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成功完成首例换脸换手联合移植手术！其实“换脸”早已成真，但伦理困境仍在

　　当地时间2月3日，美国公布成功完成了世界首例换脸换手联合移植手术，这条消息一度登上了微博热搜。“想起了科幻电影《变脸》，人类的科技越来越先进！”对这条新闻，网友们也是议论纷纷。记者了解到，大众对于这条新闻有一定程度的误读，“换脸”手术早就已经开展过，中国也曾获得过成功，但这项手术难度顶级，伦理上也有困境，因此只有零星开展。

　　新闻回放：

　　23个小时手术，22岁男子重新换了张脸

　　据新闻报道，当地时间2月3日，纽约大学朗格尼健康中心发表声明称，他们成功完成了世界首例面部和双手联合移植手术。该名患者2018年7月在开车时发生车祸被严重烧伤，全身烧伤部位超过80%，眼皮和嘴唇缺失，手指也被全部截断，常规手术无法让他的面部和双手恢复功能。在找到匹配的器官捐赠者后，该名患者接受了长达23小时的大手术，手术团队由16名外科医生、6个医疗队，总计80名工作人员组成。如今手术已经过去了半年，这名22岁的小伙子正在重新学习如何用他的“新脸”微笑、眨眼，如何来使用“新手”。现在他可以自己穿衣吃饭，还能去健身房锻炼了。

　　在这条新闻的评论区，网友们都在为医术惊叹，还有不少网友联想到了以往影视中的换脸情节，比如吴宇森执导、尼古拉斯·凯奇主演的《变脸》，以及最近热播电视剧《阳光之下》中“犯了半部刑法”的男主封潇声等等。

　　医生解读：

　　并非首例“换脸”！中国“换脸术”也曾成功过

　　很多人读到这条新闻时，很多人以为该名男子是“全球首例成功换脸”的病例，其实并不准确。东南大学附属中大医院整形美容中心王磊主任告诉扬子晚报/紫牛新闻记者，准确来说，该名男子是全球首例“换脸+换手”人，两项手术一起做是第一例。单纯的换脸手术，从2005年世界上已经零星开展，中国也曾经成功开展过换脸手术。

　　记者了解到，中国第一例换脸手术是2006年西安西京医院完成的，“换脸第一人”名叫李国兴，因遭遇黑熊袭击导致颜面部严重毁容性外伤。该场“换脸手术”持续约14个小时，李国兴也成为世界第二例、中国第一例换脸人。手术取得了成功，但李国兴因其他原因于2015年已经离世。

　　王磊主任告诉扬子晚报/紫牛新闻记者，后来我国还做过“中国式换脸”手术。不同于传统观念里“换脸”是替换一张供体的脸，“中国式换脸”是利用自体组织去建构全脸面，通过在胸口扩张皮瓣，在胸前壁上先构建出一张完整的脸面，再移植到脸上，完成整个治疗。

　　难度顶级！手术成功要面临三重困境

　　“换脸肯定是我们整形外科专业最难的手术之一了。”王磊主任介绍，首先是手术的难度很高，游离皮瓣的移植需要非常好的显微外科的技术，要将主要的动脉、静脉血管以及神经吻合上，组织才能存活。血管缝合需要对解剖结构很熟悉，恢复血运后也可能会发生血栓等后续问题，而神经的重建比血管重建难度更大，几乎不可能完全恢复神经功能。

　　其次是，无论是皮肤和口鼻等器官，都属于异体组织，移植后会发生排异反应，这也是患者需要闯过的“关卡”，手术成功，患者也需要终身服用抗排异药物。

　　第三，其他器官，比如心肺、肾脏、肝脏等移植，移植器官是在体内的，只需要正常工作即可，而脸面是外在的。“就像张三用了李四的脸，他自己能不能接受，后续会不会产生心理问题？他的家人能不能接受，周围人能不能接受？这都是换脸患者需要面临的伦理问题。”王磊主任说，正因为“换脸”手术技术上难度很高，伦理上也有困境，因此这项手术只有零星的探索开展，并没有全面展开。

　　严重毁容，常拆自家“东墙”补“西墙”

　　因为意外而毁容的病例，在现实生活中并不少见，因为脸面问题，患者在病痛之外，还要承担巨大的心理压力。如果碰上这样的病例，不能换脸，那医生有什么办法么？

　　王磊主任告诉扬子晚报/紫牛新闻记者，组织重建、器官再造，已经是整形外科常规开展的手术了，但是因为手术难度较大，所以也并不是所有医院都可以开展。东南大学附属中大医院的“爱耳公益行动”举办多年，为小耳症患者修复外形，取肋软骨手工雕刻，完成耳廓的整形重建，其实也是组织再造的一种。

　　“我们通常采用的方法，是利用患者自身的组织，来进行修复与再造。”王磊主任介绍，比如说颜面上有骨头的缺损，可以取自身的肋骨来补充，软组织有缺损，可以将后背、肚子上的组织扩张后，取充足的“皮肉”来进行重建与再造。“拆东墙来补西墙”的好处是，因为是自身的组织，所以不会出现排异反应。通常来说修补的效果不会有原生的那么完美，但也可以很好地改善患者外观。

　　扬子晚报/紫牛新闻记者 杨彦

　　校对 李海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