的足迹,假如足迹是浅的时候呢,千万不要靠近它。

  主持人:为什么呢?

  郑傅安:它饿了嘛,它还没吃东西,假如足迹这么深的话呢,我们就可以靠近它去画画。

  主持人:天哪,它一顿饭吃完以后,整个身子就重那么多?

  郑傅安:就重这么多。

  主持人:就能把那个地压出很深?

  郑傅安:压的很深,它一次吃三十公斤肉,很厉害。

  主持人:这是个经验。

  郑傅安:但是呢,你也不能走的太近,我们骑在大象的身上,而且我们进去森林里面,我们也要尊敬它的领土,不能靠的太近。

  主持人:对,老虎的领地观念很重。

  郑傅安:很重要的,所以我们第一次我画老虎的时候,差不多三十米,过几天二十米,一直靠近,而且很重要呢,你身上穿的衣服要同样的衣服,所以每天它嗅你,嗅的习惯的是你,而且你不能有放什么化学那些什么。

  主持人:不能喷香水。

  郑傅安:喷香水,它就会有种野性,而且今天有机会讲到老虎,我也想为老虎讲几句公平的话。

  主持人:公道话。

  郑傅安:老虎不是,我们看电影中,老虎看到人就要吃人的。

  主持人:就铺过去。

  郑傅安:铺过去,老虎最后要吃的是人,它不想吃人的,只有两种老虎吃人,第一,老虎前面那个掌受伤了,它不能铺捉了,老虎不是靠它前面的两个前爪,后面你看老虎走路晃来晃去是没有力的,全部是在靠它两脚。只有一种动物前面两只腿特别大,后面特别细,它是靠它前面两个,它掌伤到了,不能跑了,不能铺捉了,不能铺捉的时候呢,它就想到乡村里面去牛或者羊,吃牛吃羊的人,当然看到人,人就拼命跑,跑的时候就触动它铺捉的野性,神经,它就铺过去了。

  还有一种老虎吃人就是它的牙龈坏了,牙龈坏了,它不能再铺捉了,它只有同样的到乡村去找吃的,刚好遇到人。

  主持人:所以你画的那张老虎的画,就是一个老虎视角的人类世界。

  郑傅安:对,我可以再告诉你,我后来回来我画一系列的老虎,画到一半的时候,我的整个背后神经痛了,痛了我看医生,医生说他也不知道什么事,他就叫我去看物理治疗,物理治疗也不知道什么事,他说也许你在印度的时候,伤到你的脊椎骨,我去看骨医生,骨医生说没有事,他说好吧,这样吧,到两个星期,你坏了以后,你再过来看我了,这个骨医生也看了,物理医生也看了,没有事。

  后来××的医生问了,你最近做了什么事?我说画画,你说画什么画?我在画老虎的悲哀,人类怎么样要把它毁掉那种悲哀。他说也许你在画这画的时候,想象成老虎,投入在它们感情了,从在印度的那个时期,他说这样吧,画完以后,这系列完以后,你来看我吧,画好了,等系列画完了以后呢,我什么痛都没有了,而且体重也开始增加,我在画那一系列,我瘦了四公斤。

  主持人:就是你像老虎一样焦虑。

  郑傅安:焦虑。

  主持人:你有老虎那种情绪。

  郑傅安:后来我画了一幅画叫《挣扎的生存》这幅画,在英国展览的,听守门的,看门的博物馆的人告诉我,有一个老太来这边看了三次,在我画的面前哭了三次。

  主持人:就是她接收到那种信息了。

  郑傅安:最后的希望,没有希望了,我画那个画的时候,全部是黑暗,象征人的残忍,残酷,魔鬼那个样子,那个感觉,而且只有一点点的光,就是要完了。

  主持人:最后的希望。

  郑傅安:最后的希望,假如人类我们不好好的保护它,世界上没有野生老虎了。

  主持人:这可能不仅仅是老虎,是很多种动物。

  郑傅安:对。

  主持人:整个地球可能都面临着这样的一个问题。

  郑傅安:对,很可惜的,因为我们的人,其实毁掉自然的,就是我们的人,后来我也去了我们中国的丝绸之路。

  主持人:从西安出发吗?

  郑傅安:从西安出发,我当时很天真,以为我可以骑着骆驼,坐在那个沙丘上喝啤酒,看着太阳,去了根本不是这样,真的跟生死的搏斗每一天,四点早上就起来了,就开始走了。

  主持人:丝绸之路现在还是跟生死在搏斗啊?

  郑傅安:你们走的全部是开发的,我走的根本不是开发的。

  主持人:大家不是开着吉普车一直走吗?

  郑傅安:没有,我骑的是骆驼,骆驼又拉着驴子,后来到了一些地方,不需要的时候,我就把骆驼卖了,坐车。

  主持人:几个人?

  郑傅安:我一个人。

  主持人:你一个人?

  郑傅安:就一个人,就是这么天真,我不知道原来是这么危险,我是从西安开始,到了敦煌的时候,我整个人要崩溃掉,为什么呢?发现到丝绸之路原来有三条,我说天哪,我不知道,没有人告诉我有三条,我到底要走哪一条?后来想一想,北一点,中一点,再下一点,到喀什,到喀什去,开始是很怕,开始真的很怕,晚上怕鬼,好象听到鬼叫声你知道吗,动物的声音,很大的杂声。

  主持人:住在帐篷里,你自己搭帐篷?

  郑傅安:帐篷,有时没有帐篷就废墟里面,废墟是最安全的,废墟风沙都好,我就感觉到风沙都好,不会伤害到我,我就在废墟的下面去,就这样。后来每一天呢,我记得人有一个魔鬼,你每一天跟自己在斗争,早上醒的时候,我就走,走到傍晚的时候,很疲倦了,我在想,应该放弃了吧,放弃了好吧,睡个觉,四点多醒来,精神好了,我再考虑,再走多一天,就这样一天一天,到最后了,五个星期之后,六个星期,我就差不多走到喀什了。后来我回到北京了,我朋友告诉我,你太不了解了,你征服了××沙漠,我说没有,我征服了自己。

  主持人:征服了自己内心当中的魔鬼。

  郑傅安:魔鬼,而且又害怕,到最后什么都不怕了。

  主持人:最恐惧的时候是什么状况?

  郑傅安:沙漠中那种风尘飞来的时候,起黑云的时候最可怕,我不知道会不会死,而且每一天就是跟死亡斗争,我明天会不会活着,就是这种挑战。

  主持人:你走的那个路上没有人是吧,在沙漠里?

  郑傅安:没有人,我本身拿了三个指南针,三个指南针没有用,原来沙漠里面有磁场,所以三个给我三个不同的方向。后来晚上我就靠北斗星。

  主持人:就靠北斗星一直朝一个方向走?

  郑傅安:朝一个方向走。

  主持人:你不担心走到哪儿,我个人的感觉,如果让我走那儿,我最担心的是没有水喝,没有饭吃。

  郑傅安:那个没有所谓,我有很多水。

  主持人:你带了很多水?

  郑傅安:很多水,其实到了以后,骆驼知道哪里有水,差不多有水的时候,你知道它身体要跑了。

  我去了沙漠,去了印度老虎,我想一想我要到另外一个地方去,我在美国机场的时候,遇到了一个世界卫生局的医生,我就告诉他,我是艺术家,喜欢到这些地方,没有文化的地方去感受,他说我介绍你去婆罗洲吧,听说过婆罗洲?

  主持人:我听说过婆罗洲。

  郑傅安:雨林里面跟那些没有文化的?

  主持人:野人。

  郑傅安:跟野人生活在一起,我说那个太棒了。

  主持人:婆罗洲的地理位置是在什么地方?

  郑傅安:在,你知道沙巴在哪里吗?文莱。

  主持人:文莱。

  郑傅安:文莱那一带,印度尼西亚的上边,后来我们交换名片了,不到两个月,突然就接到一个电话,原来他告诉我,他说我某面某日要去婆罗洲了,但是他说我不能带你去,因为我是医生,后来他说我可以安排你去,我竟然傻乎乎的相信人了,他说你别怕,他们那是没有文化的民族,会带你跑两天一个晚上进去大森林里面,果然有两个野人等着我进去,进去我开始很怕,他会不会把我吃掉,会不会把我杀掉,我死了也没有人知道。

  主持人:你跟人走进去,发现人是在洗锅呢。

  郑傅安:后来晚上睡觉的时候,他们很厉害,睡觉假如是我的话,我应该在大树下面睡觉,他们不选在大树下面睡觉,他找了一个很嫩的树,到那拉过来,绑下去,后来发现为什么选小树,老树睡觉的时候,晚上我们身体热度,把蛇都引下来了,所以我就学到这个,原来在大森林里面,不可能在大树下面睡觉,后来就跟他们在一起,在一起没有语言的沟通。

  主持人:我没听明白,把一棵小树弯过来干吗?

  郑傅安:弯过来,怕有什么下雨什么东西。

  主持人:就是那种阔叶林,把那种阔叶弯过来挡住。

  郑傅安:挡住,挡住了以后呢,有很多蚊子,蚊子,他们很厉害,找一些树,不是太干的树,烧了一点,就很多烟,就把全部蚊子赶掉了。后来进去了以后呢,没有语言的沟通,我觉得不能投入他们的生活里面,他们也不了解我,我觉得一个隔膜,怎么打破这个隔膜呢?

  主持人:就没法说话,什么话都说不了?

  郑傅安:他们也会说一点印度尼西亚话,我也会说印度尼西亚,但是还是不能投入他们生活去。后来有一天,第三天以后呢,我看到一大群男男女女脱光衣服在洗澡,我说我要参加他们去了,我把衣服一脱跳下去,他们乐的不行,就喊了,一喊全部人都跑来看,在山上看下来,一洗澡,就变成朋友了,我衣服也不穿了,他们拿个树皮,好象皮给我穿了,穿了以后,到底要盖前面好,还是盖后面好。

  主持人:不够盖。

  郑傅安:不够盖,一小块,我想想,还是盖前面好吧。

  主持人:后面就露着?

  郑傅安:后来每一天就跟他们生活去打猎,感受他们生活。那你也许问我为什么要到那个地方去呢?我呢,要感受人类真正的真情的流露是怎么样的,没有受过文化洗礼那种人与人之间的那个感情,我觉得那个感情太纯真了,太纯真了,而且我发现他们之中没有这两个字,自私。

  主持人:没有自私吗?

  郑傅安:他们打猎回来的东西放在那边,大家一个人割一块,没有说这个是我打回来的,我要吃腿,我要吃什么东西,绝对没有这回事。而且他们带我出去打猎的时候,看到一棵很大的树跌倒了,我也不知道他们做什么事,他们把这个树立拉下来,很大的虫子,差不多这么样大,虫呢,没有几只,四五个人,他第一个拿给我,我吃不成,老天啊,这么大吃不下,而且还这么动。

  主持人:大肉虫子?

  郑傅安:白色的,乳白色的,差不多这么大吧,还在我的手里动。

  主持人:让你吃?

  郑傅安:我吃,我咬下去吃下去了,吃下去他们就高兴,乐的不行了。

  主持人:说不定是恶作剧。

  郑傅安:不是,后来我回来以后,就问我的朋友这医生,他说当然,那个是蛋白质最高的那个虫。

  主持人:不是恶作剧,是真的好吃的东西?

  郑傅安:对。

  主持人:什么味?

  郑傅安:我吃的那个好象菌的味道,假如你不要关着眼睛,你吃的时候,你以为人家把这个菌炖的很烂的这样吃下去。

  主持人:你以为是蘑菇,就吃起来会像那个味道。

  郑傅安:它味道不错,还有点甜甜的味。

  主持人:我现在知道,你为什么一年只画十幅画了。你大量的时间都拿来玩了,你看。

  郑傅安:不是,我虽然说我们身体上没有去画画,我每一天头脑在画画,在想着怎么样把我的画画的更加真实,我的题材跟人家有什么不一样,只有我亲身去体会,才会跟人家不一样,要不然全部是一样的了。

  主持人:这是哪一年的事?

  郑傅安:这就前五年的事。

  主持人:就前五年?

  郑傅安:大森林里面。

  主持人:那下一次冒险打算去什么地方?

  郑傅安:北极。

  主持人:要去那边了?

  郑傅安:要去北极,我要去看那个冰山怎么跌下来这些东西。

  主持人:作为艺术家,真的是搞雕塑之外,要研究这么多的东西啊?

  郑傅安:生活就是艺术本身,假如你生活没有艺术的话,你怎么搞艺术呢?你心里没有艺术,你怎么搞艺术?

  主持人:你永远不会知道自己下一次创作灵感来自哪儿是吧。

  郑傅安:不可能知道,就是不知这个感觉一直引诱我们往前走,往前走,假如知道了就不好了,知道了你不想画了,每一次我画画的时候,我这边一动笔的时候,我就看到另外角度,好象一个画催着我快点把我这个生命带出来,我动一笔就看到第二笔,看到第二笔,看到第三笔,放这块颜色的时候,看到另外一个颜色,好象画追着我,每一天追着我画,我每次画完了以后呢,我在画画的时候呢,很投入的,投入到有时不知道自己在干些什么事,醒来的时候,这个是我画的吗?我怎么画的这么好?所以这是有激情,世界上最伟大的就来自内心,就像我们伟大的爱情是自然流露出来的,而且我是一个激情的画家,我不可能随着那个,应该随着我的思潮而改变,不是随着我的好象写作文的一个?

  主持人:逻辑和想法。

  郑傅安:不可能的。

  主持人:所以你和设计师也完全不一样,设计师会要想去说市场怎么想?

  郑傅安:要讨好。

  主持人:你根本不需要,你根本不需要说这个画市场认不认可,或者说谁喜欢不喜欢。

  郑傅安:那个跟我没有关系。

  主持人:你从来不考虑这些。

  郑傅安:假如我的画他们不买是他们的损失,不是我的损失,这好的作品,他们不买太可惜了,跟我没有关系了,我做出来了,我就在往前走了。

  主持人:那如果这样的话,我想最后的问题也不用问了,你的人生也应该没有什么规划吧。

  郑傅安:我的字典里面没有两个字规划。

  主持人:就没有规划这两个字?

  郑傅安:不可能,规划就是约束了,框框了,不可能的。

  主持人:所以画到什么时候,或者说未来的方向朝哪儿发展,这些都是未知的?

  郑傅安:这未知的,知道就不好,知道你就有个方向感,没有什么挑战了,就是这个不知道太刺激了。

  主持人:包括这一幅作品,也是未知的带来的?是偶然进入你脑海的?

  郑傅安:对,对,偶然的弄来弄去,突然就看到一个形状,就非常美,就把它作出来,越简单的东西越难,这个弄了几个月,从20多块铁弄到最后两块,这两块呢,我的心,我的血。

  主持人:你的世界太奇妙了,谢谢你跟我分享这么奇妙的世界,他跟我的世界完全不一样,但是的确是非常地精彩。刚刚我们通过福安的讲述,了解了他的艺术作品和艺术想法,那么这次非常难得,有这么多的艺术家都齐聚在铜陵,接下来呢,欢迎大家跟着我们的镜头一块儿了解一下铜陵这一次的艺术展当中的一些精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