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奖”大师们的人文逸事

  在浩瀚的文学世界,优秀作家不胜枚举,其中的女性作家更是浩如繁星。女性凭借着独特的视角用文字表达自我,展现其思考世界的方式。2022年,法国女性作家安妮·埃尔诺(Annie Ernaux)获得诺贝尔文学奖,成为第一个获此殊荣的法国女作家。新一代艺术家和知识分子已经奉她为参照坐标,但据法新社报道,安妮·埃尔诺曾说她 “觉得自己在文学领域地位有点不合法”,她只是觉得自己 “是女人。一个写东西的女人,仅此而已”。

  

  当我们一起走进文坛的女性作家时,她们的文字打开了一扇对话的窗户,让每个人能够与自我、与时间、与时代相望。

  安妮·埃尔诺在二十岁时就创作了自己的第一部手稿,但却始终未能发表,直到 1974 年,她才出版了第一部小说《空衣橱》,从此再未停下探索的脚步。

  在一次采访中,安妮·埃尔诺回忆写作初衷时说:“我总感觉我经历的很多事情,如果这些经历能真正存在下去,就必须把它们写下来。这些经历必须通过这种形式存在,必须这样传递给他人……我没有写作计划,我就是写。最早我在二十多岁的时候写日记,当时是为了为我所在阶层的人正名。”她通过写作探索的不仅是个人生活经历,更是同代人、父母、女性、不知名的人和被遗忘的人的经历。

  无独有偶,曾记否?十年前的二0一三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是被称为加拿大短篇小说大师爱丽丝·罗门(Alice Munro),同样是女性。才女门罗的获奖,是偶然,也是必然。我们应怀着一颗为人类命运感恩祈祷的心,为她祝贺。

  

  门罗是是第一个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加拿大作家,她的获奖是因为她的坚持与突破小说的文体不可分割。他虽然一直写短篇小说,但她的小说触及了女权主义,是勇敢的挑战。诺贝尔文学奖常常授予那些有独立思想或为文学开辟新领域的人,有时甚至曲高和寡,独立特行。门罗的小说集《逃离》就是典型的特征,《逃离》《机缘》《匆匆》《激情》《法力》既可独立成篇,又可联缀成长篇,主旨鲜明一致,好比我国50后著名作家韩少功的《马桥词典》,深深地烙上了创新,甚至独创的印记。

  美国著名作家欧内斯特·米勒尔·海明威(Ernest Miller Hemingway,1899-1961年)说,作品就是独创。在门罗的身上就是最好的印证,一点不假。从诺贝尔文学的历次获奖情况看,冷门非常多,2009年德国女性小说家赫塔·米勒(德语:Herta Müller,1953年-)获奖,连一些专门的研究专家也有点纳闷,甚至大跌眼镜。但看完米勒的小说《心兽》《呼吸千秋》《狐狸那时已是野人》《人是世上的大野鸡》,你就不能为之兴叹。米勒始终保持了诗歌般的精炼语言和底层广大人民的生活情况。她始终如一的风格贯彻到底,恰恰是对诺贝尔文学奖库切的反衬。

  

  2003诺奖得主南非作家约翰·马克斯韦尔·库切(John Maxwell Coetzee)的每一部作品都是“崭新的”,始终后一步作品是前一部作品的反抗,有推陈出新的意思。但有一点是人类所关心的终极的基本问题和社会态度,这就是作家的终极思想与处世态度,即人生的态度与人生观的价值。好比音乐的韵律一样,大的基调是和谐的、优美的。

  诚然,门罗算不上是世界上第一流的大作家,影响没有美国著名小说家托马斯·品钦(Thomas Ruggles Pynchon, Jr.,1937年5月8日--)、菲利普·罗斯(Philip Roth 1933—)、科马克·麦卡锡(Cormac McCarthy 1933—)、以色列作家阿摩司·奥兹(Amos Oz,1939-2018年)、叙利亚作家阿里·艾哈迈德·赛义德·阿斯巴( ,笔名阿多尼斯 ,1930年—)、英国历史小说家菲利帕·格里高利等作家那么大。但获奖总是有偏差的,诸如捷克著名作家米兰·昆德拉(Milan Kundera)至今没有获奖,就是例外。

  

  笔者研究发现,诺贝尔文学奖常常授给“以欧洲为中心,围绕各大洲平衡原则”的规律,似乎是一条不成文的潜规则,各大洲似乎是孤立的。如果说2010年诺奖得主秘鲁作家马里奥·巴尔加斯·略萨(Mario Vargas Llosa 1936年— )是大作家中,为了弥补过失而补偿性的话,瑞典作家托马斯·特朗斯特罗姆(1931-2015年)、我国的莫言则代表了两大洲的高端水平。北美的加拿大作家露西·莫德·蒙哥马利(Lucy Maud Montgomery 1874—1942年)、阿特伍德( Atwood, Margaret 1939年—)和英国作家阿加莎·克里斯蒂(Agatha Christie,1890-1976年 )一直认为有获诺贝尔文学奖的资格,但始终没有如大众所愿。门罗始终注重高品质的作品,所以门罗获奖当之无愧,也是必然,根本不是偶然,她的成功就在于坚持自己的独特写作风格。

  著名作家村上春树(むらかみ はるき(Murakami Haruki 1949年—)没有获奖非常正常,笔者不是抱有偏见的感情色彩来说的,虽为日本作家,很敬佩他的写作动力与作品市场的开拓性。看看1968年诺奖得主日本作家川端康成(かわばた やすなり 1899-1972年)的作品和1994年诺奖得主大江健三郎(Kenzaburo Oe 1935年—)的作品你就知道了,他们之间存在一定的差距,不可相提并论。

  

  也就是说,村上春树打破了传统文学的秩序,关注当今社会的人性蜕变,他没有深刻透视社会的痼疾与矛盾,没有找到传统文学与现代文明之间断裂的最佳“焊接点”,没有重构现代文明的版图。只注重品味,不注重品质。《挪威的森林》《海边的卡夫卡》《1Q84》也好,他在寻求突破,这是非常好的追求。但他的作品高度与思想性始终不高,这是不容置疑的事实。换句话说,他追求了数量,他找到的结合点就是迎合了“青春偶像的大多数”,而后工业时代给现代文明带来冲击后人性变异的痛苦与挣扎,没有深层挖掘,没追求“高质量”的具有深邃思想的作品。追求了品味,没追求品质。

  从日本作家的作品看,川端康成、三岛由纪夫、大冈升平、安部公房、井伏鳟二、大江健三郎、石原慎太郎看,村上春树的作品不能与之媲美,作品高度上有一定差距。如果他只注重“味”,再没有“质”的突破,估计再过几年村上春树都不会获得诺贝尔文学奖,这是他的致命弱点。其实,“专门”翻译村上春树作品的国内翻译家林少华最清楚,林少华和叶渭渠、唐月梅、徐金龙、王新新、李庆国、王中忱、杨炳辰、郑民钦都不同程度地翻译了其他日本作家的作品,村上春树和其他日本作家之间的差距,连林少华也不敢说他是日本最好的作家。

  

  你看看莫言,到最后他都在挑战自己,学写剧本,试图不断追求,达到完美的境界。因为,诺贝尔文学奖的作家几乎是“全能冠军”各种题材的作品都要会写,尤其散文、诗歌是写作的基本的获奖元素,只不过那些是不是特长罢了,更不要说小说、剧本了。莫言除了他的其他基本获奖元素,莫言是扛着中国传统文学包袱,走在世界文学最前列的人,最具“革命性”、最具挑战性,最具冒险性的人。尤其,他的《生死疲劳》的写作技巧与手法,通过东方的“六道轮回”,找到了结合点的纽带,拨开了笼罩我们头顶的那层乌云,深入到了一般人不敢问津的不毛之地,是形式与写作技巧的开拓性标志。所以,莫言的尝试是成功的,用生命为中国人换来的成功。他用那把利剑披荆斩棘,割断了中国传统文学的“脐带”,他追求了高品质的文本,具有昭示意义和里程碑式的启示。

  

  所以,获诺贝尔文学奖成了作家人生“信仰”的一种追求,作品的创新就是标杆与基本元素。甚至,我们冒着生命到文学的死亡之海去探索文学存在的价值与意义。《日瓦戈医生》的作者、俄罗斯作家帕斯捷尔纳克(Борис Леонидович Пастернак 1890—1960年)说,冒险才有可能成功。如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威廉·福克纳(William Faulkner 1897-1962年)、阿尔贝·加缪(Albert Camus,1913—1960年)、克洛德·西蒙(法语:Claude Simon,1913-2005年)等人,他们开辟了一片荒原。所以,伟大的或天才的作家,不能不追求品质,尤其具有开拓性的思想领域作品。

  最后八卦一点其他故事,传说古今中外的“文二代”,能超越父辈的人屈指可数。纵然也有过大仲马与小仲马、曹氏三父子、大晏与小晏、苏门三杰,但古今中外的“文二代”,能超越父辈的人屈指可数。

  

  李白的儿子李伯禽就没有遗传到父亲的文学基因,虽然他很小就因为是大诗人的儿子广有声名,时人夸他“长能持,幼能辩,数梯公之德,必将大其名也已矣”。但赞美的是他的友爱和孝悌,并非文学才能。李白死后,李伯禽很快就被打回原形,既无法入仕服冕乘轩,又无法像父亲那样写诗鬻文为生,贫困潦倒至死,其子为此愤然离家出走12年未归。

  美国著名作家海明威的小儿子格里高利自幼被父亲寄予厚望,希望他承接衣钵成为作家,但父子俩常因为一些观念冲突爆发矛盾。1959年,爱尔兰女记者瓦莱丽在西班牙结识海明威,60岁的海明威迅速爱上19岁的瓦莱丽,把她带到古巴,成为自己的私人秘书,陪伴他度过了人生最后两年。作为一个失败的三流作家,格里高利有近20年没有出版任何作品,但他的姓氏又令他无法绕过父亲这座令世人仰视的高峰。重压之下,他做了变性手术,又因精神出现问题在迈阿密街头裸体游荡,被警察抓到女子拘留中心关了起来,最后因高血压和心脏病猝死在监狱里。

  

  唐代诗人李商隐自幼家世孤苦不幸,成年后又沉沦下僚,妻子早逝。这种命运悲剧及内向性格,使他沉郁善感,对人生的痛苦具有深切感悟,形成了他诗文中的悲怆之美和超逸之美。他成名后,想利用自己的影响力为儿子进入文坛提前做好铺垫,有心打造儿子“神童”的人设。其《骄儿诗》:“衮师我骄儿,美秀乃无匹。文葆未周晬,固已知六七。四岁知名姓,眼不视梨栗。交朋颇窥观,谓是丹穴物。”夸奖儿子未满周岁就懂得数数,四岁能识姓名,平时只与品行良好的小朋友玩耍。但缺少父辈人生经历的李衮师,纵然天资聪颖,又有父亲提携铺路,也没有诗文流传下来,于史籍里默默无闻,后世的声名远不及父亲。

  

  想要成为一个优秀的作家,除了要有独特的感知方式,能从切身的、具体的经验获得灵感,还要懂得结合时代问题来呈现个人思考。这需有丰富的人生经历加持。写作者能从逆境中脱壳而出,懂得如何控制负面情绪而不沉溺其中,是一种成长的能力。只有越过了这道坎,才能更深刻地理解社会和人生,对生命的意义有更清醒的认识,然后用文字还原出内心的情感活动。

  伟大的作家,他的思想就是就是一个“新生”的世界。同样,伟大的作家也是一个哲学家,犹如夜空中的灯塔一般,永远闪耀在前方,昭示后人前行。

  《摊破浣溪沙·病起萧萧两鬓华》—[ 宋 ] 李清照

  病起萧萧两鬓华。卧看残月上窗纱。

  豆蔻连梢煎熟水,莫分茶。

  枕上诗书闲处好,门前风景雨来佳。

  终日向人多藉藉,木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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