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仙子

  爷爷的山和黄土地

  我的家乡,村西头有一座孤山,听爷爷说,山下有一块大石头,那个地方就叫大石,石头很神奇,它能保佑这一带的山,是青山绿水,土地肥沃年年丰收,每年都要供奉它,山是大石那儿的山,但是那儿有一座孤山,前山是属于哪的,我无从知晓,但我知道,南坡是我们家的,山是厚厚的黄土,春天到了,爷爷在自家的山上,刨了无数个树坑,小草的嫩芽,伸出它的尖尖角,清晨草尖上,也挂满了一串串露珠,在滋润小草,药材也慢慢伸了腰,桔梗是,一串串淡蓝色的花朵,像风铃一样摇呀摇,蓝色圣洁,不失高雅,苍术是,头顶着紫色小伞帽,它们在微风下,还互相打着招呼,野花也是遍地绽放,百花齐放,争奇斗艳。爷爷在雨季,种了很多的松树,夏天树下野草茂盛,雨季时,一夜间,蘑菇就钻出地面,它们个个打着小伞,有红蘑菇,它是菌类最香的,还有金黄色的松树蘑,这些蘑菇再放一点肉,炒熟可香拉!蘑菇是山野人家的,美味佳肴。秋天到了,那一片片韭菜花,就像小小珍珠,镶嵌在玉盘上,山菊花黄的是一攒攒,特别迷人眼,这山就是百花园。小树一天天茁壮成长,爷爷一天天在变老,到现在,已有八十多年了,已经长成参天大树,松树长的郁郁葱葱,秋天松涛唱起,优美的旋律,松树说,这位爷爷真勤快,把我们修剪的,这么挺拔,山让爷爷,付出辛勤的汗水,也让这一片山变成,苍翠幽静的小森林。

  我的爷爷,是家里的主角,他是又当爹来,又当娘,家里还有三个娃等他养,他是个中等身材,上衣是中式蓝布褂子,青黑色裤子,上衣还穿一件白坎肩,头上戴一顶,破旧的草帽,肩上搭一条白毛巾,脚穿一双黄球鞋,清晨,爷爷早早吃完饭,就带一些水和干粮,爷爷说,今天天气真好,早上凉快,该去我的地里拉,他走向,他的山和黄土地,黄土地让爷爷,更加付出辛勤的劳作,披星戴月,拉着一头驴,肩上扛一个铁犁铧,爷爷弓着古铜色的脊背,抚着亮晶晶的犁铧,一圈一圈的犁着地,犁不到的地方,就一锨一镐,刨着这一片地,手上磨出厚厚的老茧,汗水从额头到脸颊滴滴答答往下淌,汗水湿透多少件衣裳,汗碱的白色痕迹,就像地图一样在衣服上面一圈一圈地画着,那些厚厚的黄土地,是千年万年积淀,风烈烈的吹沙,那是祖祖辈辈,面朝黄土背朝天耕种的土地。黄土地上下有两块,坎下一块是平地,是一块肥沃的土地,夏收麦浪滚滚闪金光,秋天玉米坠下咧嘴笑,爷爷笑着对孩子们说,今年又是好收成,不白受累啊,你们瞧这块地,种什么都长。

  那黄土坎上,有杏树和酸梨,杏有香白杏,白扁子和红扁子,春天白色的杏花,在春风的吹拂下,花枝摇曳着树梢,他们在互相说着悄悄话,花的淡淡的清香味道,飘到了大地山乡,引来蜜蜂飞舞花蝶闹,初夏红杏枝头笑弯腰,爷爷望着红杏,高兴的不得了,今天晚上回家喝二两,喜鹊也先去品尝,那个最甜的,是树梢上,挂的最红的那个,香白杏,它的脸上,好像有一层淡妆,白里透着粉,它有着一种,特殊的清香味道,白扁子,味道是那样的酸甜,红扁子,是甜甜的味道,那是家里收成好,也可以换些零花钱,杏皮可以晒干,留着冬天解馋,杏干还可以做醋,吃到嘴里是酸甜味道,杏仁可以炒熟配菜,也可以卖钱,杏仁它有,润肺化痰的功效,它能配药。夏末季节来到,酸梨在树上,挂满了树梢,是黄橙橙的金铃铛,翠绿的树叶,和金黄的酸梨,在东南风吹拂下,它们互相在打闹,布谷鸟说,您来拉,您的梨没有丢啊!我给您看着那。梨树上有布姑鸟的鸟巢,鸟说真好吃,好香呀!爷爷说,这鸟可真怪呀!它说给我看着,笑话啊!它自己吃饱了,布谷鸟平时说不谷,今天说不许不许,看来酸梨,也把布谷鸟醉倒了。酸梨的味道,酸的让你垂涎三尺,香的使人迷醉。

  黄土坡的地,就种一些杂粮。秋天到了,谷子穗头长,沉甸甸的,颗颗笑弯腰,高粱涨红脸,豆子串串饱,这时地的西坎上,有一位二爷,一边叼着旱烟,半开玩笑说,我说大哥呀,你家今年收成这么好,给孩子们买点啥呀,爷爷满脸带笑说道,今年风调雨顺,水果粮食都丰收了,给姑娘买一件花棉袄,给儿子买一双新棉鞋,明天再去给孩子买肉啊!再买两瓶酒,也给大石供奉点。

  这山和地,爷爷不管是夏日炎炎,还是风吹雨打,为了家人的生存,他把青春,献给这块黄土地,也为这个家撑起一片天,他流了多少汗水,黄土地,处处留下爷爷的足迹。他去世后,就埋在自己家的土地,永远守着那片山和黄土地,和那块神石。祝福爷爷在天堂,幸福开心快乐!

  花仙子 2021年11月9日

  作者简介,花仙子,姓名段义英,女,1957年生,北京市怀柔人。2016年确诊为运动神经元病。现呼吸机,胃造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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