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白的背叛与祈愿——菲涅和她的伊泽塔
幼时深山湖畔无意播撒的种子,多年后绽出希望的光;张开的双臂守护着纯朴国度,偶尔也想拥抱魔法。相拥飞翔是少女的浪漫,赤发似血面红如霞;人情与国运交织于战场,古老的传说演绎出新的诗章。
番如其名,《菲涅的伊泽塔》在情感的渲染上极其出色,人物性格的多样性和外交谈判的写实性上也不逊色,而在历史背景和战略战术方面显然并未深入考究论证,不是表达的重点,不建议执着于这方面的观众入坑。
菲涅与伊泽塔的感情,位于传说和现实的交汇点。它不同于寻常的亲情、爱情、友情,也不同于中华传统的基于伦理道德的忠君思想,而是由君权与魔法构建的共同理想。年幼时,两位小可爱就分别因为身份的特殊交不到朋友,机缘巧合走到了一起,而当伊泽塔使用魔女的力量介入战争时,就意味着背叛了魔女一族而守护国民。
“纯白魔女是背叛的魔女”,这句反复出现的话有两重含义。其一,魔女介入普通人的生活,招惹世人注意,不利于魔女一族的生存;其二,魔女的力量受人忌惮,必定被借以异端之名铲除,遭受背叛。好在伊泽塔作为最后的魔女,以魔女之力的耗尽为代价,巧妙规避了两种背叛。否则,各国合力击退入侵者后,当然也会把伊泽塔视为异端,历史的重演将成为必然。
我想,故事中最令人动容的,当属两代魔女的对话。佐菲说出自己遭遇的真相时,复仇的动机被合理化,剧情走向高潮,而伊泽塔的回答更加震撼三观:“我当然不懂你的痛苦,因为君王背负了太多人的性命而无法拘泥于一人,那是理所当然的。”这里隐晦地暗示了一个事实:如果伊泽塔战胜佐菲,成为唯一的魔女并亲手结束战争后,面对满世界的压力和舆论,菲涅为了保护国民,很可能会含泪牺牲伊泽塔。而伊泽塔喜爱的正是能果断作出这种抉择的菲涅,于是即使对结局心知肚明,依然能幸福地战斗。“即便是火刑,我也会微笑着接受的。”我愿称之为最硬核的防背叛技巧。
如果说佐菲的传说只是美化后的现实,那么新的纯白魔女的传说将无法还原现实的凄美,无法还原那夜月光下,少女羞涩笑颜背后的分量。
如若真有永不变质的感情,莫过于此——接纳彼此的心愿,然后实现它。伊泽塔唯一一次生气,是菲涅在伊泽塔受伤后想要放弃投降的时候,而这是唯一能动摇二人感情基础的事情,而对伊泽塔的担心也成了菲涅最大的弱点。当晚,菲涅称伊泽塔为“我的魔女”时,也就完成了一个艰难的抉择——如果你爱的人有着不惜牺牲自己也要完成的心愿,不仅不要自私地阻止她,甚至不要认为这是悲伤的事情。在那一刻,二人完全交换了心愿,也彻底把自己交给了彼此,赋予了伊泽塔之后否定佐菲的底气。
我曾在各种作品中寻找真爱的痕迹,却往往无功而返——一旦遇到极端情况,情感就会变得脆弱不堪,就像佐菲那样。偶然遇到伊泽塔,是我的幸运,于是想把这份感情分享给大家。如有过度解读,请海涵。
最后,由于结局具有开放性,大胆脑补一下:既然世世代代的魔女都没有用尽魔力,魔力很可能是一种可再生资源。多年之后,魔力逐渐流归地下,伊泽塔的后代吸取教训,改为以更隐秘的方式守护着公主的国家,化解战争的危险。公主一家则世代与魔女交好,由卫队帮助照料,避免在没有魔力的地方发生意外。而外人则不知道公主金屋藏娇,以为魔女已经消失。或许这样一来,伊泽塔对于魔女一族就不是背叛,而是救赎;菲涅和伊泽塔的愿望也能长久地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