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儿开了,杏儿熟了
前些天去西龙门村采访,成千上万株杏树在山岭上伫立着。冬天的莽莽山岭,因为这群的杏树一下子有了生机。这些树就像是一群人,在守候着远去的故事,翘望着春天的消息。
阳光洒在树下,那光影里好像晃动着每一棵杏树的时光……这时光便叫作回忆,如果给回忆取一种味道,与杏儿有关的时光,一定是酸酸甜甜的。
杏花儿开了
早春二月,漫山的杏花开了。这是山里开得最早的花儿,就像山里姑娘一样美丽且坚韧,在粗犷的山野里孤傲又娇羞。那洁白的花瓣总是会在春风的撩拨下羞红了脸,但依然不为所动。她温柔地包裹着淡黄色的花蕊,彼此相拥在早春的枝头,守望着春天里的梦。
似乎从杏花开放的那一天开始,春天才是真的来了。杏花儿是孩子们的最爱。别说能摘一朵花别在头发上,也别说可以采一枝插在家里的瓶子里,单就是凑到跟前闻一闻,那花香就能让我们看到满树的大黄杏儿,闻到酸酸甜甜的初夏的味道。
摘几枝杏花,找一个酒瓶,灌一些清水,把花小心地插进瓶子里……如此这般,我们便把春天搬到了屋子里。要是能有一个瓷瓶大概是这束花的幸运吧。因为这束花,姑娘们会把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一张桌子,一条炕,一瓶子含苞待放的杏花,阳光透过窗棂的棉纸洒进屋子里……那些清苦的时光,因为这束花似乎一下子变得灵动而富足起来。
小杏树
草长莺飞的日子,山野里也热闹起来。打猪草的孩子们疯跑在山坡上,他们才是春天里那群刚落地的娃娃,从头到脚都充满了春天的气息。打猪草顺带“寻宝”——找棵小杏树回家种起来。
半山坡、垅沟里、地头上似乎总能找到一两棵刚刚长出来的小杏树。小一点儿的五六公分,高一些十几公分。悄悄地蹲下来,拿出筐里的小铲刀,绕着小树苗铲上一圈儿,然后小心翼翼地把它挖出来,两手捧着放进筐里,把草扒拉到一边免得混在一起把小杏树压了。
回到家在墙角挖一个小坑,浇上水,把小杏树栽好。之后的每一天,都要去看一眼这棵小杏树,盼着它快快地长大,就像父母盼我们快快长大一样。可是,总会有意外发生。第一年的小杏树刚栽上没几天就被老母鸡刨了;第二年为了保护小杏树倒扣了一个筐头,却又赶上家里的猪到了春天格外的折腾,跳出猪圈撒欢儿的时候拱翻了筐头,小杏树又夭折了……就这样,愿望总会在意外中破灭,但是却又总会随着下一个春天的到来升腾出来。因为,那棵枝头结满了杏子的树长在少年的心里。
杏儿熟了
在保定市大激店村,有一家唤作晴耕雨读的民宿,院里有一棵老杏树。去的时候正值杏子黄时,自然熟落的杏儿的躺在树下。拣起一颗放进嘴里,酸、甜、软且汁水充足,润满口腔,像极了儿时的味道。工作人员说,这棵树是院子的主人小时候从田垅里挖回来栽到院里的,已经有几十年的光景了。
日子过得可真快啊。又是一年杏子熟,不变的是杏子的味道,却再也见不到那个栽杏树的少年了。
有客人说起小时候爬树偷杏儿的事,望着树冠开心地聊着往事,幻想着能爬到树上,怎奈已是大腹便便,无可奈何。于是五十多岁的人调皮的像孩子一样晃了晃树干,噼里啪啦一阵声响,便有几多杏子落下。中年人不约而同地蹲到了树下抢着杏儿,开心得像群孩子。
小时候每年都和弟弟种几棵小杏树,可是一棵也没有成材。后来,爸爸在地里栽了几棵金太阳,总是长到杏子熟透了才摘给我们吃。那是我们吃到的最甜的杏儿。爸爸走后,杏树也枯萎了,那独有的味道再也没有了。
初夏,房前二爷爷家地里的杏树快熟了。弟弟带我去摘杏,二爷爷不在地里,我竟然有了小时候偷杏儿的感觉。杏儿是老品种,个头不大,酸得不行。我龇牙咧嘴地跟弟弟说起了我俩小时候偷杏儿吃的往事。弟弟说,青杏浸入牙髓的酸让人难忘,因为那股酸里裹着一丝淡淡的甜,隐隐约约的最是让人向往。当年那些偷杏儿的时光之所以感觉美好又难忘,大概不仅是因为调皮贪吃,还有一份随着日子欲加期盼的甜在心里。那些年,盼着枝头的杏儿由青变黄,由酸变甜的过程充满了甜蜜的期待。
在西龙门采访时,大家谈到杏树采摘游的事。有位大嫂说了一句特别朴实的话——这杏儿要好吃,必须给它时间。是啊,岁月不语,记四时事。那些“杏”好有你的酸酸甜甜,不正是时间的味
本文为柿子妞原创,如转载请注明出处。欢迎关注交流。
举报/反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