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在祈祷饭饭的珏珏狐
大修
《这就是我和谐的校园生活吗?》系列
一发完。
大学现pa,有神,有神之眼,但是现代。
首先高亮前提:没有阴谋论,流浪者不排斥“雷电国崩”这个名字,所以应用名是这个。
大概是以提瓦特大学为中心,划分七个城区,由七神负责管理,地图呈放射状延伸,大学坐落的中心城区叫天空城,管理人天理,不过提瓦特大学的一大半区域都在须弥城。
所以提瓦特大学也叫须弥大学。
寝室四人寝,提纳里是毕业直博进实验室,鹿野院绝赞读研中(现在正在天领奉行挂名实习工作),赛诺大风纪官在校内工作,雷电国崩是纳西妲托的关系住在学校里。
寝室结构是四室一厅一厨两卫。
鹿野院课少但是经常逃课、提纳里有时会去听一些教授的公开课或者他感兴趣的其他学派的课(比如素论派),赛诺没课(他本人素论派毕业),他经常陪提纳里上课,散兵正在尝试生活。
没有黑幕,没有反派,大部分已亡故角色便当全吐,是快乐平和(?)生活,偶尔有灵异志怪探案成分。
校长是荧,空是副校长,天理是教导主任,神明混在了正常老师里。
教令院是正常学术组织而非统治阶层,人治太麻烦我已经放弃人治了.jpg
钟离今生摸鱼是因为累了有尘神和灶神帮忙管。
只有蒙德非常自由,因为神也很自由。
设定大致是这样,这个系列主角就是赛提崩鹿和他们鸡飞狗跳的没有校园味的校园生活,为什么是他们四个一个寝室,因为我想看。
这个设定之后应该会被我用来画条漫。
本篇散兵出现较少,不打tag
0.
赛诺今天没讲冷笑话,提纳里突然不习惯了。
1.
素论派的早课结束后,提纳里戳了戳身边半眯着眼睛打瞌睡的赛诺,收拾自己东西时没忘捎上好友的背包。
“都已经补了一整节课的觉了,怎么还没醒——啊,昨晚你又玩七圣召唤通宵了?”
赛诺没回话。
白发少年抬手顺了顺自己稍微有些凌乱的额前碎发,捂着嘴打了个哈欠,显然还处在半梦半醒的临界线。
提纳里虽然没指望这个睡懵了的家伙能回答自己的问题,他之所以会询问也不过是因为出于人道关怀的好心。
但是,真的被无视也不能说是完全的好心情。
算了,顺手写好的那份额外的笔记就送给柯莱吧,想来她一定很需要。
他这样想着,抖了抖耳朵,将有些滑下的单肩背包带往上扒了扒,可他手上还提着他俩的早饭,这个简单的动作就不免显得有些手忙脚乱。
此时,恰好赛诺转过头喊他。
“提纳里。”
狐狸少年的那对大耳朵猛地竖起,没好气地看过去,回应好友呼唤的声音倒依旧温润清朗。
“提纳里。”
赛诺又低低地唤了声他的名字,紧紧握住了少年的手臂——提纳里不得不顺着他,以免拎着的早饭洒出来。
以往冷面从容的好友破天荒表现得活像是即将与朱丽叶分离的罗密欧,紧皱着眉头,显得十分局促不安。
“我做噩梦了。”
“提纳里,我梦见你死了。”
赛诺一字一句咀嚼着提纳里的名字,三个音节被他放在唇齿间暧昧厮磨,宛若情人间的耳语。
他的声音因过久的睡眠和缺水而格外低哑磁性,在风中破碎,像蒲公英的花种,轻飘飘停留在提纳里的耳畔。
若柳枝戏水,激起阵阵涟漪。
“我看见你背对着我,飞下万丈高楼,可你没有翅膀。”
他闭上双眼,神情痛苦不堪。
“提纳里,你变成了没有翅膀的鸟,我没来得及抓住你。”
少年轻声细语,如同正面对一个脆弱如泡沫的幻梦,光是呼吸都怕惊破其薄如蝉翼的斑斓外壳。
但我确实正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郭狐心想。
赛诺仍抓着提纳里的手臂,他看着同窗好友略含担忧的双眼,目光像注视试管中正加热的药剂一般专注。
该如何去形容那双金绿撞色的漂亮眼睛呢?
赛诺心想。
一眼望去,如同目睹了雨林的枯荣。
阳光落入他眼中,好似破茧的蝴蝶展开磷翅,在明亮日光下折射出绚烂的虹。
他忽然把手抓得更紧,努力不去回想梦中血色的无翼飞鸟。
可这就难倒了他的好友:
提纳里相当头疼,不过他也没有试图抽开手,只是用腾出的另一只手捏了捏自己的脸颊。
很痛,证明这不是梦——至少做梦的不是他。
他暂且允许了某个冷笑话大师拿他作为噩梦后的精神寄托来依靠,毕竟对方甚至已经顾不上冷笑话了。
提纳里垂眸思索了一会,最后叹口气:“好吧,你今天不准熬夜了,我会看着你的,给你煮的热牛奶也要喝完。”
言罢,他顿了顿,神情变得有些复杂。
“可以的话,下午我陪你去找纳西妲教授一趟。”
他们接下来一路的手没再分开过。
2.
“哦哦,你找纳西妲?”
温迪扬了扬眉,脸上表情带着些许遗憾,“真不巧,她带着这届主修雨林生态学的新生户外教学去了。”
看着不太正经的年轻教授歪着头,仔细打量了一下他们,恍然大悟般笑了笑。
“我想起来了,你们是须弥学生会的提纳里和赛诺?诶呀怎么了,找纳西妲她有什么事吗?”
提纳里沉默了一下,看了眼赛诺,对方点了点头,他才向温迪娓娓道来好友的那场梦境。
鲜少有须弥学院的学生知道,他们可爱的纳西妲教授实际上就是学院中央所树立的草神之像本人——甚至大部分神之眼拥有者也不知道。
而遇到有关于梦的问题,来寻求她的帮助再合适不过。
提纳里为人干脆利落,在叙事上也是如此。
撇去了所有修辞的梦境很简短,但也十分详细,不过正因详细,这个梦境才显得不同寻常。
总之,听完了学生们的描述,温迪算是理解为何两人会直接过来目标明确地找他年轻的后辈了。
毕竟虽然论起学识纳西妲不输给任何一人,可偏生那副外貌实在过于唬人。
——就像大家虽然承认钟离教授博古通今,但遇到有关于摩拉克斯的问题,却更倾向于去找那些胡子花白的老专家们。
也闹出了不少摩拉克斯不懂摩拉克斯的笑话。
尽管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有多好笑。
在交谈间,少年又看了自己的友人几眼。
赛诺少有如此沉默的时候。
平常他虽看着面冷,可话真不算少,十句有五六句是走偏门的原创冷笑话。
虽然以前常常叫他别说了,可他真的安静时,又有些说不上来的不自在。
提纳里心底的担忧又往上爬了一层。
神之眼持有者很少做极具指向性的梦,大概这是被神明注视的他们所得到的一点特权,至少噩梦与失眠很少会来找他们的麻烦。
正因如此,每一名神之眼持有者的噩梦往往都包含隐喻——这是纳西妲教授曾发表在教令院周刊上的论文。
颇具权威、传播甚广,至少在须弥人中是这样。
“唉,小妲的乖学生们出事了,偏偏小妲又不在。”
年轻教授拿起竖琴随意拨了几根弦,神情有几分苦恼,他思索了一会,随即敲了敲旁边正在吃曲奇看轻小说的雷电影的办公桌。
她取下耳机,疑惑地抬头。
“温迪?……嗯,有什么事吗?”
他把有关于赛诺梦境的事告诉了影。
片刻后,雷电影放下了轻小说,盖上饼干盒。
“感觉确实不对劲,但也并不像魔神残念在作祟。”
她敲敲额角,困惑地皱了皱眉:“也可能是被他人死去的最后一幕影响了认知……将军,最近被天领奉行记录下来的跳楼事件有哪些?要附近发生的。”
坐在她旁边,与她面目相同、还拥有着与她相同声音的人工AI冰冷地应了一声,很快给出了答复。
“近三个月内被天领奉行记录在案的跳楼事件只有一件,因地方分所判断有误、被天领奉行本部接手重新调查,鹿野院同心是其主要负责人。”
拥有着与原型角色温柔本性完全不符的AI顿了顿,用它冷到能掉冰碴子的声音继续补充。
“根据监控路线推测,今天他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在稻妻学院旁的小吃街上。”
“顺带一提,鹿野院平藏同学又逃课了。”
3.
金黄的脆皮外衣裹着鲜香多汁的肉块,在咀嚼间充斥整个感官的美妙香气和咬碎外皮时的清脆合奏,使它成为这条小吃街上绝对不可错过的一大绝品。
当然当然,虽然肉类如此美味,但要数一绝的果然还是金黄的炸藕和造型有趣的薯塔。
再怎么讨厌吃蔬菜的小孩子,只要品尝过一口,就绝对念念不忘。
“哎呀呀,赛诺你看上去也太憔悴了,昨晚没怎么睡好吧?来来来,快吃点好吃的炸串补补。”
兜兜转转,没想到最后要找上的居然是同寝室友鹿野院平藏。
提纳里揉了揉眉心,不经意地撇了几眼在旁边已经罗列小小一堆的竹签。
察觉到狐狸室友的眼神,侦探少年心虚地把它们往旁边挪了挪。
不要误会,这只是出于对寝室长的正常反应,如果你也有看不下去室友暴饮暴食特地去搞了个全素健康食谱还会看着你吃完的寝室长,你会理解的!
明明长了一张看起来那么乖的脸,为什么生气的时候可以这么毒舌!
“不了,我们赶时间。”
“和我现在办理的案件有关吧?”鹿野院又趁机往嘴里送了一串炸豆腐,“我本来也是要去找你们的。”
是吗,可你好像没这个意思啊。
赛诺眨了眨眼,打量了一下还未被侦探解决掉的小吃山,干脆从善如流地坐下来。
提纳里被他拉得一个踉跄,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这时两人才反应过来从下午结伴来找导师们以后,手还没松开过。
啊。
他们看着彼此还牵在一起的手,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做不知所措。
发现气氛有开始染上不知道哪本粉色轻小说的趋势,稻妻人停下了咀嚼的动作,看着两人挑了挑眉,从身后掏出一副银光烁烁的手铐,颇为兴奋道:
“要我帮忙拷起来吗?”
纯爱小说秒变刑侦伦理剧,真是煞风景。
提纳里和赛诺同时松开手,轻咳几声,示意某人赶紧说正事。
“哎呀,真是不识好人心。”
鹿野院平藏叹息般摇头晃脑,他抽出纸巾一点一点拭尽手上油渍,才慢悠悠道:
“你们大概都知道那起案子归我管咯?当地分部一开始是按照意外坠亡结的案,死者的父母对这个结果不满,干脆去拜托了万端珊瑚侦探社。”
女孩的死因最开始初步断定为坠楼。
当时法医鉴定的结果,表明她身上不仅只有坠落下来时所受到的冲击伤与擦伤。
在正常坠落伤之外的,还有一处不瞎——这句评语出自珊瑚,鹿野院补充道——都能看得出来的腹部贯穿伤。
尽管让她当场毙命的原因是坠楼,可她在真正落地前早已饱受折磨。
她坠下的位置可没有什么正好就竖立在哪等着女孩落下的长柄状物,切口齐整,一看就明白是刀伤。
“所以我才说,我本来也是要去找你们的,我们学校隔壁的那座商场,赛诺不是去那买了朵花吗?”
他托着下巴,拿竹签指了指一旁捞了串炸蘑菇吃的大风纪官。
这家伙以前口味还挺肉食主义者的。鹿野院无意识地想。
“很不巧,赛诺去拿花的那天正好案发后不久,我知道的时候也很惊讶呢。”
“我完全没有听说过这事。”
买花的当事人茫然地摇头。
“这就是为什么,该案件最初被判为意外坠楼呀。”平藏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摊手。
他一只手支起下颌,往常总是弯起的葱翠色眼睛一片冰冷。
“我可忙了好久,”他又变成了平常的样子,噙着笑开口道,“整理珊瑚社长发给九条大人的证据、还要写结案报告,到现在才能坐下来享受美食呢!”
“等等。”
提纳里敏锐地竖起耳朵。
“空着肚子吃油炸食品,怎么,你的胃是不想要了?”
他冷着脸,摁下了平藏拿下一根炸串的手。
“还是说你就喜欢胃疼时候的那种感受,嗯,我大概见识过这种兴趣爱好,如果是这样,算我没说。”
鹿野院平藏立刻摆出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
“呜呜小提老师,我就是想吃嘛,下次不会了,看在我今天这么累的份上,你就原谅我吧,我不想吃一个星期的全蘑菇宴。”
他眨巴眨巴眼睛。
“拜托拜托——”
“不行,”深知狐狸秉性的真狐狸显然不吃这一套,“你还会有下下次的,别想萌混过关。”
就在侦探为自己明天的全蘑菇坐牢宴争取假释机会时,一直安静沉默的赛诺突然出声。
“……所以,这和花有什么关系?”
“因为那个女孩子落地的地方,正好在花店的正前方。”
鹿野院接着道:“那些人想压下消息,案发现场清理得很快,商场那周围大概只关闭了三小时就继续营业,把大家都当成笨蛋一样。”
“由于当时非人流高峰期,所以并没有闹得很大——或者说,钱很到位吧。”
他讽刺性地挑着眉笑了笑。
“嗯,我明白了,”赛诺点点头,又问道,“那凶手呢?”
鹿野院平藏的脸上突然失去了玩笑的搞怪神情,他歪了歪头,讳莫如深地看了眼好友。
“你今日果然有些奇怪,平常你可不会这样打破砂锅问到底。”
身为稻妻最负盛名的侦探,鹿野院平藏平日里负责的都是些光讲出来都要标个18禁的大案。
尽管履历颇丰,但他可从不吹嘘有关于这方面的成就。
正相反,那些被他随手解决的小案子、亦或是关系错综复杂到叫人忍俊不禁的疑难杂案。
——比如丈夫的出轨对象是妻子的情人、儿子起诉父亲出轨原因竟是对方每月花八万摩拉包学生,而给自己的生活费只有一千摩拉……
桩桩件件,皆成了少年挂在嘴边拿来当做笑谈的饭后谈资。
他从不主动和朋友说起那些有关于虐杀、血腥暴力之类的事件,或借此吹嘘自己。
就算他实际接触那些案子更多。
偶然间不得已说起时,也只是匆匆带过,还要插科打诨拿其他事情吸引他们注意力。
同寝舍友四人,赛诺与提纳里向来善解人意,雷电国崩虽觉得他画蛇添足,却也从没下手拆穿过。
并非是有其他方面的考究,仅是不乐意在快乐的时光里聊些毁心情的晦气事,也不愿意消费悲剧。
开心时就得开心,悲伤时也应当要开心。
鹿野院平藏向来如此。
“这么想知道的话,就拿问题来交换问题吧。”
4.
“……嗯嗯,是这样呀。”
侦探摇头晃脑。
“看来是被害人死前的怨念影响到你了,可是真奇怪,你应该是在案发后去的商场啊?怎么偏偏缠上了你。”
他垂眸思索一会,道:“你买的什么花?死者生前最喜欢的花是白色蝴蝶兰。”
赛诺摇头。
“是一朵帕蒂莎兰……一朵红色的帕蒂莎兰。”
侦探想也是地叹口气。
“果然完全搭不上,意料之中。”
“不过你怎么会想到要买这个?如果是觉得宿舍缺少绿植,我可以带些观赏植物回来。”
提纳里偏头去问赛诺,那双长耳朵随他的动作轻轻抖了抖。
“更何况红色帕蒂沙兰已经绝迹,现在市场上可以买到的,都是用天然染料和现存品种制作的永生花。”
言下之意是:为什么不来拜托我。
“一定要究其意义?”
赛诺看着他,视线从跃动的耳尖坠落到好友柔和神情的怀抱里,留下一瞬间的怔愣。
他从没考虑过这种问题。
少年抬起头看着天花板思索了会,专注到好似想把没贴花色墙皮的天顶给盯出花来。
意义?
没有,完全没有。
赛诺摊开自己的手,神情一派坦然。
“我只是想到就买了,就像我现在想握住你的手一样,没有意义,只是潜意识的灵光一闪……它很重要吗。”
倒也没有。
提纳里挠了挠脸颊。
这一记直球打得植物学家猝不及防,想问什么也忘了,只得轻咳一声,说好吧,我们就把这事放放,反正也不重要。
就差抱着瓜子看得津津有味的鹿野院平藏举起手来。
“直觉告诉我它很重要,逃避问题可不是好习惯哦,提纳里老师。”
不该来找他的,提纳里捏了捏拳头,这家伙完全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好像是上天听见了植物学家心底的抱怨,鹿野院的手机忽然“叮咚”一声,提醒他有一条未读新讯息。
他与赛诺都认得这个提示音,简洁不说、还足够提神醒脑,一听就觉得脑瓜子嗡嗡的。
同时也是鹿野院平藏特地为自己上司九条裟罗设置的消息提示音。
独一份的,以表达他那颗被伯乐相中后感恩的心。
顺带一提,另一个有特别提示音殊荣的还有他表姐鹿野奈奈。
不过用的是她自己亲自来录的语音条——配套还有催吃饭睡觉健康作息的定时闹钟。
尽管它们就是个会响的摆设。
侦探没说话。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是那个案子的后续?”
赛诺眨眼,出声打破了被提示音定格的气氛。
鹿野院情愿不是。
为什么这种闹鬼后续还会有他的出场戏份,就因为自己老姐是巫女吗?
呜呜,好痛苦。
他的视线落到自己面前那杯赠送饮品上,冰块在寡淡的水中悄无声息地融化,让本就无味的柠檬水味道更是难以下咽。
杯壁上凝结的水珠缓缓滑落,沾湿了侦探握着杯子的手。
在心情不好的时候,不合心意的饮料就更令人烦躁了。
少年只好举手,无可奈何地喊服务生上了一杯畅销果饮。
他向来不喜欢在这方面委屈自己。
“是。”
鹿野院平藏苦恼地吸溜了一大口果饮,好像要靠甜甜的饮料来排解自己被委派了些额外工作的忧伤似的。
“但是和那个已经基本上结案的案情本身无关啦,就是一些,需要巫女小姐们处理的小问题。”
“巫女?”
他咬着吸管,含糊道:“驱邪啊什么的,负责取证分析的小组成员几乎全军覆没,一回天领奉行所就发了高烧,还说胡话。”
“被那女孩影响的不止你一个人——不过你明明都没接触过却还是做了噩梦,这倒是有趣。”
侦探轻敲桌面。
“一开始只有一个体质偏弱的人晕倒,大家以为他低血糖了,结果同组的人跟着接二连三一起出事,才发现不对劲。”
提纳里饶有兴趣。
“具体是什么表现?”
“高烧不止,一直不停地喊被害人男朋友和凶手的名字,还说我要杀了你们。”
平藏托着下巴想了想,“都是上杉告诉我的,我一直在外面出勤,所以不太清楚。”
读作出勤,写作摸鱼。
赛诺:“除去发高烧这点,倒是和学者们因窥见神明知识疯掉的表现很像。”
“哎呀呀,那我们现在是要探讨一下神明知识和鬼怪灵异的趋同性和相异点吗?”
少年好笑道。
然后一年三篇论文从不为查重烦忧的植物学家咳嗽一声,哭笑不得地说道:“你这个论题,上个月就有人写过了。”
“当时正好有另一篇论文也在文中花篇幅探讨了一下这个问题,还被风纪官调查过。”赛诺补充。
提纳里点点头:“最后发现只是碰巧,听鲁哈维说那两人下一篇论文还在琢磨着合作呢。”
鹿野院平藏:……
怎么,有暧昧对象了不起?!一唱一和的!
“……哈哈,在你们学院当学者可真够担惊受怕的。”
他尴尬又不失礼貌地笑道,吸溜了一口果饮压压惊。
“总之,就是做噩梦什么的,噢!里面倒确实有一个神之眼持有者,听说他没发烧,只是觉得困睡了一觉,不过依然做了噩梦。”
鹿野院敲敲额角,道:“我想想,他是梦到受害人死前第一视角的景象了,这倒是和你不太一样。”
“毕竟你梦里的,”他隐晦道,“是自杀。”
确实不一样,除了都是噩梦以外。
赛诺心想。
他又开始不断想起梦里蔚蓝的天空,那天微风和煦,哪都正好,连枯死的旧枝都冒了新芽。
有一束红色的帕蒂沙兰安静地躺在他怀里,停在横栏上的瞑彩鸟歌喉动听。
他抬头,看见好友背对着阳光,站在栏杆上,在身前投射下一片漆黑的影子。
没有赴死的慷慨,没有苦涩的绝望。
提纳里就像平常的每一天早上对他道好一般,笑着,张开双手,跌入大地的怀抱。
带着他无言的情感一起四分五裂。
少年如同一株突兀死在艳阳天里的常青藤,在白纸正中留下一记无意义的墨痕,蔓延开丑陋的蜈蚣脚。
梦里分明艳阳高照,可赛诺如坠冰窖。
他顿时感觉有一股难言的窒息感扼住了自己的咽喉,叫他扯不出一点声音。
紧接着就是如潮水般涌来的绝望。
那是种连抬手都做不到的、将他溺死的悲伤,仅是维持站立,就消耗了他全身力气。
……
“赛诺,赛诺?”提纳里耐心的、反复唤着好友的名字。
被他呼喊的人没有回应。
少年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连鹿野院平藏的道别都没注意。
平常侦探先生肯定是要好好损个几句的,可九条裟罗催得急,达摩克利斯剑悬于头顶,少年不得不跟时间赛跑。
“详细的案件情况等我晚上回宿舍再说吧。”
临走前他还不忘建议自己的舍友们多注意那红色的帕蒂沙兰,有必要的话,化验也可以,他是真的觉得那花有问题。
然后就飞也似的跑了。
但愿风神之眼能救他一条鹿命。
提纳里叹了口气。
这时赛诺突然抬起头来,吓得他叹气的动作被迫一收,噎在喉咙里,被迫吞了回去,化成一声小小的气音。
“提纳里,我考虑了一下,你介意我之后把我们俩的手拷在一起吗?”
他认真地问道。
救命,做噩梦还会顺带吃掉梦主人的脑子是吗?这题可不是植物学家的学术范畴。
提纳里理所当然地拒绝了。
赛诺不理解。
他是真的不明白。
“……为什么?这样的话,不管那个梦是不是预知梦,就算你真的跳下去了,我也能尽我所能拉住你。”
至少不会像梦里一样,不会像我看到的一样。
看见你一次又一次地,向万丈深渊张开那对不存在的翅膀,变成一地碎裂的血红玫瑰。
而他只是一个无力的旁观者,对既定的命运无可奈何。
“赛诺,我记得我以前也说过,你平生最大的优点和缺点就是固执。”
提纳里实在无言,他捂住脸,摇了摇头,深深叹了一口气,伸出手,强硬地把赛诺拉到怀里,给患得患失的好友一个温暖的拥抱。
“我真是被你蠢到无『雨』了,明天肯定是晴天。”
他都已经开始替某人说谐音梗冷笑话了,天可怜见的。
“我就在你身边,我哪也不会去的。”
5.
“巴巴托斯。”
雷电影忽然抬起头,冷不丁喊了温迪为神时的诨名。
吟游诗人赶紧比嘘,然后朝周围看了眼,叹口气:“诶呀,说了多少次,要喊我温迪,真喊你代班的时候没有嘱咐过你吗。”
鲜少来学院上班的神明闭上眼睛回忆了一下,随后理直气壮地点点头。
“她有,不过我忘了。”
就知道是这个回答。
风之神揉揉眉心。
“你突然喊我,是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刚刚那两个学生来的时候,明明我们可以直接解决问题,你为什么让风阻止我。”
“这个嘛,”他拨了两下琴弦,“自然是因为有趣了。”
突然看见眼底对彼此的喜欢都藏不住的孩子,怎么可能忍得住不去逗弄一番呢?
“你只管看,到事情结束,小妲一定会感谢我们的。”
他坐在桌上抚琴轻笑。
“毕竟我们帮她解决了两个子民的迷茫呢。”
正带队新生考察雨林生态的纳西妲:阿嚏,谁在惦记我?
6.
“亲爱的朋友,请稍等片刻,给我几分钟,现在我要向各位介绍一下,我们的天主,我们的救父——”
鹿野院平藏把手背在后头,咏叹似的起调。
“真是戏多,”紧随其后的雷电国崩如是评价道,“一碗极致一钓被你整得像是什么邪教人士传教现场一样。”
“极致一钓?”
客厅两人正在进行七圣召唤的卡牌对决。
闻言,提纳里收回了将要出牌的手,转过头来惊讶道。
等着他下一步行动的赛诺也跟着抬起头。
“你们刚在达达利亚那屋打劫回来?”
“哎呀呀,怎么能说是打劫呢,那叫串门。”
鹿野院平藏笑嘻嘻地纠正。
他把背在身后的手拿出来,一碗死不瞑目的八爪巨兽躺在艳红的汤底里,满满都是让人掉san的不可名状胶原蛋白。
但是撇去外观,愚人众末席执行官的手艺委实不错。
赛诺展开一排他苦思冥想许久的联合卡组,一边思考待会要如何对提纳里的手牌发动攻击,一边抽空看了眼那碗海鲜汤。
宛如死不瞑目的多爪巨兽在血海中哀嚎。
“……挺有创意的。”
他中肯地评价道。
“他这次用的什么汤底?闻起来似乎和上次有很大不同。”
“番茄浓汤——实际上达达利亚自己也吃不了辣,上次那锅是斯卡拉姆齐偷偷把他汤底换了。”
鹿野院平藏坐下来,替大家分好碗筷。
肇事者做了个鬼脸。
“我在帮他深入了解璃月文化,他应该感谢我。”
“对对,感谢你在锅里扔了个魔鬼椒,差点把他辣到自蒸发。”
侦探非常敷衍地捧了捧场,他给自己舀了一碗,吹散热气,在蒸腾烟雾里看向另外两人。
“还好上次赛诺你不在……对了,你俩怎么样,那个帕蒂沙兰?”
回答他的是提纳里。
“实话说,我检查过了,什么都看不出来。”
植物学家耸肩:“它看上去就是一束普通的、染料染制的红色帕蒂沙兰。至少问题绝不是出在植物本身。”
鹿野院平藏了解地点头。
“这点我有考虑过,所以我在虚空上问了赛诺在哪买的,要来了那家店的一些资料。”
他把袋子里一些文件拿出来,摊在一旁空处。
“制作染料的材料都有正规手续证明,来源也完全符合规定。据我所知……”
“喂鹿野院。”
“……这两天买花的顾客,唯有购买了红色帕蒂沙兰的客户出了问题……”
“喂,鹿野院平藏!”
雷电国崩托着下巴,反手,用指节敲了敲平藏面前的茶几一角。
“嗯嗯!怎么了吗?”
从自己思路中惊醒的小侦探猛地抬头。
“看你这样旁若无人的状态,这事似乎也没什么我不能听的。”人偶挑了挑眉,“但这前因后果只有你一个人清楚可不行,坦白从宽哦?”
鹿野院平藏这才反应过来。
“抱歉抱歉,说来好像大家对这案件都不太清楚,哎呀呀,是我的错,咳咳,我长话短说。”
他挠了挠脸颊,告罪似的笑了笑。
7.
这本来是一个美好的爱情故事。
本来。
我们暂且将死者称为A,其男朋友叫做B,凶手就是C。
A和B原本约定半年后订婚,中途B出轨了C,两人后期甚至开始明目张胆地出双入对。
等到东窗事发,A找上门来,订婚宴的场地、要邀请的人员都已经安排得差不多了。
案发当天B和C以协商名义将死者约至天台。
他们原本是想捏造A为情自杀的样子,结果争执之下C捅伤了死者。
凶器是死者自己带的,她对两人的意图隐隐有察觉,可惜双拳难敌四手。
目前为止,这都是一起很正常的情杀案件。
不寻常的在于,C的家族在当地颇有势力,牵扯众多,相比之下,仅仅是小康家庭的A家不免孤立无援。
“若他们没去找万端珊瑚侦探社帮忙,恐怕这起冤案中的死者一辈子不得平反。”
鹿野院深吸了口气:“至于赛诺的噩梦,我也只有点头绪,大概是和染料有关系吧。”
他指了指被提纳里拿出来的那一束花。
雷电国崩看了一眼,随口道。
“你的判断准确无误,确实和染料有关。”
赛诺闻言,跟着仔细端详了下,然后问道:“你发现什么了吗?”
人偶一副“最后你们这些凡人还是要靠我”的表情,说:
“一小撮依附其上的怨魂,大概是沾到那个死者的血了。”
他戏谑地笑了笑。
“还是赶紧烧掉比较好哦?”
8.
事情结束以后,赛诺还是去请教了纳西妲,问有关于梦境的问题。
谁知小吉祥草王大人只是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说:
“虽然我是智慧之神,但我其实不太懂恋爱方面的问题?嗯……不如我帮你问问赤王和花神?”
然而大风纪官只是一面道谢一面拒绝了,对于他究竟有没有听懂自己的暗示,纳西妲表示担忧。
事后证明智慧之神的担忧是正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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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的全都发了,边画边写太累了,所以决定以后不怎么动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