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当父亲的红玫瑰,成为儿子的白月光时
一.
如果不是那场短暂的离别,我都不会知道,我和新哲的感情,原来这么深,深到连二十四小时的分开,都惋若断肠。
那年是我们大学毕业的第一年,刚刚出来工作,我妈妈就病了,她在电话里哀伤地说她想我,我当时就落了泪。
和新哲在一起的两年了,我都没有回过家。
我打点了行李,买了火车票,我不让新哲送我的车,我害怕站台上的挥手会让我忘形。但是即便如此,我还是在夜幕降临后,感觉到思念的寂寞,如蛇的毒齿般狠狠撕咬着我的心,我在卧铺的位置坐立不安,看着飞驰而过的小树林,晚秋后的田野,一点点向后退,而我离新哲一寸寸的远,我的心跳开始没有规律,象一条刚刚上岸就缺氧的鱼,而新哲就是我的水。
当火车在一个小站台停留的时候,我看见窗口外面一对送别的情侣,两个人都没有哭,男人郑重地在叮嘱女人,女人没有哭,脸带微笑地频频点头,可是当男人转身,我看见女人瞬间泛红的眼睛。
我的心变得软如秋后的红柿,我的嘴里低低地呼唤着新哲的名字,抓狂地拿起行李冲下车,我当时只有一个念头,我要回到有新哲的城市,我要看见他真真切切地站在我面前。
我迫不及待地登上回程的火车。在我折回的路上,我一直坐在窗口,然后对面缓缓开来一列火车,而我在晃忽间,看见一张令我思念成灾的脸,我失声叫了起来。
是新哲!他就在对面!
新哲也看见了我,可是列车毫不动情地向前驶进,我们看着彼此在眼前擦身而过。
那一刻,我在新哲的眼睛里看见了一种类似于烛光的火花,不大,但燃烧炙热。最终我们在一个小小的站台上会合,众目睽睽之下我们相拥在一起,用尽全身的力气,当新哲将我抱在怀里的时候,我知道,世上永远不会有第二个男人象他这样爱我。
我们回到家,床头上放着一张新哲写的纸条,内容是如果我回来看不见他,就是他已经在去往我老家的路上。我问他为什么有预感我会折回找他,他笑着看我,他说当火车带我离开的时候,他看着墙上的钟,一秒一秒地数着我离开他的时间,还没数到一千秒,他就开始按捺不住,他即刻订了票,他怕我也有同样的感觉,于是他为我留了纸条。我们在灯下再次拥抱,不是那性别间最原始的欲望,而是两颗挨着彼此的心,让我们的身体和灵魂都忐忑不安,那种不安,让我们悸动。于是新哲说,我们结婚吧,从此我们就会永不分离。
二.
新哲带我回家。第一次。新哲家里没什么亲人,除了一个相依为命的父亲。之前他父亲去了外国公干一年,所以我一直都没有机会拜访。第一次与新哲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相见,为示隆重,我特意去买了一件裙子,清亮内敛,有不动声色的华丽。我听说新哲父亲仲秋是个见识和风度都不俗的男人,我不想让他看轻。
新哲的家在这个城市的最北,三个小时的车程。当我走进大厅,我就看见了墙上挂着一个女人的油画像,脸上的轮廓,象极了新哲。我猜她一定是新哲病逝多年的母亲。然后一个男人自楼梯上缓缓而下,当我抬起头,刚好一阵风吹过,我的身体不自然地颤栗了一下,我情不自禁地捏住新哲的手。
仲秋亲切地向我微笑,示意工人倒茶,动作表情,象所有和睦可亲的长辈,可是隐隐地,我感觉到有暗流,在我和他之间流动,我捧起茶杯的时候,我看见我的手指甲,它们苍白而泛力,象受到惊吓的婴儿,有不知所措的傍彷。
那晚我彻夜不眠。新哲睡得很好,呼吸平稳,象个孩子般在梦中露出笑容。
我多么羡慕他,有简单而干净的过往,人生中没有污点,不象我,背负着暗伤和包袱,总是在恶梦中醒来,心痛难当。
我披上睡袍,走出二楼的窗台,然后一个黑影渐渐靠近我,他轻轻地在我背后问:这几年,过得好吗?
我转过身,看着这个风采依然的男人,我无语凝咽。世界真是小,世事真荒缪,遇见新哲,我以为是上苍的怜悯,给我一些生命额外的幸福,原来不是,上天只是和我开了个小小的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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