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振兴场域下的生活画卷

  本文转自:黑龙江日报

  

  《野望》付秀莹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2022年5月

  □任青春

  《野望》是付秀莹继《陌上》之后又一乡土题材力作。《野望》借助传统的二十四节气,小标题用的都是节气名称,从小寒开始,到冬至结束。冬去春来,夏逝秋至,象征着周而复始的年轮岁月,在循环往复中展现时代发展、进步的履痕。小说人物众多,呈散点、放射式叙述特点,犹如《红楼梦》中大观园那样,小小大观园,人生大舞台。

  我觉得《野望》这本书具有三个特点:宏大主题的揭示、大千世界的变化和乡土风情里人物形象的塑造。

  《野望》全篇没有中心事件,也没有大的故事冲突,日出日落,潮涨潮汐,有的是家长里短、琐琐碎碎、飞短流长、油盐酱醋。但在这琐屑、细微的叙述和描写中,揭示的却是宏大的主题——乡村振兴场域下,中国农村、农业、农民将何去何从?《野望》没有直接去正面书写,而是巧妙地运用手段曲笔揭示了这一主题。作品通过人们的生活间接展示了华北大地社会主义新农村的新面貌新气象,道出乡村振兴这个火热的主题下人们生生不息的生活画卷。此外,提供了芳村这个华北大地一个小村庄在党的富民政策的引领下,一代代人从迷茫、无助、踌躇到醒悟、振作、奋进的历史进程。书中多次出现村委会广播喇叭播出的内容,有解读党的政策,有物资供求信息,有家长里短的资讯。与10年前相比,虽然同是农村大喇叭,播出的内容却迥然不同,满带着新时代的气息和味道。作品通过结尾部分事件的发生揭示主题,写出了时序流传中的乡村社会的潜移默化式的变革,是对当下乡村社会最及时而准确的文学书写。透视了芳村作为中国北方农村的缩影所产生的山乡巨变。乡村振兴、养殖集约化、产业园区化,生态文明化,它使芳村人走出了迷茫,走出了困境,走进了新生。

  其次,作者描叙了大千世界的变化。芳村是个小村,虽然人口不多,但每天都发生着琐琐碎碎的故事。从翠台的儿媳妇爱梨与儿子大坡吵架回娘家开始,拉开了芳村舞台柴米油盐酱醋茶的序幕,素台厂子的衰落,根来猪场的猪瘟,婆媳矛盾、妯娌纠葛……都不是惊天动地的大事,却是新农村语境下农民生活的真实写照。《野望》的故事就是在这种琐碎中行进的,犹如大观园里的各色人物,上台下台,起起落落。不同人物演绎着不同角色,不同角色构成了故事的走向,展示了乡村社会的生活和独特风物,对乡村人物人情的物理空间进行了新的有效开拓,写出了时序流传中乡村社会的变与不变,不变是相对,变却是绝对。许多芳村人,离土不离乡,他们既坚守传统乡村又参与乡村工厂化、规模化和城市化,他们是当今中国农村社会转型最重要的代表。从最开始的迷茫、无助、不知所措,到后来的被迫裹挟参与、被动介入,最终转变为主动参与。根来、大坡、爱梨、二妞都是这样的典型人物。

  第三个方面,作品重塑了乡土风情里的人物形象。《野望》最突出的贡献就是以人物群像投影的方式塑造了乡村振兴时代新型农民的群体形象。这里既有老旧传统的老派人物,也有网红主播、返乡创业的大学生;有传统农民,有新型企业家、有生活艰苦的普通农民,也有致富带头人。《野望》人物众多,素台、喜针、香罗、小莺、春米、根生、根来、增志、有子、中树、大全等等,有名有姓的就不下几十号人。他们或故事众多,或出场三言五语,短暂亮相,都给读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付秀莹作为女性作家,充分运用了女性细致入微的书写特长,把各类人物塑造得栩栩如生。同时,让我们看到了当代乡村社会中复杂的人物关系和世态人情。《野望》展现了固有的稳定的乡村伦理关系,芳村与中国其他乡村一样,大多是以亲族聚居的方式存在着,由这种关系性极强的空间布局产生了基于血缘关系的乡土伦理。《野望》是多声部合唱,全篇通过众多人物粉墨登场,构成了乡村大舞台的演绎世界。好的、差的,高的、低的,圆的、扁的,无不登台展示自己演技。不用炫技,他们都是自然的流露。乡村振兴的新时代图画就在我们面前徐徐展开了。翠台一家的变化最具代表性,爱梨的回归家庭、二妞的回乡创业、大坡的振作上进,都折射出了这个时代是一个英雄辈出的时代,是一个你有能力就有舞台空间展示的时代,是一个政策好、机会多、发展空间大的时代。在这个时代里,新农村的每一个分子都有机会创造历史,都有机会塑造自己,都有机会开创未来。

  总之,《野望》是一部乡村题材上好的作品,对于开拓乡村题材创作空间具有积极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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