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夫君遇刺她刚丧夫,皇帝就强掳她进宫,要她这新寡二嫁为后
我叫许姒,和太子哥哥从小青梅竹马,在这阴冷的深宫依偎长大
我一直认为自己将是太子妃,一直陪伴在他身侧
直到皇帝留下的遗诏公开“太子永不娶许姒为妃!”
1
周恒一眼看见了那辆马车,马车的颜色如此暗淡,与这处处气派明亮的宫殿实在是不相称。
母后十年前已经过世,父皇专心朝政,后宫安静极了。那这辆马车,能在后宫行驶,车里坐的是何人?他放下了手中拿着的弓箭,冲着身边的白衣少年漫不经心地道:“子长,随孤前去看看。”白衣少年身量比他略高,听了此话微微弯腰颌首,“子长从命。”
马车在凌霄殿前慢慢停下,帘子被宫人小心撩开,一个小小的女孩子就着宫人的手下了马车。许姒站定,她抬眼看到了那汉白玉台阶之上的凌霄殿,她从未看到过这么气派的房子,这就是皇宫了吗,以后她就要生活在这里。
她有点害怕,含着泪却不敢让泪水掉下来。姨妈说了,皇宫,是天下规矩最大的地方。嘱咐她千万千万得克己守礼。
身边的宫人突然全都跪了下来,口称太子千岁。许姒看向宫人跪拜的方向,急忙跪下,额头枕于叠起的双手之上,“奴婢见过太子殿下,太子殿下长乐无极。”她年纪还小,声音纤细,行礼却是一板一眼。
周恒走到她面前来蹲下,看着她伏在地上,发髻上还别着两朵小白花,突然一时性起,伸手拍了拍她的发髻。许是下手没太有轻重,许姒的双丫髻都被他拍得乱糟糟。
许姒胆子本来就小,此时心里更是害怕,行礼时连大气都不敢喘,没料竟然有人在她头上拍了好几拍。毕竟年幼,禁不住心里的委屈和害怕,竟然就伏在地上小声啜泣了起来。
周恒自幼时起,便被挪了出去由皇帝亲自抚养。周围又全是宦官伺候,等闲不让宫女近身。哪里见过柔柔弱弱娇滴滴的小姑娘?他平素向来秉承父皇喜怒不形于色的教导,此刻见许姒伏在地上哭的伤心,不由慌了神。急忙叫起,宫人上去将许姒搀扶了起来。周恒见她白瓷上的小脸还挂着泪痕,不禁心里暗暗埋怨自己。
正待说些什么安抚下小姑娘,就听传旨太监尖厉的声音传进耳朵,“——宣许敞之女觐见。”周恒离她近,看着她听见宣召的时候瑟缩了下,知她害怕。他上前拉起许姒的手,她的手小小的软软的,正好被他的手包起来。
“孤领你进去。”回头冲白衣少年道:“去武场等孤吧,孤去去就来。”许姒被他抓着手跌跌撞撞就往前走,目光正触到那白衣少年,少年似乎感知到她的目光,冲她敛唇一笑。
凌霄殿前,台阶拾级而上。许姒年幼,颇为吃力,行走得极为缓慢。周恒便也极有耐心地迁就她。许姒手心也出了层薄汗,她不敢抬头,目光只落在周恒衣服下摆的暗纹。
2
皇帝看了许姒一眼,“你便是许敞之女?”见她年纪小,生得惹人疼惜,声音也不禁缓和了几分。又见她行礼之后就静静站在那,规矩一点不错,又添了两分喜爱之情,甚至面上还挂了一抹笑意。
周恒历来只能看见父皇对他板着脸孔训斥教导,何曾见过皇帝如此和蔼,心下更是对许姒好奇。许姒微微福身,“回禀陛下,奴婢许姒。”
皇帝又微微笑道:“可是太子刚刚欺辱你了?”他又收起笑容,轻轻看了一眼周恒。上位者的眼光何其毒辣,小姑娘眼圈还红着,发髻都有些凌乱,又是太子领进来的。
周恒心下一凉,父皇素来严厉,要让他知道自己刚刚招惹了这个小雪团子,怕又要发作。许姒声音娇娇,“太子仁德,并未欺负奴婢。”周恒小心看着父皇脸色,看皇帝脸上并无异色才放下心来。
皇帝又道:“你父著书有功,谁知……以后便在这后宫中住下。”又对身边宦官道:“传朕旨意,许姒言行知礼,颇有其父之风,赐居上湖殿。”
话音一落,许姒急忙跪下谢恩。皇帝目光一动,“朕知你是个守礼的,但也不必太拘着自个。今后若有什么想要的,想玩的,只管跟伺候人讲便是。”又看了太子一眼,“你的功课可做完了?”
“功课前日已做完,这几日正在练习骑射之术。”皇帝微微点头,太子向来在学业上用功,他是知道的。
“既然如此,你们退下吧。恒儿,今后你妹妹就要在宫中常住了。你务必要严于律己,拿出做兄长的风范来。你可知否?”
周恒郑重点头,“儿臣知道。”欲言又止,“儿臣……儿臣许久没见母妃……”还没说完,皇帝便出声训诫,“朕是怎么教导你的,堂堂储君岂能长于妇人之手!还不下去?”周恒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最后还是作罢,闷声道,“儿臣告退。”
许姒也行了礼一同下去。她见周恒不说话也不敢搭腔,倒是周恒回过头来问她可是被吓到了?许姒摇摇头。周恒又问她年纪大小,她仍摇头。
周恒站定,回过身来,他比许姒大了两岁,此时更是高了一个头出来。“刚刚冲着父皇不是挺会说的吗,怎么,对着孤便小哑巴了?”
许姒见他不悦,更记得刚刚他在自己行礼时敲自己的头,不由后退两步。周恒又上前,伸手捏了捏她脸,“孤问你话,你为什么不回答?”
许姒被他捏着脸,带了哭腔抽噎道:“我……我不是小哑巴。”周恒见她哭,又急忙哄她。
后宫空虚,除了周恒以外,并无其他的皇子皇女。如此一来,周恒倒是对新进宫的小丫头许姒颇为喜欢。
此后太子周恒一得了空,必带着伴读找她玩耍。伺候的人皆知许姒受皇上太子的喜欢,自是不敢难为冷眼,此为后话不提。
3
上湖殿本来名为上华殿,昔年皇后薛氏初入东宫时,为避皇后薛氏名讳,将其改为上湖殿。上湖殿后便正是一大片荷塘,侧殿推开窗便可看到。
许姒最爱看这片荷塘。
她家居鲁地,外祖家却在江南水乡。数年前父亲健在时曾举家去外祖家拜访,外祖家便有这么一片荷塘,母亲曾亲手用荷花制成糕点,色香味俱全。思及此,许姒又有些难过。
周恒进来时,便看见她小小的人立在窗边闷闷不乐。他一笑,“瞧我给你带了些什么?”身后立马有人奉上个食盒。许姒好奇,上前打开一看,赫然便是家乡风味。
一品豆腐、芙蓉鸡片、京酱肉丝、雨前虾仁、奶汤鲫鱼……香喷喷直往她鼻子里端。
她甜甜一笑,“谢谢太子哥哥。”周恒摆摆手,“谢是肯定少不了的,不过你还得加上个人,主意是孤想的,这菜可是子长找人做的。”
子长,太子伴读范子长。许姒急忙又向他道谢。子长今日一席蓝衣,比许姒初见他时又长高了些。他温和一笑,示意她不必拘礼。三人正说着话,忽听有人来报——皇帝正寻太子。周恒皱了皱眉,心道不好。
周恒跪在地上,面前是散乱的纸张,纸张上笔力强劲,那是他刚做完的策论。
“混账,这就是你做的策论?你的书都读哪里了?”皇帝面如冰霜,旁边伺候的人恨不得藏起来以免受这雷霆之怒,“你身为太子,却连何为制衡之术都不懂吗?”
“儿臣以为——”话没说完,笔洗夹着风声就冲他砸了过来,正落在他脚边。周恒惊出一身汗,自然不敢再说话。好半天,皇帝才说话,“给我滚到太庙前跪着,好好想想你这篇策论错在哪里!”
大殿好像突然阴暗下来,皇帝高高地坐在上面,眼神幽暗难辨,难以捉摸。太子虽然年幼,已经显示出了继承这个国家良好的天赋。他虽盛年,身体却大不如前,他必须在自己走之前好好锤炼锤炼太子,还有,为他除掉一些影响大业的阻碍。皇帝微微叹了口气,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目光中竟然有悲伤之意。
太庙为宫廷重地,并无宫人随意出入。此时周恒正跪在地上,脊梁挺直,眼神是与他年纪极不符合的坚毅。这一跪,便从中午跪到了晚上。子长虽是他的伴读,本应与他同跪,他却不愿意让子长陪同,早已下令让子长归家。
有轻轻地脚步声传来,月牙白的裙裾进入他的视线,是许姒。皇帝对他要求极严,比这更厉害的处罚也曾有过,周恒却从没有向此刻一样酸楚过,他实在是不愿意让许姒看到他罚跪的样子。
许姒是自己过来的,“太子哥哥,你要不要吃点东西?”周恒咬着牙,也不看她,依旧沉默地跪着。许姒听不到回答,“太子哥哥,你不要不和我说话,”她慢慢蹲下身子,拉了拉周恒的衣角,“菜很好吃。”
周恒还是不说话,天渐渐黑了下来。她站得太累,天色又黑,禁不住心里害怕,许姒坐在他身边缩成一团。慢慢的,竟然睡着了。她全身重量都压在周恒左侧肩膀上,周恒却好像感觉不到沉。
她太小了,以后要多给她吃东西,喂得圆圆的才好。周恒一动不动,生怕惊醒了她。好像罚跪的时间瞬间缩短了一样,周恒甚至还隐约觉得一直跪下去也好。
传旨太监来时,已经是深夜。在宫中这么多年,老太监仍然不太敢相信自己见到的这一幕:小小的女娃倚在跪得笔直的太子殿下身上,明明是夏夜,太子额上却有薄汗渗出。而太子的眼神,时不时地落在小姑娘的身上。
太子喜欢这个女孩子!他了然。
周恒感受到到这个老太监凝视他们的目光,心下不悦,眯起眼慢慢看了老太监一眼。老太监这才恍然惊醒,知道自己逾矩。周恒年纪不大,但是居东宫多年,身上威势骇人。他这一眼看去不打紧,老太监吓得脖颈后一层冷汗。
急忙上前,轻声道:“皇上有旨,请太子殿下回宫,三日后再交策论一篇。”周恒手撑住坐在地上睡着的许姒,慢慢站了起来,这才感觉出膝盖酸疼。他身形一晃,老太监急忙去扶,周恒轻轻摆手示意他可以退下了。
他微微弯腰,将许姒提了起来。许姒迷迷糊糊的,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太子哥哥……”
他安抚性地拍了拍许姒,然后背起她朝着许姒居住的上湖殿走去。
“太子哥哥。”
他走得很慢,许姒还是惊醒了。她紧紧搂着周恒的脖子,生怕自己掉下去。似乎是感觉到她的恐惧,“阿姒别怕,我不会摔着你的。”
周恒没有用“孤”这个自称,而是用了最普通不过的“我”。
她把脸埋在他背上用力点头,声音闷闷地,“太子哥哥以后不要不理我好不好。”她真的有点害怕,在这宫里,只有他才会陪着她,想着她。
周恒听了她的话脚步一顿,轻声道,“好。”我以后一定会陪着你。
4
七年时光一晃而过,上湖殿的荷花谢了又开,转眼又是一夏。
宫婢绿芙端着一蛊燕窝羹走进屋来,轻声唤她。许姒慢慢从榻上起身,长发如瀑布般散在身后。午后初醒,身上衣衫还未穿好,只露出一段藕臂,手腕上还有一只芙蓉玉镯,恰恰映了那句皓腕如霜雪。
绿芙笑道:“小姐可要进点燕窝?知道小姐爱甜,小厨房那还多添了些冰糖进去。”说话间,许姒已经穿好一身湖绿衣衫,更显清爽。
她摇摇头,“你替我吃了吧。”绿芙又笑,“我的好小姐,您多少进点,这半月来,哪天小厨房送来的,不是进了奴婢的肚子?奴婢好吃,又跟了个好主子,实在是奴婢的福分。”
绿芙本来是尚宫局小宫女,个子不高却是生了个好肚量,小小年纪便能吃不少饭。性子又直,也看不出眉眼高低,实在是受了不少欺负。后来受欺负了跑到荷塘僻静处来哭,恰巧让她看见,便向尚宫局讨了过来。她还记得绿芙跪在地上,仰着脸问,“小姐,在你这能吃饱吗?”
想起当时情状,许姒不由一笑,“你来我这的时候,我可是许诺过你的。”绿芙不好意思地摸摸头,小姐天一热就不爱进食,那些好东西都进了她绿芙的肚子。突然绿芙一拍自己脑门,“小姐,你瞧奴婢这记性!太子殿下今儿个清晨还遣了人送了筐荔枝过来。”
荔枝?昨儿个不是刚得了一筐吗?许姒疑惑地看向绿芙,这小丫头只捂着嘴偷笑。“昨儿个那是皇上赏的,今早送来的是怕是太子的分例呢。”太子殿下对自家小姐,一直很上心呢。
想到周恒,许姒目光又柔和了几分,她突然有了主意。“绿芙,你去跟小厨房那的人说一声,我要用一下,请他们下午为我腾个空当。”又顿了顿,“你记得拿点新鲜果子去,天气太热,他们忙活也不容易。”
绿芙清脆脆地应了一声,转身出去吩咐。
夏日周恒便居住在勤正殿。勤政殿地理位置极好,当今圣上为太子时,也曾在这里居住过,勤政殿一直便是储君居所。父皇的身体这两年愈发不好,许多奏折也交由他批阅。他忙于朝政,无暇他顾。许姒端着东西进来时,他正在查看江南水利情况。
他微微皱眉,天气炎热,江南许多地方都出现断水情况。如此下去,必有大旱。听到脚步声,周恒头也不抬,“先下去吧,孤不饿。”脚步声没停,反而有愈来愈进的趋势。朱笔在奏折上不紧不慢的写下批示,“还不退下?”语气已然带了三分不满。
抬起头来,许姒正冲着他笑。心里的烦躁立刻烟消云散,周恒放下笔,挑眉道:“天气酷热,你怎么不在宫里待着,倒上我这来了?”
许姒不笑了,做出一副正经样子,“难道没事便不许到这勤政殿来?”周恒笑道:“孤哪有这意思,你那荔枝可吃了?荔枝虽好,多吃可是要上火。”
“难道我连这也不知道?都给了我,殿下吃什么?”
周恒走到她身边,见她额上略覆薄汗,抬手就要让人多加几块冰来。他本来就高出许姒许多,七年时间,黑色玄衣,已然初露帝王模样。许姒一踮脚,伸手拦住。“太子殿下也不看看我带了些什么来。”微微扬声一喊。
绿芙在外头听到小姐召唤,急忙进去。将手中拿着的食盒放下,绿芙又轻手轻脚的退下。
许姒拽着周恒的袖子,“殿下可是没用晚膳?那不若陪着阿姒进点好了。”周恒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被她领着坐定。
食盒里是几碟精致小菜并两碗红豆粳米粥,并无什么山珍海味。只一点,那小菜颜色清爽,细闻之下几丝若有若无的香气。许姒将东西摆好,又打开了食盒下层。食盒下层密密铺着敲碎的冰,此时随着她的动作正向上冒着寒气。冰为素白,当中覆着片碧绿的荷叶。揭开荷叶一看,雪白一片正是剥好的荔枝肉。
“太子殿下忙于国事,许久未见,不如尝尝阿姒的厨艺?”灯火之下,周恒见她动作,竟然有些恍惚。不过七年,许姒由一个玉雪可爱的小雪团子长成了豆蔻年华的少女。
许姒夹起一片荔枝肉送至他嘴边,“尝尝吗?”他刚欲张嘴,许姒便缩回手,将荔枝肉放进自己口中。下一秒,许姒头上便被敲了一下。
她瞪他一眼,自顾自地坐下。周恒尝了口小菜,只觉清脆爽口,顿时食欲大开。“你那里的小厨房手艺又精进了不少。”
许姒眼睛晶晶亮,弯成了小月牙,“好吃吗?”
她表情宛若偷了糖得意的孩童,周恒何等聪颖,立时明白,“你做的?”
许姒不说话,眼角眉梢带着得意。
周恒看她一眼,“味道不错,秀色可餐。”也不知道是说菜,还是说人。
5
是夜,淡淡的龙涎香弥漫在空气中。长大之后,这是第一次周恒距离他的父皇这么近。他们是父子,更是君臣。
皇帝看着面前自己的儿子,抿着嘴的样子像极了自己年轻时的模样。他伸出手在太子肩膀上拍了拍,“父皇老了,以后这天下,就要交给你了。”我唯一的儿子,这个帝国唯一的继承人,你将担负重任,走完这孤独的帝王之路。
周恒立刻跪下,“父皇千万保重龙体。”皇帝虚弱地咳了起来,“朕的身体朕知道,现在——朕要你发誓,永不娶许姒为妃。”
永不娶许姒为妃!皇帝的声音在周恒脑中如惊雷般炸开。
皇帝的声音又响起来,带着不容违抗的力量。“恒儿,一个合格的帝王是不能受情爱所束缚的。情爱只能束缚你的手脚,它会慢慢腐蚀你,进而干扰你。温柔乡便是英雄塚。朕知道你喜欢她,但是女人——只会成为你千秋霸业的绊脚石。”
“父皇——”他声音悲伤,郑重叩首,“儿臣不需要从后宫入手,照样可以制衡各方。父皇您是知道许姒的为人的,她很好,她——”再叩首,“许姒绝非儿臣的绊脚石,求父皇成全。”
不需要从后宫入手。皇帝阖了双目,多年前同样的话也曾出自他之口。
“或许你会怪朕,但是你终有一日会明白朕的苦心。朕不能让你留有致命性的弱点,朕将为你铲除一切障碍。”一个帝王,可以昏庸、可以守成、可以激进、却绝对不可有感情。
周恒伏在地上,他扬起脸看着他敬爱的父皇,咬牙道,“既然如此,父皇何必又接许姒入宫,并让她长伴儿臣左右?”为什么,明明知道他会不能自制的喜欢她,何不在当初便遏制这一切。
“因为朕要你亲自下诏,朕要你断情绝爱!朕要你亲手剜掉毒瘤!”
“恒儿,只要父皇一天不死,你就仍在太子之位。”皇帝眼神陡然凌厉,“如果朕动手,你能否保全她!许姒不入后宫,则生;反之,则死。”
反之,则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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