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屏 || 《日本之耻》-面对性侵,诗织,你完美无瑕,你是光芒。
“当时我也醉了,而当一个美丽如你的女子半裸着走到我面前,事情自然而然地发生了。”
“如果你想诉诸法律,去吧,你不可能赢的。”
这是山口敬之对伊藤诗织说的话。
《日本之耻》,从伊藤诗织被山口敬之迷奸这件事情开始,撕开日本有关于强奸、法律以及社会观念的一角。这是日本的故事,这不仅仅是日本的故事。
2015年,伊藤诗织对山口敬之提起强奸诉讼,两年之后,她开始她的的一次出庭。
2017年,诗织提出的强奸诉讼震惊了日本,一些人选择不相信她,但另一些人,把她奉为英雄。
我不想再去叙述细节,我们需要知道的是,诗织在事情发生的第五天就报了案,在一系列对于受害人造成心理创伤的调查过后,警方决定逮捕山口敬之,但最后这次行动被终止了。
一位叫做中村石井至的东京高级警员在记者会上说,是他终止了这次逮捕。
在片子的开头,我们看到,#MeToo,这是个一些老年人都知道的话题。
但是与此同时,千叶大学的法学教授,后藤弘子女士提到,在日本,“受害者总是被告知是他们自己的错。”
你瞧,多熟悉的论调。
在《SQ》的漫画中,工作人员告诉被偷拍裙底的秋瞳,以后人多的地方少穿裙子。
我有一套剑三的同人常服,叫黛雪。上衣是旗袍样式,下裙摆浮过膝盖。我曾穿着它出去玩,路上遇见大妈指着我对她的孩子说,看这种人,就是出来卖的。
到底是谁做错了?
日本是个充满性意味的国家。根据前《读卖日报》记者,杰克·阿德斯坦先生的话,我们得知,在日本的许多承载着意识形态的作品中,我们常常会看到这样的一幕。
“女性表示拒绝,男性对其加以强迫,之后她发现自己喜欢这样。”
这太可怕了。
“‘拒绝就是拒绝’的概念已在美国和英国普遍建立,但在日本‘拒绝就是同意’。”
千叶大学的教授提到,在日本,人们认为针对女性的暴力并不是严重的社会问题。甚至,普遍认为女性表达自己的观念,是非女性化的行为。
“社会似乎处处都在密谋着想要消灭成员个体的独立意志,于是顺从成为了求之不得的‘美德’,而自助则变成了深恶痛绝的‘恶习’。社会所喜欢的,不是事实和创造者,而是陈规与陋习。” ——拉尔夫·瓦尔多·爱默
伊藤诗织选择了召开新闻发布会,勇敢地站到了阳光下。事件发生后,她受到侮辱,她受到恐吓,家人被人肉,本人在电视节目上被歪曲,甚至在家里发现了监控设备。
BBC采访了一位自由民主党的议员,山田美绪女士。
女士说:“在本案中,她作为一名女性有很明显的问题,在男人面前喝那么多酒,还失去了记忆。作为在社会上打拼的职业女性,你总会遇到自己不喜欢的人,学会如何妥当地拒绝这类事情是一项技能。”
记者问:“你有经历过任何歧视或者骚扰么?”
女士笑着回答:“经历过,只要你在社会上,就会经常经历,这是自然,但现实就是如此。”
我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从来如此,便对么?
我不得不在最后发预览的时候,将这段话添进去——女士认为,由于山口敬之因此事遭受到了大量的恶意,所以这次案件中,男性才是受到最大伤害的一方,并且,她说:“日本的警察是全世界最厉害的。”
我不想质问这位女士,我只是觉得悲哀。
诗织成为了一名反对性侵行为的活动家。她被邀请去上智大学开讲座。她与学生们交流,一位日本女孩这样回答她:“每当我和我朋友被摸时,我们总会说‘有时就会这样,我们是高中女学生’”甚至男生,在面对女性朋友被骚扰:“作为男性,我都不敢出面制止。”
上智大学的出口真纪子教授说了一件令人悲伤的事情,她问过学生一个问题:“你是否认识经历过强奸的人?”,班里有二十二名学生说:“认识。”
这不是我们平常说的咸猪手,或者说,“仅仅”像我们在各种学校的信息墙上看到的露阴癖、对着女生宿舍打飞机那样令人作呕的事件,是真真切切的强奸。
2017.10,以好莱坞制作人哈维·韦恩斯坦的性侵事件为由,轰轰烈烈的MeToo运动开展,然而在日本,响应的声音寥寥无几。
日本有关强奸法的规定要追朔到1907年,超过百年没有变化。强奸罪的法定最低刑期甚至低于盗窃罪。
在《追风筝的人》里面有一句话:“没有比盗窃更十恶不赦的事了。”
强奸,偷走一个姑娘对于性的美好愿景,偷走她正常的心理,偷走她明亮的眼睛,偷走深爱她人的愉悦。
“法官会希望受害者证明他们有明确的拒绝反映,比如说,在被按到事有踢踹的动作,或绝望地试图将人推开,因为如果你没有哭喊着呼救,法官会推定你同意了。”
每20万人就应该拥有一个强奸救助中心,但实际上,日本并没有。
片中所出现的强奸救助中心,每年收到6000个电话,但这其中,只有大概100人会亲自到场。
根据联合国毒品和犯罪问题办公室的数据,在英国,向警方报案的强奸指控数量是510起/百万人,日本是10起/百万人。
能够提取到强奸证据的检测工具,只在全日本47个地区中的14个地区中的医院有所储备。警局也有,这意味着这些只能向报案者提供。
诗织后来收到一些受害者私下的来信,她们不愿出现在镜头前面,但她们心中的苦闷,又实在是没有办法。
为什么呢?
日本警员数量,259200人,但是女警员,仅仅只占其中的8%,共20736人,山大的学生加起来都比这多。诗织在到警局报案时,期望得到女警员的帮助,但她在陈述需要女警员的原因后,来的女士却说:“很抱歉,我是交通管理部门的,我没有办法帮你立案。”
在日本,常常采用人偶模拟现场的方式来帮助调查取证,这对于受害者来说,无异于受到二次强奸。找到一个真心帮助你的人去诉说,是很难的。
在2017年,全日本首家支援性犯罪受害者的基金会成立,政府为基金会资助了一百万英镑,相比之下,人口仅有日本一半的英国在该项事物上,花销却是日本的四十倍。
在众多“诗织们”的努力下,日本有其他方面的变化。时隔110年,日本议会首次对强奸法案进行了修改。就像《与绝望抗争》的主角,本村洋在奋战三千个日日夜夜后,终于使得日本的司法体系得以修正,终于使得许多人认识到,死刑为什么要存在。
无论如何,我们不沉默。
原谅我并不想让你们看到她哭泣的时刻,她是如此漂亮的一个东方姑娘。眼里的光芒柔和而又坚定。
昨天梨视频曝光:“12月19日,西安公交车上一女乘客大喊‘变态‘,称自己遭到一男子猥亵。”在《汉谟拉比小姐》中,也有女主曝光公交车咸猪手的片段。
这都是很好的,无论如何,我们不沉默。
谨以今日两篇推送,在2018年末,献礼#MeToo一周年。
我的姑娘,愿你一生平安喜乐,一生顺遂无折。
文 察察
图 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