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万千江山又如何，朕还欠你一个交代
第十六章 离开
噼啪——鞭子在虚空中划出一道剧烈的声响。
疏毓的心也随着这根鞭子揪了起来。
啪——重重的一鞭落在萧如瑟的身上，轻薄的衣料一下子被划开了一道口子，嫣红的血在白皙的肌肤一下子绽放开来，萧如瑟闷哼一声，咬着牙不让自己叫出声。
看着萧如瑟这样，疏毓只觉得这些鞭子就好像是落在自己的身上一般，心痛不已，可他眼里的紧张终究因为慕言的第二鞭而少了几分。
慕言的鞭子，看似凶狠，打的却是最不要紧的地方，只是一些皮外伤。
不知道是第几鞭，萧如瑟终于浑身软倒在了地上，一袭水蓝色舞衣早已是破碎不堪，隐约露出里面狰狞交错的鞭痕。
一贯看不惯萧如瑟的柳钰这回却意外的没有看这场鞭刑，一双眼只是死死的盯着疏毓。
不知道为什么，柳钰总觉得这位藩国使臣长得有些眼熟。
咚——见萧如瑟实在是撑不住了，慕言的眼底飞快闪过一丝不忍，随即丢了鞭子，神色淡然的擦了擦手，继而挥了挥手，萧如瑟就被径直抬了出去。
萧如瑟只觉得自己这一觉睡的很不踏实，身边总有低低的抽泣声，隐约间总觉得有人在自己耳畔说着些什么。
萧如瑟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微微抬了抬手，闯入耳朵的便是一道惊喜的声音。
恍若隔世。
“月儿？”萧如瑟看到了月儿衣袖里露出的一道道痕迹，不由得怔住了，自从自己被打入冷宫之后，月儿的日子怕是也不好过，“你怎么来了？”
“小姐别担心，我是被罚到冷宫来的。”月儿遵守着自己和慕言的约定，对于自己怎么过来的只字不提，只是模糊的一笔带过。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萧如瑟接过月儿递来的茶水，突然觉得身子好像已经没那么疼了。
“快是亥时了，公子送来了药。”见萧如瑟愣了片刻，月儿下意识地脱口而出，等到意识到不对时，已经没办法挽回了。
只是萧如瑟却没有想到慕言身上，只是担心着疏毓的处境，他这么明目张胆地送药来，容易被人盯上。
萧如瑟喝了几口水，窗外便响起了一阵窸窣声，月儿刚要惊叫出声，便被人从后面打晕了。
来人直接丢给萧如瑟一套夜行衣之后便动作娴熟地替月儿换上萧如瑟的衣服，萧如瑟也只是笑了笑，迅速换上了夜行衣，突然就心里一轻，这些日子压抑的太重了，似乎离开了，她心里的疼痛就会减轻一些一般。
疏毓的身手她是知道的，要从这防备不严的冷宫中把她带走也简直就是探囊取物。
两人没有久别重逢的叙旧，就连一句对话都没有，只是对视了一眼，便一起朝前走去，一路避开夜训的侍卫，沿冷宫背后的小路到了宫墙。
临近宫墙，萧如瑟的脚步更快了，只要翻出墙，外面便是另一片天地。
就在两人攀上那一道宫墙的时候，萧如瑟的笑容一下子凝固了起来，眼里充满了不可置信。
第十七章 险象迭生
“不，不可能。”萧如瑟站在宫墙上，一阵邪风吹过，吹乱了萧如瑟的发丝，也吹掉了萧如瑟的面巾。
从来只是听说过多少宫女从冷宫背后的小路翻墙出去，却不曾知道，这冷宫背后居然是这样的一副场景。
萧如瑟下意识地拽紧了疏毓的手，而后者显得冷静得多。
“阿瑟，我们换条路。”疏毓拢了拢萧如瑟的发丝，而后牵着她打算转身回去，可一转身，原本漆黑如许的小径上霎时火光大起。
“还想走吗？”慕言的声线冷到极致，萧如瑟知道，他这是生气了。
要是换做以前，萧如瑟会立马讨好慕言，但现在，一切都时过境迁了，慕言的喜怒又与她何干？她只想立刻离开这个地方。
“本来便要离开的，是你送我离开，抑或是我自己离开，又有什么不同？”萧如瑟冷哼了一声，或许是感受到了威胁，她朝疏毓靠的更近了些。
“萧如瑟！”慕言的声线里，显而易见地染上了几许咬牙切齿的味道，一字一字，似乎恨不得想把萧如瑟生吃了一般。
可萧如瑟却毫无反应，只是这么冷冷淡淡地站着那里，无悲无喜地看着面前的众人。
“皇上，妾身果然没猜错，那个使臣果然就是疏毓——萧相那个神秘的关门弟子，姐姐的那个男人！”柳钰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在这寂静如许的夜里，却随着风清清楚楚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怪不得呢，方才在宴会上两人就眉来眼去的，这野男人一个眼神，姐姐就害羞得摔倒了。”
见慕言的脸色已经有些不对了，柳钰心里一喜，还在一边不断地挑拨着。最好就借此机会杀了萧如瑟才好。
听着柳钰确信的措辞，看着面前两人紧靠在一起的身影，十指相扣的手。即便是很想让自己冷静下来，但慕言却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一种名为嫉妒的情绪在慕言胸腔里疯长着，一寸寸侵蚀着慕言的理智。
一想起萧如瑟为那个孩子受的苦、流的血，慕言眼底的阴沉就更加深了一分。萧如瑟，在你心里，这个野男人就这么重要吗？
似乎是慕言的气场太过强大，萧如瑟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这一退便踢落了几粒碎石，因为害怕萧如瑟摔下去，疏毓下意识地揽上了萧如瑟的腰，把她朝自己拉的更近了些。
谁都不曾想到，这皇宫里，竟也有这样的地方，萧如瑟身后的地面生生裂开了一道巨大的缝隙，形成了二十余米高的小悬崖，峭壁上尖锐的石头肆意突出着，有几处避风处还残存着几片衣料，许是年月久了，衣料早已辨不出颜色。
崖底是一条湍流，水不深，依稀可以看到水底早已被打磨的圆润的巨石。萧如瑟咽了咽口水，拽着疏毓的手又不自觉的紧了几分。
疏毓是么？很好！
萧如瑟这一个小动作让慕言的理智全线崩盘，他从一个侍卫手里夺过了一个火把，便朝着两人走了过来。
第十八章 决绝
萧如瑟退无可退，也就站在原地等着。夜风嘶吼着，萧如瑟的身子太过于虚弱，此时已经有些体力不支，不由得整个人都靠在了疏毓的身上。
而疏毓也只是把萧如瑟往自己的怀抱里紧了紧，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她。
慕言顺着台阶上来之后，看到这样“郎情妾意”的一幕，一颗心好像被什么攥住了一般，根本喘不过气来，慕言彻底被醋意带来的愤怒蒙蔽了头脑，一心只想着如何对付疏毓，一时竟有些口不择言。
“疏毓是吗？呵，你作为萧相最得意的关门弟子，恩师入狱，其余十七位弟子都以死相谏，你是怎么有脸一直苟活于世的？”
“我是怎么苟活于世的？我活着，自然是要报答师恩的！”一提到萧相，疏毓的身子都有些颤抖，萧如瑟明显感受到了疏毓的异常，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却也说不出来为什么。
“报答？”慕言冷哼一声，突然大笑起来，“和有夫之妇不清不楚，怀上了野种不说，现在还想着私奔，这就是你所谓的报答？”
“慕言！你到底有完没完！疏毓哥哥不是这种人！”听着慕言如此讽刺的话，萧如瑟终于是忍不住了。
“疏毓哥哥？呵呵，萧如瑟，我才说了几句你的奸夫，你就不舍得了？”慕言的眼里早已是一片猩红，目光来来回回，看着两人愈发亲密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慕言，你侮辱我可以，别带上无辜的人！”慕言的语调有些阴阳怪气，萧如瑟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反唇相讥。
“无辜？呵！”萧如瑟的一句话让慕言的情绪再次爆发，他一下子冲上去想要把萧如瑟从疏毓怀里抢过来。
疏毓也顺势一闪，带着萧如瑟一直和慕言保持一段距离，两人僵持不下，到最后还是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你们走不掉的，现在认错，朕可以从轻发落。”看着被疏毓紧紧护着的萧如瑟，慕言总觉得心里被缺失了一块一样。
“到你手里还有什么从轻发落？”疏毓冷笑了一声，声线淡淡的，却表明了立场。
“阿瑟，过来。”慕言向萧如瑟伸出了手，眼神里有些急切。
“过去？过去干什么？再去受你的侮辱？慕言，我没那么贱。”刚刚一阵追逐让萧如瑟地脸色更加苍白了几分。
“你是罪臣之女，身上背负的罪孽还没有还清，你凭什么这样一走了之？”慕言一甩手，一字一字咬的格外清晰，在夜风中清清楚楚地传入了萧如瑟耳里，萧如瑟只觉得自己心里的最后一丝丝希望都彻底破灭了。
原来，慕言根本不想放自己离开，翻译完经书就让自己离开根本就是骗人的！怪不得萧家灭门，就她苟活着，他只是想要自己活的生不如死！他眼里的急切，是迫不及待要继续侮辱自己了吗？
萧如瑟有些绝望地闭上了眼，腿好像一下子失去了气力，踉跄了一下，便再次踢到了身后的碎石。
第十九章 天上人间
萧如瑟回头，看着碎石落下悬崖，再没入湍急的宫内河，突然就觉得自己的命运和那掉落不见的碎石极其相似。
“萧如瑟，你要干什么！”似乎是意识到萧如瑟要做什么，慕言突然就慌了，下意识地想要冲上去。
“别过来！我还有些话想说。”萧如瑟作势往后退了退，成功喝止了慕言的脚步。
“好，我不过来，你也别往后去。”看着悬崖边，脸色决然的萧如瑟，慕言只觉得一阵巨大的恐慌笼罩住了自己。
看着宫墙上的局势变化，柳钰心里暗喜，萧如瑟怕是活不了了，慕言最好也跟着她跳下去，这样，自己就不用费尽心力的讨取慕言的欢心了，国不可一日无君，如此，他就能顺势登基了。
柳钰不动声色地笑着，一边阻止着其他人过去，却没有注意到，本来站在边上，一脸焦急的月儿，什么时候竟然已经不见了……
“慕言，”既然是生离死别了，有些话还是说出来才舒服，萧如瑟深吸了一口气，而后哽咽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了下去，“你不信我，可以，但我真的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
“你不信孩子是你的，逼着我打了孩子，你不信父亲忠心耿耿，就让萧家灭了满门，你也不肯让我走……好啊，作为罪臣之女，还与人私通款曲，我萧如瑟怕是罪大恶极了，那我们如今就把账清一清。”
“萧如瑟，朕要你活着还债！”慕言从来没感受过有那一刻比现在还要害怕，他霸道的话里，竟然隐隐透出了一丝请求。
“慕言，你记住，不管从前如何，但现在，我们两清了。”说出来了一些话，萧如瑟觉得自己突然轻松了许多。
轻轻拉了拉疏毓的衣袖，萧如瑟眼里已经有了些微泪意，脸上却是一片释然。
“疏毓哥哥，我不想呆在这里，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好吗？”
“好。”疏毓答得干脆，顺手轻轻拢了拢萧如瑟的发丝，眉眼间满是温柔。似乎两人讨论的，只是一件普通的小事，而不是共同赴死一般。
话音未落，两人紧紧相拥着，同时纵身一跃。
“萧如瑟！”
“皇上！”
伴随着几人同时向前倒去的身影，几声惊呼也先后响起。
慕言一下子扑了过去，却被几道一闪而过的黑影死死拽住。
“放手！朕命令你们放手！”跳下宫内河，基本上是九死一生。
“皇上，国事为重。”一道清冷的少年声音响起——是刚入影卫军的少年，把慕言的理智逐渐拉了回来。
是啊，他还有很多事情没有查清楚。
慕言的眸色一深，死死的盯着宫内河，就这么站了半晌，便转身走了回去。
萧如瑟，你最好福大命大，别给朕有事！不然，朕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第二十章 寻找
见慕言回来，柳钰很快收拾好了自己的震惊和惋惜，暗暗记下了“影卫军”三个字，随后立马换上了一副哭腔，抹着眼泪便一下子扑到了慕言身上，一副没了慕言她就活不下去的样子。
“皇上，您没事就好！妾身可不能没有皇上啊！”
慕言有些敷衍的安抚了她一下，随即不着痕迹的推开了柳钰。
“皇上，姐姐怕是……”见慕言有些冷淡，柳钰不甘心地再次凑了上去。
可话还没说完，慕言一个凌厉的眼神过来，柳钰就识相的没有再说话。
“柳儿，你该知道一句话，‘祸害遗千年’，萧如瑟，没那么容易死的。”似乎是在麻痹自己一般，慕言眼里突然闪烁出了一丝希冀，可他藏在衣袖里的手却猛然攥紧，随即扫了一眼其余侍卫，“你们现在就去宫内河沿岸找，活要见人。”
“是。”众侍卫接了命令，便分成了三个小队，顺着悬崖边上绕到悬崖底去找人去了。
“皇上，妾身也告退了。”一月前他就回来了，今夜是约好了再次见面的日子，要不是出了萧如瑟的事情，自己才舍不得浪费时间。
慕言心里烦闷，巴不得柳钰赶紧消失，皱眉挥了挥手就自顾自回了书房……
因为这里也没什么人，柳钰也不管什么皇后的形象了，一路小跑着回了自己的寝宫，寝宫早就被里里外外换上了自己的心腹，柳钰一来，便有人上前服侍她沐浴。
雾气袅袅间，一袭玄袍的男子走了进来。
“柳儿，事情办的怎么样了。”男子的手轻轻抚上柳钰如凝脂般的肌肤，不安分地上下动作着，引得柳钰一阵娇喘。
“讨厌，你好不容易才偷偷回来，居然不问问先人家怎么样。”柳钰转过身，也不顾自己没穿衣服，就从水里站了起来，柔若无骨的身子紧紧贴上男子的，小手一扯，男子的衣袍便一下子滑落，露出精致的曲线。
“还不是因为想你，才偷偷回来。”男子轻笑一声，挑逗般的咬了一下柳钰的耳垂，惹得柳钰一阵娇笑。
“你好坏。”
“柳儿不喜欢吗？”
男子单手把柳钰抱了起来，另一只手一路向下，轻拢慢捻抹复挑，熟练的调情让气氛一下子暧昧起来，继而两具身子交织在一起，发出羞耻的响声，过了一会儿，一场酣畅的情事才算结束。
柳钰乖巧地靠在男子的怀里，双手在他胸前画着圈圈，继而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一下子坐了起来，关切的眼神里还带了几分妩媚和迷离。
“啊，对了，刚刚差一点慕言就和那该死的萧家一起死了，不过突然出现了什么‘影卫军’，你可要当心些。”
“嗯？‘影卫军’？应该是那小皇帝的暗卫，要不是这回慕言出事，他们该是不会暴露在人前的。”男子冷笑了一声，手指随意玩着柳钰的发丝，面色却异常阴险，“柳儿，我在你的梳妆盒里放了瓶药。”
“毒药？”柳钰的眼神显然犹疑了一瞬，“可慕言的饮食都是由专人试毒的。”
“放心，是慢性毒药，三年后才会发作，等那小皇帝一死，我们的孩子就可以登基了，到时候，你是太后，我是太上皇。”
说到这里时，柳钰满脸都是憧憬，自然看不到男子脸上一闪而过的阴冷。
第二十一章 怀孕
咣当——慕言一下子把奏折全部摔到了地上，脸色铁青。
“怎么会找不到！”慕言一夜没睡，只等着去搜救的小队回复的消息，可快天亮了三队派回来的人却是一样的答复。
“臣办事不力，请皇上责罚！”面前齐刷刷地跪着三个侍卫，脸上身上明显都被碎石、荆棘等划伤，伤口都还来不及处理。
慕言突然一阵揪心，阿瑟这么娇嫩的皮肤，这该是要受多少苦，慕言双拳攥紧，突然有些不忍了，语气也柔和了下来。
“把伤处理一下，继续找。”
“是！”侍卫们走了出去之后，一个黑影才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皇上，内忧未除，还请皇上保重身体。”
慕言盯着少年看了半晌，突然就大笑了起来。
“难得你能有这份胸怀！阿瑟该是会高兴的。你……”慕言的话还没说完，公公便在外面吼了一嗓子，两人相视一眼，黑影便一下子消失不见了。
“皇上，皇后求见，已经在门外等了会儿了。”
“请进来。”
“皇上，妾身听公公说您一夜未睡，特地熬了些银耳羹送来，皇上多少吃一些，可千万别累坏了身子。”
“皇后有心了。”慕言接过银耳羹的时候，明显感受到柳钰的手抖了一下。
“柳儿这是怎么了？身体不舒服？怎么脸色有些苍白。”慕言深深的看了眼柳钰，没有错过柳钰眼底一闪而过的慌张。
“许是昨日染了风寒，这香好像有些不对，妾去调一调。”柳钰强迫自己镇定下来，随即背过身去摆弄了一下香炉。
慕言迅速拿银针试了一下毒，而后才放心地喝了起来。听身后传来吞咽声，柳钰脸上一喜，一颗心也终于定了大半，拨弄了几下香灰便转过了身来。
“姐姐刚出事，本来妾身不应该说的，但今日刚得了这个消息，妾身觉着实在是欢喜得紧，想赶快让皇上知道。”柳钰紧了紧自己的衣袖，走上前就一把抱住了慕言的手臂，一副小女孩的欢喜模样。
“什么事，说吧。”慕言强忍着自己想把柳钰一下子甩出去的冲动，淡淡地开口。
“皇上，我怀孕了，我们有皇子了。”柳钰一脸欣喜和甜蜜，慕言的手却因此微微抖了一下。
“你……说什么？你怀孕了？”慕言一脸不可置信，不由得再次确认了一句，“你说的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今天天没亮就觉得有些恶心，宣了医官，说是怀孕了，好不容易挨到天亮，就急急忙忙地过来了。”柳钰拽着慕言的手臂晃了晃，而后者也因为这一个举动而回过了神。
面前这个女子，是大将军的养女，背后还藏着一个野心勃勃的人，在自己根基未稳之前，一切都得将计就计。
阿瑟，对不起，阿瑟，你一定不要有事。
慕言闭了眼，再睁开时已经换上了一阵狂喜。慕言一把抱住柳钰起来转了一个圈，就像是所有初为人父的男子一样。
“来人，传旨下去，皇后有喜了，一切都以皇后的需要为准。把国库里的新鲜物什挑几样搬去皇后那里……”
慕言一下子说了一堆，顺溜的好像是在心里演习了许多遍一样，婴儿还未出生，小孩子的东西慕言都开始着手准备了起来，毫无遗漏。
想当初，阿瑟怀孕的时候……慕言一想到这里，眼神便不自觉地暗了暗，突然皱了眉停了下来。
“怎么了？”见慕言停了下来，柳钰笑着问了一句。
“柳儿你还要什么？”慕言顿了顿，很快掩饰了自己的走神。
“皇上赐了那么多东西，妾身高兴地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妾身也想为皇上分忧，听闻汝阳王快回来了，皇上也在筹备宴会，不如交给妾身来办吧！”柳钰的神色得体，一副为了慕言分忧的样子，慕言也就点了点头应允了。
第二十二章 死了
“都已经一月有余了，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吗？”慕言死死的盯着面前的几人，生怕他们在骗自己一般。
大家都心知肚明，从那么高的悬崖上摔下去，不死也伤，如果还活着，根本走不远，至今还没有消息，恐怕是凶多吉少了，更何况，崖底还有野兽……
几个侍卫面面相觑，有些欲言又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但谁也不愿意先开这个口。
“发现了什么！说！”慕言的嗓音里已经带上了些许嘶吼，一双眼里满是杀气，双拳狠狠地砸在了玉石桌上，青筋暴起。
“回……回皇上，臣在……发现了这个。”对上慕言凶狠的眼神，侍卫话到嘴边，还是硬生生地改了口。
“在哪里发现的。”慕言接过玉佩，细细摩挲了几下之后紧紧攥住，声线已经有些颤抖，“说！”
“在……在一堆还没有被狼啃完骨头旁……是从腰带上取下来的……”侍卫抱着必死的心，说完几个侍卫便一下子磕头磕到了地上，再也不敢抬起头来。
一时间屋里安静了下来，慕言的身子有些摇晃，一下子坐到了龙椅上。
边上是一堆带血的碎骨……是从腰带上取下来的……侍卫的话还在耳边来回播放，让慕言的心一下子沉了下来，他第一次觉得这书房这么冷，冷的他都有些颤抖。
他从腰间取下另一块相似的玉佩，把两块玉佩放在一起，就盯着这两块玉佩一直看着。
这块玉佩，是两人的定情信物，一块上刻着“锦瑟如弦”，另一块上是“一言兴邦”。
“都退下吧，传下去任何人不得打扰朕。”慕言挥了挥手，侍卫们便如临大赦的迅速离开，一时间，书房里只剩下了慕言一人。
还记得那时他送了阿瑟一只白玉簪，阿瑟便回赠了一对龙凤佩，那个时候，阿瑟巧笑倩兮，靠在他怀里撒娇。
“一瑟一言，瑟儿要和阿言哥哥一生一世一双人。嗯，不行呀，阿言哥哥以后总是要纳妾的……”明明很不高兴，却还是要逼着自己做出一派大度的样子。
“阿瑟乖，我只要你，我们一生一世一双人。”慕言不禁一笑，把人一下子拉进了怀抱。
可慕言却很快违背了自己的承诺，那时的他，虽然背后有了萧家，却依旧只是一个不得宠的皇子。
等自己确认了储君地位之后，大将军的养女却甘愿只做个侍妾也要入府，那时阿瑟笑的恬淡，只说了一句，多个大将军帮忙，他的位置就会稳固一些……
可是他偶然发现柳钰暗地里总是针对阿瑟，还和几个黑衣人一直保持着联系，为了引出背后的人，也为了不让她这么针对阿瑟，自己就突然对萧如瑟冷淡了下来。
可没想到情况一发不可收拾，到最后，登基前夕，萧相却被陷害，朝堂一边倒，他只能把人暂时扣下，为了保住萧如瑟，他只能狠心折磨她。
可萧家还是被灭了满门，无数人在背后推动，可这主谋却从不曾露面，早知道会失去阿瑟，自己守着这江山又有何用？
慕言有些粗糙的指腹在“瑟”字上来来回回，眼眶不由得有些湿润。
阿瑟，等我，等我给你一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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