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父亲送我进宫为妃,却敢认皇上为女婿,我从中调解矛盾

  

  她代替哥哥入朝为官,伴君在侧三年,却对他动了心。

  10

  一时萧离落在饭桌的上首落了坐,含笑看向在场的众人道:“都请坐吧,眹今夜不请自来,倒是叨唠了”。

  谢章闻言,忙躬身道:“皇上客气了,您能再次圣驾臣府,实乃微臣合家之幸。”

  “谢爱卿,”萧离落放下茶盏,笑道:“快跟夫人入座吧,朕还等着给寿星敬酒呢。”

  他语气温和,跟平日在龙椅上那个威严的天子完全判若两人。

  谢章是老臣了,自是感受到了,又想到他与谢洛卿的关系,知道尽管对方是皇上,但是自家夫人肯定还是想好好瞧瞧他行为品性的。

  于是恭声道:“谢皇上。”

  这才扶着谢夫人在萧离落右手坐了

  待未来的岳父、岳母坐下,萧离落又瞧一眼立在一侧的谢欺程,道:“谢兄也请入座吧。”

  “谢皇上”

  谢欺程于是便隔了一个位子,坐在萧离落的左侧。

  见几人坐下,萧离落扫一眼全场,这才问出刚才一来就想问的话:“卿儿呢?”

  谢氏众人闻言,皆互看一眼。

  “卿儿”是只有他们会叫的。

  却未想到有朝一日会从大离的皇上口中听到。谢章惊讶也不过一瞬,他很快便回道:“回皇上,小女回房更衣了,臣马上派人去叫她。”

  “不急,”萧离落含笑道:“许是白日累着了,我们且等一等她吧。”

  这……

  一瞬间,谢章和谢欺程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剧震。

  皇上方才说什么?

  竟然说要等她?

  他可是皇上,可是这天下江山的主人,是所有人都要跪拜的君主。

  现在,竟然要等一个小丫头用晚膳?

  父子两人心中的震动且不提,只说谢夫人。自萧离落一入厅内,她便忍不住悄悄打量他。

  上回他来谢府,她错过了,未能得见。

  今夜,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自己的未来女婿。

  本来,还以为是何等威严之人,却未想到这般和喣。

  模样自是不消说的,比之二十年前京中有名的美男子谢章年轻时不知端正多少。

  声音也好听,清越悦耳,虽带着久居上位者的威严,但语气却十分客气。

  倒真像一个来见长辈的上门女婿。

  一时间,谢夫人丈母娘看女婿,真是越看越爱。若非碍于他是皇上,她简直恨不得上前轻轻拍拍他的肩膀,跟他话话家常。

  就在几个人各存心思间,忽听门外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

  人还未至门前,声音倒是先传了进来。

  “娘,女儿来迟了,方才换着衣服,经睡着了…..”

  厅内,谢夫人瞧一眼年轻帝王的脸色,只见他薄唇微勾,似笑非笑,心中暗想,女儿这般疯癫,莫不是让皇上看笑话了?

  于是忙高声道:“卿儿,慢点儿,有客人来了。”

  “客人?”谢洛卿一边气喘吁吁地进门,一边问:“那个客……”

  “人”字还没来得及出口,就看到了坐在饭桌上首的萧离落。

  谢洛卿一下子喜笑颜开,脱口道:“皇上,你怎地来了”?思念了几日的人竟然从天而降,还有比这更值得开心的事么?

  “卿儿。”一支襟危做不敢做声的谢大人脸色微变,沉声道:“没大没小的,还不快见过皇上?”

  “哦”,经父亲提醒,谢洛卿不由的吐了吐舌,忙规矩的行了个裣衽礼,盈盈笑道:“民女参见皇上,皇上吉祥。”

  这样的谢洛卿,是萧离落未曾见过的。

  有些娇憨、有些孩子气,更像一个教养的公主。他眸中的笑意更深了,轻轻拍自己身畔的空位,唤道:"过来。"

  “谢皇上。”

  谢洛卿忙起身,喜滋滋地走至他身畔坐下。

  落了坐,她扫一眼桌上纹丝未动的饭菜,问母亲道:“娘,你们怎么还没开始用膳?”

  这孩子…..

  谢夫人叹了一口气,用嗔怪的语气道:“皇上命等你。”

  “哦。”原来如此。

  这下,谢洛卿心中的欢喜又多了一分,他朝一旁的萧离落甜笑道:“谢皇上。”

  想是跑的急了,她鼻尖上还滴着汗,晶莹剔透,将坠未坠,萧离落一下子便想到了邪处,下腹一阵发热。

  几日不见她,他着实想得紧了。

  夜里忙完公务,在承光殿的寝室翻来覆去都睡不着。最后还是半夜换到玉露殿,才勉强睡去。

  不过即便心中在想,眼下都不是时候。

  他今日来,除了见她,可还有别的目的。

  萧离落于是朝身后侍奉的李茂全使个眼色,后者马上便朝厅外唤道:“进来。”

  立时,便有两个小太监抬了一个黑木箱子进来,放置厅中。

  随着众人的视线都被吸引了过去,萧离落与谢夫人笑道:“一些薄礼,还请夫人笑纳。”

  皇上的薄礼,哪里会真的薄?

  谢夫人接过管家的礼册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千年人参两支、养荣丸一瓶、白玉观音一座、玳瑁头面一套、金玉如意各一柄、沉香念珠一串、福寿绵长宫锻四匹。谢夫人看完,吓了一跳。

  这也太贵重了。便是用作太后。太妃的整寿贺礼,都是够的。

  她慌忙跟萧离落道:“皇上,这些礼物实在太过贵重,臣妇不敢承受。”

  “夫人严重了,”萧离落笑道,态度和煦,令人如沐春风,他道:“夫人既是卿儿娘亲,便也是朕之娘亲,自古儿子给自己的母亲送礼过寿,只有嫌礼物不足表孝心,却哪有母亲不能受的理?”

  这话一出,四座皆惊。

  他若是沈彬,若是任何一个王孙公子,自然算是谢府的女婿。可他是大离的皇上。

  自古大臣送女进宫为妃之父,又有几个敢认皇上为女婿的?

  萧离落此言,一些大学士博览群书之所闻,倒还是头一遭。

  一时间他与谢夫人大为感动,看向萧离落的眼神,倒是少了几分拘谨,多了几分亲切。

  “既皇上盛情,那臣妇便收了。”谢夫人遂笑道。

  有了这一出,一时饭桌上的气氛便轻松了许多。

  萧离落先给谢夫人敬了酒,祝她生辰快乐,健康和顺。

  之后,谢章、谢夫人、谢欺程等又轮流给他敬酒。

  虽然在语气上仍旧十分公谨,但彼此言笑晏晏,倒也算得上宾主尽欢。

  酒过三巡,萧离落端起酒杯,忽地自席站起。

  眼见桌上众人亦忙跟着起身,他摆摆手,笑道:“诸位快请坐吧,朕有话要跟谢兄说。”

  待几人都落了座,萧离落这才举杯跟谢欺程道:“谢兄,借这杯酒,朕跟你赔个不是。”

  “皇上,”谢欺程脸色一变,忙站起道:“使不得。”

  “应当的,”萧离落浅笑,看一眼一旁双颊因醉酒而通红,正撑着脑袋盯着自己的谢洛卿,他脸色不自觉柔了几分,跟谢欺程道:“先前东厂的事,是朕做的不妥。当日东厂来报,说查到谢兄与那日景王手下酒楼行刺的事有关时,朕明知谢兄不是同谋,却还是同意带谢兄入东厂调查,实在是……"

  说到这里,他略微停顿,这才苦笑着接道:“别以为朕是皇上,就可以随心所欲,实则越想当一个贤明的君主,很多事便不能一意孤行。朕同意让东厂调查谢兄,就是因为深信,他们可以还你清白。作为皇上,朕没有做错,然而作为谢兄的妹夫,朕却甚感内疚。”

  谢欺程闻言,心中极为感动。

  他是皇上,要抓谁,要杀谁,普天之下谁敢妄议?

  他不是傻子,自然明白他这么做是为了自己的同胞妹妹。

  于是忙拱手回道:“皇上言重了,臣在东厂并未受苦,不仅所居环境甚好,每日还有台以前来诊治,原该臣谢皇上照拂。”

  萧离落闻言,朗然笑道:“谢兄既为放在心上,那朕便也安心了。来朕敬谢兄。”

  “皇上,请。”

  谢欺程亦举起杯,与他共饮。

  谢洛卿本来已有醉意,此刻看着这一幕,眼眶又忍不住有些微的发热。真好啊。

  她最爱的两个人,她未来的夫君和她的哥哥,他们在她眼前把酒言欢、尽释前嫌。

  一时头脑发热,谢洛卿也端起酒来,笑道:“皇上、哥哥,我也敬你们一杯。”说着,她摇摇晃晃的站起来。

  然而,刚刚起身,眼前就是一阵天旋地转,却是酒喝急了的缘故。

  谢欺程见了,忙要搀扶,但一旁的萧离落却动作很快,直接将谢洛卿揽入怀里。

  于是,他伸出的手,便停在了那里。

  一股强烈的失落感,瞬间涌入了他的心头。

  他的妹妹,他的卿儿,那个最喜欢跟在他身后的小丫头,自此以后再也不需要他了。

  有比他更强大的人出现了,来保佑她。

  萧离落忙扶着谢洛卿,自是没有发现大舅子的失落。

  眼见得谢洛卿醉得厉害,他忙放下酒杯,跟谢章和谢夫人道:“卿儿喝醉了,朕先送她回房吧。”说是询问,但是说话间他已经离了椅子站了起来。

  谢氏夫妇哪里敢阻拦?

  于是忙点头,唤道:“兰馨,快带皇上和小姐回清苑,好生伺候着。”

  等到皇上和谢洛卿走远,谢章和谢夫人才不约而同放了筷子,彼此互看一眼。

  半响,谢章先开了口道:“本以为是卿儿言语夸张,今夜我瞧着,皇上是当真喜欢她的。”

  且不说他微服出宫,特地来给一介普通臣妇祝寿,但就他放下架子,向谢欺程致歉,就令他刮目相看了。

  谢夫人也点点头。

  她是女人,她并不关心别的,萧离落那一箱子贺礼,固然令她受宠若惊。

  但真正打动她的,则是他看向自己女儿是哪眸中满满的深情,还有他不时给她夹菜的小动作。

  她今年三十有五了,这一生,不求夫君再升高职,不求儿子成才,只要一双儿女过得幸福,那她便也幸福了。

  却说萧离落扶着谢洛卿走了一段路,眼见她步伐越来越乱,差一点要撞在柱子上,当下也顾不得身在谢府,干脆将她抱了起来,一路往清苑行去。

  穿过庭院,行过长廊,很快,便到了她的院子。

  一路往里,将谢洛卿放在她的闺床上,萧离落吩咐兰馨道:“去拿点蜂蜜水来,再备些热水。”

  待兰馨出门,萧离落将谢洛卿的鞋袜除去,正在给她盖被子,却忽地被她勾住了脖子。“怎么了?”他轻声问。

  面前小人儿,眸如春水,双颊酡红,呼吸如兰,又带着谈谈的酒香,娇俏可爱,令人怦然心动。

  “阿落,我痛……”谢洛卿紧紧搂着他的脖子,微微嘟嘴,跟他撒娇。

  萧离落闻言,忙心疼地问:“何处痛?”

  “唔,头痛……”小人儿皱着眉诉苦。

  “谁让你方才贪杯的?”

  口中嗔怪着,手却已经自觉地帮她轻轻按起来。

  一边按,一边问道:“好点么?”

  “嗯……”

  喝醉了酒的人,声音软的像猫。

  本就旷了多日的萧离落如何能忍?

  萧离落闻言,手上一抖,但很快有镇定下来,问她道:“卿儿方才说什么?

  谢洛卿娇声道:“我说,我这几日很想阿落,白天想,晚上也想,做梦也总是梦到……"

  “是么?”萧离落深深地盯着她,哑声问:“都梦到了些什么?”

  先前,他在梦中不知梦了她多少次。

  这还是头一回,她居然也会梦到他。

  “唔,太羞人,不能说。”

  过了片刻,眼见她都没有出来的打算,担心她透不过气来,萧离落这才笑道:“好了,朕不说便是了,你出来,朕有事跟你说。”

  “不要。”锦被中传出谢洛卿闷闷的声音。

  萧离落无奈,只好道:“朕金口玉言,说出来的话便是谕旨,绝不诳你。你不在郁结那刺客的事么,不想听那就算了。”

  事实上,他巴不得她说不听。

  分开的这几日里,他无时无刻不在想她。

  随着想念越深,他也逐渐认识到问题之所在。

  她之所以坚持不为后,便是因为那刺客的事。

  然而,哪刺客是他所扮。

  这件事,只有他能给她一个完美的答案。

  不是没想过从天牢里随便找个死尸出来假扮,可是,瞒得过一时,却瞒不过一辈子。

  他今后注定在面对她时会有愧疚,也会担忧、害怕。

  与其如此,倒不如坦然说出真相,求得她的谅解。

  谢洛卿听见这话,果然好奇,很快便从被中钻了出来。

  “有刺客的消息了?你快说。”她催道。

  她的眼神,澄澈极了,如同一汪湖水,清可见底。

  被这样的一双眸盯着,萧离落好不容易鼓住的勇气,又有些偃息了。

  他弱弱地做着垂死挣扎,问她:“咳,你一定要把人抓到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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