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桃花红杏花白

  桃花红杏花白

  陈胜

  仲春某日,桃杏花开,风姿绰绰。东风拂过,春雨飘落,就美成了春天的样子。

  幼时,房前屋后有三棵杏树,村外有几株桃树。但那时的我们,惦记的可不是花开花落,而只是桃杏的香甜。只觉得那自然的犒赏,美味至今还留在唇齿间。以后见多不怪了,却更念起了桃红柳绿和化外故园。

  二十年前亲近了桃溪堡的百千种桃花,十年前王莽兴起了万亩桃园。桃花节,采风笔会,想着都令人澎湃向往,可惜我已无缘参与其间。杏树更是难得一见,直到去年在郑州南郊发现了这处大园。

  总觉得古人的心思似今人一般,踏春、伤春但又不见得真的会放在心上。一年一度冬去春来的惊喜,物是人非画里画外的浅淡忧伤。真没时间时,看些唯美的诗句,或者只是想想也可以。

  唐人喜桃。桃花深浅,吐故纳新。山水间有惬意惆怅,喜怒哀愁都在春风里消融无踪。所以,杜甫说:“桃花一簇开无主,可爱深红爱浅红?”刘禹锡说:“花红易衰似郎意,水流无限似侬愁。”罗隐说:“半开半落闲园里,何异荣枯世上人。”

  宋人爱杏。春色满园,乍暖还寒。小楼外春雨淅淅沥沥,甜美的不只是花瓣红晕。因而,宋祁道:“绿杨烟外晓寒轻,红杏枝头春意闹。”李清照道:“浓香吹尽有谁知,暖风迟日也,别到杏花肥。”陆游道:“桃花烂漫杏花稀,春色撩人不忍为。”在王安石看来,北陂的杏花宁愿凄美地被风吹走,也不愿意为了展示娇艳而被人踩在脚下碾成尘。张先却说自己形孤影只,还不如桃杏,尚能“嫁”得东风。

  花开四季,一叶常新。流水浮云之后,才见得一颗内外明澈的心。花木自然平和,所以常常会有千年之寿,就如同彻悟了的人,看惯了人生喜悲。没有什么寒暑能阻止花开,“伤时会合疏”不过是不经意间触碰到了心底最隐约的那根弦。

  十五年间,我盘桓的街巷恰好名为“桃源”。李佩甫先生在《城的灯》中说,有一种“会跑的树”。我暗想,眼前这几棵桃杏,是否正是从我的庭院跑到了千里外的泥土这边?

  作者简介:

  陈胜,中学高级教师,中国诗歌学会会员、河南省作家协会会员、文化学者,TEDxZhengzhou演讲嘉宾、大型纪录片《河南历史文化博览》解说嘉宾。毕业于陕西师范大学,长于散文、诗歌、历史传记创作和隋唐史研究。著有新人文畅销历史读物《大隋雄主杨坚》(内蒙古文化出版社)、《唐风烈烈》(郑州大学出版社),传统文化微读本《揭秘中国古代科技》(世界图书出版公司),诗集《往年他岁》(郑州大学出版社)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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