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爱笑的蒲公英把花粉飘到我的斗笠上
你心里纳闷:什么样的初步忧愁正开始形成?日间守卫胡乱抓起一把种籽和水晶做成签。
by 施加彰
一棵爱笑的蒲公英
把花粉飘到我的斗笠上
早晨从黑暗中穿行出来,四周寂寥的黑猫灰猫蜷成一团,一夕之间,白色的梨花亮闪闪挡在视线的最前面,黎明是宁静和喧哗较劲的尾声,也可能是开始,诗歌是驱走孤独的声音。
“杨牧”把笔名从“叶珊”改为“杨牧”的时候,他的诗风也从浪漫转向了现实。他的第一本诗集《水之湄》便受《诗经》影响颇大,而理解《诗经》也需要对六艺有所了解才行,那是一个人人都是诗人的年代,从天子以至于庶人。
“我知这世界,本如露水般短暂。”初读并不知晓后面的“然而,然而……”,即便不分行,俳句的语气,也是渐渐没落,诗歌一般是痛苦的,若是欢喜,那也是无数痛苦叠加的结果。
没有诗歌的倾泻,可能我们连悲哀都无处存放。好在余光中之外,还读过洛夫,洛夫之外,还读过杨牧,“院子里堆积许多枯树枝,一只黑鸟在扑翅”,实际上,我不喜欢思索的杨牧,而喜欢浪漫的杨牧。
亚里士多德说哲学家思考哲学的问题,很可能天生就是个喜欢追根究底的人。当然也有可能是闲得,吃饱撑的,以及这之上的强烈好奇心。诗人究竟是否有必要像哲学家一样思考,闲的可以去比较北岛前后期诗歌的波动。
智者常乐,哲者无忧。而诗人的诗歌,大多经历了内心抑或俗世的苦难而来,诗人到底在想些什么呢?八十年代末的杨牧陷入焦灼不安,担忧诗歌这样的东西,过多的浸润社会戾气,怕是一不小心就沦为权力斗争的打手。
王昌龄的大部分诗歌堪称唐诗中的经典,包括我们几乎淡忘了的,这次疫期被日本援助物资裹夹归来的诗句“青山一道同云雨,明月何曾是两乡”,我的眼睛湿润并不仅仅是感动,还有转瞬浮现“安史之乱”,丧命刀火之际的诗人。
诗歌穿透了灾难、私怨,或许更臻于清澈,因为我们看不清镜子里照出的人模狗样,到底属于那一段时间和个人。参透诗心的原意,正如迎着浪潮起伏不定,窥见月影碎了又合二为一,喧嚣到底远去了。
有时候我们珍视的欢喜与悲哀,无以言表,日本的《万叶集》类似《诗经》,内容广泛,无所不包,诗者从天皇,乃至下里巴人、无名氏……中国最短诗歌被北岛用一个字写出来,阅读者能读出百万字的含义,基本是自己内心的映照,与北岛无关。
阅读是与书页拥抱,可是不知晓图书馆什么时候才能开门,上次找了一本杨牧的《一首诗的完成》,竟是繁体台版,顿时生了据为己有的念头,窃书不为窃,抄录了一会,墨水洇湿了道林纸微黄的页面。
图书馆落满灰尘,空气中游荡着故纸堆颓唐的精灵,书大抵是还了回去,很快混在一排新书的中间,这不是博尔赫斯明亮的图书馆。诗人钻进了遥远,诗歌依然永恒。
抒情还是浪漫,这不是生存的问题。我们每个人,从孩童,从儿子、女儿,变成父亲、母亲,变成祖父、祖母,继续属于自己的意义,抑或根本没有意义。
作品:Anselm Kief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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