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她在皇宫找到心爱之人,却被霸道皇帝缠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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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悦心是被李君安贬来杂役坊的,人前总是满脸污渍,不愿让人看清她的脸,以免惹来麻烦。
来此之前,李君安曾让那名领路宫女警告过她:老实,安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她的身份,更不能惹出任何乱子。
否则,后果自负。
若因此惹怒李君安,她就不能顺利找人了,情势所逼,不得不低调再低调。
饶是如此,麻烦还是找上门来了。
尤其最近,琼王看她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
他甚至张开双臂,挡在她面前,笑容狡黠,言语张扬,“本王敢断言,你必是美人儿,不信?来,让本王抱上一抱,立刻便能分辨出来。”
这般动作,若是别人做来,必是一副无耻下作的流氓样儿,可琼王做来,却透着一股子随性憨然。
只因他长了一张既显淘气又很可爱的娃娃脸,烂漫无邪,仿若明媚少年。
怎么看,都不像调戏别人的一方,反而像等着别人调戏的一方。
苏悦心微垂着头,努力憋笑,“王爷,奴婢急于砍柴,无暇陪您闲聊,先告退了。”
她躬身施礼,绕行而去,走远之后,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位王爷,还真有趣,不去欣赏那些美艳动人的宫娥,偏偏纠缠她这污浊肮脏的杂役。
不是脑子有问题,就是借机寻乐子。
老实说,她一点都不想跟这位琼王扯上关系。
李君安讨厌身为“安国公主”的她,必会认为是她主动勾引单纯无邪的小王爷。
琼王在她身后遥遥摆手,高呼道:“美人儿,咱们下次再聊啊——”
杂役宫女们对苏悦心更加厌恶,冷嘲热讽的同时,难掩羡慕嫉妒。
原本低调的苏悦心,如今走到哪里,都能收获诸多审视仇恨的目光。
大家都怀疑她用什么狐媚手段勾引了琼王。
本以为琼王不过是心血来潮,拿她当消遣,没想到他竟当面向李君安讨要。
就在李君安的生辰宴上,雪岚公主一舞成名,引起了李君安的兴趣。
“这剑舞,是谁教你的?”
“回皇兄,是宫女苏姐姐。”
“苏姐姐?”李君安轻笑,想起了蝴蝶山上的苏姑娘,“想不到我宫中还有这等舞技高超之人,她是哪个宫里的?”
花紫鸢就坐在李君安身边,听他竟对一介宫女产生兴趣,内心突然很不安。
她知道教雪岚公主跳剑舞的宫女不是别人,正是苏悦心。可她并不希望陛下听到这个名字。
不等雪岚公主回答,琼王便起身道:“皇兄,说起这位宫女,皇弟倒是有个小小的请求。”
“说说看。”对琼王这个亲弟弟,李君安向来有求必应。
琼王跪在李君安面前,笑道:“皇兄,皇弟看上了这个宫女,想向您讨了她,恳请皇兄恩准。”
此言一出,满场哗然。
堂堂王爷,竟然亲口讨要一个小小宫女?到底是何人能让琼王如此在意?
躲在灌木丛后的苏悦心以手扶额,重重叹气。
这个琼王,对她如此志在必得,总觉得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目的。
见琼王如此正经,李君安颇感好奇,“哦?你竟看上一个宫女?这可稀奇了。以往我要送你美人,你可一个都不肯收呢。”
琼王挠挠下巴,厚颜道:“皇兄这就不懂了,美人儿要自己发掘才妙。我看上的这位美人儿,可是个十足的妙人儿,不但会剑舞,还会做美食,上次臣弟端给您的那盘好菜,便出自她之手,所用配料稍有不慎便能毒死人,御医听后都吓了一跳呢。”
“这个宫女,叫什么名字?”
“回皇兄,她叫苏悦心。”
“是她?”李君安不动声色。
他猜得不错,果然是安国公主苏悦心。
否则,寻常的下等宫女,怎么会跳剑舞,做奇菜,懂药材。
花紫鸢盯着李君安的脸,不放过他的任何一个表情,发现他眸中微恼,且带厌烦,这才松了一口气。
“怎么?皇兄舍不得?”见李君安眸光内敛,似有不虞,琼王讪笑两声,解释道:“是臣弟鲁莽了,还请皇兄不要生气。”
“我怎么会生气?”李君安笑道:“不过,这个女人,不能给你。”
“啊?难道皇兄也对她......”琼王心直口快道。
李君安冷哼道:“少把我跟她扯在一起,我只是留她有用。”
琼王见李君安没生气,笑道:“那等皇兄用完她,再把她赏给臣弟如何?”
这话一出,琼王自己都觉得不对劲?但话已出口,想收也收不回来了,只能讪笑两声。
苏悦心瞠目结舌,觉得这琼王必是个傻子,说的这叫什么话。
“......”李君安虽勉强维持着君王风范,但握着龙椅的手背却青筋浮现。
苏悦心这个混账女人,即便被打发去杂役坊也不安分,非但成了公主的师父,还胆敢勾搭他的皇弟。
果然是异国蛮女,阴险狡猾,看来对她的惩罚还不够。
于是,李君安让贴身宫女给苏悦心下了新的命令:去蝴蝶山修路。
“修路这种事,是我一个人能完成的吗?”苏悦心看着通往蝴蝶山的小路,暗暗嘀咕。
李君安根本不是让她修路,而是故意折磨她,惩罚她,看她还敢不敢“勾引”琼王。
这个残酷又小气的男人——
苏悦心才不会乖乖听话,偷懒偷得光明正大,反正也没人监督。
午时将至,天气炎热,苏悦心又累又热,干脆爬到山顶的清泉中沐浴。
没想到洗着洗着,她竟在泉水中睡着了。
睡梦中,又回到了她和少年郎在巫女山时的场景。
少年郎整山种花,她则坐在一块大石上,盯着少年郎看,怎么看都看不够。
少年郎察觉到她的视线,起身抬头,与她对望,然后咧嘴而笑。
两人什么都无需说,便能清清楚楚地明白对方的心意,感受对方的在意。
睁开眼时,正对上李君安毫不避讳的目光。
他就这么理直气壮地站在泉边,盯着水中不着寸缕的她。
仿佛不是在窥伺女子的身体,而是在欣赏一副感兴趣的好画。
苏悦心瞬间恼火:这人简直不要脸,看到她这般情况竟不回避,还大大方方地看个没完?
“苏姑娘,许久未见。”对上苏悦心恼怒的目光,李君安很识趣地后退几步,“不知姑娘刚才梦到了什么,如此欣然而笑?”
语气调侃,眼神揶揄,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莫名的欣喜,与宫中那个冰冷阴沉的帝王判若两人。
“陛下,别来无恙。”苏悦心撩起一捧泉水泼向李君安,趁他躲避之时,以迅雷之势飞身而起,摸过篮中的衣服穿在身上。
李君安只看到洁白的肌肤在阳光下一闪而过,随即变成随风飞舞的淡紫衣衫。
再定睛看时,苏悦心已穿戴整齐,亭亭而立,乌发随风而动,恍若谪仙。
听苏悦心叫他“陛下”,李君安笑问道:“你知道我是谁?”
苏悦心将长发束起,冷笑道:“我说过,我是修道之人,自然耳聪目明,能掐会算。”
李君安施施然来到苏悦心面前,低头看着她,笑道:“既如此,我想请姑娘入宫布道,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想请她入宫?真是可笑。她不就在宫里吗?
但这话可不能告诉李君安,否则,她会更麻烦,只能胡诌道:“我本逍遥之人,不喜拘束,陛下又何必强求。”
“你不愿意?”李君安又上前一步,与苏悦心之间距离更短,呼吸相闻。
“怎么?难不成陛下还想用强?”感受到李君安身上传来的压迫感,苏悦心后退了一步。
“不,只想跟姑娘较量一番。”李君安突然出手,袭向苏悦心。
他身手不凡,招式凌厉。可苏悦心毕竟活了三百年,又怎么可能被李君安打败?
颈间被树枝抵住,李君安不怒反笑,“姑娘好身手,在下认输。”
他丢掉手中树枝,拱手抱拳道:“刚才,我只是心情不好,故意找机会跟姑娘打上一架,如今,总算清醒了,多谢姑娘陪我过招。”
心情不好便找人打架?苏悦心哭笑不得,没想到这李君安如此喜怒无常,翻脸如翻书。
发泄过后,李君安似乎平静了下来,又变回上次相见时的翩翩公子,跟苏悦心谈经论道,谈天说地,仿佛刚才的强势与霸道,都只是错觉。
这次,李君安不但带了许多美食,还带来了茶具和茶叶。
清香扑鼻,沁人心脾,苏悦心很喜欢这个味道。
消弭了阴郁气息的李君安并不令人讨厌,反而豪迈而热情。
山风轻拂,鸟鸣花香,眼前之人轻笑飞扬,苏悦心慢慢放松了警惕,也开始享受这清闲时光。
渐渐地,她感受到身体的异样。不知为何,四肢变得无力,眼皮沉重,只想睡觉。
不对啊,她刚睡醒一觉,怎么会这么困?难道......
她垂首看向冒着热气的清茶,质问李君安,“你给我喝了什么?”
李君安搂住她缓缓倒下的身体,笑道:“没什么,见姑娘似乎有些疲惫,应是没休息好,想让姑娘多睡会儿罢了。”
这个男人果然霸道蛮横,自私自我,即便伪装得再好,还是不好相处。
“你想带我回宫?”苏悦心竟产生了一种畏惧感。
她并不怕李君安,只怕与他越走越近。她总觉得这个男人有些特殊,乱了她的心。
李君安将她打横抱起,用唇蹭了蹭她的额头,笑得偏执,“是,只要你肯留在我身边,我定会好好待你。”
“......”对上李君安多情的眸子,苏悦心什么都明白了。
李君安竟对她志在必得。
她初来宁国时,可是送给李君安的礼物,而李君安不屑一顾,亲手将她推开。
如今,竟想用这种手段得到她,若李君安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会不会勃然大怒,无地自容?
“呵呵......”苏悦心忍不住笑出声。
“你笑什么?”李君安爱极了苏悦心笑起来的模样,无论是微笑,朗笑,冷笑,还是嘲笑,他都喜欢。
他喜欢她灵动多变的神情,无拘无束的言行,自由放纵的心灵。
这样的女子,令他觉得轻松愉悦,仿佛他不是一国之君,而是她的知交好友。
她的出现,令他枯燥而沉闷的生活多了一点他追寻许久却始终不得的情爱。
他想留住她,拥有她,再也不放手。
就在他垂首想要亲吻苏悦心微微扬起的双唇时,却感到背心一痛,无法动弹。
“李君安,你太小瞧我了。”苏悦心从他怀里飞身落地,嗤笑一声,“我若想走,没人留得住。”
说完,她飞身而起,转眼便消失在苍翠的青山里,踪迹全无,只远远丢来一句话:“我会离开京城,不必寻我。”
李君安又一次眼睁睁看着她消失,眸中射出雷霆之火,身体却一动不能动。
无法抓住,无法掌控的愤怒令他全身颤抖。
“陛下,您没事吧?”见李君安脸色阴沉,山雨欲来,高扉“噗通”一下跪在地上,求饶告罪。
陛下苦寻苏姑娘已久,如今好不容易见到,竟然又让她逃了,怎么可能不恼?
“找,给朕找,一定要找到她,否则,你也不用回宫了。”
“......是——”高扉以头磕地,眼泪哗哗地流。
要死了,要死了,苏姑娘神出鬼没,他真的找不到啊。
夜幕降临,同房的杂役宫女都睡着了,苏悦心起身出门,翻过高高的宫墙,来到了秦笑风在宫外的家。
看不出来,平日里朴实无华的秦笑风,竟拥有这么大一座宅院。
苏悦心发现一间亮着灯的石屋,透过窗缝向里望去,才发现是一间偌大的浴室,秦笑风正站在池边脱衣服。
苏悦心刚想扭头避开,突然发现,他左肩胛骨上赫然刻着一枚桔梗花烙印。
无论是位置,形状还是颜色,都跟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苏悦心的心突然“砰,砰,砰”狂跳起来。
她找了这人整整三百年,相思成疾,吃尽苦头。
没想到,他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欣喜过后,便是不解:既然秦笑风就是她要找的人,当初求他帮忙时,他为何不肯承认?
非但有意隐瞒,甚至还骗她没找到。
秦笑风不想跟她有所牵连?还是有其他苦衷?
“什么人?”石屋里传来秦笑风的怒喝声,石门随之打开,露出他警惕的身姿。
苏悦心没有逃,也没有躲,而是坦然迎上秦笑风不可置信的目光,牵动嘴角,勉强挤出笑容,“秦大哥,打扰了,是我。”
她决定跟秦笑风好好谈谈。
“苏姑娘,你怎么来了?”即便帮她再多,对她再好,秦笑风始终叫她“苏姑娘”,刻意保持着距离。
“秦大哥,可以谈谈吗?”苏悦心毫不避讳地盯着他的脸,目不转睛。
“天色已晚,你怎会出宫?若被人发现,恐有麻烦,我还是先送你回去吧,有事明天再谈。”秦笑风察觉到苏悦心的反常,眸中闪过几分惊慌,但很快便被镇定掩盖。
苏悦心可不想就此离开,执意道:“我既然能出来,自然能回去,无需秦大哥相送。我要跟你谈的,是一件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事,对你,或许也很重要,秦大哥真的不想听听吗?”
“......好,你随我来吧。”迟疑片刻,秦笑风还是答应了。
他发现自己总是很难拒绝苏悦心。
走进客厅后,苏悦心坐在桌边,为自己和秦笑风各倒了一杯茶,“秦大哥,坐。”
仿佛她才是这间屋子的主人,而秦笑风才是访客。
见她似乎要促膝长谈,秦笑风无奈一笑,只能坐下。
“秦大哥,你喜欢桔梗花吗?”苏悦心突然问道。
这般突兀的问题,饶是秦笑风也愣了愣,最后回答道:“......我是个粗人,对花花草草不感兴趣。”
“是吗?我却很喜欢桔梗花。”苏悦心将凉茶一饮而尽,起身来到窗前,打开窗户,发现院子里影影绰绰,似有花香,“秦大哥,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秦笑风垂首看她,张了张嘴,似乎想拒绝,可对上苏悦心的眸子,最终放弃了,叹息道:“好。”
三百年前,有个热血冲动,豪迈潇洒的少年郎,自认长大了,想去见识更宽广的天地。
于是瞒着所有人,从家里溜出来,四处游山玩水。
经过一个村庄时,听说有几个孩子不小心闯入了凶险万分的巫女山,便自告奋勇去救人。
据传,巫女山是历朝历代的统治者专门辟出的禁地,专供巫女居住。
巫女能以舞召神,与神沟通,负责驱邪,洁净,祈雨,祝祷。
巫女山不允许任何人进入,乱入者死。
无论是谁,只要踏入巫女山范围一步,便会彻底消失,尸骨无存。
村民们怕少年出事,极力劝阻,可少年却执意前往,最终消失在巫女山的浓雾中。
没人知道,这个任性妄为的少年,恰是当朝太子。
讲到这里,苏悦心“噗嗤”一声笑了,“秦大哥,你觉不觉得这位太子殿下很孩子气?”
巫女山那种地方,他竟敢独闯,岂止是孩子气,简直不知死活。
提及这位少年,苏悦心笑得又无奈又温柔。
秦笑风也忍不住笑了,“是,确实孩子气。”
一国太子,千金之躯,竟然任性妄为,明知故犯?若将来掌管一国,还不知会做出什么震世之举。
“他见到巫女了吗?”秦笑风问道。
“见到了,在他快死的时候。”苏悦心回答道。
“其实,巫女山的机关陷阱,并不是为了防止外人上山,而是为了防止巫女下山。”
“千百年来,巫女更迭不休,神力随着朝代的更迭一点点消散,已经变得跟普通人无异。这一任巫女,虽然学会了武功,占卜,祝祷,祈福之术,却无法与神沟通。或者说,世上已经没了神的存在。巫女不过是一个名称,一个符号,承载着人们对神明的信仰和敬畏。”
苏悦心问秦笑风,“秦大哥,你相信巫术吗?”
秦笑风摇头,“不信。”
“是啊,但凡正常人,都不会相信。但若一个时代的人都不是正常人,他们愿意相信,便会认为巫术是存在的,认为巫女是必要的,为此,不惜牺牲巫女的一辈子。”
三百年前,那一任巫女只有十五岁,花样年华,却要被困在巫女山上,与世隔绝。
她身边只有两名侍女,一个教她读书识字,一个教她祝祷驱邪。除此之外,只剩满山的花草树木,飞禽走兽,再也见不到一个活人。
两名侍女除了教她时开口说话之外,其他时间便跟哑巴似的,双唇紧闭,什么都不肯说。
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为了让巫女断绝人世间的七情六欲,当个合格的祝祷祈福者,只为天下而活。
可巫女也是人,还是个正值花样年华的小姑娘,怎么可能断绝七情六欲?
她想跟人说话谈心,想了解山下的世界,渴望有人来到山上,可惜,没人能活着闯进来。
她曾想逃出去,可尝试了无数次,都没有成功。
一次一次尝试,又一次一次失败,巫女从不曾放弃。
就在她快要崩溃之时,竟然有人闯了进来,还恰巧被她所救。
巫女将伤痕累累的少年藏在隐秘的山洞中,没让两名侍女发现。
少年虽受伤颇重,好在年富力强,很快便清醒过来。见到巫女的第一眼,他竟叫了声“仙子姑娘”。
这般怪异的称呼,逗得巫女咯咯直笑,停都停不下来。
其实,她已经很久很久没笑过了,几乎忘了怎么笑。
可看到如此鲜活可爱的少年,她情不自禁笑了,是发自内心的笑。
少年愣愣地看了她许久,赞叹道:“你笑起来真好看,是我见过的人中,最好看的。”
他脸上还有伤,咧嘴一笑,竟牵动伤口,疼得龇牙咧嘴,看上去很滑稽。
巫女何曾见过别人的笑,此刻面对少年的笑脸,不禁沉迷其中,低喃道:“你笑起来也好看。”
就这样,两人成了朋友,在洞中度过了一段快乐时光。
但很快,两名侍女便发现了少年的存在,执意要把少年丢到禁林中去,让他被里面的怪物吃掉。
巫女已经爱上了少年,又怎么会允许他被杀掉?而少年也爱上了巫女,誓要娶她为妻。
两个相爱的人联手冲破机关陷阱,离开了巫女山。
巫女身份特殊,既不能光明正大地离开巫女山,更不能名正言顺地嫁人生子。
少年只能偷偷将她藏在太子府中,做他的贴身宫女。
可惜,有太多人盯着太子的一举一动,而巫女的容貌又太过出众,怎么可能瞒天过海?
被人发现后,举国震惊。
“皇帝震怒,命令太子将巫女送回巫女山,并跪在巫女山下,向神明谢罪。连皇后娘娘都向太子施压,劝他务必将巫女送回。太子的对手利用百姓们敬畏神明的心态,煽动百姓针对太子。那一刻,仿佛整个天下都在跟太子为敌。”
“太子是怎么做的?”秦笑风追问道。
苏悦心叹息,“怎么做的?还能怎么做,若不将巫女送回,非但保不住太子之位,甚至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
“真的送回去了吗?”秦笑风不相信。
苏悦心失笑,走到秦笑风身边,“他确实将巫女送回去了,但他自己也留在了巫女山上,不肯离开了。”
连巫女都没想到,她的少年郎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放弃江山,放弃繁华,陪巫女留在与世隔绝清净寂寞的巫女山上,只因为对巫女的爱。
太子此举,又是举国震惊。
留在巫女山后,两人将两名侍女丢下山,加固了周围的机关陷阱,封锁了整座巫女山。
他们不出来,也不许任何人进去。
从此,少年郎便和巫女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苏悦心笑道:“他是个喜欢热闹,生活奢靡的人,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适应巫女山的生活。为了找些事做,他把好好的一座巫女山,砍成了秃山,种上了巫女最喜欢的桔梗花。原本的苍翠青山,就这样变成了一座桔梗花山。”
秦笑风:“为了心爱之人,总要做些牺牲,只要他觉得值得就好。”
是啊,少年郎为了巫女,牺牲了江山富贵,牺牲了繁华自由,逼着自己修身养性,适应清冷。
皇上见太子如此任性,大发雷霆,命人荡平巫女山,要把太子抓回去。
但巫女山易守难攻,机关遍布,哪怕出动军队,都没办法进入。
太子的任性妄为,令百姓们惶惶不安,以为神明会发怒,以致举国遭殃。
可没人能闯进巫女山去,将太子抓出来,还世间一个无情无欲的巫女。
就这样,两年过去了,国家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想象中的天谴天罚通通没有,反而越来越繁荣昌盛。
皇上年迈病重,后继无人,只能拖着虚弱的身体,来到巫女山下,诉说一个父亲的思念,肯求儿子回宫。
他不想把江山社稷交给他人,不得不原谅离经叛道的儿子,求他回去继承皇位。
可少年已经习惯了巫女山上清净无忧的生活,不想再回皇宫那种不得自由的地方。
巫女喜欢世间,决定跟少年郎一起下山。
没过多久,皇帝去世,少年登基为帝。
他一心想让巫女当他的皇后,但文臣武将反对,全国百姓议论。
都认为巫女背叛了天神,犯下了众怒,一定会受到天谴。不是今日,便是明日,早晚有一日。
说来也奇怪,新皇登基后,国内接连出现天灾人祸,令数十万百姓无家可归,流离失所。
有人便散布谣言,说这些灾祸都是神明降下的,只为惩罚巫女背叛他。
若陛下执意立她为后,便会给国家带来更大的灾难。
手握实权的辅政大臣,在野心勃勃的女儿的怂恿下,心生二心,想让他女儿当皇后。
巫女不想连累她的少年郎,打算重回巫女山。
可少年知道,若巫女离开他身边,一定会被辅政大臣的女儿害死。
“我带你下山,是为了让你幸福,而不是为了害你性命。”少年对巫女说道:“放心,有我呢,即便不能活命,我也会陪你一起死。”
辅政大臣老奸巨猾,先一步发动政变,要废掉根基不稳的少年,另立傀儡皇帝。
少年和巫女最终大势已去,众叛亲离。
叛军攻破皇宫之际,少年郎将一瓶丹药强行喂进巫女口中,并捂住她的嘴,不让她吐出来。
他说,不想让她落入叛军手里。
巫女还以为是毒药,少年郎想带她一起死,放弃了挣扎。
吞下丹药之际,她用毕生修炼的唯一一点神力,将一朵紫色的桔梗花,烙印在少年郎的后背上,作为来生再见的信物。
闭上眼睛前,巫女只看到少年郎明媚的笑脸,怎么也没想到,她还会再次睁开眼睛。
直到此刻她才知道,少年郎给她服下的不是毒药,而是世上唯一的长生不老药。
她服药昏迷后,被少年郎送出了皇宫,藏在了巫女山上。
自此后,巫女拥有了不老不死之身,容貌永远停留在十八岁。
故事讲到这里,苏悦心再也说不下去,而是茫然地望着窗外漆黑的夜,心痛得无法呼吸。
秦笑风似乎也沉浸在故事中,许久之后,才问道:“他呢?”
“他?”提及少年郎,苏悦心需要捂住胸口,才能让自己冷静。
巫女醒来时,距离叛乱已经过了许久。她执意回宫寻找,却什么都没找到。
只听说,她的少年郎被叛军将领一劈为二,死状凄惨。
苏悦心转身,面对秦笑风,笑道:
“时光匆匆,三百年已过。这三百年来,长生不老的巫女,一直在寻找少年郎的投胎转世。听天下第一神算子说,这一世,他投胎在宁国皇宫,所以,巫女才会来皇宫寻找。”
“......”秦笑风定定地看着苏悦心,沉默不语。
苏悦心走到秦笑风背后,拨开他的衣服,露出精悍的肌肤。
“巫女找到了他的少年郎,因为他背上有巫女留下的桔梗花烙印,与灵魂融为一体,无论投胎多少次,都不会消失。秦大哥,你就是巫女要找的少年郎。你背上的桔梗花烙印,就是证明。”
“而我,就是那个活了三百年,寻你三百年的巫女,你还记得吗?”
“......”秦笑风不言,不动。身体随着呼吸的起伏而微微颤抖。
许久之后,他转身回头,握住苏悦心的指尖,闭上眼睛,苦笑一声,“对不起,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苏悦心将头靠在秦笑风裸露的肩上,侧脸摩擦着他温热的肌肤,心满意足道:“你不记得没关系,我记得就好。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
秦笑风身上很暖,甚至有一点点烫,靠上去很舒服。这一点,跟少年郎极为相像。
她的少年郎,永远都热情如火,温暖如春。
苏悦心没有追问秦笑风:你什么都知道了,要不要重新跟我在一起?
她只是靠着秦笑风,感受他的温度。
天亮之前,她起身离开,形如鬼魅,转眼不见。
只留下怔愣中的秦笑风,站在窗前。
他知道苏悦心没有说谎,因为他对少年郎和巫女的故事大有印象。
只是,他想不起是从别人口中听说的,还是他自己曾经的记忆。
花紫鸢的病情越发好转,短短三个月,已经能独自站立片刻。
“苏姑娘最近好忙啊,来我这里的间隔越来越长了。”
苏悦心刚走进花紫鸢的寝宫,便听到她调笑的声音。
“你能一天天康复,都是你自己的努力,我来不来又有何不同?来了也不过开服强身健体的方子,看看你的恢复情况罢了。”苏悦心细细为她把脉,又扶着她走了几步。
“我听说琼王殿下还在追求你,你难道一点都不动心?”
“在我眼中,琼王就像一个还没长大的孩子,爱玩爱闹,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那苏姑娘喜欢哪种类型?沉稳可靠型?我可听说,你跟一名侍卫走得很近呢。”
苏悦心不答,顽皮一笑,突然搂住花紫鸢的腰,将她抱在怀里,飞身而起,落在殿顶。
“啊——”腾空而起的那一刻,花紫鸢放声尖叫,震得苏悦心耳膜都疼了,无奈地瞥了她一眼。
花紫鸢伸伸舌头,识趣地闭上嘴,搂紧苏悦心的脖子,将头枕在她肩窝里。
两人并肩而坐,俯瞰四周。
此时,夕阳西下,夜色将近,整个皇宫笼罩在晕黄色的余晖下,朦胧,迷离。
“哇,我现在才知道,原来皇宫这么大。”
花紫鸢进宫已久,却是第一次见识到皇宫的全貌。
“这天下比皇宫更大,可惜,你自愿困于宫中,想必是见不到了。”苏悦心调侃道。
花紫鸢赧然一笑,坚定道:“陛下在这里,我便陪他在这里,舍弃万千风景又如何?”
看得出来,花紫鸢对李君安用情至深。
可惜,李君安这个混账不懂珍惜,配不上如此深情厚谊。
花紫鸢回到躺椅,握着苏悦心的手,真诚道谢:“悦心,谢谢你。”
“真想谢我的话,端杯好茶来。”苏悦心喜欢喝茶,尤其喜欢皇宫里的贡茶。
自从上次李君安给她喝过一次之后,她便念念不忘。
虽然,李君安那杯是加了料的,但丝毫不影响茶之清香。
“我听说,陛下前几日又去了蝴蝶山,你遇到他了吗?”说来说去,花紫鸢最想问这个。
苏悦心摇头道:“当然没遇到。怎么,你怕陛下见到我后更加气恼,罚我没日没夜干活吗?”
“......”花紫鸢摇头轻笑,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听到外面有人喊道:“陛下驾到——”
李君安来了?
苏悦心差点把刚喝进嘴里的茶喷出来,赶紧一仰脖子咽下去,抬脚便走。
“花小姐,既然陛下来了,那我先走了。你也知道,陛下很讨厌我。”
“好,既如此,我不送苏姑娘了。我让人带你从后殿离开。”花紫鸢自然不希望李君安见到苏悦心,招手让一名宫女带她离开。
“最近可好?”李君安笑问道。
花紫鸢本想起身行礼,被李君安按住了,她只能欠欠身体,回答道:“承蒙陛下关爱,臣女已经好多了。”
“听说你能走路了?”
“谢陛下关心,能走几步,但还不稳。”
“那就好。”看到桌上放着两个茶杯,李君安好奇道:“你这里来客人了?”
“没有,是......”花紫鸢不善说谎,对上李君安询问的眸光,只能如实交代,“是苏姑娘。”
“苏姑娘?”听到“苏姑娘”三字,李君安立刻想起在蝴蝶山顶遇到的那位苏姑娘。
她似乎很喜欢贡茶的味道。但她不可能进宫。
那么,这位苏姑娘是......
见花紫鸢的气色越来越好,李君安立刻明白了,不禁黑了脸,“是她?哼,她也配喝朕的好茶。”
“......”见李君安神色不渝,花紫鸢垂首不语,不便多问。
但心中不免欣喜,原来,陛下并不喜欢苏姑娘,那她就放心了。
高扉为陛下取东西,来晚了些,远远看到一名宫女从花小姐的寝宫离开。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宫女的身形有些熟悉,本想仔细瞧瞧,结果,一眨眼的功夫,这宫女竟然不见了。
好快的步伐。
寻常宫女大都不会武功,怎么可能这般身轻如燕,健步如飞?
这宫女绝对不简单。
“你给我站住。”高扉追了许久,才将苏悦心拦住,用鼻孔瞪着她,颐指气使道:“说吧,哪个宫里的?叫什么名字?”
“苏悦心。”苏悦心没有逃避,而是平静地站着,含笑答道。
嗓音好熟悉,高扉瞬间激动起来,颤声道:“把脸擦干净。”
苏悦心反问道:“擦干净之后呢?”
对上这双灵动而淘气的眸子,高扉全明白了,她就是陛下在蝴蝶山遇到的那位苏姑娘。
也只有她的眼睛,才会充满狡黠。
也只有她的语气,才会戏谑无畏。
高扉:“哎呦喂,苏姑娘,我可想死你......不,我家陛下可想死你了。”
苏悦心明知故问道:“他想我干嘛?”
“自然是纳您为妃啊。”好不容易找到人,高扉太过兴奋,话便脱口而出,毫不隐瞒。
“你确定?”苏悦心反问道。
“这......”高扉瞬间语顿。
陛下最讨厌安国人。
若他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苏姑娘竟是安国公主,会怎么样呢?
是雷霆大怒?还是雷霆大怒?无论怎么想,都不会太高兴。
“公,苏姑娘,”高扉都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苏悦心了,无奈道:“你有如此身手,却甘愿留在宫中,让我如何信你?”
“我入宫这么久,可有伤害你家陛下?”苏悦心反问。
“没有。”高扉肯定道。不但没有,还刻意疏远。看来,她的目的不是陛下。
在苏悦心的游说和威逼下,高扉决定暂且替她隐瞒,以便想出两全之策,将这件事顺利解决。
苏悦心决定问清楚秦笑风的心意,然后带他走。
得知秦笑风就是她的少年郎后,她压抑了三百年的感情张牙舞爪地挣脱出来,铺天盖地地袭向秦笑风,将他紧紧包裹,总觉得怎么亲近都不为过。
漂泊多年的心,终于有了归宿,她满心欢喜。
“风哥,你喜欢我,我看得出来,也感觉得出来,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必须放弃我?”
秦笑风最近总躲她,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原来,秦笑风根本不是秦阁老的亲孙子,也不是秦将军的遗腹子。
他本是前朝皇孙,遭人追杀时,被秦阁老所救。
为了救他,秦阁老牺牲了自己的亲孙子。
“我的命,是用阁老的亲孙子换来的,我必须好好活着,替那个孩子活着。”秦笑风的神色很悲伤,很愧疚。
他欠那个孩子一条命,欠秦家一个后人,还是唯一的后人。
长大后,秦阁老亲自送秦笑风来皇宫当侍卫,只因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
皇宫侍卫皆出自官宦之家,身世清白,来历清楚,没人敢跑来调查他们。
秦笑风并不喜欢皇宫这种地方,但这些年来,他一直乖乖呆在皇宫里,消磨时光,蹉跎岁月。
“心儿,很抱歉,我已经不是三百年前那个一心爱你,舍生忘死的少年郎了。我如今的性命,承载着太多人的生死,由不得我任性,我不想再耽误你。”
听他这么说,苏悦心非但不伤心,反而很开心,“原来是这样,你不是不喜欢我,而是不能喜欢我。”
只要知道秦笑风依然爱着她,就足够了。
苏悦心靠在秦笑风肩头,笑道:“没关系,我不求你舍弃他们陪我远走高飞,只希望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跟你在一起。”
秦笑风将苏悦心拥在怀里,继续说道:“其实,我之所以留在皇宫里,还有另一个原因。”
提及这个原因,秦笑风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但还是坦然说道:
“不知是我体质特殊,还是皇宫里有什么东西抓着我不放,我竟不能离开皇宫太久,超过一月,便会浑身无力,陷入昏睡。但在皇宫里,无论多久,我都如正常人一般,没有任何不适。”
苏悦心很惊讶,“竟然还有这么奇怪的事?”
“当初,秦阁老救下我后,将我交给了母亲,也就是他的儿媳,没过多久,我便陷入昏睡,怎么叫都叫不醒,急得秦家四处求医,却没人能治好,阁老急坏了。”
苏悦心非常理解秦阁老的心情。
牺牲自己的亲孙子才救下的孩子,若就这么死了,岂不伤透他的心?
“先皇听说后,让阁老将我带进皇宫,请御医诊治。神奇的是,进宫后,御医还没赶到,我就已经醒了。此事太过古怪,连御医都查不出病因。”
“清醒之后,阁老将我带回秦府,没想到一个月后,我又陷入昏睡,阁老不得不再次带我进宫。进宫后,我又自然苏醒。”
“后来,阁老便每隔一段时间带我进宫一次,每次都不超过一个月。十五岁那年,他老人家干脆让我当了皇宫侍卫,定期在皇宫当值,自此后,我再也没有昏睡过。”
“这到底是什么怪病?”苏悦心拉过秦笑风的手腕,为他把脉。
秦笑风温柔地望着她,笑道:“知道你医术高明,或许,能治好我的怪病。”
这晚过后,秦笑风终于放开怀抱,接受了苏悦心。
两人仿佛又回到了当初在巫女山时的生活。
苏悦心喜欢靠在秦笑风肩上,更喜欢握着他的手。
她每时每刻都想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再也不让他离开自己的视线。
她打算治好花紫鸢后离开皇宫,光明正大地嫁给秦笑风,陪他一辈子。
没想到,她竟被李君安找到了。
好友甜薇就要被龌龊无耻的刘公公施以宫刑,苏悦心救人心切,不小心在宫里施展了轻功,正巧被李君安发现。
李君安飞身而起,抛下一众太监侍卫,孤身一人追去。
他径直跟进杂役坊的牢房,发现那道熟悉的身影,正气急败坏地大打出手。
“苏姑娘,别来无恙。”李君安冷冰冰地说道。
苏悦心扭头看去,发现了怎么也不可能出现在杂役坊牢房的李君安。
他身后,是面色苍白,一脸死相的高扉。
牢房里的宫女太监们地位低微,哪里见过一国之君,但他们见过高公公。
能让高公公如此畏惧的,除了这皇宫的主人,还会有谁?
所有人的双腿齐齐发软,跌倒在地。
李君安一步步走到苏悦心面前,毫不在意脚下的污浊。
站定后,他专注地盯着苏悦心的脸,直到看清她那双清亮到凌厉的眸子,“你竟然就在朕的皇宫里。”
看着苏悦心身上的杂役服,李君安的眸子更加冰冷。
他寻了许久的人,竟然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
重逢的欣喜,被耍的愤怒,让李君安周身散发着山雨欲来的强烈情绪,仿佛下一刻便会爆发开来。
他不是没想过这种可能,但内心深处,不愿相信。
他看上的女人,怎么会是讨厌的安国人?
讨厌的安国人,怎么会让他喜欢?
可如今,事实摆在眼前,令他愤怒,懊恼,怒火中烧,却又不知该向谁发泄。
“原来,苏姑娘就是公主殿下,难怪要刻意隐瞒身份呢。若非今日撞见,我还不知要被瞒到什么时候,公主殿下,你难道没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当初在大殿,他没看清她的脸。
如今,她脸上污渍明显,还是看不清真容。
但蝴蝶山上的花容月貌,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自动带入。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苏悦心搂着虚弱的甜薇跪下,“陛下,奴婢无意作乱,只是救人心切,还请陛下宽恕。”
听到“陛下”二字,牢房里的其他人浑身一震,跪得更低。
竟然真的是陛下。
可陛下为何会纡尊降贵来到杂役坊的牢房里?
不过是处置一个小小的杂役宫女,为何会惊动圣驾?
陛下到底为何而来?为谁而来?
他们不由得将余光瞥向镇定自若的苏悦心,暗叫糟糕。
不会惹了不该惹的人吧?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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