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我们之间还隔香草的一条命,乐康这一个孩子

  

  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香草看着姚沁将药吃下,又守着她睡着才起身离开。刚出了门,便碰见在门外等候的梁开济。

  这场景几乎日日得见,香草已经见怪不怪了。醒着的时候,姚沁甚少见他。梁开济便只好趁着她睡着的时候前来。

  香草对这个姑爷的感情很是复杂,一面是他和他的家人将姚沁和施彦分离,一面又是他的深情和救助。

  “您来了?”香草如常见礼,“姑娘刚睡下,您脚步轻些。”

  梁开济点点头:“今日用饭可多?吃药可还吐?”

  “今日多用了一碗汤,吃药也没吐。估摸着再过几日,身子就大好了。”

  梁开济松了一口气:“辛苦你和阿杏了。”

  “分内之事,将军言重了。”阿杏又行一礼,“我就守在院子里,您有事儿吩咐。”

  “忙去吧,这里不用伺候。”梁开济抬脚走了进去。

  香草自然不会听,她走到廊下,倚坐在栏杆上。眼睛看天,耳朵却是竖起来听着屋内的声响。

  梁开济走进屋内,屋内的熏香今日换了。往日都是茉莉或薄荷,今日却是桂花。八月的桂花正是浓郁,屋内的却多了几分淡雅。

  他在床前停下,先是用眼睛细细描摹姚沁的五官和轮廓,而后才伸出手将她额前耳边的碎发撩开。

  “彦哥哥……”姚沁无意识地呢喃。

  梁开济手稍顿,而后又面色如常地将她的手抓握住,细细地摩挲。

  “阿沁,你总知道怎么才能让我痛。”

  遇到姚沁前,梁开济从没想过自己会爱上一个人,甚至不知道爱是什么。遇到姚沁后,他懵懂地意识到这女人在自己心里不一样。

  起初,他并不在意,只当是她颜色好勾得自己念念不忘。偶然听闻老兵之间的浑话,说但凡男人对一个女人成天有念想,那便是没睡够、没吃饱。

  他觉得甚有道理,既然是没睡够没吃饱,那边多吃几次就是了。结果显然而易见,他食髓知味,更是念念不忘了。

  后来,念念不忘变成了锥心蚀骨的瘾症,想见她,想看她笑,想听她的声音,咒骂也可以。为了见她一面,他便找足了借口、由头往青崖镇跑。

  他也想过将她接到都城去,可她不愿,他便舍不得她受一点委屈,一生不再提及。

  经年累月,他奔波在都城和青崖镇之间。他也想过,也许疲惫和奔波会消耗掉这执念。然而再次事与愿违,他越是付出,越是和她过平常夫妻的日子,越是舍不得放手。

  这不想放开的手,最终带着她一起共赴了黄泉。奈何没有入轮回,却是回到了最初。

  可若是有人告诉他,回到最初的代价是让她有机会、有理由离开她,让她爱上别人。

  那么他宁愿孤零零一个人踏上黄泉路,守候在奈河桥边,等她路过。

  姚沁是被渴醒的,只是当她想做起来时,却觉得身上仿佛压了一块大石头。低头一看,却是梁开济的脑袋。

  她伸出手想推开他,却在目光触及他眼下的青黑时,犹豫了。

  “施主幼年失母,而后失父,如今又失去了情投意合之人。不是老天待你不公,也不是我佛不愿渡你。是你命中六亲缘浅,情缘更是淡薄。”

  猛地,惠安大师的话语又在耳边响起。

  那一日,姚沁枯坐在窗边,眼里毫无生的希望。

  “师傅,我可是前世早了什么孽?今生要受这些苦楚?”

  “施主自己可分得清前世今生?何为因有何为果呢?”惠安师傅反问。

  姚沁木木然答不出来。

  惠安拨弄着念珠,再次开口。

  “所谓因果不过是外界凡尘与众生本心的纠缠。众生浅薄无明,见凡尘便生了欲望和念想,欲望和念想深了便成了贪欲和执念。”

  “贪欲和执念不去,自然引起恶行,恶行招致恶果,恶果再生无明。遂,因便是果,果便是因。因果本就一体。”

  “施主前世可有执念?可有作恶?”

  姚沁无力地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执念万千,但却不曾作恶。”

  “施主既然不曾作恶,便是无因,既是无恶因又何来恶果?不过是命中情缘浅薄罢了,若是施主还不能明白,必然一生痴缠。”

  “痴缠一生,自然恶因相生。如今,若施主肯放宽心,放下这执念痴缠,自然会有好的结果。”

  姚沁无奈的笑容,一瞬间有些支离破碎,那是哀求是挣扎。

  “师傅,弟子该如何放下呢?”

  “那施主又是因何而放不下呢?”

  因何?

  前世一生的守望,今生两杯毒酒的相护。这叫她如何能放下呢?

  惠安瞧见她的抑郁:“施主执着的情可是有关生死?”

  姚沁枯萎的脸上终于有了些许神色,她祈求地看着惠安。惠安了然地叹息一声!

  “我从施主面相看,并未发现施主惦念之人逝去的征兆。”

  这一句话,终于让姚沁活过来了。

  “施主可有想过,你自认那人是你的缘,可你却是那人的劫呢?你若一生执着,他便一生不得渡劫。你若生生纠缠,他便世世孤苦!这份苦楚,施主自己两世纠缠还看不清吗?”

  一番话如巨浪席卷心扉,姚沁崩溃大哭,多日来的恐惧、无望和求死不能,都在这一刻随着眼泪倾泻而出。

  “求师傅渡我出苦海,弟子愿一生青灯古佛。”

  惠安宽慰一笑:“老衲早就告诉过施主法子了。一切有为法,如梦亦如幻。人生不可捉摸,且走下去,莫要刻意为之。”

  是了!是了!刻意为之便是执念,便是痴缠。今生的一切都是她刻意求来的,这是因也是果。

  姚沁是梁开济的缘,梁开济便是姚沁的劫。这两人,一个拼尽全力靠近,一个拼尽全力逃离。

  因果因此而生,世世纠缠,世世苦痛。若是她放下施彦,也让梁开济能放下她,这因果便会消退了吧。

  梁开济察觉到姚沁粗重的呼吸,猛然惊醒:“阿沁,可是口渴?”

  “嗯。”姚沁尴尬地收回手指,强笑着回答。

  梁开济有些诧异,也有些受宠若惊:“你莫乱动,我去倒水给你。”

  “好。”姚沁依然乖巧。

  这一刻,梁开济只觉得心里的那扇门打开了,飞出了一大群的雀子,扑闪着翅膀,带来一阵凉风。

  姚沁就着梁开济的手喝了满满一大杯水,才算解了渴。

  “县里的事情可忙完了?”这是姚沁头一次主动问起梁开济衙门的事物。

  梁开济也乐得与她分享:“赵县令来了,我昨日也都将事务交接了过去。”

  这些时日,施彦被带走。青崖镇群龙无首,梁开济便亲自坐镇。

  好在施彦留下的班底甚是齐全,一应规章制度也都是尽善尽美。只需稍作监督,便可正常运作。两个月来,镇子里也没出什么乱子。

  农忙夏收都是有条不紊,刚过去不久的夏种也结束了。因着稻花鲤的成功,如今家家户户都在衙门人员的教导下,养殖了稻花鲤。

  稻花鲤丰收后,又特别教了不同的腌制、熏蒸等储藏之法。现如今也被南北杂货卖到了大江南北。

  “这些日子,就住在家里吧,每日来回奔波也怪辛苦的。”

  姚沁的温情,是两世来都少见的。她这么对过香草、阿杏和乐平,也这么对过施彦,却是不曾这样对待过梁开济。

  梁开济颇有些不敢置信,他没接话,静待着姚沁的后续。

  “梁开济,我们两世纠缠不休,你心里苦,我也心里苦。让跟在我们身边的人也受苦……”

  “你虽然爱恋我,却谈不上对我尊重,对我好。更何况,我们之间还隔香草的一条命,乐康这一个孩子。”

  “无论如何,我都不能以同样的感情回应你。如是你愿意,后半生我们做一对表面夫妻,结束这两世的孽缘。往后,咱们尘归尘、土归土,桥归桥、路归路可好?”

  梁开济这才有了些许反应:“香草还活着,我们还没有乐康……”

  “如今没发生过的事情,可前世已经发生了。你和我之间都记得清清楚楚,我不可能忘记,更不会因为这一世还没发生,就自欺欺人地原谅你。”

  这全是梁开济的痛楚,他不愿再说:“还有些事没忙完,我今日先走了,明日我再来看你。”

  “梁开济!我们总得面对这一切!”姚沁在背后叫住他。

  梁开济步履不停,他会面对,但不是现在。他突然就懂了姚沁的软化和接受,她只是假装接受这无法反抗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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