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疑
故事发生在日本东京。
清晨,在东都大学医学院原子核医学系副教授大岛茂住宅的附近,路上寂静无人,一位美丽的年轻姑娘骑着自行车在路上兜风。嘴里还在喃喃地背诵着什么。她就是大岛茂副教授的女儿、十七岁的高中学生大岛幸子。为了应付考试她复习了一晚功课,现在正骑着自行车出来轻松轻松。回家刚到门口,幸子拿起才送到的牛奶仰脖就饮,幸子的妈妈大岛敏江走了出来,看到幸子,急忙说:“你这是干什么?……怎么样?清醒了没有啊?”幸子把头一侧,抹着嘴说:“早清醒过来了,妈妈,你也去兜几圈吧?”
大岛敏江温柔地对幸子说:“我才不困呢,我以前是开夜车的能手,这方面比你强多了。”
“算了,那不知是哪个年代的事了。”
“幸子,请列举文艺复兴时期著名艺术家及其代表作。”
幸子笑着说:“好,考我了,说吧!”
“但丁—”
“《神曲》。”
“卜伽丘—”
“《十日谈》。”
“达·芬奇—”
“《蒙娜丽莎》。”
吃早餐时,幸子还在背诵欧洲历史,敏江忍不住又要考她:“请说出下列国际会议和条约的年代。攸特累克特条约—”
“一七一三年。”
“拉斯塔特条约—”
“一七一四年。”
“维也纳会议——”
“一八一四年至一八一五年。”
敏江高兴地摸着幸子的头说:“好极了,及格!”
大岛茂,贤慧温柔的妻子敏江,天真、美丽、善良的女儿幸子,一个美满的家庭。看不出世界上会有什么事情能破坏这一家人的幸福。
大岛茂有个习惯,每天早晨上班,总要和上学的幸子同走一段路。虽然这段路不长,但他却感到有无穷的乐趣。这时,他和女儿正走在这段路上,大岛茂关心地对幸子说:“今天早点回家,早点睡觉!你真胡来,通宵开夜车。考试固然重要,但健康更加重要!”
幸子说:“我最怕考欧洲历史了,所以才加班。”
“你妈也真是,还陪你开夜车呢!”
“我妈是个天才,对欧洲历史熟极了。”
“啊,是呀,她一向喜欢这门课,高中毕业后还想上大学专攻欧洲历史呢。没跟你说起吗?”大岛茂问。
“当然说过,要不是到九州我爷爷医院里帮忙,我妈妈早成了大学教师了!”
大岛茂不以为然地说:“你别听她吹,这点水平有什么了不起?只不过在历史方面刚懂得一点皮毛罢了。”
幸子见爸爸这样说,便马上考起他来,“啊,那请问爸,英国的大宪章是哪一年制定的?”
大岛茂被幸子问住了,真不知怎样回答,他想了一下,说:“大宪章?你说的是英国大宪章运动?嗯…”
幸子高兴了:“对啦!是哪一年?”
大岛茂确实想不起来:“是在,那是在……”
幸子紧追不放:“快说,快说呀!”
这时,一辆汽车开了过来。这下可救了大岛茂,他说:“别急嘛,等等……哟,对了,汽车来了!”
幸子抓住大岛茂的手说:“耍赖!爸爸说不出来,还算是大学教授呢!告诉你吧,英国大宪章,是一二一五年制定的,是英国女皇…”
大岛茂不等幸子说完,就打断她的话说:“行啦!快上车吧,要迟到了!”说着就把幸子送上车。幸子在车里向他扬扬手:“再见,爸爸再见!”
大岛茂看着汽车远去,心里感到无限舒畅和满足。
在医学院钴60治疗室里,大岛茂正在专心地给学生们上课,讲解着放射钱对人体的危害:“放射损伤,主要是指对细胞结构造成的损伤。电离辐射会导致两种情况:一是抑制细胞核分裂;二是大剂量辐射,会导致细胞核停止分裂,直至细胞死亡。就人体组织来说,越是分裂旺盛的细胞,对辐射越敏感,越容易受到损。例如造血细胞,消化细胞,表皮等。一般癌肿组织的细胞分离旺盛,对放射钱的敏感性比正常组织要高得多,正因为不同组织有不同的敏感性,我们才能对恶性肿瘤采用放射治疗……”
大岛茂的精彩讲解,吸引了在场的所有学生。医学院助教土屋佳子也被吸引住了,站在门口听他讲课。下课时,佳子叫住大岛茂:“老师,您讲课真能引人入胜,非听完不可。”
大岛茂笑了笑:“我呀,一头钻进原子核医学,一钻就是二十年,成了个书呆子,对人情事故天下大事都快一窍不通了。对了,我问你,你知道大宪章吗?”
“啊?大宪章?您说的是小型张吧?”佳子不解地问。
大岛茂乐了:“小型张?哈哈……你真是个集邮迷!想到哪去了!”这时,在他们前面有两个工人正向挂着“危险勿近”的牌子的通道走去,大岛茂急忙喊住他们,“哎,等一等!”
佳子立即跑上前去,拦住他们问道:“站住!你们去哪儿?谁允许你们跑到这里来?”
其中一个工人解释道:“我们是锅炉房的,锅炉有点毛病,我们来检查管道。”
佳子指着那块红牌子说:“没看见这块牌子吗?!快从那边的楼梯下去!”
工人点点头说:“对不起!”说完朝佳子指的方向走了。
佳子等两个工人走后,似乎想起了什么,说:“老师,我要到下面去看看,锅炉房就在放射治疗室的下面。”
“好,你去吧!”大岛茂说的。
佳子刚转身,又回头对大岛茂说:“噢,差点忘了,老师,相良教授请您去一下。”
相良英治是原子核医学系的教授,这时,他正在办公室里看画报。大岛茂进来了,相良问他:“听说要替换钴60了,对吗?”
“是的,到了该换的时候了,”大岛茂肯定地说。
“是在这个星期天吧?”
“是的,这是危险物品,我们要预防万一,所以定在周围人少的日子。”大岛茂解释道。
“不过,定在星期天,工会方面不会有意见吗?”
“不会的,我已经跟他们联系好了。”
“哼!哪里啊!中央同位素仓库刚才还来电话,要求把替换工作改在明天星期六进行。”
“不!那可不行!”大岛茂连忙反对。
相良显出不高兴的样子:“他们人手不够,工作紧张,要求星期天休息一下,也是应该照顾的嘛……”
大岛茂急忙解释说:“不是我不接受意见,那样做要打乱整个计划安排得……”
相良不耐烦地挥挥手,不再听大岛茂的解释,他翻动手里的画报,对大岛茂问道:“这篇报道你看过了吗?……是关于理惠小姐的……”
画报醒目的标题是《巴黎比埃尔·卡尔丹剧场著名舞台监督大岛理惠不日回国》。
大岛茂一回到家里,敏江就迫不及待地对他说:“哎,巴黎的理惠来信了!”大岛茂赶快进去,接过信读了起来。
“很久没给你们写信了,这次因有急事我要回日本,逗留一星期左右,我乘日航四四O班机,十月四日十一时二十分到达羽田机场。匆匆,谨祝安好!”
大岛茂读完信,不满地扬着手中的信,对敏江说:“这算什么信?出国十七年第一次回来,给哥哥就写这么几个字?这又不是电报,起码也应问个全家好嘛!”
敏江说:“她喜欢干脆,明天见面时再说也不迟。对了,明天正好是星期六,下午你不用上课,太巧了,咱们都可以去接她…”
大岛茂想了想,慢慢地说:“明天,我不想去接她。她
这次回来只是为工作,再说…”
敏江追问道:“为什么不去?是为了幸子吗?”
“不,我绝对不让她见到幸子!”
“可是,她信里没提过幸子呀,这点她心中最有数的,前一段时间幸子写信给她,她连信也不回。在幸子心里,理惠不过是个出色的姑姑,每年只寄一个圣诞卡给幸子罢了。”
“这我知道,十七年来她也煞费苦心,和我们保持一种若即若离的关系。不过……总之不能把这些告诉幸子。”
“这我知道。”
过了一会,大岛茂又说:“要是万一幸子知道理惠是她的亲生母亲的话…”
“我就是母亲!……从她生下的那天起,她的母亲就是我!”敏江激动地说。
大岛茂想不到自己的话使敏江这样激动。的确,这十七年来,敏江一直把幸子当作亲生女儿、掌上明珠,为了幸子,吃尽了苦头。
就在他们谈着的时候,幸子兴高采烈地跑进屋来,喊道:“妈妈,有件大喜事!”敏江问:“什么事这么高兴?你考试考得怎样了?”幸子说:“全考对了,你教我的欧洲历史,全对了,您真是个天才!”敏江说:“你吹捧我有什么用?
还有什么大喜事?”幸子举着一张明信片神秘地说:“瞧!姑姑的圣诞卡,她要回日本了!……姑姑真了不起,在巴黎奋斗了十七年,真棒!现在日本的杂志都报道她了……明天正好星期六,我们都去接姑姑,好吗?”幸子高兴地说。
“没那个必要!”大岛茂马上反对,“她不是来玩的,用不着家里人接她!”
幸子把眼光移到妈妈脸上,敏江支吾地说:“我也不知道去不去。不过我想……我想爸爸会代表我们去的,是吗?”
敏江走近大岛茂。幸子马上说:“那就把我也带去,姑姑第一次回日本,我…”
“不用你多管闲事,有空就复习你的功课去吧!”没等幸子说完,大岛茂便大声嚷起来。
幸子瞪大了眼睛望着爸爸,心里问:爸爸今天怎么啦?为什么要发火?…但她有一股强烈的愿望,一定要见到姑姑。她决心不管爸爸怎样反对,明天也要到医学院找到他硬拉他到机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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