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特曼］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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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整个房间都是被风扬起那人的画像，多得数不清。
上面重复写着同一个人的名字，从一开始的字迹整齐，到越来越靠后的扭曲变形。
“难道我对你的爱就那么难以接受吗？”真角星问道。
那执着的爱意第一次被人无情地掀开在烈阳之下，她的爱是如此简单、纯粹，却又如此不堪。
她只是想永远和真角大古在一起，让谁也抢不走他而已。
冰冷的风在他们之间穿梭着，星的发丝被撩起在空中浮动。大古可以看见那双一向波澜不惊的眼眸在凝视着他，仿佛将他关在了里面，将他们的一生都紧紧地束缚在一起，不分彼此。
他下意识不去看那双眼睛，摇摇头，试图纠正她。
“星，我是你的哥哥。”
“真的只是哥哥吗？”星笑了一下，那笑却比哭还难看，“你确定吗？”
大古对于她荒芜的人生里像是突然升起的太阳，挤走人世间那些与她无关的喧嚣与孤寂，将炙热的光投入那高不可攀的蒙尘窗棂。
她被光芒迷了眼，想从黑暗中走向那阳光倾斜的白日，一步一步拖着黯淡的人生走向那光。
心底的所有感情是不被世界所接受的种子，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里，开成了花。
而这花仿佛也注定在今天会凋零、破碎。
即使他曾经那样所向披靡，可如今，也遇到到了无法解决的难题。
“星，那是不对的。”大古答非所问，声音逐渐低了下来，似乎带着淡淡的暗哑：“你的身边只有我，你要是遇到更多优秀的男孩，你才会发现那不是爱。”
“或许，你只是生病了而已。”
即使真角星想过自己这不堪的爱总有一天会被发现，会被否定，会被厌恶；但是从那人的口中说出来时，却是那样难以接受。
她的心或许在别人那里是石头，可是在大古这里就是心。
她没法不痛。
他想要伸出去触碰星，却被她一下拍掉，尴尬地停留在半空中。
所有的情感像是浪潮翻涌，在脑海疯狂互相拍打。
星再也不能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一片压抑的窒息中，她的声音格外清晰：
“我没有病，”她喃喃地重复着：“我的爱没有病。”
光会普照每一个人，可光又有什么错呢，企图独占光的窥光者，才是痴心妄想而已。
2.
真角大古还清晰地记得自己多年后见到妹妹的过程。
因为父母因为意外去世，住在乡下的奶奶也寿终正寝，所以大古终于造次见到只是存在父母口中偶尔提起、被放养在乡下的亲生妹妹。
他不能理解，也不想理解父母为什么对年幼妹妹的不喜，对她的不负责。
那时候四面的路一片白雪皑皑，荒芜的人烟里寻不到一点前进的方向，也不知道天地在哪里。
或许是因为血脉里的那种致命的相互吸引力，他们之间在冥冥中相互吸引，在不期而遇中相遇。
大古看见朝他迎面走来的少女小脸冻的通红，艰涩的呼出的白起像喷泉一样。
她艰难走过没膝的深雪，可世间所有的再大的艰难险阻对她来说都可以视而不见，仿佛眼中只剩下不远处的青年。
“叫什么。”
“真角大古。”
“我是真角星。”
那时候天地茫茫，这世界上仿佛没有任何别的人。
一无牵挂的真角大古再次拥有了无法割舍的羁绊，那是来自血缘里无法摆脱的宿命——
他只想保护她，陪着她长大，和她在一起。
3.
大古第一天送星去上学，下午她回来的时候却带了一身伤。
瘦弱的少女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一言不发地将自己困囿在孤寂的角落，像是就上蒙尘的珍宝。
那也是他的珍宝，他的星。
大古垂着的手默不作声地紧握，静了许久，有些僵硬地走进了房间，剥开的压抑沉闷的气氛。
“哥哥。”她黯淡无光的眼眸在看到他的时候，才算亮起了光芒。
房间里很安静，大古心疼地将真角星抱进了怀里，星瞬间僵硬了一秒，下意识地想要推开他，却感受到他温热的指尖抚过自己的於伤。
他的表情很温柔，似乎又掺杂什么点别的东西，他指尖的温度一路渗浸皮肤里，仿佛带着心跳也快了几分。
“星，我保证以后谁也不能欺负你，”他的抬起眼看她，深而黑的眼眸清澈且明亮，是前所未有的认真，“我会一直保护你的。”
心脏仿佛突然发涨了一下，用力地撞击着胸膛，并非喜怒哀乐之类的情愫，而是一种无法描述的茫然。
她还是个孩子，还没有长大，她对这个世界的所有一切都一窍不通。在那之前，大古要保护她，他一直都是想这么做。可是他在保护别人的同时，对感情这种事物却又太过于迟钝。
而真角星的思想早就在黑暗里受过太多风吹雨打，她麻木地目睹一切事物的发生，感觉不到任何情绪，此刻却隐隐地感受到那种名为愉悦的情绪。
那是一种相当陌生，却十分美妙的感触，星想。
然后，第二天那些和她打架的人都记了大过，并且强制被要求道歉。
4.
大古一直觉得星是一个很坚强的人，她明明那么小，即使身上那么多伤口，却好像感觉不到疼，一点也没有哭。
他一直希望自己能多为她做点什么，可她需要的不多，只能尽量护着并不会跌倒的她，祝福她平安长大。
他知道自己给不了星太多，而她却愿意为自己做那么多。
就比如，那次他被正木敬吾抢走火花棱镜，无力地躺在地上不知道多久，他抬头望向那斑斓的夜空。
那深不见底的宇宙充满了五彩斑斓的星，他昏昏沉沉的脑海被晃花了眼，找不到属于他的星光。
那种无力感充斥着全身，似乎没有什么能比现在更糟糕了。
大古无力合上双眼，却仿佛听到天使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迷茫的青年啊，你丢的是这个金色火花棱镜吗？”
少女声音在这个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唤醒他即将坠落的清醒，他睁开眼便看到那在寂寥无人的永夜里，独独照耀他的星光。
那是独属于他的星星。
“星？”大古疑惑出声。
他颤颤巍巍地伸出手碰到少女苍白的脸庞，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来，星轻轻握住他的手，微微一笑。
时间一点点划过。
温度明明是温里透着凉的，大古却感觉莫名有些热，明明是很普通的触碰，却感觉非常亲近，仿佛彼此都在相互走进对方的世界。
“哥哥，我拿来了这个哦。”
星把火花棱镜轻轻地放在他的手心里，那样明亮的东西在夜晚下格外耀眼。
星没有说她是怎么拿到火花棱镜的，但是大古不是傻子，她身上那些不轻不重的伤口被他看在眼里。他知道，她绝对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轻松。
即使身上许许多多的伤口还在作痛，可是她早已感到麻木，甚至还可以云淡风轻地对他笑起来。
可是不远处正在破坏城市的邪恶迪迦却没有给他太多思考时间，他毫不忌讳地当着妹妹的面前变身，温暖炽热的光芒在星光璀璨的夜晚下肆意绽放，瞬间点亮了所有的黑暗。
“只要使用我的力量，你明明可以毫发无损地拿到那个火花棱镜。
甚至于那个人类变成的奥特曼也不会是你的对手。”
那人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她从黑色的夜幕中缓缓向星走来，她黑色的长裙被风吹得鼓胀，她的身影却很淡很淡，在昏暗的灯光下没有影子落下。
这只是那个女人的一个投影，星明白。
这个女人从记事起就出现在自己的身边，星勉勉强强知道点关于她的故事。
一个曾经被恋人背叛的女人，名叫卡蜜拉。
星抬眼看着卡蜜拉，深而黑的眼睛里清澈明亮，她说：“即使再珍贵的东西，如果轻而易举地得到，也会变得廉价。”
“所以你选择用这种不上台面的苦肉计？”卡蜜拉飘在她身边嗤笑着，连尾音也因嘲讽变得轻飘飘而上扬起来，“还是说，你以为对方会和你一样恶心到爱上自己的妹妹？”
“我没有想这样，我只想永远待在他的身边就好。”
“永远？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永恒的。”即使曾经相爱多年的恋人也会有反目成仇的时候，这一点卡蜜拉深有体会。
星摇摇头，“人类的永远很短，百八十年不变，对我们来说就是永远。”
“人类是一种贪心的生物，你得到了，你只会要想要更多。”
“或许吧。”
你可以嘲笑，你可以鄙夷，也可以谩骂；她不会难过，不会辩解，也不会委屈；但是你不能质疑她所有的真心。
她的爱像一朵花在世俗的风里摇摇欲坠，但是晃啊晃，始终没有折断。
5.
带伤去战斗的后果很严重，就像现在的大古被星从战后的废墟里捡回来后，现在躺在医院一天一夜了还没有苏醒的迹象。
星也一直守着他，好像感觉不到疲惫与困乏。
他好像睡着了。
微弱的气息代表着他还活着的迹象，星靠近他，那种让她熟悉的温度还存在。
她的脸在自己的掌心里蹭了蹭，轻轻地吻了一下，因为这个部位刚刚触碰过大古的脸，他的胸膛，他的手心。
她知道这样做不对，连她的感情也是不对的，可是她依旧固执地认为那样没有错。
她在心里一笔一划地写着大古的名字，想着他们短暂的相逢，仿佛比一生更加漫长。
她永远不会忘记第一次有人对她说带她回家，那像一个永远不会磨灭的印记在她的心底铭刻。
因为，星知道，他要带她回的，是他们的家。
“所以，我爱你呀。”
即使她所向往的方向是一片黑暗的泥沼，没有人所接受，可是她依旧会向前走，一直走。
“你听见了吗？哥哥。”她轻声地说。
大古安安静静。
6.
大古迷迷糊糊间，感受到冰凉的手指正在轻轻摩挲着他的脸颊，像是在擦拭着什么，一次又一次。
他莫名其妙地升起一个愿望：
想要停留在此刻，停留在梦里。
当他醒来的时候，便看见星坐在不远处的窗户前，默不作声地望着自己。
那漆黑的眼底情绪复杂，你甚至能看到细微的波动。
天边的黄昏晕染着云彩，像是绯红的蔷薇热烈绽放，屹立的高楼也挡不住那样艳丽的光景，光与叶的阴影在角落里相互照映。
风起翩翩。
“哥哥，我不能没有你。”泪水无声无息地从她的眼尾落下，她轻声说。
她曾经假设过那种可能，可是往后的日子里她难以想象，难以揣测，她知道，她不能没有他，哪怕一秒，哪怕一瞬间。
可他是太阳，她没有办法将他悄悄地装进心里，那样所有人都会发现的。所以她把心送到太阳的身边，那样才没有人会注意。
大古其实清晰地记得自己躺在废墟里的时候，少女惊慌失措朝自己奔来的模样，他难以想象她是怎么用那纤瘦的肩膀带他离开的。
那时候的她很难过，也怕的要命，甚至认为自己要失去他了。
大古很心痛。
他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他自以为守护的每一次豁出去，其实都是对她的心的残忍挥霍。
他温柔地留给妹妹的保护和后背，他认为自己是一个守护公主的勇者，却是她心上的侩子手。
她还是一个十六岁的孩子，他想把所有一切最好的都给她。
“我也不能没有星。”
他再也不想让他的星哭了。
7.
大古坐在她的床头，不慌不忙地提起问题。
“当你身处在一个很漂亮的花园，发现了一朵最美丽的花，你非常喜欢它，你会怎么做？”
这是一个老套的问题，但是星一字一句回答地很认真。
“不会有这种假设的。”她摇摇头，否定道：“我不会允许有比我更漂亮的花，能吸引住哥哥的目光。”
“因为我想要哥哥带我走。”
大古愣了一下，他仿佛感受到胸口之下那细微的动静，涌泛起不知道什么感觉。
大古隐隐约约感觉到什么不对，却下意识地不去细想，可能是不敢想，也可能是不想去想...
这也让他联想起之前自己抱了一只猫回家想送给妹妹，却没想到那猫很怕她，一直瑟瑟发抖地躲在自己的身后，也只跟自己亲近。
结果第二天就被星送给隔壁邻居了，原因竟然是她觉得那只猫是跟她来抢哥哥的。
“哥哥是我的。”她说的很认真，却也很可爱。
大古这么觉得。
良久，他缓缓开口：“我不会丢下你的，星。”
星只有他，如果没有他的话，星就真的在这个世界上再无羁绊，一无所有了。
如果这世间非有什么是他不能放下，不能抛下的，那一定一定是他的星——他所拥有的、独一无二的星光。
8
大古蹲在被反锁的房间门口，无助地缓缓蹲下。
那些被刻意忽略的细节，满是不堪的情感，在这一瞬间被无限放大。
他想不停地欺骗自己，可一想到那些漫天飞舞的属于他的画像，上面一张一张的背面写满了重复的字眼，理智在不断地减少。
“真角大古。”
“大古。”
“哥哥。”
全都是他。
“真角大古，我的欲望是真的，我的感情也是真的，我坦坦荡荡。”
“我没有病，我的爱没有病。”
可是他的星还那么小，她或许总有一天会明白她对他的感情不是爱，总有一天会真正的爱上别人......
大古感觉心疼得无法呼吸，他无法想象他的星光终有一天会离他而去，照耀别人。
可那明明是属于他的啊，为什么要让给别人...
和她拥有的所有时光里，他无法用言语描绘出每一分每一秒，这段美妙的时光明明才刚开始却突然戛然而止。
而罪魁祸首也就是自己。
“她说她爱我，我怎么能听了那样的话，还那样对她。”
“明明...”
“明明...”我也是爱着她的呀。
他说过他不想让他的星哭了，可是到头来让她哭的的人还是自己。
大古感觉自己的脑子仿佛分裂成了两半，一半叫说他们这样是不对的；另一半告诉他，他有多爱自己的妹妹。
他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疯了好清醒，如果能剥开自己的心看看，他觉得里面大概满满的都是真角星。
他心中所爱，永不陨落的星光。
9.
房间里一片寂静，星靠在刚刚反锁好的门上，温热的泪水顺着脸庞落下，压抑在心中的感情在一瞬间倾斜出来，她觉得解脱，却又仿佛坠入了更深的深渊。
仿佛之前与哥哥的所有一切只是一场梦，在半途中被人噼里啪啦地打个破碎。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星宁愿永远生活在没有光的日子里，即使什么也瞧不到尽头，看不见希望，也不要在光芒万丈中一无所有。
“哎呦，我看见了什么？”冰冷的指尖将星的下巴轻轻挑起，是那人幸灾乐祸的声音，“一个被人丢弃的流浪狗？”
“那不关你的事，卡蜜拉。”
星拍开她的手，低声说道。
卡蜜拉也不在意她这点小动作，神出鬼没地从身后拥住真角星，冰冷的指节扶上她脆弱的脖颈，仿佛只要微微用力她就会失去声息。
“其实我们都是身处在黑暗里的人，你因我而生，凭什么觉得自己能拥有光呢。”
卡蜜拉的话犹如魔鬼的咒语在耳边喃喃细语，充满着致命的吸引力，星感觉脑子好像变得恍惚起来，眼睛也变得黯淡无神起来。
手中出现了黑暗火花棱镜，便毫不犹豫将它举了起来。
而在门外与她相背而坐的大古也在一瞬间察觉到了异样，他想要踹门而入，却感受到身后危险的气息。
对方话不多说，气势汹涌地将他一拳打倒，随之而来的是非人的力量对他一阵拳打脚踢。
“够了。”熟悉的声音打断了那两个杀马特的行为。
紧接着，大古就看见出现在两个人中间的真角星，她的眼神十分令他陌生，狂热的爱恋与复杂的憎恨交织在一起。
“......星？”
他挣扎起来，却被达拉姆一脚踢翻在地。
即使如此，他也好似感觉不到疼痛一般，一把擦掉嘴角的血迹，“你们是谁？你们对星做了什么？！”
希特拉嗤笑一声。
“想知道一切的话，就回到露露耶吧。”
“大古，我们在那等你，Our Friend...”
随着最后的话音落下，他们转身离去的背影变得稀薄，逐渐消失在了空气中。
“把星还给我...”
大古抬起手，一张纸随着风起起落落，最后被风端送在他的眼前。
上面是星曾经对他说过的话——
【哥哥，我不能没有你。】
他感觉到眼热，眼前所有的光景变得模糊起来，他半眯着眼，只听见自己的声音哽咽道：
“我也不能没有你啊，星...”
他伸出了手，却没有抓住任何东西。
10.
真角星站在上方，看着露露耶曾经繁华的城市，如今巨人的墓地，心中毫无一丝波澜。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这里曾经是我与迪迦相爱的地方。”卡蜜拉说出来的话语间声息漫长，“后来他走向了光明，背叛了黑暗，也背叛了我们。”
星接过她的话茬，“所以你要报复他，早在十多年前就在大古身边埋下我这颗棋子，只为等待今天。”
如今算是和卡蜜拉一体同心，她也能分享点对方的记忆。
明白了自己一向不算柔软的内心，反而在遇到哥哥的时候容易不受控制，都是受到了卡蜜拉的影响。
现在倒是难得清醒。
“他会打败你们的。”
卡蜜拉不可置否，反而悠悠然地笑着说：“我和迪迦都况且那样，你又怎么能不保证他不是下一个迪迦，你不是下一个我？”
“迪迦是迪迦，他是他，而我和你也是不同。”
“世上多得是凉薄负心人，你真就那么幸运吗？”
“他是我的哥哥，我相信他。”她轻笑说着，只是笑容很苦涩。
卡蜜拉真的很难理解，为什么真角星每次都能对大古抱有那孤注一掷的勇气，即使可能会输的一败涂地也毫不在乎。
那是当初的迪迦也从未给过她的一腔孤勇。
11.
大古很轻松地卡蜜拉那两个杀马特队友干的连渣都不剩，一下通关直达大boss卡蜜拉的面前。
“为什么？”卡蜜拉发出了即使经过三千万年的岁月也没能得到的答案，“为什么要背叛我们？”
迪迦亲手将他们之间的美好磨灭得一点都不剩，全部在漫无边际的岁月中演变成疯狂的恨意与越发扭曲的爱意，她也厌透了那种感觉，却无法逃离，无法摆脱，以至于到了现在所有人都被困进了一张长达三千万年纠纷的束缚网里。
面对卡蜜拉的鞭挞他没有还手，只是重复着一句话——
“把星还给我...”
他也承认了自己对星有那种低劣的想法，那种不被世俗所接受的感情，即使理智像火焰灼烧着他所有的感情，那也只是变得更加无畏起来。
明明有病的是他。
明明是他主动靠近了她，企图闯进她的世界；他的星星明明那么耀眼，那是他拥有的、独一无二的星光。
即使自己其实什么也给不了她，唯一能有的还是万劫不复的深渊，可她依旧愿意为他留下。
“我还没有告诉她，我也是爱着她的。”
他第一次那么清醒，清醒地意识到自己拒绝不了对星的感情，他几次三番地去拒绝，可是他做不到。
这不是开罪的托词，是绝对真诚的实话。
他没有办法看着她一个人就这么朝着不见底的深渊走过去，即使是那样，他也希望自己能和她一起。
这世间所有的危险与困难在他的面前都可以视若无物，但是如果有人要从他的手中抢走星，那么他的世界就会从此颠覆。
11.
卡蜜拉变成迪莫杰厄的过程，真角星也能体会到，那种感觉像是一下子吃了很多令人反胃的东西，想吐也吐不出来，卡在喉咙里的不适感。
意识被束缚在卡蜜拉的身体里，感受着一切的发生，却属实无能无力，仿佛连心都纠成了一片。
不过，幸好的是在这片充满绝望的土地上，最后遗留的不仅仅是黑暗，还有属于当年光之巨人的未曾散去的光。
也就铸造了如今眼前的闪耀迪迦。
这个时刻的哥哥实在太耀眼了，比得上她曾所见过的光芒都要瞩目，仿佛连太阳也会在这样的光下变得黯淡起来，时间万物皆不及他的光芒。
即便是被哉奥利佩光线打穿身体的那一刻，即使身体很疼很疼，但是却仿佛在一瞬间得到了解脱。
所有的宿怨、隔阂、距离、伦理都在演变成他们之间无法跨越的鸿沟，那是再怎么努力也无法忽视的东西。
算了。
就这么沉睡于黑暗中，或许哪天再次醒来的时候，什么都忘了，或许会得到解脱，或许会好过一些。
“真是可怜，居然要和我一起去死了。”
卡蜜拉阴阳怪气的声音还在耳边响起，语气中依旧是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仿佛要一起去死的人不是她。
“没有关系的，”或许是因为太过于痛苦，她的声音逐渐变得嘶哑起来，“一切都结束了...”
是啊，一切都结束了。
光明还是一如既往地驱散了黑暗，连带着她，也成为了被驱逐的对象。
在一阵巨大的爆炸轰鸣声中，星终于摆脱了卡蜜拉的控制，回归了人类的姿态。
全身上下已经痛到麻木却无法忽视，连动一下指尖都要用尽所有的力气。
乌云尽散，只有炽热的光芒落在指尖，那种温暖的感觉仿佛顺着皮肤一路渗透到心上。
星瞧见大古看到自己从迪莫杰厄变回人类之时那错愕的神情，像他平常那样看起来很呆很傻。
可是她快死了，她第一次那么清晰地意识到死亡。
深渊里的海，涌动的暗流，剧烈的痛楚，无法摆脱的黑暗。
她感觉到自己被缠绕着沉入海底，无法呼吸...
在失去意识之前，大古即使经过之前的大战变得筋疲力尽，但却努力朝着她的方向游了过来，费尽了所有力气朝着她伸出了手。
此刻的画面，却仿佛与昏沉的脑海中紊乱的记忆某一瞬间重叠，仿佛在当初的迪迦在叛变之前也是这么朝着卡蜜拉伸出了手。
可是卡蜜拉没能抓住，也没有抓住。
可是她不一样，她想去抓住这束她人生里唯一的光。
即使很费力，但是她依旧抓住了光，抓住了她。
惨淡的笑容从嘴角蔓延，毫无防备的一个温暖的吻落在唇上，犹如救命稻草般的氧气从对方的口中渡来，他们的气息交织在一起。
星睁大了双眼，这是她心中最甜的吻，她也抱住了他，加深了这个吻。
两人从海底获救的时候，大古正横抱着满身是伤的真角星，想要从他手中接过星的任何人都被拒绝。
因为，他正抓住了属于他的独一无二的星光。他把这颗星拴在了这颗星上，即使清醒地错误下去也变得无所谓起来。
“星，我们换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生活吧。”
“即使不能结婚生子，谈一辈子的恋爱也没有关系的。”
“星，我爱你...”
“听见了吗？我爱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